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80后- 第14部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是静止的。

　　　　当林末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的难以自控，赶紧松开梦夏，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梦夏，我……”

　　　　没等林末说完，梦夏就说，“林末，我不介意。”

　　　　林末定定地看着梦夏，“梦夏，刚才……”

　　　　梦夏再次打断他，“我愿意做方晓的替身，如果可以的话。”

　　　　林末嘴角抽动，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梦夏继续补充，“如果有一天方晓回来，我主动退出，如果……如果方晓没有回来，我甘愿做配角，替她照顾你，我并不是伟大，我只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

　　　　……

　　　　“如果有一天方晓回来，我主动退出，如果……如果方晓没有回来，我甘愿做配角，替她照顾你，我并不是伟大，我只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林末躺在床上，这句话，这个场景重新浮现在他眼前，惹得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方晓，那个他曾经乃至一生最挚爱的女孩，她在哪儿，她为什么会不辞而别，说过的山盟海誓的话为什么只是昙花一现；梦夏，这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孩，突然却说愿意成为方晓的替身照顾自己，她的伟大，林末由衷的钦佩，可是她的爱慕，林末却……却难以承受，不是因为林末对她没有好感，而是因为……因为什么，林末也无法确定，躺在床上，他百爪挠心，各种烦事不堪其扰，看来，今夜将是个无眠之夜。

　　　　到了中午，林末依旧精神萎靡，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上午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去的，吃饭也没有胃口，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觉。

　　　　安雅走过来在桌子上敲敲。

　　　　林末抬起头，满眼无精打采。

　　　　“跟我来。”安雅折身回办公室，林末站起来跟进去。

　　　　“怎么，有烦心事儿，我看你一上午可没怎么干活啊？”安雅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瓶酒，斟了两杯。

　　　　“怎么，办公室还允许喝酒？”林末说话都没力气。

　　　　安雅笑笑，“还不是为了你。”

　　　　林末不解。

　　　　“喝酒呢，多了自然不好，但它的好处是少喝可以提神，还可以……陶冶情趣。”

　　　　“你和我陶冶情趣？”林末目光有所疑惑。

　　　　“和你？”安雅吟吟微笑，“我自我陶醉。”

　　　　林末心情正烦，拿起一杯酒仰脖灌了下去。

　　　　“看来你要自我毁灭啊，”安雅慢悠悠地端起剩下的一杯酒，放在鼻子下陶醉地嗅着，“有什么烦心事儿可以跟我说说，是不是和方晓闹不愉快了？”

　　　　林末不管不顾，自己动手斟了一杯又灌了下去。

　　　　“你可答应过要告诉我你和方晓之间的事情的，现在就……”话未说完，手机响起，安雅腾出一只手接起来。

　　　　“别急，你慢慢说……”安雅神情变得紧张，“好，你先给她止血，我马上就来。”放下酒，安雅收拾东西，也不看林末一眼就果断地说，“走，跟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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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残
　　　　安雅一向镇定从容，此刻却紧张慌忙，林末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儿，也不问去哪儿立刻站起来跟在安雅后面。

　　　　安雅驾车不断踩油门，林末多次提醒她，“慢点儿，慢点儿，别着急。”

　　　　安雅神色坚毅，目不斜视，一心只想快速到达目的地。

　　　　在这座国际大都市另一区域的高档小区门口，安雅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熄火，开门，下车，关门，像箭矢一样疾速飞向某一栋楼，林末也丝毫不敢耽误，步步紧跟。

　　　　门早已为安雅敞开，安雅进门就问，“怎么样，血止住了吗？”

　　　　林末看到客厅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女孩，在女孩的身边一滩血迹特别刺眼，女孩身边有另一个女孩守着她，神情同样焦虑紧张。

　　　　看到安雅，女孩像是看到了救星，“还没完全止住，流的太多了，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来不及了，”安雅对林末说，“快，抱她下楼，我去开车。”

　　　　林末抱起躺在地上的女孩疾步往外走，另一个女孩在林末身边帮扶着。

　　　　医院急救室门口的走廊里，三人在焦急地等待着。

　　　　漫长的等待后，医生终于出来，安雅快步上前询问，“我朋友病情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说，“病人是喝了过量酒后割腕的，还好发现及时，我已经给她洗胃了，今天先留院观察，没什么大碍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安雅握住医生的手感激不尽地说着谢谢。

　　　　医生嘱咐说，“最好别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避免做出更过激的事情。”

　　　　安雅连连点头，“医生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医生离开后，安雅冲进病房厉声指责，“张妙，你是不是发神经病，你干嘛这样对自己，给你的闺蜜我找麻烦是吧？”

　　　　一旁的女孩拉扯住安雅，“医生不让她情绪激动，你先别这么说她了。”

