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李德章又狠狠地看着李豫：“李公子若是真的没诚心和我商谈，那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
李豫又笑着打圆场：“大伯，别这样，肖大人他说的话，您就当没听到。璃潇掌柜后日就来了，您真的要放弃和我合作？”
李德章又舍不得了。说到底，他的目的就是哄抬瓷器的价格，让璃潇和李豫争得头破血流，然后他收收渔翁之利呢。
于是他只能收起刚刚愤怒的样子，笑眯眯地说：“刚刚是我冲动了。长乐，你陪这位肖大人去花园中走走吧。”
长乐那嫌恶的脸色，藏都藏不住，也不给肖承行礼，转身先出去了。
肖承和李豫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就随长乐走了出去。
李豫等到他们走远了，才和李德章说：“咱们继续谈？”
这次的商谈，李德章还是很满意的。
李豫明显是上钩了，给他的价钱，已经和他预估的差不多了，于是李德章假意为难。
李豫最终狠心，一拍桌子：“两万两黄金！绝对不能再多了！大伯，你要知道，这可足够大周的士兵一年的粮饷了！”
李德章其实都心花怒放了。
两万两啊，还是黄金。
他以前一年，连两万两白银可能都卖不上呢。
这回来了个冤大头，他可得狠狠地宰一通。
于是他拍板定下：“好！李公子你放心，只要璃潇掌柜的价钱没有你的高，我马上就出手给你！咱们什么时候去官府做个见证？”
李豫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大伯你是不相信我？璃潇掌柜都没来呢，你确定要和我做见证？”
李德章果然犹豫了。
对啊，他说不定能在璃潇身上赚到更多呢！
于是他马上改口：“哈哈，那等我和璃潇掌柜谈完，再给李公子你答复。”
李豫用手画了一下茶杯盖，虽然还笑着，但是眼底确实厚重的寒冰：“当然好，我可以等的。”
为了能让肖承和李长乐多多相处，李豫没有着急离开，李德章就和他说了一些这汶水的风土人情。
说到后来，李豫还好奇地问：“说来长乐郡主，真的同意嫁给王老爷？”
“什么王老爷，他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是还没成家呢！得叫公子！”李德章摆手：“长乐当然同意啊！那王公子对她可是一等一的好！”
第1369章 显露行踪
李豫在汶水也有段时间了，这个“王公子”，他也有所了解。
长相姑且不论，听说他又傻又蠢，前几年的时候，生活都不能自理。
就算这两年好些了，怎么也不到能娶妻生子的水平吧？
一个四十五岁的老男人，有机会娶个十几岁的黄花闺女，能不高兴么，对李长乐能不好么？
于是李豫扯了扯嘴角，问了句：“您就这么把长乐郡主的亲事给定了，不担心太后娘娘怪罪下来？”
“瞧你这话说的。”
李德章略微不高兴起来：“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不能管李府的家事。再者说，咱们这里距离太后娘娘所在的五台山远着呢，我们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你就算是和我说这个人，我也不了解。不过，你今日不是来谈生意的么，怎么一直在问长乐的事情？”
李豫知道李德章窥探出了自己的想法，未免他起了疑心，最终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看来想要调查清楚李长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要肖承来努力了。
此刻肖承同李长乐在花园中散步，还真的只是一圈圈地走，李长乐就像是木头人一样，不说话，也不笑。
肖承跟在她身后，倒是笑得灿烂：“长乐，怎么样，你不见我，我还是进来了。”
李长乐眨了眨眼，装作没听到，脸色更冷淡了。
肖承几步走上前，和她并排，凝视她的眸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李长乐像是忍无可忍似的：“我已经和你说得够清楚了，你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肖承却不肯答应：“我会来汶水，就是为了寻你。我怎么都不肯相信，你会抛弃我嫁给一个四十五岁的男人。”
李长乐皱眉：“我既然都不记得你了，还谈何抛弃？再者，我看中的是他对我好，不是年龄。”
肖承更不屑了：“对你好？这话你说起来也不昧心么？长乐，我发现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在宫中的时候，分明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怎么回了汶水，就这么阴森寒冷？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变了一个人。”
肖承努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长乐不给他半点回应，让他的想法又落空了。
“你不用试探我。我就是李长乐，以前的我早就死了。时辰不早了，肖大人还是请回吧，我还要去瓷坊。”说完后，李长乐就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肖承当即不同意了。他虽然失望，却并不准备放弃：“长乐，咱们别在花园中了，你看现在花卉也没完全绽放，不如咱们去别的地方转转，比如你的院子什么的？”
