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个初夜前传- 第4部分

　　“我也钻，咱们躺着说！”王建民说着开始脱衣服。

　　折腾这一天，大伙也确实累了。孙建华的一句话，马上让所有的人只剩了内裤。

　　军训！想到军训，一个草绿色的身影出现在关建国脑海里，许利华！自己的教官！老大他们曾经和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想到这里，关建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操场上，女教官穿一身迷彩色服，两只手放在后面，标准的跨立在四十一个学生面前。“我叫许利华，四川人。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官，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在一起度过两周的时间。论年纪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充其量是你们姐姐，休息的时候，你们别拿我当外人，就把我当成一个大姐姐。可是在训练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偷懒，或者和我嬉皮笑脸。”教官严肃地说道，眼睛逐个扫过每个人的脸。

　　“我说教官，如果我内急，怎么办呀？”王建民笑呵呵的插嘴问道。

　　“向我报告。注意的你的语气，你现在的表情就是嬉皮笑脸！”

　　“知道咧！”王建民吐了下舌头，收起了笑容。

　　女教官训练严厉，每个动作要求尽善尽美。踢正步，一步一动的训练。若是谁的脚尖绷得不够直，她会单独给那个人吃小灶。老七的腿有点罗圈，训练立正时总偷懒，教官纠正好多次，都没有起作用。第二天，教官带着一本杂志来了。起始大家以为她会在休息的时候看看，没想到一进入操场，她把老七叫出队列，把杂志塞在他的膝盖中间。“两腿用力，夹住书，不许掉下来。如果掉了，我罚你跑一万米！”教官声音不大，在场的每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关建国幸灾乐祸的冲老七笑了笑，老七则无奈的耸了耸肩。

　　教官的严厉现在已经在所有新生中传开了，不少人对他们的遭遇似乎很满意，不时有人揭他们的短：“当初你们想找个女的当教官，现在滋润了吧！”　关建国听了有点儿生气，这不是落井下石嘛！想回敬几句，又一想算了，随他们说去。王建民不吃这个，谁说风凉话，他就和谁理论一翻。“至于的吗？随他们说，说累了就不说了！”　关建国劝他。“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说这个说什么？这是一种沟通的话题！都是不认识的，通过这个不就认识了嘛！这人如果到了一个新环境，不能在两个月内让大部分人认识自己，就是绝对的失败！”王建民信誓旦旦地说。

　　“有道理！要么你是老大！”　关建国想想也是。

　　“挖苦我？”王建民斜了他一眼说。

　　“没有，真是有道理！”　关建国看着他那认真样，想笑。

　　一个星期下来，大伙被教官整得几乎散了架。“都说过三天就能适应，这是谁说的？狗屁！老子受不了啦！”吃过晚饭，老七趴在床上大声嚷道。

　　“有这么漂亮的教官给你吃小灶，美去吧你！”老六说着，乐呵呵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老七腿上。

　　“要我命啊你！！”老七一声尖叫，用手边的枕头向老六砸过去。

　　“别说，要论漂亮，这教官还真没的说！老四在一边插嘴说。

　　“是，有身高，有线条，就是黑了点儿。”老三指出唯一的美中不足。

　　“黑也不是毛病，黑翠嘛！别看黑，不牙碜！”。老二发表自己的见解。

　　“不牙碜？你尝了？”老六问。

　　“我想，就是不敢。看她那屁股，多丰满！”老二继续说，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你小子甭说了，有贼心没贼胆儿的东西。”老八在上铺挖苦他说。

　　“我没有，你有吗？”老二不服气地说。

　　“我就有！”老大王建民终于说话了。

　　“别吹牛了您，这样，明天你敢摸她屁股一下，大伙请你，地方随你挑。哥几个，有意见吗？”老二问道。

　　“没意见，就这么定啦！”几个人几乎同时答应着。

　　“别招了寒蝉！”　关建国怀疑老大的能力。

　　“等着掏钱吧你们！”老大得意地说，好像这件事情只是摸摸自己下巴那么简单。

　　上午，训练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休息时间，教官和大伙席地而坐。“该你的了！”老二捅捅老大说。“瞧好吧！”老大小声说了一句，转而面对教官：“教官，您是哪年的兵？”

