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到了我,我这儿就没事儿了。以,以后你们按,按我说的日子烧香,我,我再给,给点儿药,吃了就好了。去,去,去拿药吧”大仙手指门外说道。话音未落,刚才递香的年轻人已经到了门外,从一个柜子里取出硕大的一个棕色瓶子,倒出三个白色药片递给母亲:“回家用白酒内服,吃了就什么都好了。不过提前告诉你一声,这药有副作用,如果出现胳膊腿不听使唤,是正常现象,如果症状太厉害,我们这里还有解药。”
“谢谢了,真是活神仙啊!对了,香钱给谁?”母亲高兴地问。
“给我,二百。”年轻人一脸的严肃。
“二百!?”母亲小声说,这个数字让她心疼不已。
心疼也没用,父亲递给年轻人钱,千恩万谢的拉着关建国回家了。
关建国比父亲还心疼,三个药片,二百块钱,太黑了,那可是一个农村人劳动一年才能挣到的钱!
当天晚上关建国没有吃药,他对大仙的话太怀疑了。父亲黑着脸看了他一晚上,直到他答应明天一早吃药,才肯作罢。
第二天一清早,关建国硬着头皮吞下了三颗药片,转身出了门。他早就想去县里一趟了,最近实在无聊,想去书店买几本书看。他还想看看书店里有没有五子说的那种画。
第二十五节 ###两张皮(25)
关建国站在书店里,百无聊赖的走来走去,他也弄不清自己想看什么样的书。在身后,有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正在翻看复习资料。那种书他不感兴趣,复习资料无非就是课本的翻版。在写着哲学两个字的书架前,关建国停了下来。柏拉图,黑格尔这些呆板的名字映入眼帘。无聊人就得看这个,关建国随手拿起一本打开了。
关建国觉得有些饿,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了。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两本书,付过钱,关建国出了书店。口袋里没钱了,只能回家吃饭。
“起风了,幸亏回去是顺风。”关建国轻松的蹬着自行车想。忽然,关建国觉得脖子有些痒,不由自主的扭动了一下脑袋,吐了一下舌头。“该洗澡了!” 关建国想起好长时间没洗澡了。
骑出不远,那种感觉又来了。脖子不但痒,还不受控制的向左边扭过去,舌头也努力向外吐。“我这是怎么了?” 关建国吓的赶紧停住,用双手活动了一下脖子,没事儿啊,可是脖子干吗要动呢?飞身上车,关建国继续往回走。刚到村口,脖子又不听话的扭了,幅度比上次还大。“赶紧回家,见鬼了!”关建国加紧了蹬自行车的速度。
冲进院门,关建国扔掉自行车,扳着脑袋进了屋。那种不由自主的扭动一阵强似一阵。躺在床上,关建国开始害怕,这叫什么反映啊,难道是年轻人说的副作用吗?关建国把身体紧贴床头,一条胳膊拽着靠背,一条胳膊绕在脑袋上。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走着,天慢慢黑了。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发作间隔越来越短。脖子逐渐选择了左侧,不顾一切的向左扭曲,麻木的舌头伸出老长。
母亲从回来了,看见倒在院子中央的自行车,不满的大声说:“就知道乱扔东西,出来把车子扶起来。”
关建国听见了母亲的声音,想回答,舌头却再一次出来了。
“没听见我说话,建国,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呢?”母亲推门进来想发作,但是当她看到关建国的样子,她的心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我,我……”关建国想说点儿什么,却没有表达完整。
“你怎么啦?”母亲发觉失态严重,焦急的问道。
关建国松开抓着靠背的手,艰难的指了指脑袋。
“说话,你倒是说话?”母亲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眼看着关建国的脑袋扭到肩膀上。“你别吓唬我,出什么事儿啦?快说话?”母亲伸手,用力搬转关建国的脑袋。无济于事,关建国的脑袋还在执着的向左转。
姐姐回家了,她来看看关建国好了没有。听见母亲异样的声音,姐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站在床头,姐姐同样没有任何办法。“快去叫你爸,还有他姐夫,你大伯他们。”母亲对姐姐大声说。姐姐回过神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大伯来了,父亲回家了,姐夫来了,奶奶来了,亲人们都来了。关建国的舌头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忽长忽短的伸缩着,额头上满是豆粒大的汗珠,整个房间只听见他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这是不是那药的事儿啊?”父亲说。
“你给他吃什么药了?”大伯问。
“昨天去看仙了,给了药,今天一早吃的,那药说是有副作用!”父亲小声说。
“快去叫大夫!”大伯瞪了父亲一眼说。
大夫来了,问吃的什么药,每个人都张嘴结舌,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就是三个白色药片,鬼知道是什么。“药物中毒,可是不知道吃的什么药,我也没办法治,你们还是去找给药的人吧,起码得问明白了是什么药。”大夫说。
