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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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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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就看刘采苹的手段了。刘采苹有这样的把柄攥在自己手里,她就是再阴再狠,也不敢再动杨家的人。一刻钟以前,杨崇勋还感到自己是个随时都会被五马分尸的大罪人,而此时他突然觉得,世上很多惊天之举,做起来并非像想像的那么难、那么可怖!
  “李丞相的话说得好,爱卿有此决心更好!”赵恒不无赞赏地说道。“前几年你不是和丁谓一道攻打过蜀中叛卒吗?这一回能再为朕立功,朕也封你个大将军!”
  “谢陛下!谢陛下!”杨崇勋显得十分激动。“臣不敢求将军之名,只想报答陛下对杨家的洪恩大德!”送走了杨崇勋,赵恒的心情大有好转。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对蓝继宗说:
  “朕有些饿了。”
  “陛下,御膳还摆在大庆殿吗?”蓝继宗连忙询问。
  赵恒略一思索,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吩咐蓝继宗:
  “大宋朝真是英雄辈出,想不到杨崇勋如此忠义!把御膳摆在杨懿妃宫里,朕要和她共饮三杯!”
  谁知这话传到刘采苹耳朵里,把她吓得说话都有些不流利了。为什么呢?因为刘采苹与杨崇勋所谋之事,杨莺莺一点儿也不知道。这几天来刘采苹总是心神不定,后宫红墙之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无从知道,然而她又知道会有大事发生。她猜不出将要发生的大事是把李沆送上了天,还是使自己身首异处。她也曾后悔自己做事过于恶毒,然而宫墙阻隔,现在她就是想把那两个惹事的药葫芦从杨崇勋手里索回来也不可能了!极度的焦灼,使她在几天之内就憔悴了许多,连杨莺莺都觉察出来了,她只是推说头痛病没治好,这些天一直疼痛难眠。若在平时,她有时还在宫门外走一走,或是在杨莺莺宫里聊几句闲话。自打杨崇勋家回到后宫,她就一直把自己闷在玉华宫里,有时甚至大白天里也蒙头睡觉,睡也睡不着,待在宫里又恍然若失,她真想插上翅膀一下子飞出宫去,飞回蜀中,飞得越远越好!可当她刚把宫门打开脚还没往外迈时,又感到天像一张大网,像要把她罩死。她害怕看见外面的阳光,怕极了!每当这时,她总像受了惊吓一样赶紧把门闭上。有时她独自待在宫中,蓝继宗或是侍婢们推门进来,她都会十分恐惧,继而是十分的恼怒。她无数次想让自己嘭嘭乱跳的心平静下来,可是静不了多久,又躁起来。刚才蓝继
  “皇上有什么高兴事儿,要在杨妃宫里饮酒?”
  她故意把“高兴”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因为她实在害怕这次饮酒是不高兴的事。
  蓝继宗重新回到刘采苹宫里后,说话十分谨慎。见刘采苹发问,答道:
  “大概是皇上更宠杨懿妃了。”
  “哦,是吗?”刘采苹细细品咂着这句话的滋味。更宠杨妃并不是坏事,因为皇上和后宫所有的人都知道杨妃和自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宠杨妃就意味着信任自己。可皇上一直宠爱杨妃,并没有在她宫里摆过一次酒宴啊!蓝继宗会不会在说反话?
  “娘娘快走吧,别让皇上等久了,搅了皇上的好心情!”蓝继宗催促刘采苹。
  “哦,就走!”刘采苹知道,是福是祸,已经到了无须再想的时候了,索性抻了抻衣襟,稳住神跟着蓝继宗来到杨莺莺宫中。此刻她有一种极度的渴望:她渴望见到赵恒,只要看到他第一个眼神,如果和平时不一样,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撞死在杨莺莺宫中!
  当她刚跨进莺莺宫里时,先听得杨莺莺用娇莺般的声音招呼她:
  

第四十五回 刘采苹定杀人计(7)
“姐姐快坐呀!”
  她没有顾上理会杨莺莺的热情,直接把目光投向赵恒。
  “爱妃,病还没好吗?”
