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这下是真的闹大了……”陈默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无奈的说道，嘴唇都有些泛白。
“顾若依把赵晚晴给杀了？”于冰随后赶到之后问道。
蒲阳点了点头。
“那天在天地演艺中心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接到了顾若依的电话，她情绪就很不正常，应该是已经杀死了赵晚晴，原本是想两找我摆平的，可是我不在，所以她才选择了碎尸，自己处理。”蒲阳痛苦的扶着脑袋，蹲下了身子。
“碎尸？”于冰蒙了。
“妈的神经病啊！为什么要杀人啊！还你妈碎尸！你以为是在演恐怖片啊！”于冰失控的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大声吼道。
“我当着顾若依的面杀死了那几个小混混，九哥到了之后，我们的人很轻易的就将尸体处理掉，没有任何后果，顾若依亲眼见证了这一幕，所以她一定觉得就算杀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以找我摆平，没想到我当时不在y市，顾若依这才慌了，她一个女人，肯定没办法处理一整具的尸体，所以才想到了碎尸，至于她为什么会想到碎尸，大概真的就像你说的一样，是恐怖片看多了吧。都是我的错，不应该当着顾若依的面杀那些小混混，让她误以为杀人很容易，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蒲阳自责的说道。
“去他妈的，她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她煞笔啊，我们杀人和她杀人能一样吗？”于冰喊道。
“她就是没有想通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啊！”蒲阳也是红着眼睛吼了起来，大家都明显有点失控了。
叶澜澜、管启云等人随后都赶到了自习室。
“闹大了，这次的碎尸案已经震惊全国，不像裸照案那只是网民跟着起哄炒作一下，这次是杀人了，而且是惨绝人寰的碎尸，警方已经介入，就不是通过网络能解决的了。”看着蒲阳投来的目光，叶澜澜无奈的说道。
“到底他妈是有多大的仇啊，杀了人还不算，还要碎尸，她一个女生她就不害怕吗？”力子完全想不通的说道。
“她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碎尸啊，因为巨大的恐慌，人是完全丧失理智的，处在癫狂状态，就像每个人脑子里面其实都有一根弦，那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保留着我们的理智，一旦受到的刺激过大，把那根弦绷断了，人也就无所谓理智了。”大头说道。
这次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只能等着警方的调查结果，然后等着看事态的进一步发展，蒲阳一群人坐在自习室里发呆，连晚饭都忘了吃，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了，整个自习室内闷的令人窒息，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嗡嗡嗡，嗡嗡嗡
正在蒲阳强行打起精神，想招呼大家先回宿舍的时候，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都朝蒲阳看了过来。
是蒲阳的手机在震。
一个陌生的号码，蒲阳心中一紧，急忙接通。
“救救我……阳哥……救救我……”是顾若依的声音，癫狂，绝望，无助，虚弱。
“你现在在哪儿？”蒲阳紧攥着的左拳，指甲已经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我在g市和y市之间那个收费站旁边的小树林里，我不敢进y市，我怕他们会把我抓去警局，我刚才坐出租车，坐出租车广播说警方在通缉我，我不敢进y市，阳哥救我……”顾若依哭的一片狼藉，声音已经有些含混不清，颤颤巍巍的。
“我知道了，你就在那片小树林里等着我，别乱跑，知道吗？我很快就会到，没事儿的，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到。”蒲阳尽力的安慰着顾若依，他能体会到顾若依心里的绝望和无助。
“阳哥，别挂，别挂电话，我好怕，你和我说话好不好，我真的好怕。”顾若依断断续续的说道。
“好，我不挂，别怕，相信我，别怕。陈默，给九哥打电话，让他来这儿接我，你们都回寝室。”蒲阳安排道。
“我跟你一起去。”于冰说道。
“嗯。”蒲阳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之后，李炫君到达自习室，接了蒲阳和于冰，直奔g市和y市之间的收费站，很明显，这段时间郑军和老鹰之所以找不到顾若依的原因就是，她根本就不在y市，而是躲到了g市。
李炫君只确认了去哪儿之后，就再没多问一句话，这两天n大的风波社团插不上手，能避免被牵连暴露就已经不错了，但是李炫君深知蒲阳现在心情很糟，不想再扰乱蒲阳的心神。
蒲阳一路都没有挂电话，一直在和顾若依说话，实际上就是顾若依一直在哭，蒲阳一直在安慰，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交谈。
四十分钟的车程，蒲阳才终于赶到了顾若依说的那个收费站，车子直接开过收费站，又向前开了约莫有个五百多米，公路防护栏左边有半截断口，车子停下，蒲阳三人顺着断口处的一条下路闪身进入了路边的这片小树林。
走了五六分钟，已经是小树林的腹地深处了，就看见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头发乱糟糟的顾若依蹲在一颗杨树后面，手里拿着电话，不停的抽泣着。
