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十万美元。
对于你即将面临的麻烦,我由衷地送上我的祝福。最明显的证物放在箱子里送交过来了。我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我不能亲眼看着你打开箱子。
昆汀”
吉恩叹了口气说:“这些从天上掉下来的巨额钱财让我喜悦,昆汀对我的测试却让我气愤。他们将无聊的争论当成赌博来取乐倒也罢了。如果我因此惹上罪名的话,就该另当别论了。很明显,标签上注明的是雕刻品,但装的却是美元;伪造收件人地址同样会被怀疑。我越想越生气,当时就打电话给他,因为已过了午夜他的手机关了机。本来是打算第二天一早再给他电话,却在早上起床之前就收到他的简讯,说箱子已经运上了飞机。
“事已至此,为了不惹上麻烦,我就必须在飞机落地,交货清单尚未送达之际,将箱子领回来。于是,我开始拟定各项计划。首先,我找了一家租车行,租了一辆小货车,还雇了两名搬运工人。
我准备了两瓶速干油漆,以防不时之须。当我们到达机场时,飞机已经落地,我在附近观察,恰好看到集装箱掉下来的一幕。他们开箱检查,从里面拿出了两只可能有破损的箱子。我注意到其中的一个可能就是我的,很担心他们已经发现了里面装的是美元。很快,我发现了箱子上的标签果然是我的名字。就走上前去问能否马上领取。
有一位年青人虽然讲话很客气,却推托我只能去货运公司办事处领取。走的时候,我听到他对一个搬运工说,‘霍顿,你听懂了没有?这个箱子你一定要看好,我去向阿诺德先生汇报!’
我到达货运公司的办公室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那个办公室主任吞吞吐吐地表示我现在不能提货。
在我的试探之下,知道阿诺德是货运公司的常务董事。我仔细思考接下来怎么办。我想要取走箱子,除了炮制指令之外,别无他法了!于是我说我要给他们的老板留言让他们给我拿了一张公司的文件纸,这样我就得到了货运公司的专用信纸。
我假借阿诺德先生的名义给霍顿下达了指令。写这个指令的时候,我想到,要是霍顿起了疑心的话,那就很糟糕了。为此我在信尾附上一句,要求霍顿派人陪同送货。结果证明我的设计非常成功。霍顿一看让他们送货到门,便对我没有起疑。货车装上箱子顺利上路了。我事先与工人约定,让其中一位中途吵着吃早饭,用这个方法甩掉了霍顿。我在路上找个地方,将箱子重新油漆一遍,变成褐色,并去掉了标签上错误的名称。直到近中午,我们才将车驶回家。箱子就卸在车库里,现在还在那里呢!”
吉恩的话一说完,大家都惊讶地静坐在那里。夏洛克双目闪闪发光。
华生反复思索着吉恩所描述的事情的经过,虽然很离奇,却是很有条理。最主要的是听起来很可信。如果吉恩相信昆汀的话,那就足以说明他的古怪行为了。相反,如果他知道箱子里装的是死尸,那么整件事的起因,包括这封电子邮件都应该是伪造的了。很难相信有人会编造的这么好。
华生由此推断,理出来三条思路。
第一,凭直觉,他认为吉恩值得信任。虽然他的直觉常会出错,至少已经有好几次被夏洛克称为是可怕的总是与真相正好相反的直觉——可从吉恩给人的印象看来,他实在不能怀疑他。
第二,吉恩将今天上午所做的所有事都讲的很清楚。并且和布莱克和霍顿的陈述相印证。由此可以推断,吉恩的供词可信。
第三,这封电子邮件变成了事件的核心。而要调查电子邮件的来龙去脉并不难。在这上面说谎是不明智的。
夏洛克打破沉默:“昆汀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法国拉菲酒堡公司。任副董事。”
“丹泽尔呢?”
“证券交易商。”
“知道他的住址吗?”
“我不清楚,昆汀比较熟悉。”
“你与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们是多年的相识了。是好朋友。”
“信上所写与事实一致吗?”
“是的,没有两样。”
华生几乎就要相信这是一起朋友间的恶作剧了。吉恩对每个问题都回答得很爽快,他所说的这些事,只要一调查,真伪便见分明,他没什么道理说谎。
而且像证券交易这样的事,只要请求法国警察援助,是很容易查到交易名单的。
“还有哪些人知道你们两个做证券交易赚了钱的事?”夏洛克问。
吉恩犹豫了一下:“抱歉,我记不太清楚了。昆汀跟好几个人提起过,不过不敢确定都有谁知道。”
“你早上收到的那条简讯还在吗?”
