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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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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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嗄?!”
  “包吃、包住、包睡不就是你开出的包养条件,我可以一一履行。”他会在短期内实践金主的义务。
  他会让她“睡”得忘了其他男人的存在,包括他浪荡成性的侄子。
  事态严重了,他不会把她的玩笑话当真吧!“呃,窦……痞子先生,你的包养和我的包养定义是不同的,你搞错了。”
  “你叫我什么来著,要我亲自教你我的名字怎么念吗?”冷然逼上前,他托起她的下颚低视。
  “这个嘛!嘿嘿,人家害羞叫不出来啦!”讪笑地回避他的视线,坐立难安的胡翩翩眼神轻飘却不见羞色。
  心底莞尔,但他仍用不笑的神情盯著她。“信不信我的耐性即将告罄?”
  苦著一张脸,她非常不情愿的嗫道:“轻……轻涯哥哥,你不会真以为包吃、包住、包睡就是字面上的含意吧?”
  威武不能屈,不过一次两次没关系,反正她又不当文天祥。
  “不用加上哥哥两字,我和你的关系将会变得密切。”他期待著。
  “密切?”她沮丧的垂下双肩。“我没有真的被包养啦!我们只是闹著玩,绝对无奸情存在,我的眼光没那么差。”
  啊!这样说也不对,不就间接指蝶姨没眼光。
  收回、收回,是不入她的眼,青菜豆腐各有所爱,不能以偏概全,再丑的癞虾蟆都有人抢著要,何况他还长得人模人样。
  “现在是真的了。”不论真假,她都会成为他的女人。
  胡翩翩的表情当场一垮,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扭转局势。她明明是辩才无碍的法律系高材生,为什么一遇上他全施展不开,变成空有满腹文章的落第书生。
  她勤快一点自己搬回去总成吧,窝在狭小的学生宿舍也好过天天面对这张不怎么和善的脸,她不爱他呀!
  蓦地,她想到那间小鬼经营的爱情当铺,心里略显沉重。若她不曾典当爱情,那她会选择爱他吗?或依然无动于哀的不受影响。
  “小脑袋瓜别用太多心思,专心当我的女人,不许心不在焉的想著别人。”他看得出她的心绪飘远,到一个他无法到达的地方。
  “哪有别人……”除了他,谁会用尽心机拐她。
  姜是老的辣,她现在觉悟会不会太迟了。小母狼斗不过老狐狸。
  “嘀嘀咕咕念什么,去把手洗一洗,我带你出去用餐。”包养的第一阶段——吃。
  喂饱了她才有藉口为所欲为。
  “你跟我一样,不会煮饭是不是?”她像找到知音的跳到他面前。
  原来他也有不完美的一面,不够标准。
  “不。”让她失望了。他眼神一柔地轻抚她的脸,低头一吻。
  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胡翩翩怔了一下,不像先前那么激烈的反抗,她开始有些认命的接受他的吻。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习惯生活中有他的存在,没见到他的身影会下意识的寻找,直到他一如往常地走入她的视线,她起伏不定的情绪才稍稍安定。
  若说她常常因他的意外之举受到惊吓,倒不如说她期待被吓,看到成双成对的恋人在街上走著,落单的她也会感到寂寞。
  不管是人还是狼都需要同伴,有没有爱情的成份不重要,她需要的是相互依偎的感觉。
  毕竟她才二十一岁,心智还没成熟到一个人也无妨的豁达,在冷漠的群体社会中,每个人都会主动寻求一份温暖,不让跳动的心冻结。
  “庆祝我们同居的第一天,不值得吃大餐吗?”他愿意宠她。
  “没必要大费周章吧,说不定我们三天就拆伙了。”她又得打包行李走人。
  “这是诅咒吗?我的爱人。”他笑著轻抚她的耳朵,顺著颈线停在咽喉。
  她的愿望不会成真。
  “未雨绸缪嘛!也许我们该先订个契约。”
  这是爱情当铺给她的灵感,先保障自己再说。
  “契约?”
