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庆首先注意到白俊,叫道:“这里有一只狐狸,常长老,你堵在那边,防止他逃跑,我们合力捉住他!”
他们两人没有用法术,自然不可能抓住白俊。白俊左弯右饶,不时还要去扑一扑野鸡,吓一吓野狗,有意无意地朝农场外面跑去。气得姚庆和常秋华直跺脚,跟在白俊的身后,渐渐地竟然被白俊引得离开了农场的范围。
白俊心中窃喜,迅速朝格拉山跑去。到了格拉山的密林深处,他说不定可以抓两个俘虏回去。
常秋华首先发现情况特别,一边追一边道:“姚长老,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只狐狸特别灵活?”
姚庆疑惑地道:“莫非陶长净的试验终于有了眉目?”
常秋华摇头道:“没有听他提过,但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只狐狸跑掉,真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是用法术也要把它抓住。”
姚庆叹息道:“这银星熠让人头疼也就罢了,白俊也是如此让人头疼,竟然懂得来这样一手,此刻还不知道他是躲在什么地方弄鬼呢!”
姚庆轻轻道来,白俊却听得着实一惊,难道他们知道是自己来了?那他们刚才对付“银星熠”也是在装样子?此刻他已经上了格拉山,本来是想找机会活捉姚庆和常秋华的,听过姚庆的这番话,决定多听听再动手,又没那么着急了,只是在格拉山上到处乱跑。
常秋华也叹息道:“可不就是么?他们一个比一个难弄,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对邰应济有了一点眉目,要想了解秋山哲也,基本上还属于是痴心妄想。要是我们能完全了解他们两个,对付起银星熠和白俊来就要简单多了。”
姚庆道:“这也怨不得你,羊崴一回来就告诉我们,开拓九号上的人和以往的不同,还提到银星熠似乎和宗主同宗同源,他能力出众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羊崴一直劝吴长老把他们当客人,是吴长老一意孤行,才弄成现在这样骑虎难下的局面。幸好这几年宗主都不在,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常秋华道:“话却不是这样说,我也很想摆脱宗主的控制呢。自从得到人类的基因后,我总有一种征服的欲望,尤其是想征服地球,对于有一个宗主压在我们头顶很不习惯。但我研究过那么多的地球人,也无法了解他们,他们每一个都不一样,思想独立,没有任何两个是相同的,又让我觉得他们是不可能被征服的。”
姚庆道:“我了解。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欲望,但宗主就是一个地球人,很维护地球,我们真要做出对不起地球的事情,后果一定非常严重,所以羊崴提出和地球做朋友,也不无道理啊。只是他们一个比一个能干,要是让他们了解了我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攻击我们?”
偷听的白俊又大吃一惊,心情激荡,忽然想起自己在太空中听见的那个女子声音,忍不住要想,她是不是也是一个地球人呢?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眼前的这两个长老活捉回去。只是他知道,严刑拷打不一定就能知道秘密,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一定准确,远没有偷听来得轻松高明,虽然已经闹了很久,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但还是决定要多听一会儿。
就听常秋华接着道:“所以我们目前还不能把他们当朋友。即便是要把他们当朋友,也要等我们完全了解地球人,找出克制地球人的方法,有把握了才行。”
姚庆点头道:“这话也对,难怪你这段日子一直都在酒月基地没有回来,吴长老也不派任务给你,今天要不是为了对付银星熠,恐怕还不会把你给招回来呢。除邰应济和秋山哲也外,其他人你研究得如何了?”
常秋华泄气地道:“还是老样子,他们看来什么也没有隐藏了,可是我还是弄不懂他们地球人。对了,姚长老,你能不能在空闲的时候,帮我研究一种药物出来,可以控制地球人的思想的。”
姚庆道:“要控制他们的行为我还勉强可以做到,控制思想我可一点没有把握,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尽力试试看吧。但这一段时间白俊天天都要带人给我制造一大堆麻烦,我恐怕是没有时间。你急不急?”
常秋华道:“我本来其实也不太急的,也就是因为白俊一直在四处捣蛋,才有点急的。我现在也不知道吴长老走的这一步棋算是高明还是不高明?没有让那些大贝壳出手不说,反是弄得我们自己焦头烂额的。要是不抓住白俊和银星熠,蜃楼星看来是没有办法重新得到安宁了。要不,我和吴长老说一声,让羊崴负责救人的工作,你到酒月基地来,我们一起合作。”
姚庆叹息道:“要是我们这次行动能抓住白俊或者银星熠就好了。”
常秋华点点头,忽然道:“姚长老,我怎么觉得这么古怪呢!为何这只狐狸如此难抓,我们两个人追了他几个小时,还是没有抓住?按说白俊炸坏兽舍以后,不可能没有后续动作的。”
姚庆一愣,猛提真气道:“你说这只狐狸是白俊控制的?”
