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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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迷心窍-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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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原本应该属于你的优越光辉和荣耀,这一点,从第二张逆位的命运之轮能够看出端倪。”
  在她指著牌面解释的当口,舒烽的脸色由原先的冷静无谓,迅速转变成苍白与震惊。
  紫色薄纱完美遮掩住谭宝心所有的情绪表情,然而那一双如鹿般清澈澄净的翦水美眸,依旧沉静淡定的注视著接受占卜的他。
  “而第三张塔罗牌,正位的吊人显示出你默默接受了这样的巨变,在这种情况下你选择了自我牺牲,甘于忍受这样的环境和考验。”
  “够了,不要再说了。”
  瞪著摆在黑色丝绒布上的三张塔罗牌,他的脸上已然失去了先前的冷静,转眼间已被仓皇和苍白所取代。
  这怎么可能?只是一副牌而已,它们能干什么?它们懂得什么?
  “舒先生……”
  是笑话吧!只不过是三张画了图案的牌,就想将他的秘密、他的痛一举掀开?
  “舒烽!”
  他霍地抬头看她。
  “你要不要先喝点东西?”
  也不等他点头同意,谭宝心按下桌子旁的对讲机直通柜台,“请帮我送一杯热咖啡进来。”
  当一杯冒著热气的咖啡摆放在自己的眼前,舒烽仍然只是瞪著它而没有任何动作。
  她睇了他一眼,轻轻将咖啡推向他。“喝一口,有时候它对于安定情绪挺有帮助的。”
  他透著凌乱思绪的眼睛扫了她一眼,缓缓伸手取杯。
  “你再抽一张牌好吗?”
  他防备而警觉的视线立刻瞪向她,“为什么?”
  “我们来预测一下,这个深深困扰你的问题,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舒烽的双眼转而望向丝绒布上其余尚未掀开的塔罗牌,他迟疑了好久,久到连她都以为他已经拒绝再让塔罗牌审视他的内心。
  然后,一根手指轻轻推了另一张牌出来。
  她瞧了他一眼,慎重掀开。
  “死神。”
  低沉的嗓音缓缓低吐出这两个字,听起来有如一种绝望的宣判。
  他扬了扬嘴角,却不知唇边浮现的浅淡笑意,究竟是自我解嘲抑或是无奈死心的妥协。
  “是逆位的死神。”
  “有什么不一样?”
  “塔罗牌的正位和逆位是完全不同的解释,而逆位的死神简单的说就是崭新的开始。”谭宝心将那张牌推到他的面前,“这意味著,只要你愿意跨出那一步,崭新的局面正在等著你。”
  塔罗牌前,只见他沉默良久。
  她也不催促,任由他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寂静中,舒烽突然开口,“我今天之所以来占卜这件事,是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很可笑的理由,他也知道,但这的确是驱策他面对这个自己已经逃避已久的问题的唯一原因。
  谭宝心安静地看著他,默默聆听。
  “那个人……那个女人嫌我没身分、没地位,不够资格追求她。”
  她的眉眼弯了,薄纱下的红唇含笑。“不如我们重新洗牌,再来占卜一次。”
  这一回,舒伟凝视牌面的眼神比方才还要认真而急切,“如何?”
  “正位的月亮指出了你们两人现在暧昧不明的关系,有时圆满激情有时却又晦暗善变,就如同月亮的阴晴圆缺。而逆位的隐者则说明了对方不相信爱情的态度,同时她也质疑著你的诚意和对于这段感情的用心。”
  他忍不住皱起眉,“难道我跟她不可能在一起?”
  她伸出青葱玉指,将第三张塔罗牌推到他面前,“正位的力量,代表著你对这段感情的决心,你的义无反顾和积极追求,绝对会为你带来好的消息。”
  正在啜饮咖啡的他停顿了一下,随即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咖啡,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谢谢!”
