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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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诱惑-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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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的后尘而来,无论这种抢劫行为的规模有多大。

太平军作战时的军事技术是极为简单和最为原始的;我实在怀疑“战术”一词究竟能在哪一方面用来指他们那种千篇一律的作战方式。如前所说,人数上的优势是他们最先考虑的因素;他们的人马源源不断地开向被定为进攻目标的任何预定地方。但是,在主力部队出现之前,他们首先秘密地派遣侦探和密使前去探路和散布虚假的谣言;当这些谣言和阴谋使得人们惊惶失措时,这些密探便趁机在城内外左右不靠的建筑处纵火,更多的则是在整个街道上纵火。如果这些密探被官方抓获并处死,叛军就毫不迟延地指派其他人接替他们,让同样的情形再度重演,直到清方官吏或全城居民逃之夭夭,或者就像在宁波所发生的那样,清军已变得士气低落,斗志全无,那么,该地便轻而易举地落入叛军手中。同时,逃亡的乡民们必定是气喘吁吁慌不择路而逃的,难免会将他们所看到的太平军的人数和行动作夸张性的报道。在此混乱之中,几名叛军在远处出现,他们那色彩斑斓的俗丽服装产生了通常所有的那种奇特影响,他们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喊叫声更使胆怯的中国人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接着,如果这套把戏一直进展顺利,看上去已没有什么危险也不用再费多大力气时,成千上万的叛军便手持大刀、长矛、鸟枪等武器,继续狂野地冲向目标,暴露在他们面前的任何东西自然在劫难逃。就在此时,也仅仅在此时,首领(或者是统帅,或者是王)才首次露面,因为在由召集来的上海劫匪所组成的前锋部队打通道路之前,这些人极少或从未被听说过,他们的直接举止也从未被看到过。

我认为,上海港最近所发生的事件正证明了上述报道的正确性。在对上海的反复进攻中,按照太平军通常的惯例,被视作劫匪的这群人奉命在前面充当先遣队,他们焚毁村庄,制造恐怖,首领们自然是呆在后面,远远地观察其计略的效果。我很高兴地说,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多亏了何伯先生和我们的志愿兵,他们的诡计最终遭到了挫败。我想,上海的教训将会对太平军产生有益的影响,因为他们极为惧怕沉重的打击,尽管他们十分自负,而且最初的士气较为高涨。

这份公函已显得过于冗长,因此,我将不再谈论来自杭州的报道,我打算在另一封信中再陈述这些内容。阁下关于该城人民必将蒙受苦难的信念已完全被事实所证实。我得到的所有细节所揭示的不幸实在令人悲痛欲绝。

现在我谨向阁下陈述我观察太平天国的几点感受,以此来结束这件公函。我觉得这么做也许已超越了我作为领事的正常职责,因为就阁下所处的崇高地位和所具有的丰富阅历而言,唯有阁下才有资格谈论如此严重而又严重的问题。

但是,如今人们都在沸沸扬扬地谈论太平叛乱这一话题,它在伦敦、巴黎和北京无不引起了极大关注,所以,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想冒昧地就此阐明自己的看法。为此,我恳请阁下能够宽宥我的唐突,鉴于在最近三个月间,我处在这种特别有利的地位从未得出任何不正确的结论,而且我还是1853年随“何默士”号皇家军舰赴南京与太平军进行接触、亲身了解到这场不同寻常的叛乱的首批欧洲人之一,上述情形也许能使阁下认为我有充分的权利来自由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因此,现在我冒昧地断然声明(十年来我一直毫不动摇地坚持这一观点),太平叛乱作为一场政治运动或民众运动是一种极大的欺骗,太平教义作为一种信条或伦理则是亘古未见的最巨大、最亵渎的欺骗。我在人类历史上找不到任何可以与之相比的宗教教义,当然,也找不到任何就衡量这场叛乱的政治层面进行比较的标准。我徒然地在最黑暗时代的历史中寻找世人互相倾轧、利欲熏心的同样事例,结果发现其黑暗与卑劣程度实为史无前例,诸如在宗教的名义下所犯的这等亵渎罪行,模仿英雄举止的插科打诨,令人极为厌恶的潘特龙(Pantaloon,昔日意大利喜剧中戴眼镜穿窄裤的丑角)式的丑态,以及如此众多的由极富悲剧性的血腥事件所织成的脆弱的蜘蛛网。与太平军这帮狂徒相比,约翰·马笃斯(1534年德国闵斯德城平民起义的领导人,他所建立的公社在经过16个月的斗争后陷于失败)及其闵斯德城邪恶的冒险者们在1534…1536年的荒唐呓语不禁黯然失色。

