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睡在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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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睡在东莞-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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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把人送到火坑,烧了死了,你们就不负责任了?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有人心吗?把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杀了就说声对不起,你们是畜生吗?
  电话机那边沉默了一会,七爷咬着牙冷笑。
  高局长道:“朱七同志,请你冷静,我们的监控显示你身边还有其它人。按照我们的规定,我应该要挂机了。鉴于罂粟你从五岁带大,情同父女,她又为国家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现在我违规操作,仍然跟你说几句。罂粟的死我们也很伤心,她是个好同志,年青漂亮精明能干,我们已经准备用从朝鲜运遗体回北京,这个已经是破例了。而且我们准备把她葬在……”
  七爷道:“八宝山对吗?你怎么不去?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我要的凶手,追拿凶手你明白吗?不就是……家族吗,有什么了不起。”
  政治经验老道的西瓜望了望我们,不住地拉七爷的袖子。
  高局长道:“朱七,你应该知道,自中央特科成立以来,无数人成为了烈士,他们很多像罂粟一样年轻,一样优秀,甚至更加优秀,这是一个天生危险的职业,罂粟入行时就已经知道了。你所说的缉拿凶手,是不可能的事,罂粟牺牲了,我很难过,但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中朝友谊吧。你要知道,中朝友谊背后是更多人的血……”
  七爷道:“就这么算了?我要闹,在网络上曝光,开国际记者招待会,我要为罂粟鸣冤昭雪;哎呦”西瓜一脚踩在七爷脚上。
  高局长冷笑道:“呵呵,朱七,那你的延庆山庄十分钟内就会消失。”
  七爷停了好一会,才咬着牙道:“少拿这个恐吓老子,老子不怕!”
  高局长道:“怕不怕是你的事情。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如果闹,没有结果是肯定的,罂粟本来就是我们派出去的人,已经暴露了,你怎么闹都没用,而且你还会让罂粟的牺牲突然变得没有了价值,甚至影响她在朝鲜埋了很久的线,让她走都走得不安心……罂粟入了这行又付出了牺牲;确实是很可惜,但正是入了这行,并牺牲了,她的美貌聪明才有了最大的意义,超越了一个名贵的玩具,我想罂粟活着肯定不愿意他的七爷坏了她活着时钟爱的事业吧。”
  七爷手哆嗦着:“我要……我要宰了…。。”
  高局长赶忙打断道:“你身边有其它人,请说话注意点,别忘了家里的家法规矩。罂粟是正处级,我们商量好了,让她死后享受司局级待遇,葬在八宝山,抚恤金按照一级烈士的标准发放给你——虽然你肯定不需要。组织能做的就这些了。”
  七爷鼓着腮帮,西瓜抢下了电话,道:“谢谢领导的关心,谢谢组织的关怀,我们一定在政府的领导下。”
  高局长叹了口气,对西瓜道:“我知道罂粟不是一般的女子,是七爷的心肝,你劝劝七爷,节哀顺变。”挂了电话。
  整整半个小时,七爷有些老年痴呆,这是我见到他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帮他点了一根烟,结果烟烧着了手指。
  妲己刚刚赢了比赛,她的歌声给中国烎队增添的色彩,所以妲己十分高兴,一晚都睡不着,正在门外走廊上轻快地哼着周杰伦的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爱无声黑白……”
  七爷一个激灵;抬头很委屈地望了望西瓜。
  西瓜道:“我明天就飞去平壤,一定会让她好好回家。”
  七爷凄凉一笑道:“嗯,江湖再大也只是江山一隅,也只是江山一隅啊!”
