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好的。”十一想到那次去桑原时跟曹悦然谈及的话题,便说与他听。
三七不置可否,走到小沙发处坐下,漫道:“其实罗伊的专业水平也不差,有机会让你见见威利教授,那老头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那你带我去佛罗伦萨吧,下学期就毕业了,时间多的是。”十一像小狗一样跟在他脚边眼巴巴的望他,“我想看看你上学、衣食住行和玩乐的地方,想知道你的同学和朋友们是什么样。”
三七抿唇揪起他头发,难掩恶劣的说:“你乖乖的就带你去。”
十一眨眨眼,哼哼唧唧的摇头又点头。三七眼带笑意的把脸凑过去:“亲我一下。”
小狗十一两手环上他的腰,乖乖的、纯洁的在他脸颊印一吻,然后扬起脸笑眯眯的望他,似在讨赏。(fei&凡#txt)
三七眉眼弯弯的微微笑,眼瞳中似突然迸现出一团团斑斓的泡沫,见十一蓦然两眼灼灼若赋予的直盯着自己,眉一挑,猝然伸手往他胯下探去,指下那明显的生理反应藏都藏不住,他似笑非笑的帖过去,故意暧昧的在他耳际吐气,察觉他僵了一下后要躲开,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你诱惑我!”十一面色微红的嘟囔,因为情动,也因为淡淡赧然,却不像以前一样直接扑倒他,只如为长成的孩童般无赖的往他身上蹭。
三七一把推开他,交叠起长腿,修长十指互相抚摩,矜持中又透着情色。
“七——”十一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大步跨到他跟前蹲下,捉住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视线灼热的望着他叫:“七,你摸摸我。。。。。。”
三七乐,起身倒了个位置,两只手如蛇般灵巧的滑进他衣摆,在那光洁细腻的皮肤上滑动,并伏下头狠狠的吻上他的嘴唇。
衣物在动作间逐渐被褪下,两个人如玩游戏般嬉笑着亲吻、抚摸彼此,没人有一定要在“压他”的心理,所有的情动均来源于丰盈的心里——想取悦他,想让他快乐。
三七坐在十一身上,眼睫微垂,面色潮红的轻声呻吟着,忽然张开眼,微喘道:“念首诗。”
虽然这已近是惯性行为了,但被迫从巅狂的情欲中打落下来的十一脑子还有些晕乎,细细抚着他的腰,如风过树林的暗哑声音念:“过去那一片荒野,如今已长满了芳草。在这无人之地,有人突然在我身后问:你认不出我了么?我转过头望他的脸,说,怎么会认不出——“他支起身亲吻他的嘴唇,“你是我的王后啊。”
三七弯起唇角微微笑,凑上前轻咬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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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罗伊回来,在十一房里寻不着人,便找到工作室,见两人赤着上身亲密狎昵的挤在沙发上翻画册,空气中尚存有未褪尽的情味,心下了然,咧开嘴咭咭直笑,此后几日便时常以此事为武器疯狂调侃十一——他忌惮三七。所以十一精神比钢管粗,且从来不认识欲望有罪,更何况是两厢情愿的情事,完全与他人无干,因此对各种玩笑从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
时间安排得很紧凑,十一白天跟项目或到学校忙作业,晚上回来又得帮三七铸铜灯。
仿制古物艺术品最普遍的方法是用失蜡铸造法,但那几件灯具并非是在原始造型上翻制模型,而且比例、尺寸均有所改动,因而只能先制泥型,再在泥型上翻制模型及制作蜡模等数十来个步骤,一件成品才算完成。三七虽然不做雕塑已经有五年时间,然从十三四岁到十七岁这段时日里所学未因此而遗忘,基本的泥塑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几件灯具的泥塑皆是出自他的巧手,丝毫不比专业的差。(非凡^txt)
彷佛回到了还在岛上的轻松时光,两人无需言语便能默契配合,枯燥的工作也变得趣意盎然。罗伊来兴了,会拿着摄像机在旁边拍,见十一时不时笑嘻嘻的在三千颊上亲一口,便也跟着起哄,叫床似的拉长声调嗯啊大叫,并只针对十一发出疯子般的狂笑声。
十一学着三七的面无表情睨他:我有什么好笑的?
