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年初晨此时此刻正在担心,难受,无助……
他完全能想象得到年初晨那张愁眉不展,哀伤不断的脸庞,她一定多么渴望有人能帮帮她。
“我说你,聂凌卓,你以前不是这样一个人啊,你以为史蒂芬先生是那么好约的吗,这一次好不容易能约到他,你知不知道我是想尽了多少办法才能把他约出来,我不管,你必须留下来,不过是两个小时而已,难道晚两个小时去见年初晨,你会死啊!”
萧楚虽然很喜欢年初晨,也很开心聂凌卓找到了真爱,但这也难舍难分的太离谱了吧。
“你替我搞定,如果回去见不到这死丫头,我还真会死。”
从聂凌卓嘴里逸出这么一句话时,半真半假的,甚至还隐藏了丝丝缕缕的苦涩。
他从来没有比这一刻预感这么强烈的,回想起年初晨之前的态度,现在想来,聂凌卓责怪自己的迟钝,这段时间以来弘信的事情占据了他大半,忽略了年初晨。
“你不要跟我说这是真的!出息啊你,陷得不浅呀。”
萧楚震惊,知道聂凌卓喜欢年初晨,也知道年初晨对他而言很重要,却从不知道竟然重要到这个地步。
为了年初晨,聂凌卓竟然真可以做到什么都不顾,不顾自己正在纽约,此时马不停蹄的折返去见她。
“没办法,是陷进去了,也很庆幸能让我聂凌卓有机会沦陷。”
第一次深刻明确的浅尝到了陷入蜜恋中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既让人无比的喜悦开心,又会在不由自主中,令人诚惶诚恐,生怕失去了她。
“好吧,去吧,为了成全你这伟大的爱情,我也只好牺牲继续腆着脸去求史蒂芬先生改天再约。”
萧楚尽管很无奈,但聂凌卓都说到这个份上,说出了他的心意,身为朋友没道理不去帮忙。
“谢了。”聂凌卓感激。
一路从纽约飞回国的路上,每每离年初晨的距离越近了,聂凌卓心底的不踏实感反而加剧。
年初晨在聂夫人的要求下,如约的搬离目前和聂凌卓一起住的地方,却没想到中途竟撞上了阿义。
“年小姐,你可不能走,有什么事情也得等聂少爷回来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吧。你不知道少爷他为了回来马上见你,刚下飞机,又折返回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少爷这么紧张的在乎过一个人,年小姐,请留下来,不要走。”
阿义拎了年初晨的行李箱,阻止她,不许她离开。
“阿义,让开!”
年初晨不想听到有关于聂凌卓任何的讯息,她好怕自己一个不忍心,又像以前一样,拖泥带水,下不了决定。
这一回,虽然和聂夫人亦是达成了协议,但她是自愿,是自己心甘情愿要离开聂凌卓,不能再给聂凌卓的生活添乱。
“年小姐,少爷来电已经下了飞机,他马上就到了,就等一会,等一下下都不可以吗?”
阿义拼命阻拦,也弄不明白年初晨怎么就忽然间说走就走,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心思竟然有了个大变样,这女人的心思是不是都这么善变的,变来变去。
“不可以,他等我了吗?我为什么要等他?在我给电话他时,想要求他帮忙明康事情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连让我开口说明情况的时间也不给我,就匆匆去了美国……”
年初晨故意说道,故意数落聂凌卓的不是,而这些恰好落入从出租车里匆匆赶来的聂凌卓耳边。
阿义和年初晨同时注意到了聂凌卓,他听见了,年初晨可以很肯定,一定是听见了她这一番话,因此,眉心间才会攒得那样紧。
“少爷……”阿义喜出望外。
他来得还真及时,在完全没办法说服年初晨的时候,boss竟如此适时的出现了。
年初晨手里提着行李箱,头埋得很低,她仿佛这一刻没办法面对聂凌卓,不想面对,更是不敢面对。
聂凌卓疾步追至年初晨身边时,明显有些气喘,焦灼和急切遍布而来,睥向年初晨的眼里揣了殷红色的血腥,尤其盯着年初晨手里紧拽的行李箱,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紧揪行李箱的年初晨,手不由自主的在颤抖,即使聂凌卓不说话,却能清楚强烈的感受到他的怒气,怒火放肆蔓延。
阿义在聂凌卓的示意下离开,剩他们两个的时候,年初晨手心里已拧出了一把汗。
她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的聂凌卓好比蛰伏的兽,只要她稍动一下,聂凌卓便会狂肆的扑向她,将她撕裂成碎片。
年初晨心异常的发紧,紧致得快崩裂。
“去哪?”
聂凌卓沉声发问,并没有如预期的生气,越是如此的平静,年初晨越发害怕,本是应该,必须要说得理直气壮的一句话,反而说出口时是那般的怯生。
“当然是……是搬出去。”
“嗯!”
