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义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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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义工-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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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路泽。路见不平的路,小泽……嗯那个泽。出生于东北一个普通农村。我爷爷是当地有名的猎手,曾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回到家乡,当了民兵连长。在那个年代,能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不容易。可我爷爷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我甚至没在他身上找到过一处明显的伤疤,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爷爷养了条大狗,取了个很土的名字叫大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记得凶猛异常。我爷爷常带它去山上打猎。日子久了,这对搭档培养出了一种默契,只要我爷爷把枪背上,往山上一走,不用出声,那狗无论在干什么,哪怕是在趴着睡觉,也肯定一激灵就起来,跟着我爷爷后面往外走。一人一狗纵横山林,从来不用和别人结伙。现在想起来是挺神奇的一件事,可我当时年纪小,而且那狗对我又不太友好,所以我对这条颇有灵性的畜牲也就没什么太多好感。

    那时候山里野兽很多,比较大的是野猪和熊瞎子。我爷爷只要背上枪出去,回来就肯定不会空着手。然而,似乎在深山老林里流行着这样一条规则,太厉害的猎手,肯定会碰到不寻常的野兽。这叫劫。这一年冬天,我爷爷就遭了劫。

    具体的经过我是听家里大人和村里人说的,版本众多,但是主要内容都大同小异。说的是我爷爷在当天起了个大早,背着他那杆56式半自动步枪上山打野猪。不用说,那狗自然也跟着。这天比较邪,一人一狗走了大半天,连个野鸡都没看着,更别提什么野猪了。我爷爷上来了倔脾气,从怀里掏出块大饼子,自己啃了两口扔给了大黄,歇了一气儿之后,就开始一个劲地往深山里扎。也不知走了多远,那狗忽然冲着前面的小雪坡一阵狂唳,我爷爷定睛一看,前面的雪坡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原来是只半大熊瞎子。这下我爷爷乐坏了,这可是稀罕物啊,于是他抬手一枪就把那倒霉熊撂那了。那半大熊瞎子中弹后往下一倒,扑腾几下没影了。我爷爷估摸着是滚下坡后了,正准备过去瞧瞧,结果那熊哼哧哼哧又爬上来了,我爷爷一看这是没死透啊,抬手又一枪,正中那熊的脑袋。血喷了一地。这回那熊哼都没哼,一仰脖就翻后面去了。我爷爷心想这回叫你再动弹。然而,他刚一迈步往前走,骇人的事发生了,那熊喷着热气又爬上来了,好像一点伤也没有似地,盯着我爷爷看,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几声低吼。我爷爷倒吸一口冷气,就感觉头皮直发炸,这事可是他头一回遇上。他来不及多想,举枪瞄准,一枪打在那熊的脖子上。那熊中弹后往下一趴,直出溜到雪坡后面去了。这一次我爷爷睁大眼睛,看得真真切切,确实是打中了致命部位。不过他也没敢动,就盯着那雪坡看,就觉得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他在想,这回终于死透了吧。

    那天是个大太阳天,下午的阳光露过光秃秃的树林,照在那个小雪坡上,映着满地喷溅的熊血,显得特别刺眼。我爷爷盯着那雪坡看,眼睁睁地瞅着他打中的那只熊滚下去的地方居然又慢慢露出了黑乎乎的熊脑袋,喷着热气。不过,这回不是一只,是两只。

    眼瞅着开了三枪,一只熊都没打死,反而多出来一只。我爷爷这回彻底懵了。他眼瞅着那两只半大熊瞎子哼哧哼哧地喷着热气,张着嘴呲着牙,冲他使劲,却不知道该不该开枪。这时候,大黄立功了。这狗一看主人怵了,任那熊瞎子在溅了血的雪坡上发狠,它血液里那种原始的野性被激发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低嗥一声就往上冲。等我爷爷发应过来,大黄已经像一道黄色的闪电,在雪地上一掠而过,直扑雪坡上的两只熊瞎子。那熊瞎子虽然是林中一霸,但毕竟只是半大状态,还没啥实战经验,刚吼了一声就被大黄扑倒了一只。我爷爷眼看着爱犬扑着一只熊瞎子滚到雪坡后面去了,也红了眼,抬手又放了一枪,另一只还在坡上的熊瞎子应声而倒,卧在坡上不动了。我爷爷毕竟是战场上回来的人,几下纵跃也来到了那雪坡上。他瞥了一眼,确认那卧着没动的熊是真挂了之后,又往坡下一扫,一幕令人目瞪口呆的场景出现在他面前:

