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兼人是不是……”谷聿远的脑子里一直有个疑问。
“不、不是、不是!”崛越香保里惊慌的推开他,拚命的否认。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谷聿远蹙眉。就是她这种惊惶失措让他疑惑,在餐桌上当崛越将司提到兼人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惊慌的看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未婚生子的事,但是刚刚他直接道明的时候也不见她的慌乱,为何他的问题都还没问完,她就那么惊慌的否认?
“不是什么?”他轻问。他了解在这种慌乱的时候,是最容易问出答案的。
“兼人不是你的儿子!他不是!”崛越香保里拚命的否认,“他是我的,是我的儿子。”
谷聿远的脑袋轰然一声巨响。兼人,她口中的兼人是他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
“香保里!告诉我实话,当初你既然怀孕了,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山谷聿远怒吼。他不敢相信,简直无法置信,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么残忍的事她竟然做得出来!
“我……我……”崛越香保里乱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傻得不打自招了呢?
“告诉我!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剥夺我们父子之间的亲情?为什么?”谷聿远无法控制的抓住地瘦弱的肩膀,“你怎么可以在我那么爱你的时候,带着孩子执意要与我分手?怎么做得出来?我到底傲错了什么?”
“不!不是的,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不是的。”崛越香保里呜咽的捉住他的前襟,垂着头哀伤地说。
“那到底为什么?难道你就真的对这些眼前的荣华放不了于?”多年的疑问,他决定在今日问清楚。
“是我的问题,是我!我不能抛下对崛越家的责任和你一起到台湾去,崛越家需要我。”
“鬼话!崛越家有你大哥,再不然还有那个神月真海在,更何况你父亲还在,哪轮得到你来操心?”
“不,你不懂。我家的情形你也见识到了,让他们这样下去崛越家撑不了多久的。”
“你又能如何?你根本无能为力啊!”
“就因为如此,我更不能抛下爸爸不管啊!”
“好,就算你说的都对,那么当你被逐出崛越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我害怕……”
“害怕?怕什么?”
“怕看到你眼中的恨意和陌生,怕你早已在我提出分手的时候就对我失望,不再爱我了……”崛越香保里泣不成声,一劲的垂头流泪。
“看着我。”谷聿远轻声命令。
崛越香保里摇着头,她不敢,在赤裸裸的剖白自己的心情后,她没有勇气看他。
“看着我,香保里。”他的声音更轻柔了,双手捧着她的脸,坚持的要她抬起头来。
崛越香保里被迫抬起头来,但她眼睛紧闭,仍提不起勇气看他。
“张开眼,香保里。”谷聿远觉得无奈,“再不张开眼睛的话。我就当你要我吻你喔!”
崛越香保单一惊,猛地张开眼,却发现映人她眼帘的是他温柔深情的凝视。
“远……”她迷惑了,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他不是应该恨死地了吗?
谷聿远微笑,开始轻拭她的泪痕,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那么认真、那么慎重。
“香保里,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接下这个任务吗?”谷聿远突然说,睑上的笑未曾失去,且添进一抹深情。
“为……为什么?”崛越香保坚的脑袋里早已装不下任何东西,就像一句红透半边天的连续剧台词“化力气为浆糊”了。
“因为日本有你啊!”谷聿远趁她迷惑的时候低头偷了她一个轻吻。
“远……”崛越香保里捂住唇,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香保里,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谷聿远认真的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崛越香保里摇着头。她好乱,为什么事情总是挤在一起发生?爸爸叫她回来,他也在这时候出现,是不是又要自己再作一次选择、再受一次伤害?
“别考虑太多,香保里,问问自己的心,你还爱我吗?”谷聿远心疼她那茫然无措的表情。
“我爱你,我从没停止过爱你。”她坚定地说。
“那你还考虑什么?五年前,只有我们两个,五年后,你还要考虑兼人的存在,怎么做是最好的,相信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对啊,还有兼人,她还有兼人啊!已经四岁半的兼人是那么聪明、早熟,上个月才问她,他为什么没爸爸?多么陈腔滥调的连续剧台词呵!可就是让她心疼。
她告诉他,他当然有爸爸,只不过不在身边而已,她还拿远的照片给他,告诉他照片里的人就是爸爸。可当兼人问爸爸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她就没办法学连续剧的台词告诉他爸爸死了,或者是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工作,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这些她说不出口,所以她告诉他实话。
是啊!她考虑什么呢?何必一定要作选择呢?她这一次两者都要。
“远,我愿意,让我们重新开始吧!这一次,我会用成熟的方式解决问题。”
第五章
陈俐雯手裹拿着杯子下楼来到厨房,准备倒一杯水回房。奇怪,今天热水瓶里又没水了?她明明记得下午自己才将水加满的呀!
