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它喷出了它最后的食物,使鼓胀的胃部获得纾解,然后在平稳的波浪中无聊地打滚。
“噢!我的天啊,”船长低语,声音充满了不安,“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百分之百的外星生化物质,”博士似乎被眼前的现象吓到了,他说,“到头来罗丝反而应该被视为受害者了。”
加乐利是以发现欧罗巴的人的名字来命名的.而那个人的名字则是以一个世界中的一个很小的海的名字命名的。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海,不超过五十年;就像大多数新出生的婴儿一样,它有时是狂暴的。虽然欧罗巴的气压仍然薄得不能产生真正的暴风,但是却有稳定的风由四周外绕的土地吹向这魔星照耀的热带地区,在达地区的正午时刻。水会沸腾,但是在如此稀薄的气压下,它的温度仍然不够泡一杯好咖啡。
幸运的是,这片位于魔星下方,有蒸气的不稳定区域,距离太空船有一千公里远,而银河号正降落在比较平静的边缘区域,距离陆地不到一百公里,在高速飞行时,太空船可以在一秒钟内穿过此一距离到达陆地,但是此时,它在欧罗巴厚实云层的下方漂浮着,陆地遥远得保是天体中的恒星。最坏的情况是,无穷的海风把它吹向更远离陆地的海中。但即使它能够在这个新世界的某块处女地上岸,情况可能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但至少太空船的内部会比较舒服些,太空船虽然是不会沉没,但是却不适于航海;如今,银河号是以垂直的方式漂浮,不断地缓慢上下摆动着,造成很大的振动,有一半的船员都已经晕船了。
拉普拉斯船长在获知损害报告之后,采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要找到一位有控船经验的人(不论船的尺寸或外形)。照理说,在三十位太空工程师及太空科学家中,皮该会有一些熟悉航海的人,他立刻找出了五位业余水手,其中甚至有一位专家——事务长法兰克·李,他原先是在宗氏船务海运部工作的,后来才转到太空部工作。
虽然事务长比较习惯于操纵有计算功能的机器(他通常使用一个有两百年历史的象牙算盘)而非导航仪器,但是他们仍需通过船舶驾驶技术的基本测验。李从来没有机会演练了的航海技术,如今,在距离南中国海有一兆公里的远的地方,他的机会来了。
“我们必须将推进剂槽灌满,”他告诉船长,“那时候我们就会下沉一些,就不会摇摆很这么激烈了。”
让更多的水进人大空船内似乎是不智的,船长有点犹豫。
“太空船会翻过来吗?”没有人提出明确的意见。
“会和现在有什么差别吗?”也没有任何激烈的讨论。
大家都假设只要上了岸情况就会好些。
“我们随时都可以炸掉推进剂槽的。不管怎么样,当我们接触陆地时,为了使船转为水平方向,我们都必须炸槽的。感谢上帝我们还有力……”
他的声音变弱了,每个人都知道他话中的意思。要是辅助反应器坏了,无法使维生系统正常运作的话,他们都会在几个小时之内死掉。如今,幸好太空船仍能勉强维持它的运作。
当然,他们最后还是会饿死,他们刚刚才戏剧性地证明了他们已经没有食物了,只有欧罗巴汪洋中的毒药。
至少他们与格尼米德接触过了,并使所有人都了解了他们的困境。太阳系中最聪明的人现在一定在努力拯救他们,就算失败了,银河号上所有的旅客和船员也会在受到各界关切注目的情况下死去的。
第四篇 在水洞中
银河号困于欧罗巴附近的海中,而宇宙号负起了援救任务。
在激烈的讨论后,宇宙号决定将哈雷上老忠仆的喷出物过滤后,填充宇宙号燃料槽,获取了燃料补给,经过了逐项的测试后,宇宙号由哈雷升起并迎向援救之旅。
银河号漂浮时看到了太空怪兽,并饱经震波、海啸及漩涡。
当银河号靠近陆地时,有经验的李控船师,安全顺利地找到了临时的驻留地。
银河号漂浮时,船员之间似乎也隐藏了某种神秘……
第三十二章 转向
“最新的消息是银河号正以稳定的状况漂浮在海上。”宇宙号的史密斯船长召集他的旅客说,“我们不太清楚详细状况,只知一位女性空服员已被射杀,而船上旅客一切平安。”
“太空船一切都能正常运作,只有一些漏水,但是已经控制住了。银河号拉普拉斯船长说银河号并没有立即的危险,但是温和的风正把他们吹离陆地,吹向向光面的中心。这个问题并不严重,当地有许多大岛屿,他们很快就会到达第一个大岛屿。目前他们距离最近的岛屿约有九十公里。他们曾经看到一些并无敌意的大型海洋生物。
“除非有其他的意外,他们应该可以维持几个月,直到食物用完为止,目前当然已经开始实施严格的食物的配额管制了。但是拉普拉斯船长说士气仍然很高。
“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状况。如果我们立刻返回地球进行整修及然料补给,我们就能在八十五天内加速推动火箭进入轨道。宇宙号是目前唯一能在那里着陆,并且再以适当的负载重新在那里起飞的太空船。格尼米德的太空梭可能可以投下补给品,虽然这样可以便银河号上的人起死回生,但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各位女土及先生,我很抱歉我们的旅游必须提前结束,但是我相信我们已经把行前承诺要让各位看到的景观都让各位看到了。同时,我也相信各位会同意我们的新任务的,即使成功的机会非常渺茫,这就是目前的一切状况。佛博士,您能够说几句话吗?”