  中国烎队紧急开会,毛老板道:“原圣爱已经来了,直升飞机从天而降,架子不小。罂粟来不了,刚才大家也都知道了。红玫瑰或者含香要做好出场准备,大家还有没有好的办法,来集思广义一下。”
  李鹰举手道:“恕我直言,含香和红玫瑰上,其实就等于放弃了。我明白这三人的实力。红玫瑰才色双全,但太冷傲,总归是个弱点。含香天生丽质,但太生涩,也没有什么才艺。毕竟,绝色美人是一回事,天生尤物是另一回事。前者万里挑一,后者可遇不可求。原圣爱完全是尤物级。”
  七爷十分萎靡地躺在椅子上,道:“可惜罂粟不在了,卫哥,给你添麻烦了。”
  毛老板道:“七爷,你别这么讲。明天如果输了,我们丢人,但损失最惨重的就是你啊,半个延庆山庄就是日本人的了。我们得想办法赢。想什么办法呢?李鹰是我的老部下,日本通,他的判断应该不会错……”
  冬瓜道:“我去金三角旅游时,见过一个傣族妹妹,哎,明天比赛,太远了。”
  西瓜一拍大腿道:“上次在沈阳夺得花魁的玲姐如何,让她重新出山。”
  小五道:“算了,她已经归隐了,我上次在广州见到她,她整天柴米油盐的,老了好多,就是复出现在有没有资格代表烎队上船都难说。再说,囡囡好不容易上了岸,我们这些人,就留条路,不要打扰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了。”
  六指想了会,道:“找赖昌星帮忙还来的及吗,红楼的芊芊在他身边。。。。。。算了。就算通知到芊芊,芊芊再收拾一下从加拿大飞回来,那可以吃年夜饭了。”
  冬瓜摇头道:“该来的基本都来了,能超过延庆山庄和东莞联队的组织她妈妈还没有怀孕。要是天上人间的四大名旦还在就好了,只是……”
  天上人间;四大花旦;我们几乎齐声嚷道:“何青!还有何青!”
  刚有些高兴,李鹰沮丧道:“何青还不知道在蒙古的哪个沙漠里,剩下不足二十个小时,这千里迢迢的,怎么赶得过来。”
  李鹰拨了下手机,道:“电话打不通,不是关机和占线,应该是那地方没有信号。天不助我们啊。”
  小五道:“李鹰,你是不是很爽啊,日本赢了,你的偶像们赢了。”
  毛老板扬手制止了他们的争吵。
  七爷恹恹道:“回不了也得争取回,西瓜你给高局长打电话,我不想跟他聊,告诉他两个小时内确定何青的位置。然后我通知北京军区,派专机接何青过来。红玫瑰,你也做好准备。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两小时后,高局长回电话道:“半夜三更的,你朱七怎么跟周扒皮一样啊。你要找的人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内蒙古呼伦贝尔盟新巴尔虎左旗打的,旁边的呼伦贝尔草原荒漠化严重,她八成去了那里。通过军事卫星收到了信息,确实有些人在沙漠里搭帐篷住着,具体位置东经124。21度,北纬29。16度。扒皮兄,我的人可以收工了吧。”
  西瓜大声说着谢谢,七爷抢过电话,恶狠狠地道:“你欠我的多着了,你慢慢还吧。”啪地就把电话挂了。本以为七爷在我们面前没有分寸这个概念,今天看来,他老人家在谁面前都没有这个概念。
  西瓜打完电话,焦急道:“七爷,不好了,这地方不归北京军区管,归沈阳军区管,我们跟沈阳军区不熟,而且半夜三更的,更没有办法让他们派飞机了。” 
  六指道:“让她自己坐民航回来赶得及吗?”