突然,有人从背后猛地抱住她,她惊呼一声,手裹的杯子应声而落,“匡啷”一声碎成片片。
“嘘嘘,是我,别怕!”一个男声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你!”陈俐雯—惊,开始拚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不!我不会放开你的!”男人将她反转过来,然后压向她,将她困在流理台上,“我要得到你·”
“崛越川史!你不要脸,快放板我?”陈俐雯又惊又气又难过。
“你才不要脸,竟然嫁给老头子,难道他会比我行吗?”崛越川史痛苦的扭曲着脸,这是他今生的最痛,眼睁睁的看她成为他的后母!
“你住口!你没有资格评断我!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人了。”陈俐雯威胁着他。
“好!你叫啊!我不会放开你的,就让大家来看看后娘和继子半夜在厨房偷情吧!”崛越川史倏地低下头,狠狠的攫住她的唇,疯狂的吸吮着。
“唔……不要,放……开我!”陈俐雯拚命的挣扎,躲避着他那炙熟的唇舌,可是他却都能准确的吻住她,让她的挣扎愈来愈软弱,终于,在崛越川史炙热的吻裹,她放弃挣扎,厌恶自己身体对他的反应,潸潸的流下两行泪水。
“不不不,别哭、别哭。”崛越川史被她的泪水烫到般,立刻释放了她红艳的唇,捧着她的脸心疼地说。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现在是将司的妻子,也是你的继母,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陈俐雯转过身背对着他,手撑着流理台,伤心的请求。
“我没办法!我放不开你啊,为什么你要嫁给老头子?”崛越川史激动的抱住她,怀里的软玉温香,让他的情绪飙到最高点。他亲吻着她的颈项、耳后,引来她的轻颤。
“不要……”陈俐雯心惊的想躲开,但是他铁钳似的双臂紧紧的锁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别抗拒我,雯雯。”他在她能说什么之前吻住她的唇。
“唔——川史,啊——”陈俐雯呻吟着。
“对,是我,是川史,你是要我的,老头子绝对没有办法让你这么快活,对不对?”崛越川史意乱情迷的低喃。
陈俐雯的理智因为他的话瞬间全部回笼。天啊,她在做什么?
察觉到怀裹的人全身僵硬,崛越川史知道今夜到此为止了。
“放开我!”她冷声的命令。天啊!她觉得好羞愧,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见。
“遵命,小后娘。”崛越川史恢复成白天嘲讽愤世的崛越川史,缓缓的放开怀中唯一眷恋的女子,痛苦的闭一闭眼,再张开,眼里只剩下一贯的嘲弄神色,“真是可惜,白白浪费了这么激情的夜晚。”
陈俐雯跳下流理台,不忘拿另外一个杯子用颤抖的手倒了一杯水,转身逃也似的飞奔离去。
崛越川史恼怒的一拳击向墙壁。为什么上天要如此的捉弄他,为什么?!
低下身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激动的情绪让他握住那些碎片,瞬间殷红的血缓缓的自他的指缝间流下来。
他并不觉得痛,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能感觉得到痛呢?他惟一感觉痛的时候是她的出现,因为他的心在她的身上,所以当她出现的时候,他就有痛的感觉。
丢下碎片,他决定明天再让佣人整理算了,转身走出厨房。
在他转身之前,—道人影快他—步的闪身爬上楼梯,消失在二楼处。
黑暗的角落里,另一道人影在崛越川史回到楼上后缓缓的出现,谷聿远深思的看地上染血的玻璃碎片一眼,再看向方才前后离开的三个人的楼梯方向,—抹精光闪过他的眼底,一抹了然的笑,也缓缓的自他的嘴角漾起。
逃回房裹的陈俐雯心跳仍未平复,端着水来到床前。
“将司,对不起,回来慢了。”她将杯子递给半躺在床上的崛越将司。
“没关系。”崛越将司接过杯子喝了口水,“俐雯,是不是又遇到川史了?”