当其他人若有所思地慢慢飘离主休息室时,船长扫描着充满了讯息的笔记板。有时候印在纸张上的文字是最方便的沟通方式,但即使在这方面,科技也可以有所发挥;为了减轻废纸筒的负担,船长所阅读的纸张是由可以无限制再使用的材料制成的。
“佛博士,”他说,讯息已显示完了,“如同你所猜测的,线路已经烧掉了。另外还发生了很多我不明白的事情。”
“对了,”佛博士回答道,“有小克利斯的消息吗?”
“没有,但是格尼米德已经把你的讯息转过去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收到了。你应该知道的,私下通讯的优先线路已经爆满了,不过你的名字一定是排在最前面的。”
“谢谢。船长,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我还不确定,我会让你知道的。”
他们的对话到此结束,这几乎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了。几个小时之后,佛博士就会说“那个疯狂的老胡涂”及“短命的宇宙号狂徒”,这一切都是由船长引起的。
事实上那不是佛博士的想法.他只是希望而已……
罗伊·乔尔生副指挥宫是一位星际导航员,佛博土几乎不认得他的长相,除了打招呼之外,佛博士从没和他交谈过;因此,当他胆怯地来敲门时,佛博士感到非常惊讶。
这位导航员带着一组航空图及一颗不安的心,佛博士的同行令他感到相当大的压力(如今太空船上的人都认为佛博士理当同行的),因此他会来找佛博士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的。”
“佛博士,”一开始他就以一种紧张焦虑的语气说话,使佛博士觉得他像是个未来完全决定于下一笔交易的业务员,“我需要你的忠告和协助。”
“没问题,但是我能帮什么忙呢?”
乔尔生展开一张标示了所有魔星轨道内行星位置的星际图。
“你结合里奥诺夫号及发现号使大家在木星爆炸前逃生的老把戏,给了我一些启示。”
“那不是我的想法。是瓦特·科诺想出来的。”
“噢,我不知道这个。虽然我们无法获得其他太空船的资料,但是我们却有些更好用的东西。”
“你是什么意思?”佛博士非常困惑地问。
“请不要嘲笑加急的想法,但我们为什么要回到地球去补充推进剂呢?老忠仆每秒都能喷出上吨的东西到几百米远的地方。如果我们能够利用它,我们就能只花三周而非三个月的时间到达欧罗巴了。
这个想法很新奇,但是却又非常大胆,使佛博士有点紧张。他马上就想到了一打反对的理由,但是却没有一项足以致命。
“船长的想法如何呢?”
“我还没有告诉他,这就是我需要你协助的原因。我希望你帮我评估一下我的计算,然后把这个意见转达给他。我很确定他不会支持这个想法,但即使不支持,我也不会怪他。如果我是船长,我想我也会如此……”
这间小舱房内一片寂静。然后佛博士慢慢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能这么做的理由,然后你也可以指出我的错误。”
乔尔生副指挥官很了解他的长官,史密斯船长一生中从没有听过如此疯狂的建议……
他的反对很明显的是屑于“为反对而反对”的症侯群。
“噢!那是理论,”他承认道,“但是我们必须考虑现实问题,先生!你要如何把推进物填入槽中?”
“我与工程师谈过了。我们可以把太空船移到火山口旁,五十米以外是安全的。然后在老忠仆附近铺设管线等待它喷出东西来;你知道老忠仆喷泉是一定会喷出我们所需要的东西的。”
“但是我们的泵浦在近乎真空的时候是无法运作的!”
“我们不需要泵浦,我们可以利用喷泉产生的每秒超过一公斤的输入量。老忠仆可以做到这些。”
“它只是结晶冰及蒸气,而非液态的水。”
“当它们装填到太空船上将会被压缩。”
“你已经仔细地考虑过了吗?”船长嫉妒又羡慕地说,“但是我就是无法相信它!那个水够纯吗?难道没有污染吗?尤其是碳化物?”