  听了赵恒这句话,刘采苹特别想大哭起来。因为赵恒的语气依旧和平常一样柔缓,甚至充满爱怜,这说明红墙之外没出大事,最起码没出对自己不利的大事!她强忍着泪水走到案前,在杨莺莺横处坐了下来。
  “陛下!”
  “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赵恒发现了刘采苹的异常,问道。“莫非是嫌朕没到你宫里饮酒?”
  “陛下说哪里话呀!”刘采苹连忙接口。“怎么会把臣妾想得如此不堪?”
  赵恒笑了起来:“嗨,朕也是说句笑话,逗你开心罢了。今天杨崇勋来找朕,说他要学习汉朝大将军李广利上阵杀敌,朕心里高兴,就来和杨崇勋的妹子凑趣了!来,为杨懿妃有这么个好哥哥,也为刘妃病痛早日康复,与朕同饮一杯!”
  刘采苹下意识地看了杨莺莺一眼,似乎要从她脸上印证赵恒这话的真假。当她看见杨莺莺的的确确满面红光时,她相信了,相信杨崇勋没出事儿,于是故作无意地调侃了一句:
  “杨将军还知道李广利?什么时候也读过《汉书》了?”
  “他哪有你那点儿天分!”赵恒把酒盏放在案上,抿了抿嘴唇说道。“是李沆李丞相夸他的话。”说到这里,脸色阴沉下来,这一阴沉,又把刘采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幸啊,李丞相今天早晨患中风薨逝了,朕要为他发哀!朕和你们饮完这杯酒,就要亲自为李丞相发哀!”
  刘采苹像傻了一样,怔怔地望着赵恒,半晌才迸出几个字:
  “李丞相,薨逝了?”
  “朕即位才六七年,栋梁柱石一连走了好几位,天不佑我!”赵恒越说越动情,竟以手抚额,哽咽起来。
  

第四十六回 封妃命相一朝定(1)
虽然契丹人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一副大军压境的态势,但李沆的意外去世,还是极大地转移了宋朝大臣们的视线,似乎眼下火烧眉毛的事不是抵御契丹入侵,而是由谁来接任李沆正相的宝座。李沆没死之前,顶名儿的同平章事有两个,可真正干事的只有李沆一个,因为吕蒙正一直卧病在家。如今李沆一死,吕蒙正第二天便求见赵恒,坚请离任到洛阳休养。赵恒见无法挽留,只得答应了他的请求。这样一来,同平章事的位置一下子竟空出了两个。不过赵恒已在朝廷上放出风来:不可能一下子再任命两个丞相,理由是两相并立是太祖陈桥兵变后为了安抚后周大臣而采取的临时举措,后周以前并没有两相并立的先例。这个口风儿一传出,原来跃跃欲试的参知政事王钦若和枢密副使陈尧叟都大为丧气,因为只立一个宰相,前有王旦,后有寇准,再轮也轮不到他们。朝廷百官的心目中,这一回立相非王旦莫属,因为此人担任枢密、副相历时最久,处事又平和圆滑,在朝廷中几乎没有死敌,连刘采苹都认为结果必然如此,所以已命太监蓝继宗到王旦府上打了招呼,让他今后做事手下留点儿情面。什么叫留情面?说白了,也就是告诉他:日后赵恒宣布册立自己为贵妃时,他最好不要轻易反对。
  赵恒并没有把契丹聚兵的事儿忘在脑后,他原想李沆会给他拿出万全之策,没想到李沆突然辞世,让他心里猛地忽悠了一下,有点儿六神无主。王旦虽然处事稳妥,但这些年并没有显示出应对骤变的能力,王钦若和陈尧叟更是不多说话,一句“任凭陛下做主”不知说了多少遍。他很担心这一次契丹人真的发起疯来往汴京打,这当口儿,还得找个像李沆那样有大气度的人把握时局,才能感到踏实。
  出了大庆殿,他不由自主地又来到刘采苹宫中。这两天刘采苹精神转好,也不再说头疼脑热了。见赵恒进宫,她猜想一定是为选丞相的事儿找自己商量,笑容满面地把赵恒扶到凳上坐下。
  “爱妃的身体好了,朕十分欣喜。”赵恒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看得出他心事重重。
  “陛下,朝廷大事就够你操劳了,还时时惦记着臣妾贱体,臣妾真是过意不去了!”刘采苹故意把话题往“朝廷大事”上引。果然,赵恒叹了口气说道:
  “李沆死得真不是时候!”