罗伊掏耳朵,疑惑:奇怪,最近我的中文退步了,有些人说话我听不懂。
十一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Roy; am I being funny?
罗伊面色一整,机械步往门口挪,口中呐喃:太久没喝新鲜的血液了,很多语言开始听不懂了——
习惯了两人斗气的三七轻笑,去把门锁了,回来继续帮十一打下手,专做修整蜡型、焊接浇铸等不太费力的工作,中途休息的时候把手洗净,涂上专门的保健油脂让十一给他按摩指关节,那两只手在长期的悉心保养下,细润如羊脂白玉,连女子见了都要自叹不如。
十一弄完后,低头亲一下那手背上的凤凰,眉目飞扬的笑道:“阿姨说你跟大宅门的少爷一样金贵,她舍不得让你这手沾阳春水了。”
三七宁他脸颊:“那行啊,我伺候了你十几年,以后换你来伺候我了。”
“我非常乐意,亲爱的三七。”十一绅士的弯腰行了个宫廷礼,旋即坐到桌前,拿起一支炭笔在指尖旋转,思量了片刻后说:“今天中午四哥去学校找我吃饭,说了叫你去公司上班的事,他主要的是想让你了解我们家具体是做什么的。我知道你对朝九晚五的工作不敢兴趣,而我对商业一窍不通也没那个智慧,但他说我们俩之间总得有一个人懂,所以。。。。。。”
语末带着久未听到的蛮意,三七挑眉笑了笑:“他这么快就跟你说了,我还想拖一段时间呢。”
“那是去了?”十一欣喜万分的扑到他脚边,“去了?”
“总不能让你去啊,笨蛋。这也是爷爷的意思,懂得经营管理总是没有坏处的。艺术可以纯洁清高,但艺术家可不能,他们都须要衣食住行呢,才能与商业结合才能真正让他们名利双收。像我们,画画或雕塑已经成为自身侵入骨髓的生存技能和才能,现在可以学习另一项技能,而且哥哥们又肯亲自教导,我当然不会拒绝,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冲突,我能处理好的,以后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东西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十一挺直了腰杆,正色道:“七,我说过了,你以后不用再为我委屈自己,你的生活由你决定,刚才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不是非逼着你去上班不可。”
“我知道,我自己想去的。”三七轻描淡写的说。任何东西在他眼中都不及十一重要,很多年以前,老爷子就曾未雨绸缪的跟他说过且他自己也想过,单纯的以画画或雕塑为爱好却不懂得经营,并不能保证未来的生活能够富足无忧,只有真正掺入花家的经营当中、成为其中的一分子,他才能让从不受花家人关注的十一过上真正平稳的生活。虽说现在以他们的能力来说,自食其力并不是难事,但因缘让他们生长在花家,且亲人们都待他们不薄,这样的生活状态正是他所希翼的,所以他不觉得委屈,事实上,自他上次回来后,就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七。。。。。。”十一揽过他的脑袋,嘴唇贴上去软软的亲吻,没有情欲,只有脉脉流动的浓郁的感情,在每一次理所当然的付出背后,如同屡屡微风悄然的拂过皮肤发丝,不着痕迹,却让人不自觉的为这份清爽而舒眉。过了片刻,十一松开手,正儿八经的谆谆告诫:“你去公司可不能像往常一样对人爱理不理的,明白么?那是群居的地方,不管你是谁,太特立独行了总会遭人暗中排挤。”
三七有些讶异的望他,下一瞬便点头笑了。其实很多道理与生存规则不仅他懂,十一也同样懂,只是他不说出来而已。
之后数日,三七一直关在画室了修葺他的作品,完成后便交给罗伊做后期处理,他和花四去车行开了辆凌志的跑车回来,从此开始脚不着家的生活。