    只见大黄身上挂血,后腿微屈,应该是受了伤,正和一群半大熊瞎子低吼着对峙。地上还趴着三只一动不动的熊瞎子。这下我爷爷明白了,敢情是捅了熊窝啊。之前他打中的那几只熊不是没死,而是滚到坡下去了。再爬上来的是别的熊瞎子。我爷爷打了十来年猎,头一回看到这么多熊能聚在一堆。他数了一下,除了他打死的四只,还有五只差不多大的,看来是一窝生的。其中一只被大黄咬了一口,脖子还淌着血。熊瞎子一窝能生九只,这真是了不得的奇闻。写到这里,我想起来前一阵上网看新闻,说有一只黑熊一窝生了五只熊崽,就要去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那我爷爷当年遇上的这窝要是拿到现在,那可真是震古铄今了。

    再说我爷爷当时看到这么多熊瞎子,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兴奋,这可是一笔大收获啊。我爷爷当时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举枪瞄准就开始屠杀。大黄也机灵,看主人开了枪,自己受了伤也不便逞能,就远远地躲在一边等着打扫战场。我爷爷那枪法,说打熊脖子就不打熊嘴,基本是枪响熊倒。这些半大熊瞎子好像也是第一次遇到猎人,枪响了就傻了,只会冲着我爷爷吼叫。等他杀到第七只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离山坡不远处有棵大树,大树底下有个树洞。生九只熊瞎子的母熊就在树洞里睡觉。连续的枪声和熊瞎子们中弹后的惨嗥把它给惊醒了。它钻出来一看,自己生的崽子正被人屠杀呢。这还得了,母熊嗷地一声,冲着站在坡上的爷爷就冲过来了。我爷爷杀熊杀得正红眼,开始没注意身边情况,直到母熊冲到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他才猛然发觉,但是已经晚了。

    母熊冲到我爷爷身边,嗷地一声人立起来,比我爷爷高了半个身体还多。我爷爷本能地抬手一枪,子弹从母熊耳朵上穿过,把母熊的左耳打掉半拉。母熊受痛后更加愤怒,嗷地一声黑乎乎的大熊掌就拍了下来,我爷爷头一歪,往旁边一闪,头是躲过去了,左边肩膀上就吃了一记。棉袄被撕开一大块,皮肉也被活生生刮下一大片。我爷爷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但是他心里明白,得快跑,离母熊这么近,早晚得被拍死。于是他顾不得肩膀火辣辣地疼,双手抱着枪就地一滚,从雪坡上滚了下来。滚到坡底后,他躺在雪地上抱着枪对着冲下来的母熊又是两枪。这两枪一枪打在熊膀子上,一枪打在熊肚子上。都不是致命部位。更要命的是,我爷爷手里的56式半自动步枪容弹量是10发,经过刚才一轮射击,已经没子弹了。

    熊这东西虽然是野兽,但也有心性。看到自己的崽子被杀得血流满地,自己又中了三枪,好不疼痛,它心里的愤怒就可想而知了。它冲到我爷爷面前,挥起熊掌就把我爷爷的左腿狠狠地拍住了,我爷爷惨叫一声,好像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没想到枪林弹雨都过来了,今天死在一只熊手里。