  毛老板道:“应该不行,那地方跟东北挨着,去呼和浩特机场汽车得七八个小时,飞到澳门又要五个小时,还未必买得到票,更重要的现在不知道何青在沙漠的哪个位置,如果在沙漠中央,路不好走,走出沙漠就要七八个小时,七八十个小时也有可能。”
  西蒙道:“还有一点你们需要考虑,何青也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我们全部瘫倒了,凌晨四点了,太累了,刚点燃的一点希望之火也被浇得奄奄一息了。七爷脑子转得真快,眼睛皮都睁不开了的他道:看来,只能找秦城监狱的覃煌帮忙了。
  毛老板道:“来得及吗?覃煌能行吗?他毕竟都进监狱了。”
  七爷道:“不知道,谁都不可能把全中国的关系都打点好。但覃爷背景深,他的天上人间风光了近十年,比我的延庆山庄历史长多了,历史长说明他结交的贵人多,结交的贵人多,说明他拥有的贵人的把柄也多,只要他不死,心惊胆战的人也多,他说的话自然就有人听。所以在监狱还是在外边,这个关系倒不是很大。覃煌口风紧,不乱咬人,帮他的人也多。如果不是这样,北覃煌、南昌星,他们犯的事儿,枪毙三次都算政府宽大了。”
  天蒙蒙亮,秦城监狱传来骂娘声:“朱七,你怎么还是这么讨厌,正做春梦了,你硬生生地把我的蝌蚪给憋回去了。行了,沈阳军区已经派飞机去了。何青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晚上八点,我正在看罂粟的照片,那和善的面容,无邪的微笑,透着种圣洁的模样,我只觉得相见恨晚,正唏嘘着,何青一个人驾着摩托艇,赢着海风过来了。
  
  六十八 谁是抗手
  2008年12月23日 月朗星稀
  既然睡不着,就写写日记吧。
  好多年都没有写了,打开这本发黄的本子,看到上一篇居然还是03年年底写的,大学刚毕业,文章里还充满着张牙舞爪的傻傻忧郁,读起来觉得十分可笑。想当初买这厚厚的精装本时,我曾雄心勃勃地计划着每天更新,写到退休,写出波澜壮阔的一生,再看看这五年一篇的频率,真觉得自己懒到无话可说。年青人信誓旦旦的计划几乎都这么理解,那是对着一个脱光的女人说的絮絮情话,听听也就罢了。
  但我又突然问自己,江磊,既然你这么懒,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个本子呢?我想:兴许五年不写日记,并不仅仅是懒惰这么简单吧?还因为日子过得太无聊,昨天今天明天,柴米油盐酱醋,每天光怪陆离的生活着,本质就是给自己找口饭吃,这跟老家隔壁卖猪肉的赵叔叔,隔壁的隔壁卖人肉的马小骚,或者一只野猪,一只野狗,基本上是一样一样的。如果不为了装B,确实是没有太多写日记的必要。因此,据调查,中国人在语文老师不罚抄之后,能坚持写日记的很少很少。偶尔有几个曾国藩、蒋中正之类的,都成了伟人。
  可我总是带着日记本,据说还有很多人比我夸张,经常心血来潮地去买个漂亮的本子写几篇后又锁起来然后过几年忘了又心血来潮买个新本子——说明我和我们还是盼望着生活能发生点什么,能够记下点什么。然后这个“什么”像搅屎棍一样把生活这一潭死水搅出一些颜色,最好是“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可惜生活并不格外的偏爱我,我变成了跟某某某一样的人才,或者和某某某一样的废材,社会衡量这两才的标准是:我赚到的伟人头的数量,然后我就和许许多多人一样,为几张纸用同样的姿势抢跑着……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原创的,可悲的是,大多数人渐渐都成了盗版。而盗版却总等待着自己有一天会与众不同,于是装模作样地带着个日记本。
  其实,普通人的生活苍白得很,连想要的女人都多半碰不到,所以琼瑶流行了。
  但是,我今天要写,因为今天太特别,确实值得一记。我碰到了我想要的女人,确切的是爱上了一个想要的女人,一个所有男人都想要的女人,一个注定不属于我的女人。她对着我一共说了两句话:“你好,江磊。”“再见,江磊。”她把江读成了家,发音极度不准确。
  于是今天有了意义,于是今天格外特别——太阳当空照,小鸟对我叫——见鬼,现在外边一片漆黑。