身上那件粗布衣裳明显不是顾若依的衣服，倒像是一般农村家里的中年妇女的穿着。
第九十章 恶性循环
“顾若依。”蒲阳轻声唤道。
顾若依木木的抬起头来，眼窝深陷，脸颊消瘦，瞳孔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有些恐怖。
顾若依本来就不胖，是那种很标准的身材，如今短短几天，却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好似一具骷髅。
“救我……阳哥救我……”原本蹲在地上的顾若依，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扑倒蒲阳怀里，语无伦次的说道。
一旁的于冰把头扭了过去，原本对顾若依居然蠢到去杀人碎尸的行为一肚子怨气的她，看到顾若依这副惨相之后，也不好说什么了。
“没事儿的，别担心，没事儿的，有我呢，都是我不对，如果我在的话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对不起。”蒲阳轻轻的拍着顾若依的后背，说道。
“救我……”顾若依只是不停的说着，显然是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先回去，我会想办法的。”蒲阳试图推开顾若依，但是顾若依就好像粘到蒲阳身上了一样，根本不肯分开。
蒲阳干脆一把把顾若依抱了起来，走出小树林，将他放到车内，顾若依还是整个人都像个失魂落魄的小猫一样，瑟缩在蒲阳怀里。
“回基地。”蒲阳说道，李炫君点了点头，开动了车子。
车子一直开到基地，基地里始终是为蒲阳和于冰留着一个房间的，小同和徐明的父母都很明智的没有过来打招呼，而是选择了继续在屋里睡觉，倒是刘锋和常松赶了过来。
“没事儿了，已经到家了，别担心，没事儿，你浑身都凉冰冰的，先去洗个热水澡，好吗？”蒲阳说道。
“洗澡，我要洗澡，我身上脏的。”顾若依木讷的点头道，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蒲阳，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脱了衣服，蹲在水龙头下方，连温度都忘了调，任凭温度有些过高的热水冲在身上，浑然不觉。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顾若依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
“顾若依，浴室里有我的睡衣，你先穿着。”蒲阳走到浴室门口，说道。
“现在怎么办？送她去公安局，还是保住她？”趁着顾若依洗澡的空档，于冰问道。
“送出国吧，最好今晚就走。”蒲阳说道。
“走不掉，到处都在通缉，机场也是一样。”李炫君说道，他一直在关注着此事的进展。
“已经走不掉了？”蒲阳问道。
“走不掉。”李炫君肯定的摇了摇头。
蒲阳甩了甩混乱的脑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打给孟欣欣的。
“阳哥，怎么了？”孟欣欣的声音有些惺忪，应该是刚刚睡着。
“我问你个事儿，杀了人一定会被判死刑么？”蒲阳问道。
“也不一定啊，阳哥你等我一下，我先出去。”孟欣欣说道。
“阳哥是不是说你们n大的碎尸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孟欣欣问道。
“嗯，就是这个案子，你都知道了？”蒲阳问道。
“当然了，这是震惊全国的大案，又是高校大学生作案，而且还是碎尸，影响很恶劣的，我一直在关注，从之前的裸照案就在关注了。”孟欣欣说道。
“顾若依现在在我这里，还有救吗？”蒲阳问道。
“阳哥不会是想窝藏顾若依吧？千万别！你藏不住的！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这个案件的恶劣程度和现在的关注程度，想要轻易混弄过去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自首。”孟欣欣说道。
“自首？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蒲阳问道。
“自投罗网也比被抓了强啊，自首的话起码可以宽大处理，兴许还能有救，被抓住的话肯定没救了，她已经二十岁了，要负完全刑事责任的，而且还是这种天怒人怨的残忍手段，舆论导向一定会不死不休的，这个案件必须全程阳光透明的处理，没法隐藏的，所以，认罪态度越真诚越好。”孟欣欣理智的分析道。
“自首之后会直接判刑吗？”蒲阳问道。
“当然不会，自首之后要么是死者的家属提起上诉，要么就是公安局提起上诉，反正私了是没可能的，然后经过法院审理，才能宣判。”孟欣欣说道。
“得打官司？”蒲阳问道。
“对啊，得打官司。”孟欣欣点头。
“既然是打官司，就一定有输有赢吧，能不能想个办法打赢官司？”蒲阳问道。
“打赢？那要看阳哥觉得怎么样的结果才算是打赢官司了，老实说，能保住她一条命，不被判死刑，就算是赢了，想要无罪释放是不可能的，毕竟杀了人是事实。”孟欣欣说道。
“从首都找一个最好的律师来，帮我们打官司，钱无所谓，我送顾若依去自首，你那边尽快。”蒲阳说道。
“好，我联系一下这边的律师，看看谁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吧，找到之后就带律师一起回n省，快的话明天就能到。”孟欣欣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找吗？”蒲阳问道。
“好找，首都这边多得是能翻天的律师，只要给足够的钱，他们都愿意出山的。”孟欣欣说道。
“钱不是问题，你尽量、尽快去找。”蒲阳说道。
“明白，我现在先去查一下案例资料，确定一下人选，明天去请人。”孟欣欣说道。
“辛苦你了。”蒲阳说道。