　　“我是陆军学院的学员，不是兵。”教官回答说。

　　“那您怎么给我们当教官来啦？”听教官这么回答，老大更有底了，继续问道。

　　“本来学院安排教学保障中队来，有一个老兵家里有急事，学院就安排我来了。”

　　“哦，这样。那您一定特优秀？”老大循序渐进引诱着教官。

　　“一般。”教官很谦虚地说。

　　“提个意见行吗？别总教我们踢正步了，教点儿拳脚工夫吧。”老大就要把教官引入圈套了。

　　“后面有安排，就快教你们军体拳了。”教官丝毫没有多想。

　　“我从小就喜欢拳脚，现在教教我可以吗？”老大笑着说，他为自己阴谋的完美而得意。

　　“怎么教呀？”教官微笑着问他。

　　“您把我当对手，示范一下就行。”老大说着站起来。

　　“不行，再伤着你。”教官认真地说。

　　“咱们点到即止，没关系的。”老大见教官不肯上当，口气有些急。

　　“好吧！”教官说着站起身来，四下张望，找了块草皮相对较厚的地方站定。

　　“谢谢教官！”老大说着朝关建国他们挤了挤眼睛，走到教官面前：“我可动手啦”

　　“来吧！”教官双脚一前一后，眼睛注视着王建民。

　　老大王建民假装鞠躬，一弯腰，冲过去，双手直奔教官的腰部。教官一侧步，左胳膊肘轻轻一下，砸王建民的后背上。只听扑通一响，王建民应声倒地，来了个狗吃屎，惹得大伙哈哈大笑。王建民面红耳赤的爬起来，从后面冲过去，进攻的方向仍然是臀部。教官一闪身，右脚一勾王建民的脚踝，王建民的姿势仍然是狗吃屎。这回摔的不轻，老大半天没爬起来。教官赶紧上前，把他拉了起来：“你以后得好好练练，这不是喜欢就行的事儿。”

　　老大王建民耷拉着脑袋回了队伍。“现眼了吧，还吹呀！”老六嘲笑他说。

　　“这娘们儿太狠，哥们儿认栽啦！我不行，你们更不行，谁要是能摸她一下，我认他当师傅！”老大为了找回面子，恶狠狠地说。

　　“我就不信邪，记住你的话，看我的！”老六白他一眼说。

　　“你行你就上！”老大瞪着老六说。

　　“报告教官，我内急！”老六忽然说。

　　“现在是休息时间，不用报告，快去。”教官正站一边和一个女生说话，听见老六说话，看了他一眼说。

　　“忘了，忘了！”老六装做很急的样子，边说边站起来猛跑。快到教官身边之际，左脚绊右脚一下，来了个趔斜，就要倒地的时候，教官伸手扶了他一把。老六左手揪住教官的右手，右手就势扶在教官肩膀上，忙说：“谢谢！谢谢！”“你也太急了吧？”教官松开右手说。“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老六点点头说，手却顺着教官后背滑下去，在教官臀部停了一下，赶紧缩回来，扭头向老大做个胜利的姿势。不想一回头，看见了教官瘟怒的眼神，吓得掉头跑了。