  “对呀!譬如万一我们个性不合分手了,你看我厌,我看你腻,不如好聚好散,别撕破脸对簿公堂,你是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士,一定禁不起丑闻的杀伤力,我也不会过河拆桥的揭你疮疤,大家好来好去……”
  “说重点,翩翩。”言不及义,废话一堆。
  “就要说到重点了嘛!你别一直催我。”
  市侩的人重利,就知道他会迫不及待的想维护自己的权益。
  “你不让我被其他人包养,我也不好意思跟分手的男朋友要分手费,哪天我们彼此生厌的时候,你千万别急著赶我走,房子我可以先帮你看著,别人绝对偷不走,你就包养我到经济独立,有能力搬出去为止。”
  窦轻涯给她的回答是一记缠绵悱恻的深吻,吻得她天旋地转,差点因忘了换气而窒息,整个人失神地只顾著要大口呼吸。
  想当然耳,她的要求全盘遭到否定。
  谈感情的人不会预设何时会各分东西,她的提议简直是把别人的感情踩在脚底践踏,难怪会遭受差点被吻到窒息的惩罚。
  所幸羊奶推销员上门按钤,否则被吻得脑袋空空的她怕被一口吞了,哪能衣衫不整的逃回房里,反省她的遭受诱惑。
  “窦大哥你在想什么,看你眉头皱得紧紧,似在烦心,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她不喜欢遭人冷落。
  甜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略微失神的窦轻涯极快恢复淡然神色,不流露出一丝个人情绪地望向座位对面的沈幼梅,心思百转千折的围绕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没什么,是公司准备改组的事困扰著我,我想我能解决的。”这次要把沉积物一并清除。
  恬雅一笑,沈幼梅体贴地替他递调味料。“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相信老爷子看得到你的杰出表现,不致做出错误的决策。”
  他早就被当成继承人训练,登上金字塔顶端是必然的事,她所看上的男人绝非泛泛之辈,他会成为一流的企业人士,也是她携手一生的最佳伴侣。
  对他,她誓在必得,不是为了沈家而是为了她自己,只有最优秀的成功者才配得上她。
  “承蒙老爷子的错爱,我只是虚心求教做好份内的事,期勉自己更上一层楼。”窦轻涯谦虚的说著,不带真心的予以回应。
  “老爷子是我们这些外人对他的称呼,怎么你也跟我们瞎起哄地叫起老爷子,那可是大不敬喔!”她以取笑的口气点出他的身份。
  他是韩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是不争的事实,两人外貌相似到叫人不会错认亲子关系,昭而不宣的秘密众所皆知,只是尚未正式向外公开。
  “不,我也是个外人,他姓韩,我姓窦,我尊重他对事业的用心。”油尽灯枯的老头再活也没几年了,他会有一个平静的晚年。
  窗外的行道树郁郁苍苍,位于忠孝东路旁的西式餐厅里正飘扬著悦耳的横笛声,一对外表登对的男女面对面坐在二楼雅座用餐,言谈拘谨地互有保留。
  或者说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但两人都是伪装高手,若无其事的闲聊近况,拉拢感情,算是一场互有目的的约会。
  沈幼梅的居心昭然若揭,她十分积极的展开行动,不怕挫折地一再提出邀请,主动参与他的生活加深印象。
  她是那种一旦定下目标便强力执行的人,不管前方有多少险阻,她会想办法一一铲除,以求学问的心态去经营感情,凡事以数字为依据。
  这是他们第三次的约会,前两次都因为碰到熟人而提早结束,让她有所遗憾,未曾有机会为两人的感情加温。
  这一次她刻意挑温馨的小餐厅,就是不想再被人破坏了,用完餐后他们可以散散步,聊聊对婚姻的看法,然后一起回家。
  性或许是一种手段,但不可否认它具有催情的作用,在肌肤相亲的拥抱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和谐的性关系是美满婚姻的第一步,轻忽不可。
  “看来你还是不能释怀老爷子当年做过的错事,父子间哪来什么隔夜仇,把心胸放宽,眼光放远,他对你的重视可是旁人及不上的。”稍懂企业体系的人都感受到天翼集团正在改朝换代。
  “沈小姐的关心我心领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看你得收起好奇心,多研究些学问。”他表情温和得像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可却语带犀利。
  他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好感与日渐增,但他不信她是没有企图的,因为她姓沈。
