卢工士听得心惊胆战,对柳月吟的心机深感恐惧,此女能被李元雄收为义女,确实有几分过人之处啊!
当夜,渔阳各大世家家主以及军政要人纷纷带着自家青年才俊来到了太守府,而在门口迎接贵客的人就是罗恒。在确定罗恒的忠心度很高后,李光武就将这重要任务交给了罗恒。
别看门口接客好似不光彩,实际上可以和各个大人物直接接触,对他日后的仕途帮助极大,罗恒也看得出这一点,自然做得非常用心,自第一位贵客到后就笑容不断,以他的风雅谦虚让不少人对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晚上八点,宴会正式开始,由于宴请的人太多的关系,李光武直接将宴席设在了太守府的大院里,文臣将官坐在左边,各大世家的人则坐下右边,双方并排而立,矜持的对饮私语,显得非常拘谨。
伴君如伴虎,和君王吃饭,吃饱肚子不是目的,除了那些武官外,其他人都表现得很矜持,尤其是各大世家的人,一直在考虑如何引荐家族才俊或女眷给李光武。
宴席中,李光武话不多,就开头叫了一些舞姬出来跳舞后便一直忙着吃东西,让世家中人想开口也没机会,直到凉了这些人半个小时后,他才挥挥手让舞姬退下,接着朗声说道:“各位,你们可知孤今夜举办宴会的目的是什么吗?”
谁也没料到李光武会忽然说出这番话,宴会对外宣称是为了感激各大世家的帮忙,但问出这番话后,这宣称的目的就变得有猫腻了。
一时间,各大世家的人都心生不安,皆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连忙和众文武臣子一起道:“臣(草民)不知。”
李光武轻轻一笑,将酒拿在手中把玩起来:“孤本来是为了感激各大世家对孤的帮助才举办这场宴会的,但就在今天下午,孤听到了一个非常不高兴的消息,所以想在此给大伙说说,让大伙来评评理。”
众人面面相窥,连忙表示洗耳恭听,而世家中人的心头越发不安,唯有卢工士以为李光武是在为述说李元雄出兵的事做铺垫,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一切都在郡主殿下的预料之中!
卢工士如此想道,然他的想法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就变了,因为李光武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乱了阵脚。
“孤下午从密探口中得知,渔阳最大的世家中,有一家竟然私藏逆贼李元雄的刺客,做了逆贼的暗间,意图在背后暗算孤,你们说,这样的人当该如何?”
李光武的话一说完,全场哗然,文臣将官顿时同仇敌忾的表示一定要将这些逆臣全部杀光,而各大世家则连忙跪下表示他们与此事无关,并与众文武一样表示要严惩暗间。
人群中,卢工士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冷汗不断流下,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李光武说的不是卢家。
然卢工士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只见李光武见到中世家的反应后,冷冷一笑大声说道:“好,诸位的忠心让孤很欣慰,所以孤只会严惩主犯,来人,把卢家的人全部拿下,不可放过任何人!”
卢工士听后顿时面如死灰,一屁股跌坐在地,而周围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他,那些与卢家交好的人更是错愕不已,实在无法相信卢家竟然会是暗间,毕竟当初李光武来的时候,他们可是第一批投靠过来的。
随着李光武的命令发下,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杀了出来,顷刻间就将卢工士和两名卢家才俊一起拿下,两名卢家才俊还对卢工士的叛变不知情,不断大叫冤枉并让卢工士赶快澄清。
然卢工士却是知道李光武肯定掌握了十足的证据才会在宴会中当众拿人,连一点否认的欲望都没有,任由侍卫将他拿住并压到了李光武面前。
冷冷看了一眼卢工士,李光武缓缓问道:“卢工士,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卢工士凄然一笑,摇了摇头道:“臣有罪,罪该万死,甘愿受罚,只求殿下能够为我卢家留下一点血脉。”
此话一出,世家中人顿时骚动起来,他们本来不相信卢工士会是逆贼,还准备求求情的,谁知卢工士竟然真的是逆贼,而且还很光棍的承认了,这样他们就是想求情都不能开口。
李光武也没想到卢工士居然如此光棍,不由微微一愣:“你倒是干脆,好,你的要求我答应了,卢家不会亡种,但,他们将被我发配到偏远之地,永远都不能再回到渔阳。”
“多谢殿下。”卢工士弓身长拜。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骚乱声,众人不由转头望去,却见一名貌似卢家下仆的人竟然冲破侍卫拦截冲到了大院中来,此人四十岁上下,一脸络腮胡,眼中利芒清晰,俨然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狠角色。
这人见到跪在地上的卢工士后,不由一愣,略一思索便猜到出了什么事,不由面色一沉暗道大事坏矣。
原来这人不是卢家仆人,而是和柳月吟一起的三名死士之一,他是被派来监视卢工士的,顺便看看能不能趁着宴会刺杀李光武,谁知还没准备好动手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就要拿下他,无奈之下他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宴会大院。
死士心知卢工士完了就代表卢家也完了,他们自然不能继续躲在卢家,便心一横冲向了李光武,意图在这里将李光武斩杀——对于天罚战盟的规矩,他并不清楚。
死士的行动顿时让现场彻底乱套,众世家中人和一些贪生怕死的文官连忙都开,而武官们则顾不得手上有没武器就冲过去拦截死士。
然这名死士武功高强,一出手就展示出五重巅峰的实力,又有宝剑在身,众武官根本拦不住,转眼间就被杀伤大片,就连同为入凡五重的夏侯森也因手中没有武器的关系被砍伤了手臂。
当然,死士也不是毫发无损,面对众多武官,他也被打伤多处,然这厮不畏生死,气势一往无前,哪怕处于劣势也硬生生杀出一条大道,很快就到了李光武面前。
面对入凡八重的李光武,死士大喝一声爆发出所有力量,功力十二成的发挥出来,使出了宛若夺命利芒的一剑,竟眨眼间就到了李光武的咽喉。
面对如此神速的一剑,李光武大惊不已,下意识向后缩退,然这一剑实在太快了,当一个入凡五重的强者不顾一切燃烧生命时,即便是李光武这等顶尖高手也难以招架。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似乎都觉得李光武无法逃过死亡一途。而死士则勾起了一丝冷笑,因为他认为自己成功了,这一剑就算要不了李光武的命,也能让李光武重伤,而只要重伤了李光武,渔阳城绝不可能挡住李元雄的虎狼之师!