李长乐分明不愿意答应。
可是肖承又说：“刚刚李老爷可是把我交给你了，我是客人，客人的要求，你为什么不答应？”
李长乐没办法，只能冷着一张脸，让肖承跟随自己去了别的地方。
兜兜转转的，他们走了有李府的一半了。
但是李长乐压根就不想让肖承去自己的院子，还是肖承催促之下，她才带着他过去。
肖承站在她的小院子中，仔仔细细地凝视了两眼，转头笑着问：“不如咱们再去你闺房看看？”
“肖大人，你别太过分了。”
李长乐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厌恶，让肖承每次看，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他抬起双手：“好，好，我不进去。时辰确实不早了，我这就离开了。”
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碰到管家训斥下人，肖承远远地就听到他说：“……你怎么这么粗心！都告诉你了，把人给我看好了！”
那个下人战战兢兢地给管家道歉，可是还没等说完，看到肖承和李长乐过来，就连忙给他们两个行礼。
那管家也转头，脸上的阴冷转瞬就变得谄媚起来：“肖大人，您来府中啦？”
如今整个李府，就没有不知道肖承的。
好像这位京城来的大人物，对长乐郡主有意思，总是缠着她呢。
肖承点点头：“陪一个朋友过来。”
管家走在了肖承身后，弯着腰：“来，肖大人，小的从这里送您出去。”
肖承淡淡一笑：“这李府是很大，若是我一个人，指不定就迷路了呢，有劳管家了。”
“哪里的话。”管家干笑了两声。
等肖承回到前厅的时候，李豫和李德章的谈话，显然也已经结束了。
他们都没有继续留在李府的意思，和主人告辞后，便有下人送他们出府了。
肖承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切，和李豫作揖，两个人就分开走了。
李豫站在原地，看着肖承离开的方向半晌，眼神越加幽深起来。
肖承一定瞒着自己很多的事情。
……
晚上，在汶水最大的花楼包厢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正抱着两个******，喝得不亦乐乎。
那两个娇娘是对姐妹花，姐姐笑着扯了扯他的胡子，问着：“公子，您上次还没有胡子呢，这么快就长这么长了？”
本来只是疑惑，谁知道竟然还扯掉了一块儿。
原来这胡子，竟然是粘上去的！胡子扯掉后，露出了里面别样白皙的肌肤，都不像是男人的。
这公子把胡子从******的手中拿过来，随即又粘在了自己的脸上，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爷的胡子，岂是你随便动的？
那女人娇俏地一笑，马上端起酒盏来，自罚三杯：“奴家就是手欠，爷您可不要生气啊。”
喝完后，还直接就靠在了男人的怀中。
男人对于女人的投怀送抱，也是来者不拒的很，捏着女人的下巴，就重重地亲吻了她红唇两口。
女人在她怀中半眯着双眼，还对身边的另外一个姑娘使了一个眼色。
那女人悄悄地从包厢中退了出去，不多时候，就找到了老鸨。
“妈妈，应该就是那个人没错了。”******收起了一身的媚气，认真地说着。
那老鸨点了点头，严肃地说：“听说他武功高强，又嗜血残暴，你可要小心才是。”
等到******转身走了，老鸨马上就准备给京城的林林传信。
本来女人想回包厢继续伺候，可是等到推门进去后，才发现，屋中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姐姐？”她轻轻地叫了一声，掀开帘子一看，有个人还在床上蠕动！
妹妹走上前，把被子一掀，看到里头的惨状，当即就脸色刷白。
原来姐姐原本的一双手，竟然被砍掉了！而她的嘴还被堵着，身子也绑着，难怪想呼救都不行！
妹妹刚想尖叫出声，但是姐姐虽然疼，却摇了摇头。
这里是青楼，她们不能把事情闹大。
等忙活了两个时辰，总算是找大夫把伤口给包好，妹妹坐在床边一边哭一边问：“他怎么下这么狠的手？他一定不得好死！”
她们姐妹出来讨生活多困难，不过就是窥探到了他的行踪，没想到他就下此毒手！
姐姐苦笑了一下：“他不杀了咱们，就已经算是仁慈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赶紧把这件事回禀给主子，让她来定夺吧。”
说来她们姐妹在这汶水这么长时间，不管是窃取什么情报，都没有失手过的时候，今天竟然栽在这男人的手中了。
妹妹还是一个劲儿地哭个不听：“可是姐姐，你没了双手，以后可怎么办啊！”
姐姐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再看那个砍了她一双手，留下了巨额银票便离开的男人，已经走到了花楼的后巷。
他慢慢地把脸上的胡子扯掉，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有男人跪在他面前，恭敬地汇报：“公子，这些青楼女子的来历，属下……没查出来。”
“真是废物。”男人那张异常白皙的脸，精致的五官，像是一个娇俏的女孩子，但是满是血腥的双眼，却昭示着杀人无数。
这面容，不正是元锦玉寻找的蒋子泽么。