  谭宝心微微颔首,“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迈开脚步转身离去的舒伟迟疑了一下,复又转回头面对她。“今晚的你让我印象深刻。”
  “是因为塔罗牌的关系?,”她清脆的嗓音透著一丝笑意。
  “这也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可最主要的是你的态度。当依竹的时候,你显得更有自信、更拥有自我的感觉。”
  她收牌的动作倏地静止,扬起眉睫愕然注视他。“当依竹的时候……”老天!“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从前天下午柴英驰在阳台上对她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她就一直忖忖不安。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听他的语气,仿佛他对于所有的一切早已了然于心,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啊!于是下意识地躲著他,不想在晦暗不明的情况下,冒著可能自露马脚的危险与他见面,可是如今舒伟的这句话,更让她心中的疑惑不安有了几分确定。
  “一些事情,应该要你自己当面跟他说清楚,我是外人不便涉入,我只是想提醒你,别把柴英驰当笨蛋,不管是此刻自信的你,还是孤单脆弱的另一个你,他全都看在眼里。”
  刹那问只见谭宝心两手一滑,二十二张塔罗牌凌乱散落在那一方黑丝绒上。
  “谭小姐,请你在这儿等一会儿,管家已经打电话通知柴先生你的来访了,或许不久之后柴先生就赶回来。”
  “谢谢。”
  点头答谢的谭宝心微笑看著仆佣将门关上,唇边的笑容逐渐隐没,接著转身面对一室的画作。
  看得出柴英驰对她的作品很是用心,甚至还在这个专门摆放图画的房间里装置了室温湿度调节器,让她在受宠若惊之余又不免感到好笑。他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听说当初替他规划这个房间的设计师,还以为他是为了收藏世界名画而作准备的呢!
  依循著自己的画作绕一遍,谭宝心仿佛又重温了一次自己作画当时的心情。
  她微抿著嘴角,却叹了口气。
  今晚鼓起勇气来找他谈关于她和依竹的秘密,不晓得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几个小时后的她,是笑著走出这幢豪宅,还是哭著逃离这里,从此再也没有理由和勇气贪恋他的宠爱呢?
  低头望著自己交握的手,看见它们隐隐约约的颤抖,她苦笑了一下缓缓松开,强迫自己将视线落在画作上。
  她记得这幅画——
  一只孤单的黑色野猫,在暗夜中独自蹲坐在一棵老松上,隔著距离凝视屋窗里那一对在烛光漫影下幸福依偎的恋人。
  谭宝心不自觉地走上前伸手抚摸画框,犹记得当时自己一边作画一边落泪的心情。
  然后,她眨眨眼,困惑地侧首盯视……
  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一个类似名片大小的纸卡在挂画的后头露出了一小角,她好奇的伸手将它抽出来看过后,更惊讶了。
  是怕它掉出来遗失了吗?否则为什么还要用一条条橡皮筋绕成的小绳子将它固定在图画的后头,宛如一个具有伸缩性质的弹簧绳,这样的东西到底是谁做的?
  不可能是柴英驰!
  她直觉的否定,因为实在难以想像他那样一个大男人,会做这种类似小孩子才玩的橡皮筋绳。
  接著她翻开纸卡的背面一看,诧异地发现上头的字是他的笔迹——
  二OO二年三月,八卦杂志报导我和谭雨莲同居,半个月后宝心画出此画。
  他竟然晓得她画出这幅画的原因?!
  谭宝心惊讶极了,一个不小心捏皱了手中的纸卡,连忙将它摊平,又看见最下头的那行字——
  他妈的我真无辜!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青葱玉指轻柔来回的在纸卡上挲抚著,嫣红的嘴角有著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笑意。
  轻轻将它放回画框背后,她走到下一幅,伸手在画作后头找寻。
  二OO三年七月,到欧洲出差二十天,宝心到机场安静送我出国。
  她捏著纸卡的一角,仰头凝视这一幅自己在极度寂寞,却又没有资格说出口的情况下画出的图画。
  下次舒烽再给我排这种烂行程,我马上捏爆他的头!
