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没到。”他说。
“谁开车从这儿出去的?”
“我没有特别注意,所以不能确定。不过,依照我的感觉,嘉雅好像是先上了车的样子……”
“华生,快来,情况危急。”
他们匆匆走出来,夏洛克竟坐进警车的驾驶座立即准备发动车子。雷斯垂德及华生对于夏洛克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以眼神来表示困惑,要知道夏洛克可是从来不肯坐进警车里的。
“雷斯垂德,交通规则及速度限制对我来说可是不存在的哦!”夏洛克一面在狭窄的街道上开着快车一面大声的说着。“雷斯垂德,将你的警灯、警徽及证件统统准备好啊!我可不希望因它们而功亏一篑啊!”
车子朝第一街的方向急驶而去。一路开着快车。到了第5街,交通情形一直很混乱,直到出了81号路口,交通情况才大为改善,他们以时速50公里的速度开着车。
天色渐渐地暗了,更因为下雪的关系,路面显得非常湿滑。华生对夏洛克的技术充满着怀疑,他从未见过夏洛克开车。幸好车子的警铃响个不停,使得他们能通行无阻。沿途开着飞车,只在碰到非得停车不可的情形停一下,华生把握机会将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夏洛克,我相信你有充分的理由要开这种亡命飞车。你好歹也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吧!”
“现在没有空说明原因。”夏洛克不客气地说着。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因紧张而发青了,他不安地看看表继续说,“我们比平常快了20分钟到达这里。从这里直线前往目的地,可以再缩短10分钟。目前担心的是她们会开车沿着河抄小路走……”夏洛克又加速往前冲去。
华生听了夏洛克的话,想起许多的事。特别是想到好几个星期以前,嘉雅、艾菲和麦切一起去兜风的事情。当时的情景又零零碎碎地在脑海中重新浮现,它再度唤起那种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一片无人的河谷,站在高崖上可以俯视下面的河,沿着小路可以上到这个断崖——突然想起嘉雅曾说这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当时只觉得她是在说恐怖笑话。啊!华生终于明白夏洛克何以会将车子开到这的原因,也终于明白他的忧虑为何了,他相信30分钟前出发的车子一定是朝这个断崖来了。
夏洛克对于沿途的车辆加以特别的注意。华生知道他是在注意其中是否有麦切的车,结果却没有看见。夏洛克一路开着车华生听见他在嘴里喃喃地说道:“神啊!请让我及时赶到吧!”
这是华生第一次听到他讲这样的话。
车子在崎岖的路面上疾行着,由于车速太快,华生必须拉着护杆以保持身体的平稳,雷斯垂德亦是相同的情形,大家均屏气凝神注视正前方。
沿着峭壁前进的时候,夏洛克突然叫感了一声。原来距离他们好长一段距离的前面,有一辆闪着红灯的车子。夏洛克飞快地朝那辆车接近,不久,已可以分辨出那辆车的车型,正是麦切的车。
“已看见车子了!”夏洛克回过头来对华生及雷斯垂德说。“必须超前那辆车,但不能被车上的人看到。"
华生和雷斯垂德依照他的吩咐纷纷弯下身来。此刻车身剧烈地摇晃着,华生知道夏洛克现正尽全力在超车,没过多久就已赶过麦切的车了。
领先大约有半公里的距离,此时路面变得很狭窄。一侧是深深的海沟另一侧则是茂密的灌木林。夏洛克突然将车子转了一个弯,硬生生地横在道路中间将整个路面切断了。
“全都下来。”夏洛克叫道。
正当华生还在犹豫要不要下车时,已听见数英尺远的地方有突然踩煞车的声音。夏洛克下车去,一个人往那辆车子走着。华生当然毫无选择地随后跟上去,既紧张又恐怖的心情充塞了整个胸怀。走到车子旁边,天色已暗无法看出在车内的人究竟是谁。夏洛克伸手将车门打开。
眼前出现的景象简直令人不敢相信。虽然在车内时,华生已对事件的结尾假设了两三个可能性的答案,但是,现在摆在面前使人毛骨悚然的情形,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后座是空的,没有见到预期中的麦切。前座有二名女子。嘉雅倒在一侧头垂在胸前,血沿着面颊流下来,开车的人是艾菲,她正用狂暴怨恨的眼神看着他们。她狠狠地盯着夏洛克嘴里骂着恶毒的字眼。她一面不停地骂着,右手一面离开方向盘往旁边换去。当她再度举起手时,手中赫然有一把闪闪发光的手枪。只看见火光一闪,听到一声尖锐的枪声,子弹击中挡风玻璃,玻璃化成碎片散落地上。夏洛克机警地躲过袭击之后,便以迅露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艾菲持枪的那只手不放。
“不可以这样哦!”很奇怪地居然听到夏洛克用非常温和平缓的语气说话。他又接着说:“大概我也是你黑名单上的一份子,你才会这样对付我吧!”