“应该的，好不容易有能用到我的地方呢，阳哥放心。”孟欣欣笑了笑，暖心的说道。
挂了电话，蒲阳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才发现顾若依已经洗完了澡，柔弱消瘦的身子，穿着蒲阳的睡衣，大的有些离谱，下摆拖在地上，跟裙子一样，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顾若依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内衣内裤也全部都脏了，现在除了这一件睡衣，里面一丝不挂。
“你要送我去自首吗？”顾若依问道。
“你听我说，现在自首是最好的办法，我已经在找律师了，自首之后才可以争取到最宽大的处理，不会被判死刑的。”蒲阳说道。
“我不怕死，我杀了人，就该死。”顾若依说道，洗过澡之后，她整个人的情绪好了很多。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赵晚晴？”蒲阳问道。
“是她逼我的，她找人绑架我，那群王八蛋还差点强奸了我，我才去找赵晚晴理论，我发誓和她绝交，从此形同陌路，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是没想到赵晚晴会在网上晒我的照片，她是同性恋，没遇到你之前我也以为自己是同性恋，我们经常在一张床上睡觉，可是她用手机拍了我的照片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赵晚晴先害我的，她不想让我好好活，我凭什么要让她好活？我们两个人打了起来，我想到你可以很轻松的杀了那些混混，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所以我狠心杀死了她，要不然她还会不停的纠缠我，不让我好活，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去了sh市，没有人帮我，我没办法，完整的尸体我带不出去，所以我把她给剁了，我没办法才把她给剁了。”顾若依说道，眼睛里蒙着满满一层恨意。
赵晚晴公布顾若依裸照这件事情的确太过分了，彻底毁掉了顾若依的名节，就是要让顾若依以后没法做人，这对一个花季少女的伤害太大了。
“自首吧，我愿意自首，这些天我从来都不敢合眼，每天都担惊受怕，杀了赵晚晴之后我就跑到了g市乡下我一个远房亲戚家，原本以为可以躲一段时间，可没想到赵晚晴的尸体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警方开始通缉我，这种新闻连乡下的电视机收音机都可以收听到，我躲不下去了，就从我姨妈家里跑了出来，我坐出租车，连出租车的广播也不放过我，我不想被出租车司机抓住送到公安局，才借故跑到了小树林里，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里，死了一了百了。”顾若依露出一抹心碎的笑容，说道，竟是有一点解脱的味道。
“你不会死的，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来帮你辩护，你也是受害者，完全是防卫过当杀死的赵晚晴，赵晚晴的做法触犯了你的**权，她自己也不干净，至于碎尸那只是手段问题，不管怎么样，基础事实就是你在受人迫害之后找人理论，争执之下防卫过当，失手杀死了赵晚晴，仅此而已，官司打得好的话，肯定不会死，顶多就是做几年牢，等出来之后，一切都过去了，你不用担心坐牢会对你以后的人生造成影响，我可以照顾你。”蒲阳说道。
“你照顾我？你会娶我吗？”顾若依问道。
“你想多了，我会给你一份工作，甚至你不想工作，我也可以让你衣食无忧，但是我不会娶你，我们俩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你心里知道的。”蒲阳说道。
第九十一章 疯狂一夜
“我在乎的是你，不是我自己的生死，你让我自首，我就自首，你让我自杀，我就自杀，反正我杀了人，本来就该死，你能不能陪陪我？今天晚上你陪着我，明天我就去自首认罪，你陪我一晚，我就活够了。”顾若依说道，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你说什么？”于冰抬起头，目光危险的盯着顾若依，质问道。
“你不用凶我，我一个要死的人了我会怕你，你只不过是运气好，比我先遇到阳哥而已，所以你的幸福来得理所当然，我却无论怎么努力也都只是自作多情，甚至连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也无法满足，你他妈怎么这么爽啊？为什么我就这么辛苦？你哪里比我好？你有我漂亮吗？你比我更爱阳哥吗？还是你比我更珍惜阳哥？你的幸福来得太容易了，你不配。”顾若依一边说着，手指微微一动，扯掉了睡衣系着的带子，宽大的睡衣一下子掉在地上，她整个人一丝不挂的呈现了出来。
“阳哥，你看我美吗？我真的不如她妈？为什么她可以得到你而我不能？为什么我杀一个人就要死，她杀一个人就完全无所谓？你说啊，为什么？我也是被害的，我是被逼的，那些照片现在满天飞，我他妈成名人了，我还能活吗？”顾若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转着圈，想把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完美的展现给蒲阳看，也不避讳房间里的李炫君、刘锋、常松和于冰。
“妈的，疯子！”于冰喝骂一声，李炫君等人都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以前的顾若依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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