　　　　安雅压制住怒气，坐在凳子上用一种审问的目光死盯张妙，“又是为了赵禾？他妈的赵禾有那么大魅力吗，让你神魂颠倒寻死觅活的，他是长得好看，会几句甜言蜜语，可他人品着地任人践踏你明白吗，他不是真心喜欢你是玩弄你你懂吗，就算你死乞白咧的粘着他，等他玩腻味你了就像削苹果一样一刀一刀把你削掉，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我这话最好的证明，怎么醒悟不了呢你。”

　　　　张妙气若游丝地说，“他不喜欢我，可我爱他。”

　　　　安雅没好气，“爱他爱到自杀，张妙你就是一个傻瓜，彻头彻尾。”

　　　　“爱是没法自拔的，当初林木……”

　　　　“别跟我提林木，我的生命里早就没有他了。”说到林木，安雅一脸嫌恶，“不管怎样，从现在起你不能再跟赵禾有什么瓜葛了，必须一刀两断。”

　　　　“安雅，我放不下他。”

　　　　“你放不下我帮你放，你先在这好好休息，”安雅对另一个女孩说，“果儿，你照顾好她。”

　　　　果儿有些担心，“安雅，你别惹事儿。”

　　　　安雅拍拍果儿肩膀，“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安雅……”张妙在床上挣扎着喊她，但她不予理会，招呼林末一起出去了。

　　　　“咱们去哪儿？”林末赶在后面问。

　　　　“跟我走。”安雅头也不回，疾步往前。

　　　　一间酒吧，光线交错，人声鼎沸。

　　　　安雅目光如炬，四处环顾，突然死死地盯住一个角落，快步上前，林末觉得势头不对，赶紧跟上，以免发生什么冲突。

　　　　安雅在一个男生面前戛然止步，男生的怀里正搂着一个撒娇的大胸妹，看到安雅，男生先是一愣，随即灿笑，“哟哟哟，看看谁来了？”

　　　　安雅静默不动，只是直直地盯着林木不动。

　　　　林木感觉到氛围突然凝固，不再调笑，板正脸色问，“安大小姐突然前来有何指教？”

　　　　“你能不再缠着张妙吗？”安雅神色肃穆。

　　　　“好像是她缠着我吧？”

　　　　“那你能保证离她远点儿吗？”

　　　　“这恐怕有些困难，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正值血气方刚，如果她来找我，作为一个需求量很大的男人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她吧，毕竟我也不吃什么亏。”

　　　　听听，从这话里就能听出林木对张妙没有感情，只有肉欲之快，安雅恨不得把他的淫贼嘴脸剁成泥浆，张妙为什么就看不透呢？

　　　　“今天我来只有一件事儿，你怎样才能不再伤害张妙？”

　　　　“我哪有伤害她？”林木还在狡辩。

　　　　安雅忍着性子，“好，我换个说法，你要怎样才能和张妙井水不犯河水？”

　　　　林木摊摊手，“对不起，我这人一向来者不拒，但凡有点姿色，我统统收纳。”说着，还亲了一口他怀里的风尘大胸妹。

　　　　安雅气急败坏，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咣当”一声朝自己头上砸了下去，鲜血顿时汩汩流出，一直蔓延到脖子里，衣服里。

　　　　林木和他怀里的大胸妹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魂飞魄散，愕然地惊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末也被吓得错愕不已，但他没有被吓呆，赶紧手忙脚乱地给安雅止血，问她这是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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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安雅满脸是血，却临危不惧，从手包里拿出一沓钱扔在林木的裤裆上，表情镇定而狠辣，“管好你的那东西，张妙再被你伤一次，我就让它从你身上消失。”

　　　　医院里和张妙躺在同一间病房里的是安雅，医生刚包扎好她的伤口，这下果儿有的忙了，她坐在两张床的中间，一边照顾张妙，一边照顾安雅。

　　　　“安雅，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干嘛拿酒瓶往自己头上砸啊？”张妙语气满是责怪。

　　　　安雅指指自己的头，“还真有病。”

　　　　“安雅，你这样为我不值得。”张妙很是心疼。

　　　　安雅却很爽朗，“只要那个混蛋离开你了就值。”

　　　　张妙滑落两行泪，“安雅，这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我心里也很痛苦……可我……安雅，现在我只想说谢谢你……我真的……”

　　　　安雅阻止她，“张妙，你给我闭嘴，我们之间不说这些儿，你要真感激我，就别再去找那个混蛋，我的血才流得有价值。”

　　　　果儿也劝，“妙儿，安雅说得对，你爱上的就是一个混蛋，到最好伤害的只能是自己，我们做姐妹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沉沦下去，你就听我们的劝吧。”

　　　　张妙把嘴唇咬得惨白，下定了决心，“好，我听你们的，我远离他，我不接近他，我躲着他，让我的世界里没有他，从今天起我好好地去爱一个值得我爱的人。”