  他都懂!
  真没想到,他竟然都懂,懂得她画里想要说的每一句话。
  感觉到眼眶里的湿意,谭宝心伸手拭了拭泪,将纸卡放回原位,突然她听见外头的讲话声,好奇的走到门边打开画室的房门。
  “谭小姐,我正好要来通知你。”
  “英驰哥回来了?”她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柴先生是回来了,可是他也喝醉了,或者你要明天再来找他?”
  “我去看看他。”
  快步来到了柴英驰的房门口,就听见他原本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变得模糊不清,明显地透著酒醉意味。
  她向房里的管家点了点头,来到床铺边。“英驰哥?”
  “啊,我作了一个好梦!”
  他一看见她,立刻伸手一抓将她扯进自己的怀抱里。
  她惊呼了一声,挣扎跌撞的想要爬起来,谁知道他力气太大,她整个人被囚困在他的臂弯里根本动弹不得。
  好尴尬!谭宝心飞快望了管家一眼,看见他很识相的转开脸,假装忙碌整理被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
  “英驰哥,你快放开我。”
  “英驰哥?”他醉眼惺忪的瞟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戴面纱?”
  “啊?!”
  粗厚大手在她白皙细致的脸庞上胡乱摸索,“你现在是宝心还是依竹?奇怪,我怎么摸不出来到底有没有那一层薄纱?”
  “你……”眼角瞥见管家悄悄地关门离去,她用手肘微微撑起身,细细瞅睇他,见他醉得连领带都不耐烦的扯歪了,她索性温柔替他解下。“宝心跟依竹对你而言有什么不一样?”
  “宝心只能摸,不能碰,可是我可以把依竹抓过来亲,亲完了还可以抱,不然一边亲一边抱也可以。”
  “所以你比较喜欢依竹?”
  他呻吟了一下,揉了揉作疼的太阳穴。“你不要问我那么多问题,我的脑袋有钟在敲……嗡嗡嗡,好大声。”
  谭宝心叹口气,伸手为他轻柔按揉。“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柴英驰舒坦惬意地喟了口气,翻身将她抱在怀里。
  “那些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展览的画作几乎都被你搬回来了?”不是听说那一幅“春漫”是姐姐旗下的某个模特儿想买吗?为何最后却又出现在他的画室里?
  “你的画通通都是我的,只借他们看,不准他们带走。”
  她闻言忍不住抿唇含笑,一丝甜滑过了嘴角直达心坎里。
  这个霸道的男人呵!难道他在开画展的同时,就已经打定主意只展出而不贩卖吗?有人像他这样办画展的吗?
  “还有这里,很酸。”醉眼几乎闭上的他,拉著她的手移到颈脖边,“这里也要揉。”
  “摆在那些画后面的纸卡,为什么要用橡皮筋串成绳子绑起来?”
  “什么筋?”
  “橡皮筋,你用来绑纸卡的绳子。是你叫舒伟他们弄的吗?”
  “是我做的。”柴英驰闭眼挥舞的手势透著得意,“宝心的画只有我能碰,纸卡是我写的,橡皮筋绳是我串的。很久以前宝心数过我,她说用橡皮筋串起来又轻又不会断。”
  她听了几乎失笑
  自己曾经这样说过吗?她都忘记了,他却牢记在心,这个傻男人呵!
  青葱玉手轻抚著他俊美的脸庞轮廓,他在她的指尖轻抚下渐渐变得安静,而后仿佛熟睡似的不再有任何表情动作。
  吻他,他应该不会醒过来吧?