关建国的神志开始不清楚了,脖子仍旧没有任何规律的向左扭动。姐夫上床,用膝盖夹住他的肩膀,两只手用力扳着他的脑袋。没用,关建国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脖子上。母亲流着眼泪出了门口,她不忍看到关建国灰白的脸色。关建国想睁眼看看房间里,可眼皮很沉,不听使唤,仅剩的力气在脖子上,他要扭脖子,他听见颈椎在咯咯作响,就要断了。“我要走了吗?就这么走了吗?扭着脖子走?什么也不表示一下就走?……”关建国的意识时断时续。父亲在说话,应该是父亲在说话,他在说什么,你这个要命的冤家!大伯也好说话了,这不是把孩子糟践了吗?还有别人说话,是谁在说话,说解药,说有解药……。一阵眩晕,关建国彻底失去了知觉。
关建国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黑的。我在哪呢?关建国环顾四周,仍旧一屋子人。“醒了醒了!”是姐姐的声音。“喝水!”关建国喉头动了动,发出两个沙哑的字眼。有人端来一杯水,关建国喝了几口,又闭上了眼睛。
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关建国活过来了,逃过了一劫。他的感冒依旧,时常发着低烧。医院的大夫说不碍事,再过几天就好了。也许就是那样,大夫是正确的,关建国现在只能听大夫的,就是死也听大夫的。父亲不再烧香了,在一个傍晚,父亲把香炉扔到了村边的池塘里。
为了增强体质,关建国恢复了扎马步。二爷爷大前年已经去世了,算起来,关建国的工夫放下也有三年了。对于八卦掌,关建国学的很透彻,二爷爷还教了他另一个套路。凭着记忆,关建国还能记起大部分。现在,晚上和清早的时间关建国全部用来锻炼,白天则看看书。那两本书已经看完了,姐姐又去书店买了几本。关建国忽然对哲学不讨厌了,甚至觉得挺有意思。教科书上说世界是物质的,一切都是物质的,讲唯物主义,可唯心主义的一些说法也很有意思,不过对于天堂、神仙、上帝一类东西关建国不相信。好多事情他还是相信事实,包括打尔文的《进化论》,那我应该是唯物主义者,关建国这么认为。
昨天五子来过了。“快中考啦,咱们班被分开了,我在慢班,估计考试没什么戏。班主任让我问问你还上吗?你已经拉下那么多课了,我看别上了,就是上,也留一级,下学期再上。”五子说。
“那我分快班还是慢班?” 关建国问。
“这你得去问班主任,你还真想上?”五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
“上,学费都交了,为什么不上?”
“也好,中考咱们一块去。我考不好,你正好给我做个伴儿。”五子最后一句话有些刺耳。
“你就知道我不行?” 关建国倔强地说。他斜了五子一眼,五子的话又不是没道理,可他就是不高兴五子的说法。这一点儿他像爷爷。
“知道吗?田美丽和一个结过婚的男人好上了,这个骚货!”五子提起田美丽,他不想说上学的事情了,对上学他压根没兴趣,要不是父亲逼着,早就撤了。
“不知道,别没事儿嚼舌头根子,她和谁好关你什么事儿,跟个娘们是的。” 关建国不知处于哪种心理,不希望听到田美丽的坏话。
“你是烧糊涂了,算啦,我找李小玲去。”
“找她?她爸没准儿放狗咬你,那可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关建国看不起李小玲的父亲,属鸽子眼的,只会溜须拍马。李小玲是他女儿,表面上看不是那种人,谁知道骨子里什么样。
“敢!今儿他放狗,明儿我就请你吃狗肉。”五子信心十足,仿佛李小玲迷醉于他的雄壮,他的父亲根本不值一提。
关建国想去快班,班主任勉强同意了。走出办公室的一刻,关建国听见了语文老师的声音:“你也够宠他的,就是他原来底子好,好几个月不上课,还能跟上吗?”
“狗眼看人低,我再怎么差劲也比那些垃圾强!” 关建国忿忿的想。语文老师向来尖酸刻薄,关建国讨厌他。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六节 ###两张皮(26)
为了把丢下课程补回来,关建国又住校了。五子没有建国搭伴,少了许多乐趣,加之和李小玲这几天弄得不开心,干脆他也搬到学校住了。
“你和女孩儿亲过嘴吗?” 关建国正趴在桌子上看书,五子从门外走进来,张嘴就问这种问题。
“什么意思?”关建国没抬头,随口问道。
“就是你长这么大,和女的亲过嘴没有?”五子脸严肃地问。
“没发烧吧你?我和女的亲没亲过嘴关你屁事儿!” 关建国放下笔,笑着说。
“估计你没有这艳福,告诉你,刚才我把李小玲解决了!”五子得意的泡泡从嘴角冒出来。
“解决李小玲?”关建国一脸的茫然,搞不清他这解决的含义和程度。
“解决啦,感觉相当爽!”
“解决到什么程度?”
“亲嘴,摸屁股!除了没有干那事儿,都做了!”五子的泡泡充盈起来。
“呵呵!就这?” 关建国笑的更诡异了。
“就这还不行吗?你都没亲过嘴,还笑话我!”五子对建国的笑不适应,底气没有进门的时候强了。
“那我问你,她屁股什么颜色?” 关建国笑容有些冷了。
“什么颜色?没有颜色啊!”五子懵了,不知道关建国的用意。
“还摸人家屁股呢,告诉你,我就知道。” 关建国冷冷地说。
“你怎么知道?快说,你和她?”五子的眼睛立刻充血了,瞪着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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