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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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未央-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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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锦这举动十分反常,未央心中隐隐觉得南宫漠可能出了事情,且这事情还很大。

    独自一人来到胥无渡门前,见门前居然是一副萧条之景:攀墙而上的藤萝叶子已经褪去大半,裸露在外的藤茎曲张歪斜,门口两尊守门狮如今已经落满了枯叶,像是没有人搭理好久了,甚而门槛处的一块石砖都快剥落大半块石头。

    “胥无渡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央心中不禁狐疑。

    上前敲了半天大门,都未曾有启开的迹象,透过门缝向内瞧去,也都看不到任何有人的迹象,难道张伯也不在胥无渡了,可是胥无渡要是没有人打理,小锦她们应该会在自己面前唠叨几句,为何现在?

    既然胥无渡没人,那未央也只能够暂先回去,可走到半道,她思来想去甚觉得不太妥帖,便又回头朝着胥无渡相反的方向走去,未央心中想着既然小锦不说任何有关南宫漠的事情,那么只能找那个人问问了。

    小楼听涛,站在门外的未央看了看那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的四个俊秀字体。

    鼓足了勇气才大踏步的朝着里面走去,熟悉的砖道,熟悉的院落,走到那被树木环抱的石床边时,未央偷偷瞧了一眼那石床,见熟悉的身影不在,便有些失落的继续前行。

    “四妹!”还没有踏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唤。

    未央猛然回头,瞧见矗立在晨光中一身青衫的男子,金色发丝微微舒卷着,面容略显憔悴,看到未央时,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露出惊讶的表情。

    “四妹!你不识的我了么?”又是熟悉的声音,但是这男人配上的表情为何有些许失意。

    “二,二哥!”未央不敢相信眼前这位金发飘逸的男子竟是自己的二哥,南宫优。

    “就是变了个发色,你就不识得二哥了,果然二哥在你心中并没有什么份量!”南宫优小声的埋怨。

    听不清晰南宫优到底说了些什么,未央只得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变了发色以后,尤为明艳的南宫优,还没来及解释,自己的手就被南宫优给拉了起来,随尔未央便跌入南宫优微含清香的怀抱。

    “四妹!今日来小楼听涛,是来寻二哥的安慰么?”南宫优不痛不痒的说道。

    她不需要谁安慰,之所以来这里也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不在惠兰轩这几天,德清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想要了解小锦最近的一些奇怪举动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目的。

    未央并没有长时间的躲在南宫优的怀抱里,她小心的推了推南宫优的躯身,随后说道:“父亲近几日这般繁忙,是因为那些乱贼的事儿么?”

    “四妹是从哪儿知道乱贼的事情?”南宫优稍稍放开未央,略微诧异的询问。

    未央低头思量的片刻,抬头面相南宫优:“二哥这意思是说乱贼一事是真的存在?”

    “嗯!”南宫优脸色变得极为严肃,沉声道:“南宫漠那小子不知是受谁蛊惑,竟叛变了朝廷。父亲正为此事着急上火呢,若不是小皇帝信任父亲,那现在的的德清王府早就变成一座空城了。”

    此话一出,未央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脸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她不相信的再次询问:“南宫漠反叛朝廷?”

    南宫优有些愕然,他之所以会说出这句话,原先是以为未央早就知道此事的内幕,没想到未央到现在还不知道南宫漠出了那样的事儿:“四妹,你别太着急,这件事儿还需要核实,现在朝廷只是委派父亲前往北阜调查情况,不过大哥昨日传书说南宫漠并未前往北阜支援,而且此前北阜也并未出现危机。”

    此时的南宫优心中也有着无数的疑问,首先之前朝廷是从哪儿得知北阜出了大事,就算有人制造假的讯息说北阜军区驻地受到威胁,那怎么他就确定率军前往北阜支援的就一定是南宫漠?还有,南宫漠都被限制在家,他又是怎么打通国母这条路的。

    思来想去,这其中好像有很多地方都与身前的四妹有关,这个四妹曾说过自己并不是原本的公主,而是其他人的灵魂寄居到这具身体上的,这种说法他一直都不太相信,可是他又找不到线索,现在想来,未央与此次南宫漠叛变有脱不了的干系。
第七十九章 几日黄花几落情
    原先那个待事冷静,稳重的漠哥现在竟成为了叛贼,这实在是让未央难以接受。

    从南宫优那儿回来,未央一声不吭的坐在院落内,心中烦乱不已,等待着小锦的归来。

    中午时分,小锦才急匆匆的赶回惠兰轩,一进院子便瞧见坐在庭院内石桌旁的未央,在看到未央以后小锦便急急小步跑到未央身边,简单的跪安,说道:“公主午膳红莲正在准备,大约半柱香的时辰便可用膳了,方才小锦见公主出去,便想着到司药局寻些润喉解热的草药回来,好给公主缓解些疼痛。”