    那母熊把我爷爷按住后,咬牙切齿地淌着口水,心想你敢杀我全家,我今天非活吞了你不可。不过没等它下口,窥伺在一旁的大黄冲出来了。大黄虽然受了伤,但是它护主心切,也不顾对手的体格比自己大了多少倍,扑上去一口咬住熊脖子边上的一块皮肉,死死不放松。母熊猝不及防,嗷地一声人立起来,挥着熊掌就要拍大黄。奈何大黄咬着母熊脖子不松口,紧扒着母熊的皮毛,母熊一时拍不到它。我爷爷这时候虽然身受重伤,但当兵的底子发挥了作用,神智还算清醒,他一看母熊和大黄纠缠在一起,心知这是他和大黄唯一活命的机会,于是他拼着最后一点体力从腰包里掏出了弹夹压进枪里,咬牙瞄上了母熊的脑袋,嘶哑着叫了一声“大黄!”大黄听到主人的呼唤,机灵地松了口,后腿在母熊肚子上一蹬,就弹出去老远,几乎是在同时,我爷爷的枪也响了。子弹呼啸着穿进母熊的头颅,母熊应声而倒,肚皮朝上躺倒在地。我爷爷生怕它没死透,冲着肚子又开了几枪。眼看着母熊一动不动了,腿上一阵剧痛袭来,我爷爷眼前一黑,昏死在雪坡之下。

    后来,同是进山打猎的几个人听到枪声连响,知道出了事,老远就赶了过来。打死了一只还活着的半大熊瞎子,在山坡下又发现了和另一只半大熊瞎子纠缠在一起的大黄。熊瞎子架不住疯了一样的大黄,伤痕累累地咽了气。大黄也受了重伤,和我爷爷一起被别人抬回山下治伤。我爷爷直到第二年开春才勉强爬得起来,走路也都是拄着拐杖,从此告别了猎场。大黄由于救了我爷爷的命,受到了家里人的悉心照料,花了很多钱才把它的命保住。不过也没了以往的猛劲。被打死的熊瞎子算上母熊一共10头,因为当时山里打猎实行见者有份,那几个后来的猎手又救了我爷爷和大黄的命,所以这批战利品就被当时的几个猎手和我爷爷一起分了。几个猎手由于是统一行动,又赶上捡漏的时机,因此毫发未伤就分到了一大批收获。最大的母熊自然分给了我爷爷,不过那母熊的熊胆被我爷爷的枪打破了,也没卖上价钱。我爷爷把那母熊剥皮剔骨,剁掌取肉,独留了满口熊牙,做了条项链,说是能生九只熊的母熊,非是凡物,这熊牙项链戴在身上有辟邪之效。由于我是长孙,就戴在了我的脖颈之上。后来我嫌它在脖子上挂着碍事,就改成了一副手链。而当时谁也不曾想到,就是这样一串手链,却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这次以命相搏的猎熊行动,除去给我爷爷和大黄的治伤花销,也没剩下几个钱。而我爷爷和大黄虽然捡回了命,但也彻底告别了山林。从此后,一人一狗的猎熊故事,时常出现在附近十里八乡的饭桌炕头上,被当作活生生的山林传奇传颂着。那片林子里,也再没见过熊瞎子的踪迹。

    不久后,大黄在路边和一条母狗起秧,结果被一辆路过的拖拉机双双压死。开拖拉机的一看压死了狗,就索性扔到车上准备回家吃肉。我爷爷得知后大发雷霆,发动村里人到处堵截,把开拖拉机的人吓得扔下狗尸后逃之夭夭。后来想起来,那人多半是故意的,看准了两条大狗躲不开的时机压过去,就为了吃一口狗肉。要不然以大黄的身手,怎么也不至于躲不开拖拉机。勇猛的大黄虽然在熊瞎子群里劫后余生,却没有得到善终,而是和一条村里的母狗死在了一块。这事说起来有些戏谑成份,但却是爷爷心中一块无法愈合的痛。当时我姑姑家一个表哥看到狗死了,不觉眼馋难耐,愣头愣脑地跟爷爷说:“姥爷,这狗死了咋办,晚上洗洗炖了吧。”从没打过小辈的爷爷闻言勃然大怒,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个耳光,表哥被打得连转了两个圈,停下来的时候脸上肿起老高。姑姑知道大黄和爷爷的感情,不但没心疼,还当场痛斥了表哥一番。我在旁边看着表哥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庆幸——我也有这想法,只是没有表哥嘴快。