艾菲被夏洛克抓住一只手之后,就像野兽般叫骂着、反抗着,许多恶毒的字眼从她嘴里不停地出现。实在无法令人相信这些话是出自她的口中。或许她已经知道难逃失败的命运,于是奋不顾身地反抗着。于是夏洛克只好将她双手都抓住,并且小心地不要扭痛了她。但是艾菲仍旧是激烈地在做困兽之斗。
“雷斯垂德,还是拿手铐来比较好,免得受伤了。”夏洛克无奈地说道。
雷斯垂德看见这惊人的现象,只是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夏洛克的声音才如同突然醒来似的,赶忙取出手铐。艾菲看见手铐一脸愤怒的神色想要挣脱,但还是被铐上了,只得乖乖地站在一旁。
夏洛克取过手枪看了一眼就交给雷斯垂德,他说:“这是托尼的枪。”然后他就叫华生开警车,配合雷斯垂德押着艾菲回市警局,而他必须用车尽快送嘉雅去医院。说完他就先驾麦切的车走了。
临走时他又抛下了一句话:
“雷斯垂德,要小心这女孩啊!”
华生驾着警车往回程走着。艾菲坐在雷斯垂德的身边,坐在后座。在整整他们半钟头的车程里,没有人开口讲一句话。华生几次回头看看在后座沉默不语的人——雷斯垂德对于这出人意外的真相,哑口无言;而艾菲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有一次华生曾转头看见她低着头擦拭泪水,还隐约地听见有轻微地啜泣声——由于集中精神开车也就没有再去注意她了。
车子到达警察局的时候,华生将车子停下来,却没料到雷斯垂德突然在此时叫了起来。
“不得了!”雷斯垂德似乎紧张得发不出声音,在华生背后叫着说:“赶快开到医院去——哎!真糟糕。别管交通信号啦!赶快赶快!”
华生没有回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赶紧加速往医院的方向驶去。雷斯垂德将艾菲送到急救室就大声叫唤着医生赶快来急救。
华生再度看见夏洛克已是一小时以后的事了。夏洛克一进来就注视着他们说:“雷斯垂德,我不是告诉你要特别小心的吗?”说着,他坐了下来,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没有人打破沉默。当此阶段艾菲的自杀及她是否真的涉及戴维森家杀人案,才是大家最关心的事。
夏洛克和他们一起沉默着,但还是他先开口说话:
“嘉雅已经没事了。我带她到医院去,医生说是轻微的脑震荡。艾菲使用放在前座下的起子攻击她才造成这种现象。过两三天就会好的。我以麦切太太的名义登记,而后打电话给麦切,刚好他在,于是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他现正在嘉雅的身旁照顾她。麦切医生由于要回家去药箱所以才耽误了到克林兰家的时间。由于这个耽误才救了嘉雅一命。否则的话,我们能在那儿追到艾菲才是怪事。”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而后朝着华生说;“是青酸加里吧?!”
华生像是吃了一惊。“依照医生的说法是的,艾菲的嘴里散发杏仁的味道。”突然间他以很生气的表情责问夏洛克说:“你知道……”
“不,不要误会。”夏洛克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曾警告雷斯垂德要他小心。刚才碰上麦切后,我就对他是否还遗失过其他药物,特别加以询问。我之所以会细问这一点,是因为我相信戴维森家的杀人恶魔,一定事先准备好对付的方法,果然不出所料,麦切告诉我大约在三个月前,他遗失了青酸加里。我再三问他当时的情形,他仔细回想后叙述——在遗失药物的两三天前,艾菲总去他家里,并且问了许多问题,那时候她拿在手里的一定是青酸加里——若非我强迫他回忆,他根本忘了有这么一回事呢!”
“夏洛克,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戴维森家的这件案子,有没有其他的共犯?”雷斯垂德说。
“这件案子自始至终都是由艾菲一个人策划的。”夏洛克回答。
“一个人?怎么能够……”
夏洛克扬起手打断雷斯垂德的话说:“雷斯垂德,这件事说起来极简单。你们疑惑的是计划怎么可能如此巧妙、周详及大胆?华生,你要我说明事情的经过?”
夏洛克将话打住,站起来,说:“我们先回去吃晚饭,我再向你说明整个事件的发展经过。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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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将揭开真凶。请在本章发表你的推理观点吧。以和最后的结果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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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
当夜,坐在贝克街的沙发,倾听夏洛克解释戴维森家杀人案的惊人真相。
华生和雷斯垂德均以一种沉痛的表情,静静地等待着。
夏洛克清清喉咙,发言了。
“华生,我给你看那张列表时,就是告诉你凶手一定在其中。但是,对于犯罪动机及手法却无法从列表中了解。因此,将戴维森老先生书房的五本书找来后,加以仔细阅读,疑问才获得解答。我最先看的是‘犯罪大全’这本书——那本书不仅引用了许多特殊的案例,更加上了详细的说明及图解,真可称得上是一本标准的犯罪百科全书!而艾菲的一切行动及计划均是完全模仿此书得来。我们不该责备居然无法与她一人对抗——事实上,欺骗我们的,不只是艾菲一个人,她累积了好几百人的犯罪经验再加上此书作者的分析成果——所以,我们等于是在和数以百计的犯人对抗!”