    “小锦,你可知张伯去哪儿了?”未央不去理会小锦说的话,冷着声问。

    小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闷着头沉默不语,看得出她有许多难言之隐,无法直接说出口。

    “你不必有任何疑虑,只管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即可。”未央打消小锦的疑虑,为的只是想知道这几天自己不在的日子,德清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犹豫了许久,小锦才将南宫漠有关的事情告诉给未央听。

    就在未央生辰那晚,皇上急急将酒席上的德清王召唤回宫中,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回来,随德清王一同回来的还有侍卫队的几百号人。

    德清王一回来便将胥无渡前后给围的结结实实,他们带走了张伯还一并带走了南宫漠的许多书籍,几乎将胥无渡给掏空了。

    后来小锦听良子说,南宫漠在去北阜的路上倒戈相向,唆使玉林郡王苍尧举兵造反,这苍尧十分敬重恭王,与贺王也十分交好,他们三人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外界传言,早先贺王谋乱,所有的计划皆都出自这个苍尧,当时恭王也小小的参与了一把,但最终贺王被赐了死罪,恭王因没有证据赦免了罪行,但是这个苍尧却星点责罚都没有,反而因护主有功而受到国母重用,所以当时有许多人传说,是苍尧设套陷害那时极为得宠的贺王。

    如今,南宫漠与苍尧联手谋乱,是南宫漠被苍尧唆使叛乱,还是南宫漠主动接近苍尧想要谋反?未央不敢去做过多的猜测,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期盼这些都是误会。

    “你说张伯被带走了?那带去哪儿了?”未央想去看看张伯,想要从他口中探得一些有关南宫漠的事情,毕竟随在南宫漠身边时间比较长的也就剩下张伯这一人了。

    “良子说,被关在京都死牢中,那里守卫森严,是没有任何探视机会的。”小锦解释着。

    “是人守卫的,即便是铜墙铁壁,同样会有疏漏之处,我倒要看看死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守卫森严!”未央不信,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去瞧瞧张伯。

    次日,稍作整理,未央便与小锦驾着马车前往京都死牢,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位于京都偏郊外的死牢。那里人迹罕至,高墙丛丛,两扇朱红大门阻隔了外界阳光的侵入,站在门外瞧向那高高耸立的城墙,未央只感觉压抑的很。

    不出所然,未央手中的公主令牌一点用处也没有,连就小锦准备的大笔银两也好似扔在水里一般没有了回音,未央甚是恼火,但自己现在这势力是无法与皇权抗衡,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在这里也只能吞咽下去。在央求了守卫兵一段时间依旧不成功以后,未央终还是放弃了,拉着小锦便往回走。

    才走到马车前,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她好奇的停下上车的动作,看向自己的身后,一眼便看见一个徽幡绣着‘容’字的马车朝着未央所处的方向行来。

    容?是容七么?未央心中不禁这样想着。

    马车稳实的在未央马车旁侧停下,一个身着浅红衣衫的男子一跃下马车,静静立在一旁,随后车帘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头戴金冠的俏皮女童,在看到未央以后,便高兴的朝未央挥了挥手,未央稍显迟钝的抬手简单挥了挥,那女童便高兴的转身,掀开车帘,恭敬的屈着身子等待。

    这其后,出来一位身着仙鹤暗纹的白衣男子,带着瓷白的面具,缓缓下了马车,携一缕清风朝未央走来,在未央面前立定,嘴角微微勾起:“邵央公主来这种地方是来寻布匹的么?”

    果然是容七,这被面具遮住的嘴脸,此刻一定是衣服看好戏的模样,他跟花临凤一样,是个爱演戏的家伙。但这人与花临凤不一样,这人身上透着一股邪孽之气,花临凤虽爱演戏,但那只是他处事圆滑的一种手段,未央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与这人走的太过亲近。

    “我才要问容七公子,无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未央说话口气不太友善,刚才憋屈的火气也不小心冲容七发泄了出来。

    容七向未央走近一步,抬手抚过未央的发丝,未央来不及躲闪,只得微微偏头避免与容七过多接触,不巧的是,容七没有放开未央意思,而是顺势滑过未央的耳际,纤细的长指最终落在未央的脖颈处,抚了抚系在脖颈上的那条薄绫,淡淡的询问:“是谁伤了你?”

    “啪!”未央忍着火气,将容七的手打掉,道:“这不需要你管!”

    容七受痛将手移开,看了看细白手背处那几个手印,道:“公主不想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今日,公主来这里是来看某个人的吧!”

    “懒得跟你纠缠!”未央转身离开,她不想在跟这个男人说过多的话。

    “我有办法让你进去!”在未央转身的那一刻,容七开口说道。

    未央原不想就这么示弱,但这个人有办法进入死牢,这个人有办法进入死牢……。。当时的未央脑中一直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最终她不得不做了妥协,转身偏头不看容七的脸颊,软声道:“你真的有办法进去么?”