霎时间,聂凌卓语声提高了八度,眼神里光芒格外令人窒息,他就这么逼视年初晨,一瞬不瞬的盯她,将她脸上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宛如要把她给看个透彻似的。
终于,年初晨在聂凌卓的强压下开口了,“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不是你聂凌卓的所有物,不是去哪儿都要向你报备请示。有些话,我以为不用我挑明,只要我搬出去,你就会明白一切,现在看来,显然不是的。”
不敢和聂凌卓对视,不看着他锐利的双眸,年初晨才有足够的勇气将自己必须说出的话说出口。
“说话之前,你给我想清楚再说!年初晨,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犯错的机会!”
聂凌卓明白年初晨想说什么,事先给予警告,可明显这个警告不足以阻止年初晨接下来所要说的。
“不用给机会,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机会,我想的很简单,我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们除了争吵还是争吵,我从来没有开心快乐过,甚至和你一起,我还得提心吊胆的担心聂夫人会想出什么办法对付我,每一天不踏实,不快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给我回去,你脑子不清楚,等你想明白了,明天再跟我说!”聂凌卓依然还在不停的给机会她。
她却不把握,“聂凌卓,你让我把话说完,让我一次性把话和你说清楚,我和你不要继续了,我们结束了。和你在一起,我很累,无时无刻都在喘息困难,我的身世背景和你没得比,和你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却要融入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圈子里,何等艰难。”
“省略这些废话,我不想听,这些是什么烂理由!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这个该死的家伙。
聂凌卓难以言表此时的心情,愤怒,生气,还有紧张,杂乱的交织在一起。
“我没忘,但事实是,我和你根本不可能,以前或许是聂夫人逼我离开,可现在是我自己觉得累了,我不想和你一起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年初晨说得极为平静。
“说得好啊,好聚好散。”聂凌卓讥讽。
“就这样吧。”
年初晨不想和聂凌卓多言,说多了,到最后,她之后越发舍不得。
“你给我站住,我让你散了吗?我允许你散了吗?”
她竟然敢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儿,谁给她这个胆量了!
聂凌卓眼底泛出骇人的光芒,只是即使再凌厉也不会把年初晨给吓唬住,“你同不同意,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和你没办法继续了。”
聂凌卓做梦也想不到,第一次被人甩是败在年初晨手上。
尤其,还是如此的难以割舍,明知道不应该不舍得,就算分手,就算是年初晨提出来的,他也能接受,有什么事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弘信发生这样大的事,他也顶住了,此刻面对的不过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竟然接受不了……
第一百章 想不到你是这么肤浅的人!
年初晨无不能感受到聂凌卓的震怒,但她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绝不会妥协。
“你说,跟你没关系?”
聂凌卓狠戾攫了她的肩膀,力量生猛,可一点儿也不是闹着玩的。
她惊吓,不是没有见过聂凌卓狠心绝情的样子,可这会儿功夫,他比任何时候都吓人,“你干什么!”
“我聂凌卓,是你说甩就甩,说上就上的男人?”聂凌卓火大,来势凶猛,逼迫性的殷红眼神里是无处不在的怒气,丢下美国那边的事儿,刚到机场,得知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结果,她怎么对待他了!
一句不合适,一句不开心,一句累了,就可以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做梦!
“我……我……”
这一刻,年初晨说不出口,至少说不出聂凌卓那样粗鲁的话,妈的,她什么时候上了?每一次他才是始作俑者!
年初晨有委屈,却无从说起。
“你放手啦!分手就分手,有什么好舍不得吗!我就舍得……和你在一起厌倦了,烦死了……聂凌卓快放手……”
她的抗拒,聂凌卓充耳不闻,反而愈发用力,这个该死的家伙真让他受够了。
“我有说舍不得吗?年初晨,我不怕告诉你,如果你执意分手,我绝对不会不舍得,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是几斤几两重的女人,我也厌倦了。”
tmd,真火大。
聂凌卓已然出离了愤怒,若不是看在年初晨有孕的份上,早就把她给捏死在手心里了……
刚才聂凌卓眼神,怒气,明明是显示他的不舍,他在生气,就说明他其实不想分手吧,怎么忽然间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本是占据上风的年初晨,这个时候反倒成了弃妇,成了被弃置的女人。
“既然如此……你抓着我干什么呀……”年初晨眼底隐忍的泪珠在这个时候很没有骨气的潸然而下。
她已经别无选择了,既然答应了聂夫人,根本就无路可走。
聂凌卓力大无比将她拎回住处,门剧烈被摔上的响声,把年初晨给吓坏了,“我,我这次是认真的,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帮我,让我一个人面对,我是女孩子呀,需要被呵护,你总是冷酷狂拽的样子,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猜你的心意太难,很不确定,你冷冷淡淡的态度,到底是不是因为对我厌倦了,是在暗示我,让我主动离开吗?”