“想杀他?问过我没有?”
就在李光武即将被伤到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死士面前,并在电光火石间与死士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一条持剑手臂在空中伴随着鲜血而飞舞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 投降吧!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所有人惊呆了,众文武继而满心狂喜,因为救下李光武的人正是张宇,而断臂则是属于死士的。
在所有人中,最震惊的就是杨左龙,因为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救驾之人是在桂月楼里和他争风吃醋的无赖。
“他怎么会在这里?”杨左龙心中只剩下这句话。
另一边,斩断死士的手臂后,李光武很配合的踹出一脚,死士顿时口吐鲜血飞了出去,待落到地上时,已是奄奄一息。
如此下来,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没能拦住死士的武官们都是既羞愧又愤怒,当下就想上前痛打落水狗出气,不过李光武却道:“行了,别杀他,我还有话要问。”
众人闻言一怔,武官们只得悻悻退下,不过还是用喷火的眼神盯着死士,而死士则用充满惊骇和愤怒的目光盯着张宇道:“你、你为什么会在这,你……唔!”
说到这,死士怒极攻心喷出了一口气鲜血,他知道张宇已经将他们的事抖出来了,还不知用什么办法找到了他们,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了。
“这里没事了,你来善后吧!”看了死士一眼,张宇留下这句话后就闪身离开了太守府。
张宇的出场可谓来得突然去得快,在座诸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走了,一时间低沉的议论声响了起来,某个胆大的家主见身边有个武官,便好奇的问道:“将军大人,请问刚才那人是……”
“你不知道吗?”被问话的武官看了对方一眼道:“他就是驸马爷,也就是我军的首席军师张大人!”
这个武官嗓门不小,而他又没刻意压低声音,这么一说全听到了,一时间没见过张宇的人都发出了惊呼,其中除了众世家中人外,还有一些不是核心成员的文武。
“这、这、张驸马不是文官吗?怎么会如此厉害啊?”问话的那名家主忍不住惊声道。
武官闻言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撇撇嘴道:“哼,驸马爷乃天纵奇才,不止是我军第一谋士,也是我军第一高手,连太子殿下都自认不如,只是他为人低调,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罢了。”
此话说完,惊呼再起,世家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其中大部分是对张宇的震惊与恐惧,如此一个集力量与智慧于一体的人,此间谁人能敌?