  刘采苹故作惋惜地劝慰赵恒道:“人死不能复生。如今百官无主,陛下总得尽快地扶立一个丞相为你分忧啊!”
  赵恒望着刘采苹,问道:“依爱妃之见,该扶谁做丞相?”
  “这种大事,臣妾岂敢多言?不过,”刘采苹试探地说道。“臣妾风闻,大臣们都想让王旦大人做宰相呢。”
  “王旦是个好人,凡事不大拗着朕意。可如今契丹人气势汹汹,朕担心王旦书生气太足,撑不起这么大的摊子。”赵恒不无忧虑地说道。
  这话实在有点儿出乎刘采苹的意料,她怔了怔,又问道:
  “陛下的意思要让谁当宰相?”
  赵恒寻思了片刻,与刘采苹商议道:
  “爱妃以为寇准如何?”
  这是刘采苹最不愿意接受的一个人!她本能地想到:一旦寇准当了宰相,又是个赵恒不敢惹的。况且自己册立贵妃的事,寇准也一直坚决反对。除掉了一个李沆,总不能再煞费心机去除掉寇准吧?但她又不便直接反对,无奈地笑了一声,反问道:
  “陛下认为寇准就能撑起这么大的摊子?此人在百官中的口碑可不太好啊。就算他有魄力,指挥不动大臣怎么办?指挥不动军队怎么办?”
  赵恒不以为然地答道:“爱妃多虑了。寇准这个人朕很了解,就算百官心里有些不服,他一吹胡子一瞪眼,百官都会惧怕,不敢不听。”
  “寇准如今只是个三司使,还没做到副相,骤然升为正相,朝廷上下会不会有所议论?”刘采苹又摆出一条理由。
  “爱妃怎么忘了,当年寇准当副相的时候,王钦若、陈尧叟他们还都是小官儿呢。他不过是被人下了套儿,才被贬到青州去的。”赵恒说到这里,像突然猜透了刘采苹的心思,问道:“爱妃不喜欢寇准,是担心寇准对你不恭敬吧?”
  刘采苹脸红了一阵,连忙解释道:“臣妾怎敢因区区私事妨害朝廷大计?不过是给陛下提个醒儿罢了。”
  俗话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刘采苹说得再宛转,赵恒也能感觉出来。他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把刘采苹吓了一跳,慌忙问道:
  “陛下,到哪儿去?”
  赵恒回转身来说道:“朕要亲自去拜访寇准,看他有什么退敌的良策,再做道理。”说罢对阎承翰道:“备轿,到寇准府上去!”寇准的夫人宋氏这一阵子也病得不轻,自入冬以来,一直咯血不止,过了年越发严重起来,所以这几天寇准公干一完便回府守候夫人。这日他亲手给夫人喂了药,夫人睡去了。刚刚回到厅堂,门吏便报道:
  “老爷,皇上来了!”
  “啊?”寇准慌忙出厅,大步跑到门口,赵恒的轿子已经进门了。
  “陛下!”
  赵恒下了轿,随寇准来到厅堂坐下。身后的阎承翰知趣,立即退出厅外伺候。寇准想不出赵恒为什么事登他的门,又不便问,只得静候赵恒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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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封妃命相一朝定(2)
“夫人的病情可有好转?”
  “多谢陛下记挂,现在安睡了。”
  赵恒在厅中四顾一番,笑道:“朕怎么闻着你这厅里有股酒气呀?”
  寇准深揖谢罪:“臣这个该死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哎,朕可没有这个意思啊,朕听说你在青州的时候是既爱美酒又爱美人,可有此事?”
  “陛下真会取笑。”寇准不明白赵恒这话的意思,只好自我解嘲:“臣是个闲不住的人,青州公事不多,所以有些放浪形骸,望陛下恕罪!”