夏洛克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
“虽然已经明了了艾菲的犯罪手法,但是,是什么造成了她的犯罪?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一点。于是我就艾菲的心理及成长环境着手展开调查。我怀疑艾菲是厨娘的女儿——后来确定了,但是这件事和戴维森家的案子有何关联呢?厨娘告诉我,戴维森先生和她的先生以前一起共事,后来她丈夫死前一年与戴维森先生见过面。这样子就是在14年前——也就是戴维森先生收艾菲为养女的时候——因此,我认为戴维森先生会收艾菲为养女一定和厨娘丈夫有关,甚至我还假设拉尔夫就是厨娘的先生,是这一连串的命案的帮凶。我下定决心要查出这一点。我外出旅行了一周,就是去调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事情查清楚了——我看了厨娘先生的死亡记录,他在死前一年由于犯罪性精神病被送到医院里,警察将他的前科拿来核对,原来艾菲的父亲是有名的杀人犯。艾菲的父亲是职业杀手!这是艾菲的行为背景——”
“这么说,艾菲和她生父一样都有精神病了?”雷斯垂德惊呼。
“话不能这么说,雷斯垂德。我的意思是艾菲有犯罪的潜在可能,当犯罪动机强烈的时候。这种遗传倾向就会表现出来。”
“可是,如果光是为了财产问题。似乎不必用这么残暴的手段吧?”华生说。
“会促使艾菲这么做的因素,不是为了钱。另有一些原因迫使她不得不这么做,这个恐怖的因素结合了憎恨、爱情、嫉妒以及对自由的憧憬等等复杂的心理而成。我们可以这么说,艾菲是戴维森家中的灰姑娘。大家都瞧不起她,还要她去照顾啰唆挑剔的中风病人——就如同嘉雅说的——她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赚取生活费——艾菲受了14年这样的痛苦待遇,对于戴维森家的人心中自是一片反感及怨恨,一旦有机会她一定要想办法报复,但是真正促使她下决定要报复戴维森家中每一份子的原因,是因为艾菲爱上了麦切——这对艾菲那种年龄的女孩来说,是极自然的事——可是,问题是不久后,她知道嘉雅与麦切两人相恋的事实——这下子,艾菲所有的希望破灭了,她胸中充满了对嘉雅的憎恶。报复的欲望便更强烈,此时潜伏在她身上的遗传性精神病爆发开来,导致她后来的种种行为。”夏洛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依照戴维森先生遗书上的交代,艾菲是唯一婚后可以不住在戴维森家里的人。艾菲也自知这一点,于是她憧憬着结婚后可以离开家庭。而在结婚之前,她必须先将戴维森家中所有讨厌的人除去,才可获得所有的财产,而后再与麦切结婚——这是艾菲的计划。会使艾菲连续犯下一连串杀人案件的首要原因,就是由于她爱上了麦切的关系。爱情带给她报复的力量与勇气,激起她内在的犯罪潜能,她下定决心为达目的不计牺牲。”
房东太太兴高采烈地送进咖啡来,夏洛克道谢伸手接过一杯咖啡后继续说:
“深究艾菲犯罪计划的根源,我想与她不厌其烦地到书房去有关。艾菲在家中受尽歧视,心中的孤独与不平自是难免,才会成为戴维森家中的不定时炸弹。她有书房的钥匙,书房就成为她逃避每日无聊生活的避难所,那些与犯罪有关的书籍不仅唤起了她压抑已久的复仇心,更将她内在天性唤醒过来。而其中‘犯罪大全’里的实例、图解以及说明均在艾菲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本书真可说是她将来杀人时的入门书籍。最初,她只不过是藉着幻想杀害戴维森家中的成员以满足自己。到后来发现有恰当的时机可以实行自己的犯罪计划时,她就毫不犹豫地展开恐怖的杀人计划。她在我们面前叙述的那些现象,逼真的演技以及没有破绽的谎话,这些都是出自她幻想的一部分。由于强烈的欲望及对戴维森家的憎恨,复仇成为她的唯一目标,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因为她会这么做都是戴维森家人造成的。”
夏洛克露出沉思的表情。
“那么,艾菲是如何杀掉卢克的呢?当时她在贝克街啊!”雷斯垂德说。
“雷斯垂德,我们还是按照事情的先后顺序来解释好了。”夏洛克回答道:“阿普里尔是艾菲第一个对付的目标。她暗中注意托尼放手枪的位置并将它偷到手,等待射出第一枪的最佳时机。适当的时刻终于来了——就是11月6目的夜晚11点30分,那时候家里的人全都睡了。她去敲阿普里尔的房门,进去后直接走到阿普里尔床前告诉她何以深夜来访的原因,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枪来,对准阿普里尔心脏开了一枪之后,马上回到自己房间,站在化妆台的镜子前——这样才能看清楚射击的部位——右手持枪对准左边的肩胛骨开了一枪——在二枪之间相隔了3分钟是有必要的。”
“可是,自己用枪来射自己,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雷斯垂德反对着说。
“事实上,艾菲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