尤其是杨左龙,已经被惊得虎躯乱震,毕竟他可是和张宇有过节的——与军中第一人兼驸马爷有矛盾,他未来的仕途当如何是好?想到这,一直很冷静的杨左龙此时已经冷汗直流。
听着那些世家中人的话,许多武官都露出了自豪的表情,对他们来说,自家军师如此牛逼,他们这些当下属的自然也是脸上有光。
眼见此状,李光武却是纠结万分,倒不是他对张宇的威望产生了忌惮,而是纠结张宇太懒了。在他眼里,只要张宇肯使出五成本事帮他谋划,他都不用像现在这般焦头烂额。
可偏偏张宇就是个懒到令人无语的烂人,你不找他,他绝不会去考虑你的问题,而且就算你去找他,他也会偷奸耍滑,顶多就是出工不出力,让人恨得牙痒痒。
天下间有本事的人谁不希望自己有个表现的空间好扬名立万?偏偏张宇就反其道而行,明明有本事,却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肯拿出来,这人也算极品得有盐有味了。
暗自摇了摇头,李光武转头看向死士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死士自知已经油尽灯枯,冷冷一笑大声说道:“哼,这次让你逃过一死,算你命大,不过,我皇已经和汉鼎皇帝联兵百万合攻渔阳,再过几天大军就会到来,哼,逆贼,你等着吧!我皇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戳骨扬灰,还有你们这些家伙,识时务的就早早投降我皇,否则你们将与伪太子一起被我皇大军碾成碎片,哈哈哈哈~~~”
大笑间,死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场顿时惊呼连连,贪生怕死的文官以及众世家中人变得惶恐万分,连忠心的文武们都面露阴色,这合兵百万的压力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大了。
李光武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看了看死士的尸体道:“还算是条汉子,虽然跟了逆贼,但忠心可嘉,来人,将他的尸身带出去好生掩埋。”
“是。”几名侍卫立刻照办,很快就将死士的尸体带了出去。
李光武又与一直沉默不言的东方麟文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走出来满脸阴色的说道:“殿下,这大军压境之事恐怕确实属实,我们当如何是好。”
“这个嘛……”李光武面露迟疑,看了看四周大声说道:“诸位可有什么好的对敌之策,还请言明。”
一众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东方麟文吧,后者却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让众人不由心头一突,知道这回的形势恐怕真的很严重了。
夏侯森微微蹙眉,当即走了出来表态道:“殿下,兵来土挡,任他百万大军是否属实,臣都愿意与殿下共同进退,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
“殿下,臣也是,哼,不过是百万大军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强的军队没有一个厉害的大帅又有什么威胁?李元雄手下还有厉害的帅才吗?”
“对,殿下,给臣一只军马,臣必会将敌首带回来!”
“殿下,臣……”
一时间,众军官轮流出身表态,一众忠心的文官也纷纷表示出愿意和李光武共进退的意愿,让李光武不住的含笑点头。
然有忠臣必然有奸臣,李光武麾下也不例外,一个鸭嗓子大声道:“哼,你们这群误国之人只会怂恿殿下乱来,着实该死!”
此言一出,众人怒目而视,却见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头正一脸藐视的看着他们。
一见这老头,众人都微微蹙眉,此人乃是当世大儒杜琼,在士林中有相当高的声望,然名声虽高,却无多少真才实学,只会空谈理想,李光武也只是要他的名望才招募他的,并无多少实权。
李光武不喜欢那些中庸和保守的老人官僚,所以在治下大行官员年轻化,自然让杜琼这些自视甚高的老头子相当不满,如今一听李元雄联合汉鼎帝国大军压境,他终于坐不住了。
鼻孔朝天的看了看那些小辈,杜琼一脸傲气的朝李光武拱了拱手道;“殿下,如今我军不过渔阳以及周边小部分地区,手下兵力不过七八万,如何挡得住百万大军,臣以为,不如就降了你皇叔李元雄吧!”
此话一出,全场惊呼,忠心的文武立刻对杜琼怒目而视,一些冲动的甚至忍不住想出手,只是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
李光武看了杜琼一眼,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哦?卿叫孤投降?”
杜琼点头:“殿下说的极是,如今唐宇已是当今陛下李元雄的,此乃天意,不可逆转,现有百万大军压境,殿下无论如何都不可抵挡,不如就在汉鼎军来之前降了吧!至少,殿下也要保证老祖宗的江山不落入外姓手中不是?否则就是不忠不孝不义了。”
李光武听得暗自冷笑,不愧是酸儒,这颠倒黑白是非的本事就是厉害。不过虽然这样想,他表面上却是点了点头。
一众投降派见状激动不已,还以为李光武心动了,当下就又有一人跳出来:“殿下,臣以为杜大人说的极是,现在这种时候,殿下不如投降当今陛下,当今陛下仁慈,又是殿下皇叔,必会裂土以封殿下,如此上能自守庙堂,下可以保安黎民,愿殿下思之。”
李光武听得冷笑不已,妹夫说的对啊!这些酸儒干实事不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却比谁都厉害,投降的时候比谁都快,当该杀之。
看了看周围,李光武朗声道:“还有哪位卿家认为孤该投降的?”
这么一说,又有几人跳出来说了一通天花乱坠的话,都是叫李光武投降的,而李光武则表现得越来越‘心动’。
如此一来,更刺激了那些投降派,一时间让李光武投降的谏言不绝于耳,那说得还真是口吐金莲。
然众投降派没注意的是,那些真正的墙头草世家中人却没有任何表现,这些世家家主也许别的本事不怎么样,但自保本事却是一等一,除非像卢家那样别无选择,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在大势不明的情况下就跳出去当出头鸟。
看到那些不明事理的酸儒,世家中人都摇了摇头,李光武明显是在利用死士的话钓出军中的投降派,这群人居然还乐此不疲的跳出来,政治智慧如此低下,怎能做到高官,还整日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他们不死才是老天不开眼。
一众投降派说到最后,杜琼以为胜券在握,朗朗而道:“殿下,臣以为你还应该将张宇拿下献给当今陛下。”
此话一出,诸人哗然,怎么又扯到张宇身上了?李光武也不由好奇道:“此话何解?”
杜琼清了清嗓子道:“张宇此人不尊君王,目无法纪,毫无礼数,勾引公主,又怂恿殿下犯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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