    “有,公主随我来!”容七的话有一种无形的蛊惑,他一说,未央便木木跟在他身后,连身后小锦的声声‘公主,别去’都未曾听进耳。

    容七的话不是谎言,他真的带着未央入了死牢,只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未央想要的结果………
第八十章 容七终还是容七
    潮湿阴暗的地牢深处,阵阵腐霉味夹带着厚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血腥味过于浓烈使得未央每走一阵便停下来作呕一番。

    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待得地方,未央一边走一边想着,抬头偷偷瞧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那高大男人,心中疑惑这种男人为何能忍受得了这种环境。

    “你为何能自由出入这种地方?”未央小心的询问。

    “因为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只要亮出皇帝御赐的令牌,那些人自然就没什么话好说!”容七忽而驻足,转身面对着未央,说道。

    想起刚才那些守卫面对自己时皆都是一副拽样儿,而在看到容七以后却是毕恭毕敬垂面鞠躬的一副怂样,她便觉得窝火:“宠臣?哼,我该说你是皇帝身边的董贤吧。”

    “董贤?”容七一时语塞,后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忽而屈身,戴着瓷白面具的脸逼迫向未央的面,随后冷笑一声,道:“公主是担心我喜好男色?”

    被逼得毫无退路,未央急急朝着退了几步,皱着眉头,反问:“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还是你知道董贤是谁?”

    “我不知道董贤是谁,但我理解你话里的意思,宠臣一词在鲲韫本就包含了太多的歧义,公主可知,为何鲲韫大多数宠臣都来自与南玄?嗯,我想公主有可能会知道。南玄不仅仅是鲲韫文化发源地,更因为那里是鲲韫盛产美男的地方,这白玉离与白镜两兄弟可都来自于南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央不太明白这男人为何会说出这句话,但感觉这他这话中有别的意思,续又道:“你不会是说苍云戈有………”

    “嘘——”容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有些话闷在肚子里就好,说出来就没趣味了。”

    说完这些话,容七便继续朝黑暗的深处前行,未央也不敢怠慢,疾步跟上容七的脚伐。

    终见到了张伯,却发现张伯早已遍体鳞伤,且虚弱无力,更残忍的是他的舌根竟被人活生生的割掉了,看着张伯那面目全非的模样,未央一阵揪心的疼,当时便有一股火气直冲天灵,未央不受控的身体急急奔向牢房外,只是最后却被容七给拉住了。

    在容七怀里挣扎不休,嘴里恶劣的说要找苍云戈讨个说法,为何要对一个老人下如此重的手。

    为了防止未央作出傻事来,容七只得一直将未央抱在怀里,待到未央使尽全身气力,虚软的歪在他身上时,容七才缓缓劝慰:“你这样做只能适得其反,现在小皇帝正处于暴怒状态,你这样做不是主动招惹他么?”

    “南宫漠有叛乱嫌疑,他大可将南宫漠抓起来审问便是,为何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出手,张伯一个老人家能知道些什么啊!”未央哭诉道,激动时便又想着挣扎起身,好的是容七一直未曾松手。

    待未央彻底安静下来,容七才稍稍放开未央,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道:“南宫漠确有叛乱事实,现在小皇帝并未对其出手,便是因为南宫漠身边有一个苍尧,苍尧名义上是他的皇叔,但实则也是他的师父,小皇帝的武功都是从苍尧身上习得,对苍尧他佩服的很,当年贺王叛乱,主谋明明是玉林郡王苍尧,但小皇帝不愿意将苍尧送去牢房,便央求国母出主意,好在苍尧只是口头提出谋乱计划,并未付诸实施,故而国母赦免了苍尧。”

    瞧容七的意思,国母不仅仅宠溺邵央公主,还极为宠溺小皇帝苍云戈。如果容七说的是实话,那贺王不是极为倒霉?提及贺王,未央想起了固伦公主,也想起那日在馥莲殿,容七对固伦所做的一切,联想到此刻容七的话,便感觉容七是在偏袒贺王。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未央不禁讶然,这些私密的事情他容七是如何探得的。

    “我刚刚才对你说过有些话闷在肚里便好,说出来就没趣味了。”容七摸了摸未央的头,续又道:“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去调查,自然会有人主动告诉我。”

    容七之所以神秘,或许还是因为他为人处事都是这种作态,该说的不多说,不该说的即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未央如此想着。

    与容七出死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西斜的太阳洒下一片金黄色,衬得大地尤为金亮,随着太阳落山,气温也随之降了许多,未央出来的匆忙,小锦未曾来得及给她备保暖的衣服,晚风一吹,全身竟冷飕飕的一阵寒意,容七见状便从车里寻来一件披风递给未央。

    未央心存感激,只是日后她不想再与容七有瓜葛,便欲推辞掉了容七递过来的披风。

    容七见送出去的东西又被推了回来,有些不开心,自行展开披风直接披到了未央身上,简单说了句:“穿上吧,天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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