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把明喊来了,关于你那些问题就和他探讨吧?”她再次端起奶杯牛饮一口,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舔唇,转头看向易明晞,“是这样的,苏小姐刚才和我进行一个名为智慧问答的游戏,可是我不会。问题都是关于你的,对错与否,我还是觉得你比较有发言权。”
苏悦容一怔,尚不知道容沫什么把戏。她却已经将事情继续翻转了个角度陈述,“苏小姐,咱们刚才那个游戏,是您叙述还是我叙述呢?”
看苏悦容不语,容沫抿嘴一笑,作出无奈的样子摊手,“也罢,还是我说吧。”
她拉下椅子示意易明晞坐下,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睛,“我和苏小姐一见如故,所以问题就涉及的……呃,露骨了些,明,你可要好好回答。人家苏小姐说了,这些问题的答案她都知道,可我偏不知晓。”
话说到末尾,已经有了撒娇的味道。
易明晞不言,仍然是饶有趣味的姿态,显然是想看她如何智退劲敌。容沫点点头,颇有一副上刑场的决绝姿态,清了清嗓子低声,“第一,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我说calvinklein这个对吗?”
易明晞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二个问题是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容沫皱皱眉头,略有所思,“我的答案是,我没见过你用香水,你身上的味道,应该是沐浴露留下的青竹味道。至于女士用什么香水讨你喜欢,百合味道吗?”
他依然笑,未置可否。
“至于第三个问题,”她咬咬唇,突然站起身来,在众人还未回神的时候,便将唇印在易明晞唇上,易明晞没想到她会突然作出如此动作,只是一瞬间的怔愣后便配将她的头用手锢住,随即,游舌挑逗,容沫舌尖残余的奶香便在他齿间弥漫缱绻,两人仿佛经历了最久远的缠绵,彼此分离的时候。容沫地呼吸已经粗重紊乱。
但她还是红着脸回头看着早已瞠目的苏悦容,声音娇溺张扬,“苏小姐,自我感觉明比较喜欢这个姿势。如果你想验证你的答案是正确的,那么请来。”
她让出一步,再次坐到刚才的位置上,看似漫不经心地拿起奶杯喝了一口,其实是在为自己压惊。
她的舌尖似乎还有着易明晞刚才留下的感觉,淡淡的酒香与她嘴里的奶气合在一起,竟调制成了一种异常缠绵的味道,其实她刚才只是临时起意想气一下那个目中无人的苏悦容,原本想装模作样的与易明晞做一场戏,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当真。还以出神入化地吻攻将她吻的差些憋过气去,一想到这些,她就……
正沉浸在这样的羞恼中,容沫只觉得胳膊一痛,倏然回头,易明晞竟借着她怔愣的工夫猛地将她拉至他腿上坐下。容沫一时情急,想要起身,可他的大掌却如铁一般坚硬的护住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暧昧的在她耳边回旋,“亲爱的。这玩笑总不该拿你未婚夫开吧?”
她心里一紧,别人或许看来他们只是情人间最正常不过地调笑,可是她却在里面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想到这里,容沫仰头。努力用自己最粲然的笑意来打消他的隐怒,有些撒娇地看着他如墨的眼睛,“我错了,我错了,让你惩罚好不好?”
说完鸡皮疙瘩已是起了一身,容沫看着他深邃暗幽的眸瞳,暗暗痛恨自己不应开这么个玩笑。原本只想一招制敌,却不曾料到竟会陷自己于被动境地。正懊恼的时候。易明晞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当然要罚。”
还不知道惩罚方式残酷与否,她却已经被他语气里的森冷惊了一身冷汗。
容沫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只见他自西服口袋掏了一掏,很快便拿出两个晶光闪闪地两枚钻石戒指。在她完全沉浸于对他惩罚方式猜想的时候。戒指已在他的引导下轻柔滑到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之上。伴随着戒指闪亮粲然的。同时还有他魅惑至极的声音,“罚你一辈子套在我身边。怎么样?”
很甜蜜地表达,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诱哄地逼迫。容沫点头,迎上他的目光,将他手掌里另一只戒指戴于他地中指,“彼此彼此,那你一辈子也落在我手里了。”
话说到她嘴里,完全变了个味道。她没有易明晞那卓越的功底,明明是恨不得她灭于他的手心却表达的如情似蜜。她和他的最大不同便是,很多时候,并不能尽力克制自己的情感。
其实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那柔情蜜意的“套牢”,更多的像是对彼此的宣战罢了。
他在警告她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不可能再有任何惩罚背弃。而她用同样的语言回击,这一生,她做的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承诺,却不曾愧疚他半分。
可这样表里不一的话语,却引起了在场所有人低呼的哄闹。尽管大家都对容沫有些成见,但是看一对年轻人情深如此,也还是给予祝福。只有刚才一身靓妆的苏悦容一改之前神采,黯然失落的充当他们爱情的背景。
容沫自那双美眸中看到了失望不甘的情绪,甚至还有很明显的嫉恨和愤懑。别人或许觉得她是最受人宠爱的公主,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过了这个酒会,她就会是再落魄不过的平民。
酒会之后,她便让司机将她载回了易家大宅。其实原本还想去看一看程弈阳的,但是想若是再贸然出访,难免会让易明晞再次兴起风波,于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宅院。
进门并未发现易父身影,容沫环顾一圈,原以为是可能去了书房或其他地方,耳边却有佣仆看穿她的心思,答道,“易先生走了,说是有重要工作。”
容沫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以作回答。儿子订婚,这个做父亲的竟然重归工作岗位,这到底是该用努力工作这个褒义词定性,还是该用父子无情来概括他们之间的关系?