佛博士无奈地笑着。史密斯船长正被煤烟的问题困扰着。
“我们可以过滤掉大的颗粒,其他的将不会影响反应。同时,同位素的含量比率似乎比地球还高,也许还能产生更大的推进力。”
“你的同事们对此有何看法?如果我们现在就直接航向魔星,他们可能会晚好几个月才能回到家呢。”
“我没有和他们谈过。但是这关系到几十条人命,晚些回家有什么关系?我们有可能可以提能七十天到达银河号!七十天呢!要知道这段时间在欧罗巴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我十分了解时间的重要性,”船长怒骂,“那也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可能也没有足够的存粮可以去执行这个额外的任务。”
佛博士想,他现在过分计较一些小事了,而且他一定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最好机警些……
“只是额外的几周嘛!我不相信我们的预备存粮那么少。你提供给我们的食物太丰盛了,总之,为了我们某些人好,不妨给我们少吃一点。”
船长冷漠地笑着:“你可以去和魏理斯、米海洛维奇说。但我恐伯整个构想都是妄想。”
“至少让我们看看老板的意见,我想和劳伦斯爵士谈。”
“当然,我不能阻止你,”史密斯船长以一种很笃定的语气说道,“但我知道他会说什么。”
他完全错了。
劳伦斯爵士已经有三十年没赌博了,在商场上他已经不需要借此来维护他的威严,但是在他年经时,他经常游走于香港的赛马场中,直到为了公德的理由而实施严格管制为止。每当回忆起那一段生活,劳伦斯爵士都会意犹末尽。那时他没有钱赌,而如今他却不能赌,因为身为世上最有钱的人必须树立一个好榜样。
迄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整个事业其实就是一场长期的赌博。他尽全力去招集最好最完整的资讯,并听以他直觉相信的专家所提供的智慧建议,以便掌握先机;当这些专家发生错误时,他就会即时脱身。但通常还是有风险的。
如今,当他看到佛博士的备忘录时,他感到一种年轻时看到赛马通过终点时的战怵感。事实上,这就是一场赌博,而且可能是他事业上最后、最伟大的一次赌博,但是他可不敢这样告诉董事会,以及他的夫人茉莉。
“比尔,”他说,“你认为如何?”
他儿子(稳健而可信赖,只是欠缺一股可能是这一代年轻人都不再需要的冲劲)的回答正是他想听的。
“这种理论听起来不错,理论上宇宙号是可以做得到的,但是我们已经丧失了一架太空船,我们可能会再失去另一艘。”
“反正它要去木星;而不是魔星嘛。”
“是的,但是在它从地球轨道完成整修后才去。你明了这项建议中的任务可能牵涉到的问题吗?它将打破所有的速度纪录,以超过每秒一千公里的速度绕转!”
这是他考虑到最糟的情形,也是他父亲听到最震惊的事了。
但是劳伦斯爵士仅有的回答是:“作一些测试对他们是无妨的,虽然史密斯船长极力反对,甚至以辞职来要胁。同时,与罗决德商船协会核对位置时,我们也可能要放弃营救银河号。”
他应该再加一句,尤其是如果我们还要拿宇宙号来作赌注。
他非常担心史密斯船长。如今拉普拉斯船长已经被困在欧罗巴了,史密斯船长已是他所能运用的最佳指挥官了。
第三十三章 滞留凹洞
“这是我离开学校之后最草率的工作,”总工程师喃喃地抱怨,“但是我们都尽了全力了。”
伸缩管线延伸了五十米远,穿过覆盖着化学物质的岩石,到达老忠仆目前很平静的喷出口,它像个矩形的、开口向下的漏斗。太阳才刚刚从山上升起,当喷泉底部的贮水处感受到第一道温度时,地面便开始轻微地摇晃了。
站在观察室观察的佛博士,几乎无法相信在短短二十四小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首先是船员分裂为两个对立的团体,一派由船长领导,而其他人则以他为首。他们被此冷漠有礼地相待,并没有真正的互相对抗打击。有些时候他还颇喜欢“自杀的佛博士”这个绰号呢,虽然这并不是个好称呼。
迄今还没有人在“佛乔策略”(此名称也不公平,佛博士坚称是乔尔生发明的,但没有人相信他。而米海洛维奇还说:“难道你不准备去承担一些责任吗?”)中找出任何基本上的错误。
第一次测试将在二十分钟之后开始,因为那是老忠仆开始动作的时候。就算这个方法行得通,推进剂槽填充的是干净的纯水,而非史密斯船长预言的泥浆,通往欧罗巴的路仍然不明朗。
这里面有一个虽小但不可忽视的因素,那就是那些旅客的意愿;他们原本打算在两周内回到家的,但是现在却出乎他们意料,且有些惊惶失措,他们面临了一个将会使他们通过半个太阳系的危险,就算成功了,也没有确定回到地球的时间。
魏理斯感到极为烦恼,他所有的工作时间表都将被破坏。他到处抱怨着要诉诸法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对他表示同情。
另一方面,格林柏却兴奋莫名,如今他又可以再次实际参与太空事务了!
而一直在远离所有噪音的舱房中吵杂地作曲的米海洛维奇,也为此感到兴奋,他确信这个行程将引领他进入更高的创作空间。
摩贝拉是充满哲学家胸襟的:“如果我们的行动能挽救很多人的话,”她双目盯着魏理斯说,“怎么会有人反对呢?”
至于梅林,佛博士花了很大的力气特别向她解释,但却发现她非常清楚状况。令他非常吃惊的是,梅林提出了一个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如果欧罗巴人不让我们登陆……即使我们是要拯救我们的朋友都不行呢?”
佛博士非常惊奇地注视着她,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把她当成是一般人,他永远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天才还是白痴。
“问得很好,梅林。相信我,我正在处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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