　　“她的屁股我可摸了，兑现吧！”吃晚饭的时候，老六洋洋得意的对老大说。

　　“算你狠！你小子太那个了！”老大白了他一眼。

　　“哪个？”老六问。

　　“阴险！”老大恶声说。

　　“别扯没用的，我摸了，大伙都看见啦，认师傅！”老六得理不让人。

第八节　###两张皮（8）
“当我师傅你可没资格，军训完我请大伙吃饭怎么样？”老大想挽回面子，只好放血。

　　“没意见！”老七、老八一齐说。

　　“我有意见，你们不征求我就随便答应，好意思吗？”老六没好气儿地说。

　　“你当师傅有我们什么好处，不如老大请客实惠。”老七笑眯眯地说。

　　老六不甘心忙补充道：“我教你们泡妞，绝学！”

　　“没兴趣！”几个人同时大声奚落他道。

　　“眉目传情###，百发百中！”老六继续吹嘘。

　　“你自己传着玩儿吧，睡觉喽！”几个人各回个的床位，没人再理他的话茬。

　　小倩坐在关建国旁边，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又望了望沉浸在回忆里关建国。这是个不错的男人！小倩想，起码比老豹强很多。只是老豹对他毕恭毕敬，口口声声叫着五哥，看年纪他比老豹小许多，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呢？瓶子已经空了，一瓶多红酒被他当水一样喝掉，人竟然没有事情，也许他适合喝白酒。小倩想到这儿，马上起身去了小木屋。

　　戴莉是个特殊的女人！关建国想。最好的女人是眉姐和纪默那种。有一天吃过晚饭，纪默和一个男生来到关建国的宿舍。男生比关建国略高，脸庞黑黑的。“他就是我和你说起的关建国。”纪默指着关建国对男生说。“很高兴认识你！”男生说着向关建国伸出右手。

　　“哦！我也是！”　关建国不自然的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刘大力，咱们老乡！”纪默向关建国介绍男生。

　　“早就听说了，你一定比我大，那我以后就叫你力哥，行吗？”　关建国脱口而出，他来不及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转变的如此之快。

　　“还适应吗？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别客气。”刘大力爽快地说。

　　“谢谢！”关建国嘴上说着，心里却开始对他有一种不信任的感觉。刘大力明明在对自己微笑，可是自己心里竟有一股莫大的排斥。应该是他身上发出的味道再作祟，那种味道很浓，浓稠里透着空洞。

　　“他这个人很好的，在学校里人缘特好！”　纪默说着，拍了拍刘大力的手背。

　　“是吗？我以后得和你学习啦！”　关建国越来越口不对心。

　　“好啦，你坐着，我们还要出去办点儿事情，记得去找我们玩儿！”纪默起身要走，刘大力紧跟在她后面。

　　“慢走！”关建国嘴里蹦出了最后一句虚伪的话，他从刚才纪默的举动已经能够猜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晚上能有什么事儿？关建国心里不忍揭露纪默的谎言。因为纪默身上的体香是那么的轻柔，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心甘情愿的去呵护。青春期的浮躁令关建国更愿意接近纪默，内心对女人的向往，对性的渴求让他几乎迷失了自己，只有那种轻柔能轻轻抚慰他浮躁的情绪。

　　刚开始正式学习的那段日子，关建国和许多同学一样，每天踩着相同的路线，来回往返。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和从前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晚上不回家。这样的日子是关建国所盼望的，他喜欢过无拘无束的日子。这里的老师没有那么刻板，只要你不捣乱，干什么都成。以前关建国为了不受打扰经常逃课，现在不用了，学校的管理相对从前惬意多了，下午多半是自习课。开始的两天，关建国每到下午便和老七或者老大上街，后来觉得实在无聊，干脆一头扎进了图书馆。

　　学校的图书馆不大，仅能容纳100多人。好在喜欢来这里的人不多，许多人只是来借小说，借完就走，所以关建国总能找到座位。关建国看书不固定，这符合他的随心所欲的性格。见许多人都看小说，关建国也经常站到摆满小说的书架前翻看。

　　时间转眼到了周六。吃过午饭，老三要关建国陪他去买裤子，关建国一口回绝了。“有件衣服穿着就行了，这要是在远古时代，咱们充其量每人弄块兽皮遮遮羞，你还穷讲究什么！”　关建国挖苦他说。