“易先生说,这几日工作不太很紧,有可能后日便会回来。”佣仆走到她身边。“少奶奶,您是喝茶呢?还是喝咖啡?”
“茶就可以了。”容沫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停,你怎么管我叫少奶奶?”
“易先生说的。说订婚礼过了就让我们换称呼,总会成为一家人。而且,少爷也同意。”那人回了两句,随即忙着去为她沏茶。
这是要提醒她她们地关系从此改变了吗?容沫苦笑一声,接过他们的茶喝了两口便回到楼上的卧室。匆匆沐浴洗了一身的酒气,她毫无淑女形象的躺在床上摆出大字状,瞪着那具有波斯风格地天花板发呆。
眼前竟浮现出酒会时他们缠绵的那个吻来,容沫轻轻抚唇。指尖似乎还残存着他淡淡的酒气。该有多长时间没有进行如此亲密的动作了?她浅勾唇角轻笑,似乎是自有过孩子之后,他们便再无情意缱绻。
而今,这孩子若是算过月份,也该是五月有余了。她骨架原本就小,若是不掀开衣服,并不好看出是怀孕的身形。只有夜深睡眠的时候,肚子里那个小生命才会调皮的动一动,仿佛是在提醒自己,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与她血肉相连。
生活如戏。自情人至仇敌,她与易明晞只经历了一夕。可是最不可相信的是,他们地爱情逝去的时候,却在腹中留下最可铭记的珍品。
她应该知足。
她亦必须知足。
许是因为累。看看现在才不过三点。她干脆盖上被子舒服的闭上眼睛,原本只是打算小憩,可是没料到一睁开眼睛,竟已到了七点。
还是楼下的新闻联播声音将她吵醒,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容沫揉揉眼睛,原以为易明晞也回来了,可是下楼一看却是那几个佣仆在看电视。看到她下来。立即呈现最恭敬的姿态,“少奶奶。”
容沫十分别扭,很想摆脱这个听起来很具有封建残余的称呼,但是看了看他们毕恭毕敬的面容,想自己说了他们也未必会听,还是将那些不满咽了回去。肚子咕咕噜噜的叫了两声。容沫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掩饰。那些佣仆已经作出反应,“少奶奶想吃些什么?”
“随便吧。”她大大咧咧地微笑。好像又想出什么事儿似的转身,“要不然,给我做一份炒饭吧,别放鸡蛋就好。”
易家的炒饭做的很具有大厨水平,许是因为她饿极了地缘故,很快便吃了个干净。吃饭的时候,她见易明晞还未回来,便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声。那人说易明晞已经来过电话,稍晚的时候还要招待一批客人,还不定什么时候回家。
可能是看她一副要等易明晞的样子,佣仆又添了一句,“少奶奶不用等了,少爷回来,我们会告诉他。”
容沫立时面红耳赤,自己明明没说什么,难道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等待夫君的闺中怨妇?她暗叹一声,发现自己若再与这几个人沟通下去还不知道会被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就打了个招呼,再次转向自己的房间。
幸好自己房间有个电视,容沫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有趣内容,干脆掏出笔记本做了会工作。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十点多钟,可是听那动静,易明晞竟然还未回来。
虽然表面上毫不关注,可是心里一旦存贮了等他地念头,便什么工作都做不下去,她心烦意乱的处理着那些平日里很好规整的数据,却发现越做越是一头雾水,于是干脆啪的一声关上电脑,再次卧在床上看电视。
画面在她眼前交相流转,容沫却如失去神志一样始终迷茫,那些华丽场景,那些深情词汇都在她面前化为虚空,她脑海里一遍一遍放映的竟是白日里他那略带戏谑的吻,颊边犹热,似乎再次升起了情欲地温度。
电视里突然传来地惊叫声把她唤醒,容沫懊恼的按下暂停键钻入被子里闭上眼睛,只是进行了这么一小步,她便已经不由自主地依赖上了他给的感觉。明明知道是个末路深渊还要跳下去,她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知道晚上这么难熬,她白天就不会贪睡那么长时间,原本就有择床的毛病,再加之白天睡了太久,脑子竟比喝了咖啡还要清醒。数牛数羊数兔子,几乎将所有动物都数了一遍,容沫好不容易才恍惚睡去,朦胧中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易明晞依然未归。
一晚上睡的很不安稳,第二天却在八点半才起床。洗漱完毕后下楼,依然没发现易明晞的身影。她原以为她昨天是睡熟了才没听到他回来,可是却没想到,他真的一夜未归。
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容沫在进完早餐以后再次回到卧室,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觉得委屈,那一瞬间,仿佛有泪水又想自眼睛里流出来。她将笔记本电脑收拾好,又将床上的被褥弄整洁,掏出手机便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她容沫虽然答应了他订婚的事情,可是却并不代表可以任他将自尊就这样肆意践踏。