白俊眼看常秋华和姚庆已经起疑,正要抢先发动攻势,一举将他们拿下,却见两人一起丢下他,惊慌地飞走了。白俊不清楚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尾随其后,隔得老远便发现竟然是卡路尔。杜巴戈带着银星熠到了,还正中凤凰城布下的圈套,连忙救了他们,引开追兵。
只是这样一来,他由暗转明,自己成为被追逐的目标,没有抓着俘虏不说,还差点成为别人的俘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追兵,脱身回来。
白俊是越想越气,他近段日子心力交瘁,就没有舒心过,一回去便忍不住冲银星熠发作出来。
银星熠虽然不知道自己破坏了白俊的好事,但也知道白俊肯定是会生气的,所以一看见白俊进来,就放心大胆地,心安理得地,老奸巨猾地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十分香甜。
一觉醒来,银星熠觉得非常饿,房间中非常安静,也没有其他人。山洞中看不见天光,仅亮着一盏电灯,银星熠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只是从饥饿的程度判断,他知道自己这一觉睡的时间一定是不短。
他想去一趟卫生间。这里是在山洞之中,房间中的家具虽然不缺,但却没有连着卫生间,银星熠必须要离开房间才行。可是他还不知道白俊的气消了没有,也不叫人,试一试,他的三成功力还在,便从床上飘起来,利用御物术打开房门。
房门刚刚打开,温敏便探进头来道:“星熠,你终于睡醒了?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有事情叫我一声就可以了。你是不是饿了?你等一会儿,我立刻去把粥给你热一热。”
银星熠两头看看,没有看见其他人,才笑着问道:“白大哥的气消了没有?我还真的饿了。你去热粥吧。我去一趟洗手间就回来。”
温敏立刻道:“你还是回去躺着吧,我来帮你。你虽然能飞了,但白大哥说你现在活动多了,会影响恢复,说不定就会有残疾。”推了银星熠一把,红着脸拿过一把夜壶来,小声道,“白大哥昨夜发了好大的脾气,你还是不要再惹他的好。”
银星熠顿时有点傻眼,尴尬地道:“这个……温敏……稍微活动一点点,又有石膏固定,不会有影响的。”
银星熠说完就要强行离开房间,白俊突然走过来,寒着脸道:“星熠,我看你还是回去躺着好!”
这下温敏也有点尴尬,放下夜壶便跑了。白俊怕温敏听见,特意利用传音术,哈哈大笑道:“星熠,现在你可以去洗手间了!”气得银星熠瞪着白俊不知道说什么好。白俊却仿佛报了仇一般,笑得更是痛快。
洗手间在山洞的外面,等银星熠从洗手间回来,温敏已经把粥热好端过来了,正在对白俊道:“白大哥,你好不正经!”银星熠听后又有些尴尬,在门外干咳一声,才飘进屋里,回到床上坐下。
白俊摇头笑道:“我这个白大哥是最正经的。你来喂他吃饭吧,他手还不能用,用御物术吃饭可是不太美观。”
温敏白了白俊一眼道:“白大哥自己不可以喂他么?”话虽如此,她还是在床头坐下,端起碗来,先细心地试一试温度,才舀一勺给银星熠。银星熠倒是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把饭吃了。
吃过饭,温敏收拾碗出去了。银星熠一直等她走远,才叹息一声道:“白大哥,你不是答应我不再开这样的玩笑么,又去招惹温敏干什么?”
白俊眨巴眨巴眼睛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啊,我是正正经经地想做月老呢。”
银星熠没好气地道:“白大哥越说还越来劲了!”
白俊正色道:“你知道你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整整一天一夜,三十多个小时,现在又快天亮了!温敏一直在门口守着你,但知道你对她无意,却不敢进来打扰你。这段时间那个女医生罗妙莹肯定也为你做过很多事情,你有没有不好意思?可见你心里还是有温敏的一席之地。还记得你的烟儿念念不忘的是什么吗?酒宴歌席莫辞频。不如怜取眼前人。她要的不仅仅是你活着,还要你快乐的活着!你问问你自己,做到没有?你是不是对得起她?”
银星熠一阵伤神,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多年前的深秋,听见茑萝架前的云淡烟正在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他,要好好保重,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血,轻声问:“白大哥,你是不是把我和烟儿的往事都告诉温敏了?”
白俊瞪眼道:“怎么,你要和我算账?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第一,你明明可以和温敏联络,为什么被罗妙莹抓住那么多天,一直不肯和她联络?最后弄得自己是遍体鳞伤。第二,你前天为什么要逞强去破坏我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把姚庆和常秋华抓回来了。第三,你记好了,在你没有恢复以前,我已经让温敏负责照顾你,你不许又出花样。”
银星熠苦笑道:“有你在一边监视着,我敢出花样么?但你不觉得我根本就不可能忘记烟儿,对温敏很不公平,她和柳辛在一起肯定要比跟我幸福一些。你不是也就因为这样,连可欣都放弃了么?”