　　“不去就不去，哪那么多废话！”老三回敬了他一句，转身下楼了。关建国没拿他的话当真，哼着小曲去了图书馆。

　　今天图书馆里格外清净，大概都出去玩儿了。关建国找了本《红楼梦》，坐在角落里看起来。看到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那一章，关建国竟然觉得自己也有一种冲动，不免有些心浮气燥。什么啊！要么都说老不看三国，少不看红楼嘛！关建国合上书，夹在掖下回了宿舍。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节，关建国胡乱吃了点儿中午的剩饭，上了床。本来想睡觉，可翻来覆去睡不着。从枕头底下拿出《红楼梦》，关建国又翻到了那一章。

　　这一夜关建国睡的很不好，一直在做希奇古怪的梦。几次睁开眼睛，天都没有亮。好容易熬到天色发白，关建国起身去了操场。在操场西北角，关建国选了个僻静的地方，深吸一口气，稳稳的扎了个马步。

　　“起这么早！锻炼呐？”纪默从远处跑过来说。

　　“你也够早的！”　关建国舒了口气，站好，说道。

　　纪默在关建国面前站定，喘着气息问：“你这是什么工夫？和电视里演的差不多？”

　　“什么也不是，随便练着玩儿的。”　关建国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你继续！”纪默的声音响起，人已经出去了五六米。关建国没有看纪默的后影，他怕自己的目光不听话。

　　“五哥，你小名是不是叫五子？”小倩提着两瓶子白酒回到关建国身边，打断了关建国的思绪。

　　“我没有小名！”提到五子，关建国越加不爽了，干脆从小倩手里拿过瓶子，一口气喝掉了半瓶白酒。五子是自己最要好的哥们儿，只是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五子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情种，为了李小玲，挖空心思努力挣钱。那次从小雨的宿舍逃回来，迎面碰上了老六。

　　“你的信！”老六递过一个薄薄的信封。是五子，从那歪歪扭扭的字体关建国确认无疑。

　　五子说是上班了，可是村里哪来好班可上。倒退一年，只能去队里参加劳动，他所谓的上班是跟着跑运输。五子的姐夫买下了队里的拖拉机，去年开始跑运输。去200多里外的甸子里拉芦苇，回来卖给镇上的造纸厂。都是力气活，缺少个跟车的，五子就去了。虽说累点儿，可是挣钱多，每天五块五的工钱，比国家干部都多。

　　五子手里有钱，隔三差五的买个小礼物，约李小玲出来。本来父亲不同意他和李小玲的事情，李小玲的家人在村子里口碑相当不好，五子的父亲看不起那种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后来实在经不住五子软磨硬泡，家里就五子一个儿子，能怎么样呢？五子说了，这辈子非李小玲不娶，娶不到李小玲就去当和尚！父亲转念一想，也许李小玲和他爹不一样，是个好孩子呢，只好勉强答应了。

　　都是一个村子的，李小玲偶尔也会去家里找五子。每次去五子家，嘴巴都甜的不得了，叔叔、婶婶叫个不停。父母观察李小玲的言行，发现她的确不像她的父亲，一家人很快接纳了李小玲。

　　这天，五子刚到家，见村里的媒婆也在。“来了，婶婶！“五子打了个招呼，进了里屋。“以后的事儿你看着办就行，费心啦！”五子听见母亲对媒婆说。“放心，有我呢，走啦！”媒婆告辞的声音。“他婶，再抽代烟！”母亲极力挽留。

　　“等事儿办成了，你们再谢我也不迟！”还是媒婆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开门的声音。

　　“五子，出来吃饭，我们都吃过了！”父亲的叫他。五子换了一件干净衣服，到了堂屋。

　　“刚才我们和张媒婆说好了，让她去李家定个日子，回头把婚定啦！”母亲笑眯眯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