  沈幼梅有种被当众掴一掌的感觉。“你认为我交浅言深,多管闲事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适合搬到枱面上来讲。”秘密之所以为秘密是因为不曾说破,否则就不是秘密了。
  聪明如她岂会听不懂他的暗示,话锋倏地一转。“扫兴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你打算几时公开我们交往的事?我希望我们能提早做好婚姻规画。”
  她已经决定好婚纱的款式,并预估宾客的人数好做准备,外表柔弱的她有著沈家女人的强势,一切以己为主,从不考虑对方是否愿意配合。
  她的自信来自她的家世,财富带给人的便利深植人心,她一直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不论谁被她看上都是一种荣聿。
  “你可能搞错一件事,我们只是朋友谈不上交往,你未免想得太远了。”
  就算他要结婚,对象也不会姓沈。
  神情一肃,她眼中有不容错认的指责。“我们现在就是在交往,难道你要让我难堪吗?”
  从他们第一次约会后,大家就认定他们是一对,她丢不起这个脸。
  尤其家里的人已开始筹备婚礼,想藉由婚姻将他拉向沈氏这一边,统合现有的力量,将天翼集团并购在自家企业下。
  而她也一再保证没问题,他们的交往十分顺利,她会成功的替沈家添一名新力军,再创企业高峰。
  “这点你要问问我女朋友,如果喝杯茶、吃顿饭也算交往的话,那她应该自称我老婆了。”他不避讳的点出已有女友的事实。
  “她是谁?”
  窦轻涯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语气变缓的说:“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谁。”
  “输,也要输得心甘情愿,我要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抢走我认定的丈夫人选,否则我当不了有风度的输家。”她一定要揪出那个人。
  她不信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适合他的女人,他的错误必须及时更正。
  “输或赢有那么重要吗?”一说出口,他怔然一讶。这不是他会说的话,比较像……翩翩。
  真伤脑筋,他几时受了她的影响,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有些困扰,但有更多的甜蜜,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输或赢不重要,但是人总有好奇心,想弄清楚败在什么人手中。”她改弦易辙的旁敲侧击。
  “何必硬要比较,在众人眼中她是极普通的女孩,没有良好的家世也不算有钱。”可是他却对她著迷,千方百计想得到她。
  而你却挑中她,放弃我。沈幼梅眼中浮现妒意和不甘,还没见到他口中的女孩已先生敌意。
  “她头发短短的像个男生,远远一瞧很容易搞错性别……”只看背影真的很像,因为她够高。
  “T大法律三年级生?”他的形容令她联想到正在追踪的案例。
  “你调查她?”他微露不悦地沉下脸,不若先前的温和。
  “胡翩翩对吧?”她记得很清楚。“在学校有社团之花的称号,追求者众多,且是全国一流的辩士。”
  眼眸暗存凌厉光芒,窦轻涯在意的是那句追求者众多。“我想她和你的圈子扯不上关系,你们的世界没有任何的交集。”
  “肉眼所见的事实的确没有,可是……”她笑得含蓄,切开一块肉往嘴里送。“我怀疑她不是人。”
  “不是人?”轻逸一声冷笑,他并无惊讶地只当她说了一则笑话。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这绝不是荒谬无稽的梦话,如果你可以从她身上弄到十西西的新鲜血液,我便能证实她不是人。”只要有机会,她会是台湾第一位发现超生物的人。
  她不只研究兽人也研究吸血鬼,不过二者皆可遇不可求,机不可失。
  扬起唇一笑,他认为没有必要再谈下去。“我尊重你对学术领域的热忱,但别把主意打到我女朋友身上,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到她上课的情绪。”言尽于此,他起身欲离去。
  但不死心的沈幼梅头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强势作风,冷不防的伸出纤细手臂将他拉住,一定要他把话听完,发亮的眼有著狂热。
  “看她的眼睛,你会惊愕她的瞳孔在黑夜中闪动金色的光芒,越深的夜里越明显,仿佛是一头野兽在窥探,森寒而充满危险性。”
  “不要因你的臆测而妄下断言,我可以容许你对她有不合理怀疑,但请别任意发表不实的言论。”会比他更危险吗?