响了很长时间,话筒才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喂”字,像是还未睡醒,连呼吸都带着慵懒的气息。容沫听闻他如此,原本委屈的心思更加难过起来,强迫自己稳定呼吸,她用最清冽和正常的语气与他说话,“易明晞,我要回海涯,谢谢你的招待。”
那边再次静了几秒,更像是在思索,良久才传出回应,“在家等我,我过会回去。”
“你……”容沫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他却已经挂断了电话,依然是典型的狂妄自大易氏风格。容沫气恼的将手机狠狠扔至床上,坐在床上小声骂他自私自大,心里却在想是不是真的要坐在这里等他。看起来很没有气节,但是若是不听他的话,她完全想不出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给与她惩罚。
说仍是自主自立,可是命运却像是戏耍她一般。戴上了这个订婚戒指便真的被他套牢,什么事情都不再用以前地角度考量平衡。有一些没有骨气的战兢与小心翼翼。
她坐在卧室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转眼又是六个小时过去,仍未看到那个“等会回家”的人的影子。通过网络问了问机票,容沫发现下午五点四十仍有回海涯的航班,当即决定赶回海涯,不再枉费工夫只为欣赏他的自大和狂傲。
她中午赌气没吃东西,到了机场便提前买了些零食在候机厅等待,以免空腹登机晕机。一边吃一边看着手中报纸,抬头注意到距检票还有八分钟的时候。突然觉得胳膊一疼,竟被人狠狠锢住,连拖再拽的拉了出去。
容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拖出去了很远,刚要大叫,就被一双手捂住,“你想让记者都看向这边吗?”
她惊慌抬头,触目便看到了他手腕上地伤痕,刚才慌乱的心竟在那一瞬间归于平静。大概是曾经在机场被记者唯独过,易明晞带着很大的墨镜。几乎遮盖了他半张面容,等到已经上车,他才将墨镜摘下。
容沫揉着被他握的生痛的手腕,作势要下车,却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拖回。她愤怒的瞪他,“易明晞,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让你在家等我,可是你呢?”他看她一眼,墨黑的眸中敛着欲要爆发的怒气,“你这么赶着回海涯干什么?”
“我赶着回海涯?”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你说等一会儿,我等了,可是你呢?昨晚不回来不说,今天又等了这么半天不在,易明晞。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才有工作。我也有!”
她只觉得满腹委屈,措辞因此也变得辛酸刻薄。原以为他会用更加凉薄的语气驳斥她地论断,可是等了半天,却有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回应悠悠传来,“你才等了我这么一会儿便觉得愤怒,那你想过我吗?”
她倏然回头,却见他一向冷冽的眸子正泛起伤感戏谑的雾气,“你第一次说半年就回来。可我等了四年;第二次在医院说买完东西就回来。可这又是两年……那么,”他定定的看向她。眼睛的雾气凝化成讥嘲的轻笑,“你只是等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受不了了?”
那满腹的委屈突然在他这样的眼神中彻底化为酸楚,容沫看向窗外,一声不吭。 直到车子转向易家宅院,她还未下车,便听到有人似是兴奋的低呼,“他们回来了!”
容沫抬头,竟看见易父站在门前守候,一时怔愣在那里。他不是说要出差很久吗?怎么下午便回来……正在沉思中,一旁地易明晞哼了一声,拉起她的手便走了过去,还未等她与易父打声招呼,已经被他扯进客厅。
她努力挣脱他的相握,转身向易父微笑,看着他面上浮起的淡然笑意,更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易伯伯,不好意思……只是工作比较忙,我想今天回去的,没想到您还在。”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易父倒是笑容未改,目光转到易明晞身上,“明,给容沫做些清淡地东西吃吧,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久,必是饿了。”
“她不用吃。”易明晞果断回绝,再次加大力气牵她手想要拉她上楼。
容沫觉得这种情形十分尴尬,看易父好心地样子不想离去,但是无奈手又被易明晞攥的死紧。她眨眨眼,刚要对易明晞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只是话未出口,就见易父突然拉住易明晞的胳膊,声音低沉却很有威慑力,“明!”
“放开我。”握着她手的男人却不曾有半分松动,甚至不去看父亲的表情,仿若执意抗争到底。
“明!”易父一个用力将他扯下台阶,叱道,“你不能这么自私冲动,你自己好吃好喝的回来了,人家容沫却……”
“她是我的未婚妻,吃没吃好喝没喝饱都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你……”
“你现在又操心什么?”易明晞眼睛半眯,突然对父亲冷冷地轻笑,“现在在监狱里毫无天日地女人才是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