    我之所以在这里叙述我爷爷和大黄的这一段往事,是因为这段往事在我的记忆里印像最深。它让还在孩提时代的我深刻地明白了一系列做人处事的道理,甚至于影响了我的一生。直到现在,当时领悟出来的这些道理,也依然是我深以为然的至理名言:

    1、好的搭档,有时候可以救你的命,哪怕它仅仅是一条狗。

    2、个人的能力再强,也不如集体行动的安全系数高。

    3、凡事要看准时机,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收获。

    4、和异性在一起的时候,要选个安全的地方。

    还有最后一条,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条——有时候,沉默是金。
第1章 这算你妹的好消息
    “路泽,陈总叫你。”

    我心里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陈总,全名陈冰。号称人面妖蝎。乃公司头号美女蛇。掌管公司人事考核生杀大权,平时是我辈苦逼小职员需要抬头仰望之角色。她突然找我,难道是我大限已至?

    假装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我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周围有人投来同情地一瞥。

    暗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胸中一股豪气涌起,毅然抬步向陈总办公室走去。来到办公室门前,我深吸口气,满怀赴死之心,拧开了门把手——

    “出去。”一名白领丽人正低头俯案,语带不悦。

    “敲门,重新进。”

    我一口气憋了回去,忙不迭地关上门。心里一阵小鹿乱撞:完了,这娘们对我第一印像肯定不好了。

    调整下呼吸,我轻轻地敲了两下门。不疾不徐,节奏适中。

    “进来。”

    我推门而入,脸上挂满了灿烂地笑容:

    “陈总,您找我?”

    陈冰抬起头,一双冷眸透过黑框镜片向我望来。丝毫不带感情,人如其名。

    “路泽?”

    我连忙点头应和:“是的,我是路泽。”

    陈冰一扬下巴:“坐。”

    我应声入坐。陈冰眼神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我交叉的双手,淡淡道:“手链不错。”

    我一怔,随即恍然道:“谢谢陈总,这是熊牙做的,我爷爷留给我的,原来是条项链改的。当年我爷爷上山——”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陈冰显然没有听故事的兴趣,一句话切入了正题。

    我的话题戛然而止,硬生生把后面的话掐回了肚子里。苦笑着说:“是因为我工作上有什么不妥吗?”

    陈冰瞟了我一眼,从桌子上拿起一份资料:“这是你这个月的人事报告。上面反映了你的一些问题。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一下。”

    我感觉一滴冷汗流过脖颈,来者不善,果然来者不善!

    我用力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说:“陈总,不知道是什么方面的问题?”

    陈冰盯着我,缓缓吐出几个字:“有人举报你上班时间睡觉。”

    我心里一松,这算个什么事。谁上班不睡觉。

    “还有,公然在公司内顶撞上司,还不只一次。”

    “第一次你说你不干了,第二次,你骂了你们部门经理。”

    我心里骤然一紧:完蛋了!

    这事得从昨天说起。

    要说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两段时光,排第二的就是刚才记在日记里的那段“爷爷,野熊和狗”,小时候的经历造就了我畏畏缩缩,凡事都要先贼眉鼠眼观察一番的认怂性格。从小我就显得比同龄人都略微成熟了那么一点儿。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凡事都附和大众的呼声,绝不标新立异。在异性问题上更是守身如玉,始终坚守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男女关系守则,从不主动接近异性。当然,这和没什么异性愿意让我接近也有一定的关系。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过了二十多年,眼瞅着奔三的人了,还是生活上毫无建树,外表上毫不起眼,就差脑袋上毫发不生了。总之一句话,把我扔到人堆里,再想找,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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