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已经害怕得麻木了，他如此的无能，主子这次一定会杀了他的。
只希望主子心情好，给他个痛快，他不想受折磨。
等了许久，蒋子泽没有杀他，反而问起了别的事：“听说，这汶水城中，还有别人也在找我？”
“是。虽然对方做得很隐蔽，但难免还是露出了破绽来。那人是个从京城来的富商，名叫李豫，是个跛脚。”
蒋子泽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他手下的人都被他给杀了个七七八八的，一时之间也没处补充，于是对面前的男人说：“这次就暂且留你一命，密切关注着那个李豫的动静，本公子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想玩什么把戏。”
“属下遵命！”
只要能活下去，不管蒋子泽给他什么任务，他都愿意答应！
等到蒋子泽转头要走的时候，他不由得问着：“公子，您什么时候回京？家中已经来了几次信了。”
“着什么急？不过就是两日的路程，过几天再走。”说完后，蒋子泽就这样隐匿在了夜色中。
他是武学奇才，这么多年，还没碰到什么让他正眼相待的对手。
早就听说慕泽也是万中无一，这京城，他是肯定得回的。
第1370章 商谈计划
御前侍卫统领什么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没有云游江湖来得自在，但是能和慕泽对阵，蒋子泽是相当期待的。
夜色中，他露出了一个更加嗜血的微笑。
……
林林的消息传来，元锦玉看过后，手死死地抓住了信纸。
这个蒋子泽，真心不是个东西！就算是她调查了他的行踪，他为何对一个女人下手？
把她的双手都给砍了，这让她以后如何生活？简直比杀人还可恶！
银杏知道元锦玉正处于盛怒中，马上劝着：“小姐，您别生气，是发生什么了啊？”
“蒋家这些人都是欠收拾。”元锦玉真心发现了，自己和蒋家就是不对盘。
唯一有个印象还算不错的，就是蒋子翠了。
可惜一个月后，蒋子翠就要嫁给慕阙，她们之间的关系会怎么变化，如今她还不知道。
但想也不会成为什么好姐妹。
银杏猜测可能是蒋子泽做出了什么来，不然小姐怎么会这样生气的？
慕泽现在每天都在府中，不过他和元锦玉不坐在一起，他是坐在擂台边上的，元锦玉还在自己的阁楼上。
晚上用饭的时候，慕泽就发现元锦玉似乎心情不善，于是问这：“锦玉，你怎么了？”
元锦玉还不是想着汶水的那两姐妹，更气愤蒋子泽，于是她放下筷子，认真地问着：“九哥，你厉害，还是那个蒋子泽离开？”
慕泽没想到她能问这个：“没打过，不知道。”
元锦玉拍了一下桌子：“你肯定比那个卑鄙小人要厉害多了！九哥你答应我，在擂台场上，直接把他杀了好不好！”
对于元锦玉的话，慕泽是必定会答应的，点头后，他只是疑惑：“看来你对蒋子泽的印象真的很不好。”
印象能好才怪呢。
“不过九哥，你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啊。”她又高兴起来。
这生气的情绪啊，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就是杀一个人，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蒋子泽或许武功高强，但是他未必是我的对手。只要有破绽，我就能下死手。”
元锦玉看慕泽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喜欢得要死。
自己的男人，就该为了自己，没有原则！
她要是会武功，也就不用慕泽出手了，亲自就帮她手下的那些人报仇了！
不过解气了是一方面，元锦玉还是得写信告诉自己的人，让她们小心再小心，轻易别和蒋子泽对上，那就是个疯子。
……
蒋子泽在汶水确实消停了几日。两方调查他的人，都很害怕他的样子，不敢靠得太近。
他实在无聊，就去看了李豫一眼。
因为他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所以李豫并不知道。
啧啧，不过就是一个跛脚男人，还妄图调查自己？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坐在李豫对面的女人长得倒是不错，不过穿着一身男装，也不伦不类得很。
蒋子泽索性就躺在屋顶上，听着他们的话。
“璃潇掌柜一路颠簸，肯定累了吧？刚到汶水就过来见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李豫给璃潇斟茶，很有风度。
璃潇如今继续穿男装，就表示她还是要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所以和李豫这个已经成家的男人商谈，她也是光风霁月：“我要是再不来，二少爷你肯定就着急了吧？”
李豫微笑着，坦然承认：“想念京城的老婆孩子啊，想早点回去。”
璃潇早就听说李豫对元翠玉非常宠爱，看到这个男人在提起她时，那瞬间就亮起来的眸子，璃潇相信了。
于是她也不由得想起那个在京城中等待着她回去成亲的男人。
瞬间，思念就溢满了自己的心胸。
汶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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