陈俐雯一愣,随即别过脸点点头。
“唉!他还是这么执迷不悟,我真担心……”崛越将司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将司,你别操心,我会注意的,我会尽量避开他,否则就枉费你的用心良苦了。”她眼眶泛红。
“苦了你了,俐雯,我知道你们是相爱的,可是……”
“别说了,那都过去了,更何况我和川史早已男婚女嫁,更是不可能的了。即便是我还未成为你的妻子、他的继母,我也不可能再和他纠缠不清。”陈俐雯黯然的低下头,觉得她不配。
“这就是雯姨收到的恐吓信?”在谷聿远的房里,崛越香保里看着他刚刚拿给她看的东西,疑惑地问。
“对。”谷聿远关掉他带来的笔记型电脑,坐到她身边,“你有什么看法?”他询问她的意思。
“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亲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崛越香保里仍是不愿相信。
“这么说问你也是白问的喽?”谷聿远打趣地说。
“我不是侦探,我不知道如何抽丝剥茧、如何推理。”她摇头,算是承认他的话,问她也是白问。
“也罢,反正这事不急,我们先办一件事。”谷聿远凑近她,暖昧的对她眨眼。
“什么事?”崛越香保里心跳加速。他……该不会是要……
看她脸颊微红,一脸羞涩的模样,就知道她成功的被他误导了。低笑一声,他快速的啄了一下她的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要辨的事是去拜访一下你父亲。”
“你……我哪会失望,你不要胡说八道。”轻斥一声,崛越香保里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你没有吗?可是我好失望呢!”谷聿远轻笑,“我好想抱你、好想爱你,好想就这么拥着你再也不要放开了……”他低哺着,终于受不了诱惑的低头吻住那两片柔软红润的唇。他的双臂揽住她绌不盈握的腰,拇指在她的胸线下画着圈圈,引来她的一阵轻颤。
“远……”崛越香保里低喃,渴望他给她更多。她浑身虚软,他热情的攻势使她心悸不已为之痴迷。
房间裹的温度似乎升高了,她热情的回应着他,五年的隔阂早巳消弭无形。
“香保里,宝贝……”他呻吟着面对她,手心温热的滑列她的腿部,掀起她的长裙。他知道该停止,他们还有事情要办,可是他克制不了自己,拥她在怀中是那么自然的事,自从当初分手一直压抑着的火苗,已在瞬间点燃,他已经压抑太久了,现在是爆发的时候了。
这时他手腕的电子表发出报时的哔哔声。
该死!他还有事情要做,而此时此刻在另—间卧房,有人正等着他们!
艰困的放开她,两人的呼吸都很急促。
“宝贝,现在不行,我们还有事情要办。”谷聿远痛若的压下自己灼热的欲望。
“对……对,你说要找我爸爸……”崛越香保里娇喘着,也努力平复体内的火热。不过她对他要办的事仍心存疑问,“找我爸爸做什么?”该不会是要谈他们的事吧?不,不要乱想,肯定又被他捉弄了。
“去了就知道,走吧!”谷聿远帮她整理好服装,拉起她走出房门,朝崛越将司的房襄走去。
“等一下去啦!”崛越香保里跟在身后急喊,“这么晚了。爸爸可能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现在去。”谷聿远坚持,“还有,夜深入静,请降低你的音量。”他在她耳旁低语。
崛越香保里只有任他拉着她来到崛越将司的房门前,他轻敲三下房门,门立刻从里面开启。
“你来了,快进来。”陈俐雯看到是谷聿远,立刻站到—边让他进门,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崛越香保里。
“雯姨,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崛越香保里从谷聿远身后探出头来,微笑的对陈俐雯打招呼。
“香保里?!你也来了?你们是一起来的吗?”陈俐雯让他们进来,顺手关上房门。
“对啊!”崛越香保里淡淡的一笑,带点娇羞,走到床前,看列父亲上半躺在床上,等着他们——或者是等谷聿远——的到来,“爸爸。”
“将司,表哥来了,还有香保里也一起来了。”陈俐雯坐在床沿,对崛越将司说。
“谷先生,坐?”崛越将司伸手比比离床不远的椅子。
“将司先生,请叫我聿远就好了。”谷聿远观察着崛越将司的气色,这是他这几天常做的一件事,因为他总觉得崛越将司的身体不是生病拖垮的。
“好,聿远?”崛越将司点点头,然后看向立在一边的崛越香保里,“香保里,你过来。”
崛越香保里也走过去坐在床沿,“爸爸,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怎么好象比白天的时候虚弱很多?”
“我没事,香保里,回来这几天住的还习惯吧?有没有人再为难你?”崛越将司关心地问。
“没有、没有,爸爸,你别担心了。”崛越香保里连忙保证,虽然这是安慰父亲的谎言。
“回来这么久,爸爸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一句话。欢迎你回来,香保里。”崛越将司慈爱的看着崛越香保里。
“爸爸——”崛越香保里感动了。
崛越将司安慰的点点头,然后转向谷聿远,“聿远,你不是说有事要问吗?”
“对,将司先生。”谷聿远站起来走近他,“你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适的?”
“大概是半年左右。”崛越将司回想了一下。
“那这段时间你的三餐和其它吃的、喝的,都是和大家一起的吗?”
“是啊,都是一起的。”都一起?
“没有特别的习惯吗?像是只有你固定某个时间要吃什么东西,或者喝什么东西之类的?”谷聿远再问。应该有才对,否则不可能……
“你问这个做什么?还是你怀疑什么?”崛越将司察觉到异样。
“好吧!说出来也无妨,我怀疑你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但是如果你的吃喝都和大家一起,又没有什么固定的习惯,那我可要好好的查一查凶手到底是如何下毒的。”
“中毒?!”三人都震惊的看着谷聿远,不敢置信的惊问。
“没错,所以你们对我的问题最好想仔细一点。”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真不敢相信!”崛越将司摇着头。
“我想到了!”陈俐雯突然说,“将司他半夜都会起来喝一杯水。”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