“我每天就在想这些事情!我猜不透你,而你,从来不让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发生了什么事……弘信的事,我只能从别人口中陆陆续续的得知一些消息,真真假假,我分不清楚。”
年初晨抱怨,一口气将心里的不快全吐出来。
可说完之后才发现,她说得这些根本就不构成最有利的分手理由,聂凌卓甚至根本就不会买她的账。
果真,他逼近,那样阴鸷森冷的双瞳宛如要将她狠狠撕裂,以解他心中的不快,“如果我的心意到现在为止,你还不明白的话,你不配成为我聂凌卓的女人,这样愚蠢至极,傻逼至极的女人,老子不屑。”
他爆粗,他发火,周身火焰四起的蔓延传递给年初晨。
年初晨的胆量又回来了,一边哭,一边抗议,“我是愚蠢,我比不上人家聪明,本姑娘也不屑聪明绝顶的大少爷,你让开……我说分手不是玩的!”
“你什么时候不是认真的?你每一次都是认真的啊,年初晨,每一回拍着胸脯跟我说分开的时候,你多么正儿八经!你分啊,有本事你自己分手!”
聂凌卓挑衅意味十足,欺近年初晨的身子,彼此间密不透风的贴近。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情侣之间不可以分手吗?我讨厌你,我说我现在很讨厌你,即使是讨厌,你也要逼着我和你继续在一起吗?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年初晨一个女人……”
说不定正有千千万万个女人排着长队在等待着聂凌卓的挑选,可他偏偏霸着她一个人干什么呀!
“没错,天底下比你好,比你美,比你强的女人,比比皆是,但年初晨只有一个,我就是要定你,只要我不分手,只要我不放你走,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警告你,别给我玩什么花样,又是我妈让你离开我对吧?我说你有能点出息行吗,怕那只老狐狸?你还混不混!”
聂凌卓适才的生气逐渐转成了嚣张,狂妄,异常的狂妄。
“……”年初晨哑然。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我,我当然不是那样啊,我怎么会怕聂夫人,连你都不怕呢。”
她心虚了,声音又再度软了下来。
说好的分开,和聂夫人达成协议,但这是什么情况,以为说分手,是她提分手,聂凌卓出于男人的面子一定会接受不了,一定是说分就分。
可是,她怎么了?怎么越说分开,反而好像在无形之中拉近着彼此的距离,情感越来越浓郁了。
“你爸爸生病了是吧,年明康又被陆雪儿陷害关进警局了?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不来找我,却去找我母亲,这是几个意思?不信任我?还是不屑找我,抑或是认定了我没办法替你解决困难!但无论哪个原因,你让我很不高兴!”
聂凌卓冷肃无比,字字句句里满是指责,对年初晨甚为不满意。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年初晨无从解释。
她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能让聂凌卓放手,这一回,她不能失信于聂夫人,否则,年初晨都无法想象聂夫人会使出什么绝招将她赶尽杀绝。
“给我说明白点。”
聂凌卓惯有的霸道口气。
“我说不明白,我知道你马上给我放手……”年初晨挣扎,聂凌卓却扣得更牢更紧。
“说不明白,就给我老实待着。”
聂凌卓态度冷硬,下一秒,头俯下,唇密实的欺压她的唇,啃噬的声响啧啧传来。
年初晨皱眉,妹呀,没有其他招数了吗?只有这一招吗?每一次用这样的方法,她不服,不服,不服!
“变态……我不要……你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了不起,好像什么事都能干成……”
她就不信年明康的事情,聂凌卓也能摆明,分明就没办法摆明的!只要陆雪儿不站出来,没有证人,年明康的案子,年初晨很清楚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
聂凌卓双手撑着她的两侧,牢牢架着她,“你父亲,就是我岳父,我已经让阿义给他转院了,你敢跟我提分手试试看,我可以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转院?”年初晨惊讶四起。
聂夫人不是说已经替父亲找好了其他医院吗,现在聂凌卓又说转院,这……
“你不要相信我妈,她的话若是能信,你就不会被她当猴耍了。明康的事情,我听阿义说了情况,不会如想象中那么难,但也不会如想象中那么简单,但我会尽力,我和我妈之间,你自己掂量一下,你更应该信赖谁。”
妈的,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
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不信任,她还能信任谁!
“聂凌卓,你替我爸爸转院了吗?他现在在哪儿?身体好不好?我要和他通电话。”
她担心,不知道谁的话更可信,潜意识里,明明清楚聂凌卓才是她最应该相信的人,只是,若是她又再度接受聂凌卓的帮助,一直这样不断的依赖聂凌卓,以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你觉得我会让你们通电话?你做了什么乖巧的事,能让我奖励你!你一回来就款款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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