白俊摇头道:“这根本就不一样,可欣心里有应济,温敏心里可没有柳辛。”
银星熠说不过白俊,想一想道:“这样吧,白大哥,我们也不要争了。我出一个上联,你要是对出下联来,我以后就听你的,试着看能不能接纳温敏。但你如果对不出来,以后就不要让温敏来照顾我。其实我现在已经恢复很多,不用指定一个人专门照顾。”
白俊失笑道:“星熠,你又有什么花招?要说道法功夫,我肯定是没有你行,但这楹联诗词么,我可是你的祖师级的。我精通这些东西的时候,你都还没有投胎呢!”
银星熠朝屋外看一眼,没有看见温敏过来,才道:“我现在也打不赢你,只好和你比比文采了。你可要守信用,对不出来的话,一定要换一个人来照顾我。”
白俊自负地笑道:“得了吧,你的对子我会对不出来?快说吧!你放心,我也正想和你好好谈谈,温敏昨天一夜没睡,我让她去休息了。”
银星熠胸有成竹地微笑道:“温敏是四川人,而我在四川生活了一段时间,勉强也算是一个四川人。你知道四川人把道士叫道道,而我们修炼的很多东西也是从一部《道德经》中来的,其实也算是道士,所以我的上联就是:道道道道道道德。”
白俊一愣,随即啧啧地道:“果然好联。星熠,不错啊!你的文采也大有进步,难怪敢和我比文采。你这上联中一连用了六个‘道’字,前面的两个是指道士,中间的两个又是每次的意思,接着来一个动词,最后一个又是指《道德经》。你是在骂我罗嗦吧?”
银星熠洋洋得意地道:“难道你不罗嗦?我要是没两下子,怎么敢在鲁班门前耍大刀?怎么样,你对不出来可要守信用。”
白俊摇摇头,哈哈大笑道:“可是你遇见的是我白俊。你的这个对联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既然我们是说温敏的事情,那这下联就从柳辛身上来,你听好了:回回回回回回京。你不能否认柳辛算是一个回回吧?那他只有自己回老家了。哈哈!星熠,你说话可是要算数才行哦!”
一个绝对就这样被白俊轻描淡写地解决掉,银星熠在佩服白俊的同时又傻眼了,小声嘟囔道:“我看我是被你气糊涂了,竟然会想到和你对对子!”
白俊得意地笑道:“这叫恶有恶报。你气?我比你更气!你知道你昨天夜里坏了我什么好事么?回来想出出气吧,你居然睡着了!”
银星熠正好也不想与白俊瞎扯,连忙转到正题上来:“对了,昨天……应该是前天,你在格拉农场都发现了什么?”
白俊却还不想放过银星熠:“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不要转移话题。星熠,云姑娘已经走了很多年,你也真的应该认真考虑一下温敏了。”
银星熠一愣,伤感地道:“白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不肯放过我?你还不了解我?这些尘世的情感早就已经离我很远了。”
白俊淡淡地道:“那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到达这里的那天,温敏说的话,淡到溪云亦是崖。这些情感真的是离你很远么?我看不见得。老实说,我修道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对感情也比你看得透,修道要摒弃情感根本就是一种误解。不要说你现在还不是神仙,即便你做了神仙又怎么样?玉皇大帝还有一个王母娘娘陪着,牛郎和织女千方百计地一年也要见一次呢!”
银星熠又被触动情怀,很是伤感,疑惑地看看白俊的脸色,迟疑道:“白大哥,你受什么刺激了?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白俊深深地叹息一声,道:“我前天探听出应济和秋山的下落了,他们的确是在酒月上,可我昨天去酒月上转了一天,也没有找着他们。可欣嘴上说没什么,昨夜却在自己的房间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刚刚才安静下来。原来失去了,真的就永远失去了,不管怎么努力,都再也找不回来了。星熠,云姑娘已经是过去式了!”
银星熠更是伤感,黯然长叹一声道:“烟儿的情况本来就和可欣不一样,我当时就知道她是再也不可能回来的。白大哥,原来你还在想着可欣!那你可要多等她一段日子,下辈子在她小的时候就找到她。”
白俊摇摇头,惆怅地道:“星熠,你知道是谁告诉我可欣是夏琴的?”
银星熠不禁一呆,万分疑惑地道:“难道不是你自己找着她的?”
白俊幽幽地叹息道:“转世的人什么都不一样了,我怎么可能自己找着她呢?我要真能自己找着她,老早就找着她了,还会有邰应济的机会?是小姐告诉我的。”
银星熠又是一呆,看着白俊,喃喃道:“师母不是和师傅一起成仙,去天庭了么?怎么会告诉你这个?我记得老爷和以前的黑白无常都对此讳莫如深。”
白俊黯然道:“小姐和公子的性情原本就和一般人不同,他们大约是看我可怜,就来告诉我了。可我还是失去了夏琴。现在的可欣是属于邰应济的,以后可能是属于张应济的,刘应济的,总之是不属于我的。我知道了这些本不该我知道的情况,不管是对我自己还是对可欣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困扰,这大约就是黑白无常对转世的事情始终讳莫如深的道理。可欣不是夏琴,她与我再没有关系。星熠,我知道你的道行比我深很多,早达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意动念随的境界,可你不是还没有成仙么?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温敏呢?何况我看你和公子小姐一样,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