罗伊对他上班的事不知情,只以为是花家人找他忙活,又见十一对这情况也没什么表示,和以前一样一天到晚呆在工作室里,连晚饭也索性在学校解决,于是便理所当然的放松了行程,权当一次小小的休息。当有一天傍晚,站在庭院里吹冷风醒脑的他见到一身都市雅痞装的三七拎着笔记本包且手上还拿了几只大文件夹从十一车上下来时,登时目瞪口呆,要知道三七一年四季最基本的装束是各式各样的牛皮或鹿皮短靴和牛仔裤、卡其布裤及花样繁多的麻衫、棉衫,唯一两次见他穿正式礼服是在跟他老爹出席业内的酒会上,而现在这身装扮,生生把他身上随性不羁的气质压下了五六分,看上去跟写字楼里的白领精英无二般,委实有些陌生与。。。。。。惊奇。
“傻了你?”十一伸手在他眼前晃两下,一脸戏虐,“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罗伊定定神,走到三七身边转了几圈,啧啧有声一番,抽出他手上的文件夹大略翻了翻,嘴角渐渐抿起,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倏地把东西摔在地上,跨步到他跟前,面对面掷地有声的用意语质问。
三七面不改色的坦然回到着,眼光偶尔扫过一旁静观的十一。罗伊蓦然也转向十一,目光凶狠憎恶如面对宿敌,高调激昂的话语源源不绝的从他口中吐出。
十一的意语一般,但听力还不错,知道他们之前在说在公司上班的事,也知道刚才罗伊在责骂他,说他“可恶自私、这么做会毁了三七”之类。他不想辩解什么,这应该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了,遂不以为意的挥挥手,率先进屋,外套也不脱直接横在沙发上假寐,耳边依然听到院里传来的激烈的争吵,全是罗伊的声音。(非*凡……)
毁了七吗?这说法过于夸大其词了。十一不置可否的想。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加上后期培养、巩固的才能不会因为突然把精力转向另外的地方而消失,只能说,长此以往,他的这项才能也许会因为精力等主客观的原因而减弱退步,而在他及三七的共同准则中,自己的需求永远被放在第一位,所以他并不认为上班这件事能影响三七什么,甚至可以说只有利没有弊,毕竟谁也没有权力去要求他一定要放弃绘画而改当上班族,现在学习只是为了为将来可能的变化而未雨绸缪,初时系统而全面的认为有利于之后的逐步渗入,这样的方式非常适合以“画”为主的三七。
“花璃!”叫嚷声随着开门声一道传入室,罗伊急惊风似的卷到十一跟前,居高临下的凛然道:“我严肃的警告你,你别想逼三七去上班!他是自由的个体,他可以任意做他想做的事!”
“你在想什么啊?”十一也站起来,皱眉乜他:“我比你更清楚他是自由的,我不会逼他做什么,他现在去上班只是短期的,明白么?过些时候,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呆哪里就呆哪里,随他喜欢。”
罗伊表情深沉的思虑了片刻,说道:“即使是短期的,那有什么意思?何必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你不懂。”跟后进来的三七不咸不淡的回他,“别用你那些自由民主的观念去思考我们传统的家庭问题,你只当我现在是放假就好了。”
罗伊闻言又纠结一会儿,终于耸耸肩,两手一摊,妥协了。
十一笑嘻嘻拍拍他肩膀,忽地恍叫一声,匆匆忙忙的跑进去,几分钟后又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手上抱着的纸袋里散发出牛肉汉堡、炸鸡和披萨的混合香味。他把东西放上桌,有些讨好的对依然板着脸的罗伊道:“吃吧,这是特地跑到北门的露西亚店买的,这家的东西特别好吃。”
罗伊狠狠的啐一声,极想视而不见,但满鼻的香味却引得他口水泛滥成灾,顾不得再给他脸色,拎起纸袋就跑上阳台,背对着他们独自凶猛啃食。
十一朝三七眨眨眼,慢条斯理道:“罗伊,你待会儿有没有约会?我们要跟是兄弟们一起去吃饭、泡吧,庆祝小模型完成。”
“腐败!”罗伊头也不回的刺一句刚学会灵活运用的词。
十一哈哈笑,几个大步走到他身后,搭上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话不是这么说啊小伙子,工作娱乐不分家,思维培训课上有说过,适当的腐败更能激发人大脑的运行和扩展思维创造力。你忘了?”