吉恩掏出手机来查看:“我也许是不小心删掉了。没有了呢。”
雷斯垂德插嘴道:“这没关系,我们可以在电话局查你的通讯记录。”
吉恩转过头看向雷斯垂德,脸慢慢地胀红。夏洛克饶有兴趣地望着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这会涉及到我的隐私。”
“所以说你应该直接说出全部实情。”雷斯垂德说。和华生对吉恩的信任感相反,雷斯垂德显然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离奇的事。
“我说过了那条简讯不小心弄掉了。”
“无须担心,警察局不会泄露你的隐私。”夏洛克温和地说。“他们对同性恋的事情,根本不关心。”
吉恩的脸顿时胀红到脖子。“什么?”他的目光停留在夏洛克脸上,“你在说什么。谁是同性恋。”
夏洛克看起来有些迷惑,沉吟了一下说:“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在这里没有人会泄露什么。除非它与罪恶有关。”
“如果你是在暗示我是个同性恋的话,那就错了。我刚才所谓的隐私是我工作上的事。如果你们要查……就查今天早上那个时间的那条简讯就可以了。我没有意见。”
华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今天早上和夏洛克的打赌。而吉恩收到的这封电子邮件的后半部分所说的关于昆汀和丹泽尔的打赌、对吉恩的能力测试真是非常的戏剧化。这件古怪的事又一次证明了夏洛克的观点——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事比小说里的还离奇。
华生不由自主地把电子邮件反复地看了两遍。再次对吉恩以及他的朋友们的恶作剧感到惊奇。
不过,华生很快又想到另外的问题,箱子里是否真有死尸呢?如果有,那又是怎么回事?
夏洛克对吉恩说:“谢谢你的合作。到目前为止,你说的话我们都可以相信。不过,我觉得你还有一些保留。”
“我已经将重要的都说出来了。”
“那就是我们对所谓重要的事的看法不一致。我们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只要知道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就可以知道这箱子是属于你们哪一方的。”
“我说过,里头装的是美元现钞。不是这位先生要找的装雕刻品的箱子,再说……竟然会有这种巧合?”
华生耸耸肩,继续忠实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听你这样讲,也许是我搞错了,也许我的货箱被运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不过你说你的箱子里装的是美元。这很难让人相信呢。”
“那么,”吉恩站了起来,“箱子就放在车库里。现在看来,除了打开它之外,已经别无选择了。我原本不想今晚打开的,那么多钱散落在那里总觉不妥。可是如果不打开,也无法让你相信。”
夏洛克率先站了起来:“谢谢你,吉恩先生。我正等着你说这句话。正像你说的,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了。我们一起去。”
吉恩在前头,把他们引领到了车库那里去。掏出口袋中的摇控器按了一下,车库门却没有动。
“啊!怎么回事,锁坏了吗!”他高声惊叹,“两三个小时前我刚关过车库门!”他掏出一把钥匙插在锁孔里,拉出里面的长锁芯,将车库用这种方法打开,将门推了上去。
华生向里面张望,可是车库里的情景与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
“货箱在哪里呢?”他疑惑地看着空空地地面。
“在的!就在那里!”吉恩放开车库门,转过头来,一下子愣在那里,“上帝啊!”他像要窒息了似的。
箱子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心的其它作品:
点击进入一心专栏,就能看到一心全部作品拉!
如果喜欢我的风格请收藏我的专栏,并关注我今后的作品。一心作品是居家旅游、茶余饭后、杀人灭口必备良书。
谁偷走了货箱
箱子的失踪,让大家非常的惊讶。
华生留意观察吉恩的反应。吉恩错愕及怅然若失的神色,绝不像伪装。很明显,他不只是惊讶,还有顿失钱财的愤怒与困惑。
“我亲手关上了车库的门!”他一再重复着这句话,“之后有谁来过?这事只有我知道,还有谁知道呢?”
雷斯垂德则认为吉恩是在演戏:“不管是谁藏了箱子,我们一定会找出来的!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们一直有人跟踪你,你用什么方法从机场运出的箱子我们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吉恩惊讶不已:“什么?你们怎么跟踪我?如果你们真的跟踪了我,就该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你真聪明,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假。但你应该清楚,在未查明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我不会罢休的。”
吉恩不满地说:“我更想找回我的箱子!我还想要我的钱呢。现在该报警的是我了!”
夏洛克蹲下身去,掏出口袋中的放大镜片在地面上查看。
吉恩的注意力由此转移到他身上。“他在干什么?”
华生对他耸耸肩膀:“你该感到高兴,如果他真要干点什么的话,也许他很快就能找到你的货箱了。”
夏洛克转身离开了车库,到花坛那里去观察。华生紧跟在他后面,他相信夏洛克发现了什么。他跟着夏洛克一起弯下腰反复地查看车库与花坛的地面,甚至中间的通道,但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夏洛克忽然直起身来说,
“我竟然忽视了这个问题!”