　　　　林末从外面买水果回来，刚好听到张妙这句话，于是开玩笑，“我就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人。”

　　　　张妙和果儿会心一笑，只有安雅露出不屑之情。

　　　　“怎么，不认可我的话？”林末拿出一个苹果削起来。

　　　　“你是谁，根本没人了解，你的话我们凭什么相信？”安雅故意挤兑。

　　　　林末傻傻一笑，“嘿嘿，我就是开个玩笑。”

　　　　“既然话说到这了就让我刨个根问个底，”安雅追问上次林末没有回答的问题，“你和方晓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

　　　　林末蹙眉，“你为什么老关心我的事？”

　　　　“女人嘛，总是对别人的感情充满好奇，你就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果儿给安雅帮腔。

　　　　“是呀，要知道这个房间有三个女人，你一个男人，我们三姐妹可是会联手一致排外的，你若不说，后果可是你想象不到的。”张妙也不甘落寞地参与进来。

　　　　林末抵挡不住三个女人的咄咄相逼，像个战败者一样只得乖乖就范。

　　　　大三的时候方晓突发奇想，跑到街上给人画肖像，画肖像方晓只给情侣画，单个人还不画，林末问她为什么，她说她想看到一对对甜蜜的倩影，这样她就会感同身受，觉得自己也是甜蜜的，林末说怪不得每次见你画肖像嘴角总是扬着微笑，空闲的时候方晓就倚在林末的肩头，幸福洋溢的说，一对对情侣的音容笑貌定格在一张张画纸上，我希望我们和他们一样会幸福永恒，林末说，方晓你会不会为我们画一张肖像，方晓的眼睛里流淌着清澈，她说，会，我会为我们画一张与众不同的肖像，让别人看到我们的时候是那样的羡慕。

　　　　“那就现在画吧。”林末转过方晓的身子，情深意长地说。

　　　　方晓憧憬着说，“我要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画，这样我们就不用拍婚纱照了。”

　　　　林末用手指在方晓的香唇上点了点，“傻瓜小女人。”

　　　　方晓拉着林末的胳膊，往他怀里钻了钻，“我是幸福小女人。”

　　　　整个大三时代，方晓一直在业余时间坐在街头为情侣们画肖像，因为画的逼真，画的有幸福感，慕名前来找她画肖像的人越来越多，队伍都排几十米开外，林末也是一有时间就来陪着她，为她倒水，为她擦汗，为她捏手捏脚舒筋活血解除疲劳，在路人看来，他们是最般配的“明星”情侣，举手投足，爱意尽显。

　　　　“那你们赶快结婚吧，”张妙已经羡慕不已，“这样你们就能拥有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幸福’肖像了。”

　　　　张妙说完，安雅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不自然，林末的眼睛里也闪现出一丝暗淡，果儿和张妙一样，没有其他一样，只有艳羡。

　　　　回公司的路上，安雅一直沉默开车，没有多余的话，林末没话找话化解尴尬，“那个人怎么会叫林木，和我的名字只差一点儿。”

　　　　安雅腾出来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一点儿差在这儿。”

　　　　林末领会安雅的意思，“你是在夸我？”

　　　　“一点儿就是天地之差。”

　　　　“我说你今天也真够狠的，堂堂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怎么能作出这么荒唐的事儿来，真够吓人的，不要命了？”

　　　　“我是一个大老板之前先是张妙的姐妹，姐妹有难我理所当然挺身而出，兄弟有难你能袖手旁观吗？”

　　　　“跟你接触之后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个这么讲情义的人，之前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只是个会撒酒疯的有钱女孩。”

　　　　“女孩？”安雅终于笑了，“你竟然说我是女孩？”

　　　　“你只比我大几岁而已，女孩相称不为过，你介意的话我还像那晚在夜店一样还叫你安娘娘。”

　　　　“哈哈，安娘娘。”安雅笑得更大声了。

　　　　笑完之后，安雅脸上多了几分忧悒，“你是第一个送我进酒店还能安守本分的人。”

　　　　林末狐疑的看着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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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至
　　　　安雅故作轻松，“我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人吗，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在这样的社会像你这样的男生实在不多了。”

　　　　林末有些儿抱歉，“那次在夜店那么说你，我还以为你不会善罢甘休的，没想到你一直没跟我计较。”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个无理取闹的人啊？”

　　　　林末露出窘色，“现在看来你不是。”

　　　　没过几天，梦夏就把林末给她写的歌谱好曲子了，特邀林末过去赏析。

　　　　仓库里，梦夏他们已经摆好阵仗，林末一进门音乐骤然想起。

　　　　嘿，八零，八零八零年代的朋友，你们过得怎么样？

　　　　生存的压力，生活的重担，你们还坚持得住吗？

　　　　八零年代的我们，上有老来下有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