  我承认,我已经激动了一个时辰,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我肯定,激动的人不止我一个,现在是凌晨三点,中国烎队,除了牛仔,男同胞都没有睡着——牛仔是我从山上捡到的半个和尚,据我观察,他和我们的区别,远大于火星人与地球人的区别。
  这个女人叫原圣爱,很多年前,日本人就开始称呼她为地狱女神。很多年后,她还会是地狱女神,再变成永远的传说,一如篮球场上的乔丹或绿荫场上的贝利。
  她从东边过来,像赴一场朋友的约会。
  我现在满脑子还是她的眸子,和她微红的脸蛋,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女人。
  风未启而香至,舟欲动而萍开。秋始恍惚入春,叶嫩花初,俯仰如诗。荷香浓得沈在水里,然後随艳阳缓缓落下,感染每一缕过路的风。风尽馀香。於是尘世成了阊阖,人间疑为九天。 
  这够了吗?嗯,太白描了,太保守了,原圣爱比上面的文字漂亮得多。
  她跳了一个舞,名字忘了,旋律也忘了,只记得这个舞我的初恋女友恍惚也跳过,只是没有那些旋转的香。我记得她注视过所有的观众,尤其是我,一直是我——这个后来又变得不确定了,因为小五、六指、李鹰都说原圣爱一直望着的是自己,甚至小五跟六指因此吵着吵着打了一架。她的一颦一笑,一舒眉一弯眸,确实让大家都觉得自己应该被收买,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在跟自己谈恋爱。须臾之间,给数十个纵横花丛、背景迥异的男人感觉到初恋的味道,而没有一丝突兀。这是什么仙魅?
  原圣爱,早稻田大学艺术学、社会心理学双博士,内心应该非常丰富吧,但你感觉不到复杂,她的笑一如婴儿般圣洁,你只觉得轻松,再轻松,踩在棉花上,溶在云朵里。她是博士?不是我等我的邻居家的情妹妹吗?
  她望着周围直愣愣地眼神,她努着嘴,泯然一笑,居然,绯红了点点雪色冰肌。她脸红了,这多么让人动心的啊。
  大海寂静,只有呼吸清晰可闻。她从东边过来,像赴一场朋友的约会。
  “离开天上人间之后,我去了一个沙漠,见到了另一种生活。”她说:“我从西边而来,来参加一场约会。”
  她明眸善睐地一笑,大方地脱了靴子,清去了里面的残沙。我猛拍自己的额头,才终于记起,这是一场比赛。众人看了看这说话的女子,本想怒斥她的插嘴,却都不由地呆了。散淡慵懒,笼盖了船舶,满天的星光有一半照在了她的身上。
  她谁都不看,谁都不在乎,她声音很温柔,可偏偏你又觉得她一直睥睨着你。原圣爱也有些惊讶,回首媚笑着望着她。
  龟头站起道:“敖登格日乐,科尔沁草原,博尔济吉特氏,何青,你好,早想到你回来,后来发现你没来,结果你终于还是来了。”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难道是孝庄大玉儿之后?难怪!
  何青笑了笑,直视着龟头道:“绕口令吗?这个何青很擅长。何青差点来不了了,沙漠要人,要钱,所以我挣扎着来了。”何青一拉裤子,小腿露出一个明显的血洞,我们一惊,怎么搞的?大赛之间,怎能自爆其短,如果早知道她受伤,是不是上红玫瑰更好?何青道:“这个伤疤,是前几天被狼咬的。草原没了,狼就开始乱咬人了。好在我回头望了这畜生一下,哀求着它。这畜生望着我哭了,呆了一呆,就跑掉了,但我的一个战友,一个美国人,他待我如同亲妹妹,曾经在沙漠救过我两次,却死在狼群嘴下。”美女温柔地讲述着本应该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的故事,但大家莫名就信了。
  她是一个怪人,她本来应该成为一个权贵昂贵的奢侈品,养尊处优地被豢养在别墅里,可是她从沙漠里来。
  她从西边赶来,来参加一个约会。
  她说:“我带来了一种酒,酒名叫醉生梦死,请允许我喝上一杯,再为各位献舞。”
  大漠苍狼,美人如玉。
  何青自顾自地喝酒,是皮囊装的酒。原圣爱走上前去,何青直剌剌地盯着她道:“好可爱的妞啊,看得我都恍惚了,你也喝上一口?只是没有杯子。”何青试探着将皮囊伸了过去。原圣爱秋波流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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