  她缓缓俯低脸庞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又一吻,虽然轻浅,却是她最深情的爱恋。
  这时她斜背包里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为了怕扰醒熟睡的他,她赶紧伸手接听。
  “是,我就是……嗯,我当然记得,我的确有填写担任义工的自愿申请书……明天下午?这么赶吗?临时递补空缺啊……”她一边轻柔地讲电话一边温柔瞟睇身旁的他,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忽然停顿了一下,静静瞅著他俊美无俦、毫无防备的睡颜。
  “好,我愿意帮忙。下午一点,我们在机场碰面。”
  第八章
  “嗯,我现在正要出门。我也知道很突然啊,可是毕竟是做善事嘛,所以我想要尽点力、帮点忙。”
  谭宝心一边讲著行动电话一边将行李箱拖出家门口,关上了雕花大门,拉著拖杆走向正在等候的计程车。
  “徐姐,占卜馆那儿我暂时无法过去了。还有,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跟英驰哥说一声?我知道你不想见他,没关系的,你只要打电话告诉他就可以了。”听到另一头徐梦萍回的话,她稍稍停下了步伐,“你问我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啊?因为我怕他会开口阻止我嘛……拜托你喽,徐姐,你就帮我打电话给他吧!嗯,我会小心的,拜拜。”
  挂断了电话,谭宝心在司机的协助下将行李放到后车厢,接著计程车驶向高速公路前往中正机场。
  就在距离家门不远的一个红绿灯口,正在等候红灯的她透过车窗往外望,竟然发现姐姐和另一名她不曾见过的男子,坐在一辆停靠在路旁的休旅车里,更让她惊讶的是——
  她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看著姐姐和那名陌生男子在前座热情拥吻。
  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交通号志灯还没有变换,让她多了更多时间瞅看这一切让人惊讶不断的情节过程。
  几秒钟后,车上的两人像是在争执什么似的,谭雨莲霍地打开车门,抓著皮包冲出车外,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看见了计程车里的妹妹,精致美丽的脸庞顿时显露讶异。
  正当谭宝心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的时候,红灯转绿,计程车司机立刻踩下油门往前驶去。
  紧贴在车窗旁,她看著马路旁的姐姐直到再也望不见那美艳的身影,她才怔怔地转回身,下意识地盯著自己交握的双手陷入思索。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印象中她好像不曾见过。可是不管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最重要的是,姐姐不是跟英驰哥是一对的吗?为什么却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车上热情拥吻?
  背叛?!
  这个字眼立刻跃入她的脑海里,可是她却直觉地想要抹去。
  姐姐不可能背叛英驰哥的,他们两人可是众人眼中最登对的金童玉女,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他们两人还要匹配了,而且姐姐在事业各方面都受到英驰哥众多的帮助,她怎么可能另结新欢?
  不可能,一定不会的。
  但是……刚刚那一幕也是自己亲眼所见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谁能来告诉她?
  且更让她关心的是,英驰哥知道这件事吗?老天,若是让那个脾气不佳的豺狼知道这件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
  刚刚结束会议的舒伟拿著文件正想走回执行长办公室,却在外头等候厅的沙发椅上发现了徐梦萍的身影。
  “我是来找柴英驰的,不是来找你。”
  尽管她撇开的脸庞和转开的视线是那么的生疏冷淡,他还是忍不住迈开脚步走上前。“执行长他——”
  在他迈进第三步的同时,她突然抓著皮包站了起来。“到底要不要让我进去?我只是来告诉他一句话而已。”
  他停下脚步看著她。
  她的视线始终不曾落在他的脸上,“小姐,你不是说要帮我通知柴英驰吗?我到底能不能进去见他了?”
  坐在一旁的接待小姐赶紧开口,“我刚刚已经替你通知执行长了,可是执行长还没有同意要见你——”
  “算了,我自己进去找他!”
  有没有搞错?平常不想看到那个姓柴的,他反倒常常在她面前东晃西晃的惹人厌,现在有点事想见他,还给她摆谱啊!
  耐心罄竭的徐梦萍,脸色不佳的越过舒烽的身旁,踩著高跟鞋就要走进办公室里。
  蓦地,一只铁掌力道狂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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