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兆四爷一进友贤轩,就提高了嗓门说:“我刚才在鼓楼后头碰见崔玉桂了,也真邪门,他头戴一顶海龙拔针的软胎帽子,毛茸茸的活像个老蒙古。身穿黑缎暗花马褂,两寸高的紫貂领子,银狐嗉筒子皮袍,下身穿着玄色青绸缎棉裤,裤脚向后一抿,用两根蓝飘带一系,脚底下是一双两道梁满帮云头粉底大缎子棉鞋。上身挺阔气,下身挺匪气。真是不伦不类,看他那神气样,可不像是个出宫为民的老公。倒像个,”说到这兆四的话打住了,他也说不清这位大内的前二总管倒像个什么。
王掌柜赶紧沏上一壶小叶双熏,兆四连喝了两碗后,接上了自己的话茬:“这崔玉桂到底是为什么出宫为民?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还敢住在娘娘庙里,在老公群里混看来他多少还有点儿人缘,要不然大伙不把他吃了。”
佟六爷接腔说:“昨天的报纸就登了有关崔玉桂的消息。”兆四把头一摇,说:“你成天往西什库教堂跑,那的报没什么真话。”
“那你上天汇轩、广庆轩去看报,那的报纸说的就是真话?告诉你,各报的消息都是大同小异,抢的就是时间,教会办的报纸消息就是快,能早上一天。不信你去看看……”
“不用去了,我打听清楚了。”满七爷一边落座一边说。兆四爷、那五爷都凑到了满七爷的桌子旁,要听个究竟。
满七爷润了润嗓子向大家郑重宣布:“上驷院的绰班白三爷说:‘太后恼崔玉桂,是他的手太快了。太后是想吓唬吓唬珍妃,叫她服个软,没想到这位二总管的手快,真把珍妃扔到了井里,害的太后落了个…’”
那五爷叹了口气:“婆婆儿媳妇话赶话,说的都是气话,他能劝就该劝劝,怎么能动真的,造孽呀!”
兆四爷把脑袋一摇说:“崔玉桂可不是缺心眼儿的主儿,太后恼了他,他该早点卷包回老家,干嘛老往桂公府跑,还想再招点事?”
佟六爷说:“崔玉桂的打扮,就是招事的人,他老往桂公府跑,准没好事。”友贤轩中七嘴八舌,聊得正起劲,这时就听王掌柜迎呼道:“您这几天怎么老没露面呀?”
“瞎忙!”曾八爷自己拉了把椅子就坐了下来。曾八爷几天没露面,准有重大新闻,大家都围了过来。王掌柜忙着上茶说:“先润润嗓子,大家伙就等着听您的了。”
曾八爷喝了口茶说:“大家伙都正说什么?接着说。”那五爷说:“正说崔玉桂干嘛老往桂公府跑。丢了差事就该闭门思过,想想天理,问问良心,以后走点正道,干点正事,别老想歪的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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