  若说世上有人的血液中混杂著兽血,那人非他莫属,他才是骨子里潜藏兽性的人类,对敌人绝不留情。
  她不放弃地追著他背影说:“别忘了她来自紫蝶幽谷,一个充满谜题和神秘的诡异地界。”
  沈幼梅的话成功的留住他一分钟,在他心里种下若干存疑的种子,但旋即他摇摇头,嗤之以鼻地不当一回事,毫无留恋的离开。
  就算他所爱的女子不是人又如何,人会比她更真实、更富有可爱善良的天性吗?她吸引他的就是那双野性难驯的眼。
  她的不驯激出他挑战的欲望,他会非常乐于享受驯服她的过程。
  如果她是野兽的话,那么他便是百兽之王,她会永远在他掌控的世界里受他庇护,成为他忠心不贰的臣子,谁也不准伤害她。
  深沉的眸冷酷无比,一步一步逼视耀眼的阳光。
  第七章
  “该死的窦轻涯,你这混有肮脏血液的狗杂种,凭什么解除我的职务,我是天翼集团的总经理、未来的总裁,凭你一个小小的执行秘书长没资格撤我的职,你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代表董事会开除你。”
  无预警的,门板被大力地撞开,砰地撞到门后的墙又反弹回去,差点弹到尾随其后,因拦不下来者而一脸抱歉的小秘书。
  怒气冲冲的身影如狂风扫过,来到窦轻涯面前怒拍桌子,无礼放肆地扫落正待处理的一叠文件。
  沈修德的愤怒可由他涨成猪肝色的脸看出,双手握拳,恶狠狠的瞪视敢在他头上动土的“下属”,不改嚣狂口气的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
  沈家人在天翼集团一向立于不败之地,耳目众多又强占高位,人丁单薄的韩家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在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天翼集团早晚会成为沈家人的囊中物。
  谁知突然冒出个经商手腕不差的私生子,处处限制他蚕食的可能性,一再利用老头子的势力阻止他的野心,让他无法进一步掌握公司的大权。
  有董事会的支持又怎样,他们沈家的根早已深扎集团,窦轻涯想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真当自己是韩家的太子爷吗?就算沈家人当不了家也轮不到他猖狂,他还有一张王牌在手。
  “下回进门请记得敲门,这是是‘人'都懂的基本礼仪。”反应冷淡的窦轻涯不受影响的继续办公,亲手写下他的撤职令并盖上私章。
  “少用教训人的口气讽刺,你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力停我的职,我们沈家人在天翼集团的资历比你长,凭你的小伎俩休想动摇我们。”想都别想,他不会得意太久。
  怒火腾腾的沈修德拿起他桌前的名牌,狠狠往地上摔,继而一脸不可一世的斜睨他这眼中钉,不信他真有本事开除自己。
  “没错,我是个外人,可是你别忘了你姓沈。”
  “我姓沈又怎样,当年要是没有我们沈家的资金援助,公司早垮了,哪有今日集团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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