“什么?”华生一头雾水。
“我们刚才离开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吉恩离开之后我们也离开了,然后和雷斯垂德一起又回到这里。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吉恩这时走过去:“你们在找什么?”
夏洛克把放大镜片放进口袋里,转身对吉恩说:“无论是谁盗走的,可以肯定的是,它发生在十二点到一点半之间。知道箱子放在这里的有几人?”
吉恩面露苦楚地思索着:“应该只有我和货车司机。还有刚才那位警官说过的‘跟踪了我的警察’。”
“跟踪你的就是我们两个,那么现在就从你、我、货车司机、还是华生……这四人开始排除吧。”
吉恩愣了一下,笑道:“我?难道你会怀疑我偷走了自己的箱子么?完全没有这种必要。如果你跟踪我,就该知道,箱子取回来没多久我就出去了。直到一点多才回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和我的几个朋友在一起。”
夏洛克沉思:“而我和华生的情况是,我们在十一点多到这里。在你离开后我们也离开了,我们一直没分开,可以互相作证,一点钟左右和雷斯垂德再次回到这里。”
“那么剩下的就是货车司机了!”
“请你提供汽车租赁行的地址及有关资料。”雷斯垂德在旁边说。
“艾德路39号。货车司机名叫汤姆。”
夏洛克向四周打量着:“吉恩,想一想还会有谁知道箱子的事?”
“没有!”吉恩肯定地说。“我没对别人说过。”
“不好那么绝对的吧?”雷斯垂德说。“譬如你在法国的朋友,也许他的恶作剧并不只是电子邮件说的那些,也许他同时给伦敦的其它朋友发了电子邮件告之你得了巨额财产的事,好让他们一起来‘戏弄’你。”
吉恩忽然像是被子弹击中了似的跳起来:“胡说八道!”他叫着,“你的想法太古怪?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在我看来,你描述的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雷斯垂德斩钉截铁地说,“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今天上午除了夏洛克和华生监视了你,还有人在这里监视你。只是还不能知道那是谁。”
“什么?你那是什么意思?”
华生点头:“确实如此。我和夏洛克都看到了那个人。你将箱子取回来没多久,有人就潜进来藏在花坛那里。他在一旁偷听了你和朋友的谈话,你们出去之后他也跟了出去。继续跟踪你。”
吉恩两手撑着额头,脸色发青,显然他被这些事情搞糊涂了。
雷斯垂德用一副劝人认罪的语气说:“为了避免嫌疑,你最好跟我们合作。”
“你到巴黎时是住在昆汀那里么?”夏洛克忽然问道。
“当然不。我住蒙特卡罗饭店。”
“谢谢你。”夏洛克神采奕奕地说,转身到车道上去查看,再次掏出他的放大镜。他首先是从车库那里开始,对着锁孔观察了一番。
华生跟在他身后,看到那锁孔里有些不太明显的磨损痕。
他穿过行车道一直走到铁门的附近,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兴奋起来。又一次蹲下身去。
“谢天谢地!”他悄声说,“差点就被我漏掉了!真是那样。一定不会错的。”他双眼闪烁,“或许这就是关键所在了。”他兴奋地看了一下手表,“接下来两个小时里要是查清,就可以结束调查了!”他满足地说道。
“两个小时就可以结案了?我想你一定找到什么重要线索了。”华生在身后焦急地问。
夏洛克回头瞥了一眼:“我就把我发现的事告诉你吧!看看你能得到什么结论!第一,有人撬开了车库的锁。
其次,这个人很轻松地拿走了箱子,
第三,我查过行车道,发现一些有意思的车辙痕迹。至少有三个地方留有一样的轮胎印。华生,相信一定能找出其中暗藏的意义。尤其是关于轮胎迹这里,就是关键之处!你有何想法?”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华生如实说。在他看来行车道上那些轮胎印着实不好分辩。车子来来回回的,印迹也交叠在一起。夏洛克不得不一一给他指出哪些是相同的轮胎印。
“一辆车怎么能让一个轮胎同时留下三条痕迹呢?”夏洛克几乎要不耐烦了。
华生苦苦思索,突然灵机一动:“我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那辆车来回走了两趟。”
“确实是这样。一次是将箱子送来,一次空车来将箱子取走。如果能证明轮胎是哪辆车的,事情就很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是货车司机偷走了箱子么!可是,司机要这箱子干什么?他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美元啊!”
“虽然不能确定,但能肯定里面有好东西。”
雷斯垂德从那边赶过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我这就去把司机找出来。他还有同伙吗?”
“可以断定他是在单独行动。而且他应该就是后来出现的监视者。”
华生有些惊讶。他们一直没有看清那个监视者的脸,难道他就是那个货车司机?
夏洛克非常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