  “朕没想治你的罪,自古英雄爱美人嘛!男子汉见了美人无动于衷,岂不成了太监?”赵恒说罢哈哈大笑。“朕也爱美人。想当年朕做太子的时候,喜欢上了刘采苹,可先皇帝硬是责备于朕,说朕喜欢一个民女,违了祖宗的法度。民女就不可爱吗?那时候朕想,虽然身为太子,还不如一般的臣僚,臣僚们还可以娶妾,偏偏自己,连喜欢个女人的自由都没有!一直到朕即了位,本想这一回可以让刘采苹翻个身儿了,可没想到朕要封刘采苹为才人,为婕妤,大臣们却要反对!”
  寇准这才听出赵恒的意思,他是为册封刘采苹的事儿来的。去年丁谓到郓州赴任前,曾告诉他:皇上想立刘采苹当贵妃,连圣旨都让他草拟好了。寇准当时持反对态度,一直打算只要赵恒一提出此事,自己就站出来反对。可一直等到今天赵恒也没有再提这件事,自己当然也不好多说。今天赵恒大概是想先探探自己的口风。既然他为此事亲自到臣下家里,说明他是执意要立这个贵妃了,如果猜得不错,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顺从赵恒,顺水推舟,这样不仅能保全现有的官位,说不定还有升迁的可能;二是坚持反对意见,那这个三司使恐怕就做不得了,等待他的又是个贬谪。原来反对册立刘采苹有李沆顶着,如今李沆已逝,若再坚持己见,自己就成了出头鸟。想到这里,他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打心里说,他认为刘采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皇上又懦弱,一旦立为贵妃,难免要干预朝政。李沆之所以一再压抑刘采苹,也主要是为此。可眼前的局面明摆着再反对也没用,究竟应该怎么表这个态?是屈从皇帝的意思保住官位,还是宁折不弯坚持己见?
  见寇准不做声,赵恒收住刚才的话题又问寇准:
  “爱卿以为契丹人此次聚兵,是虚张声势威胁于我呢,还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再在边境占我一点儿便宜,抑或是真的大举南侵灭我宋朝?”
  “臣把陛下的话总括一番,就是三个字:大小无。”寇准当然喜欢议论这样的话题,侃侃言道:“所谓大,就是大举南侵,妄图夺我大片领土;所谓小,就是陛下说的打大雷下小雨,夺我三关便收兵固守;所谓无,就是虚张声势,让我大宋不要再次挑起争端。依臣看来,大宋和契丹争战数十年,就像一个脓包越长越大,指望脓包自行消退,那是不可能的,故而陛下所谓‘虚张声势’之说无法成立。虚张声势既不成立,剩下就是打大仗还是打小仗的问题了,而大打、小打在契丹并没有事先的准备,要看我大宋如何应对,如果我朝坚决迎击,契丹人想往南推也推不动;如果我朝迎击失利,契丹人打到广南也不是没有可能!”
  “啊?”赵恒听完心里一惊,但仔细想想又句句在理,沉吟片刻,又问:
  “爱卿是说一旦我朝迎击失利……”
  “陛下!”寇准打断赵恒的话,笑道:“臣刚才不过就战势而言,真打起来,我朝是不可能纵敌深入的,就算小有失利,有众大臣在,有众将军在,还能眼睁睁纵敌深入?臣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让陛下打消打小仗或者不打仗的侥幸罢了。”
  赵恒接着问道:“怎么做才能挫住敌锋?”
  寇准也不答话,起身到旁边的大柜里拿出一卷纸,回到赵恒面前呈过去:
  “陛下请看,这是臣前几天草拟的一份奏章。”
  “是奏抗击契丹的?”赵恒把奏章接过来,也不展开,命寇准道:“爱卿拣要紧的说给朕听!”
  “遵旨!”寇准明白赵恒此刻心里紧张,无心细看,于是禀道:“臣以为此时需要做的还有几件事,第一,立即派人到西夏,劝夏人出兵东渡黄河,与河东军队共同屯驻在雁门关,这样做的用处有二:一是防止契丹人从东、西两路同时发兵攻打河北和河东,也就是说先把契丹人的东路军死死堵在雁门关以外。一旦战事开始,我河东军队和夏人军队可以杀进契丹,让契丹形成东西失顾的局面,牵制他的东路军。第二,命京东的武将和守臣尽快做好应战准备,备足粮草。如果契丹出兵不多,京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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