罗伊冷乜他,企图用眼神射杀他。
“十一,别玩了。”三七有些不耐烦的唤,把包放在茶几上,松了松颈上的围巾,“出去吃饭吧,我饿了。”
十一朗应了声,跑上楼拿了鸭舌帽下来,见罗伊已经两手空空的站在三七身边了,心里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等他细想,三七便率先往门外走去,他忙跟上。
三人同上十一那辆切诺基时,罗伊有些嫌弃的环了眼日久粗糙的车内,问三七:”你的车呢?“
“我四哥开着,他的车临时送去包养了。明天周末,我不用去公司。”说着,坐在前位的三七转过头,明亮眼眸直勾勾对准他:“你不务正业的世界不算短了,该回去了吧?今天教授打电话给我,问我你每天都做些什么,我本来想修饰一下语句再转达给他的,可是你也知道,他是个精明的老头,所以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罗伊有些愣:“说什么了?”
“嗯,说你吃喝玩乐和泡妞。”他的语气有些歉然,表情有些愧疚。
片刻后,长长的“噢——”一声,罗伊开始频频问候他的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三七又不经意的补充一句:“对了,我还跟他说你过两天就回去,机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周一晚的班机。”(非#凡***)
罗伊转骂娘了,整个凑到椅背上:“马上把机票退了,我会跟爸爸解释的。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么?我给你庆生完就走。”
“你是念念不忘岛上吧。”十一揶揄。也不知道是不是罗伊特有的环境及生活氛围意识,他对枯燥的岛屿生活如鱼得水,永远懂得为自己创造娱乐,这点跟他们倒是十分融合。
罗伊耸肩:“我非常非常喜欢那里。我们什么时候再去?”
“下周五。我叫小莫弄了不少海鲜,到时候你可以弄你的海鲜大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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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气节,城里早已是雪花纷飞景物萧瑟,而此时的玄月岛却依然天朗日照绿意融融,连海风都带着些微上天眷顾的暖意。十一和三七微蜷着身子朝同一方向侧躺在船尾的舢板上,身上盖着厚毛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脚边盘着一团耀眼的金黄,那是委靡的花雷正耷拉着脑袋在睡觉。
过来一会儿,三七翻过身挪了挪,半边手脚就架到十一身上,脸贴近他温暖的颈部,猫儿似的蹭两下,闭上眼。
“以后每个季节我们就回来住一段时间好么?”十一垂眼望他安静的表情,又探头朝船头望了望,那方罗伊和小莫正在欢快的网鱼呢。他轻吁了一气,又悠然道:“其实长期住在岛上也不是不行,但多少会有些工作上的不便利,比如很多材料无法应需补给、无法经常与同学朋友们聚会闲聊、无法及时的参加各种各样的展览之类,不过说来也有极大的好处,那就是环境的单一和悠闲更便于集中精力深入思想,不会出现某种物件或某幅画正到关键处,突然被罗伊强制性打断或打散了。”
“习惯就好。”三七语带笑意的应道,抬手在他颈窝处挠,“随便在哪儿都行。”
也是,反正总会在一起。十一想着,心底漫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感受,其中有比少年时期更为沉稳深厚的安心,有带着虔诚真挚的喜悦,有新奇且柔软馥郁的眷恋。之前二十几年的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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