凡是有见识有理性的英国人,在和太平天国接触后所产生的第一印象并不是惊异,而是与接踵而来的鄙视和厌恶交织在一起的恐怖。太平天国境内到处都是一片“空无”(我找不到更恰当的字眼来表达我的意思),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免于劫难。它像是一个巨大的气泡,一碰就破,但你的手指会因此而沾上血迹。

在其耽于饮宴作乐的这十年中,它是否有什么业绩?什么也没有。它是否曾对人民给予了最起码的尊重或一般的同情,哪怕是淡漠的宽容?有谁敢作出肯定的回答吗?它究竟是一场抱着摆脱沉重枷锁之宗旨的民众运动,还是一种血腥的劫掠行为和蔓延全国的焚毁、破坏、杀戮一切具有生命的东西的盗贼行径?唉!答案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它是否扶植或者哪怕是鼓励商业,或者它所宣布的戒条是否在任何形式上有害于经商?业已披露的传教士罗孝全先生和其他人对此的感受可以作为英国商人的殷鉴。

此太平军根本谈不上有什么罕见的勇敢,他们显然只是一群懦夫,我不愿他们因为色厉内荏而不公正地获得我们国内同胞的同情,因为打击已经丧失抵抗力的敌人,将妇女和儿童拷打至死(如此残忍的拷打!),将拒绝顺从的穷人活活烧死(正像我亲眼目睹的那样),这些都不能证明其勇敢。我敢断言,从未有人听说过太平军敢于面对殊死的抵抗,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尽管可能会有人提出异议,但是,这群太平军最近在其首领的驱使下被迫冒死前去攻打上海的事例正印证了我的上述看法。

总而言之,太平天国是一大祸害;如果它未被遏止地横行于众多的省份和地区,那么,所经之地就会时常发生灾祸和瘟疫。太平军正如同那些可怕的灾难一样在整个国家蔓延。他们一来,无助的当地人便只好唯唯诺诺。他们一走,老百姓才松了一口气,不禁喜形于色,并开始修复由于这一可怕的敌人的光顾而造成的毁坏和损失。

阁下应当确信,唯有当我们将这场运动看作是一种大规模的陆地上的海盗行为——一种遭到所有世人唾弃的海盗行为,并且所有与这个幅员辽阔帝国通商的基督教文明国家因此而决心采取一切办法,将它从地面上扫除出去时,我们才算对这场运动作出了正确的评价,才算作出了公正的抉择。

………………………………………
那个香港来的胖子

——洪仁搿蹲收缕�

基于教科书传达的误解信息和浅薄电视剧给我们的印象,大多数人总以为太平天国后期自香港到南京的洪仁歉雎寡竽木扇耍胂裰校隙ㄊ歉鲆蛔煊⒐昂拖愀郯谆暗那迨葜恕�

其实,如果仔细读过当时英国驻上海领事馆翻译官富礼赐的文章,就会知道这位太平天国的“总理”、干王洪仁涫凳歉鲂郧榛钇玫呐肿印4巳颂煨岳止郏靡咸丫疲灿玫恫娉晕鞑停允歉鏊婧偷难蠡宋铩�

富礼赐是与洪仁贝娜耍驼馕桓赏跫眉该妫运拿枋隹隙ㄊ钦媸档摹R话憷唇玻染频呐肿幼芨艘砸庵颈∪踔校苌倌苋萌擞肽俏蛔刺教旃笃凇案锩备倭臁蹲收缕返木魅肆灯鹄础6遥绱艘桓鑫潞偷暮萌伺肿樱不岣沙龅弊拧把蠛蜕小保拦淌浚┞扌⑷拿姘阉钠腿四源鬃钥诚吕吹摹氨╈濉毙形@飞系母鋈耍鲎魉浅8丛樱对冻鑫颐俏率沂贝胀ㄈ说南胂窳Α�

洪仁呛樾闳咦娴淖宓堋T缒昃居牒樾闳谎辶晔本投潦椋浇耆跃陕趴疾恢校荒艿酱θヅ┐宓臂邮凇:榻讨髟缒甏唇淌保渤3S胝馕蛔宓苊芤椋礁鋈伺醣尽妒ゾ吠婷甓痢:樾闳焦阄魅ィ∷潘甑暮槿诗因家人劝阻,未能成行,反而去清远一带教书谋生,当时他也想不到族兄去广西那穷旯旮会混出个“大茶饭”来。

中间有段时间,洪秀全回广东,与洪仁嗷岫啻危馕蛔宓茉谇逶督淌榛斓貌淮恚挡欢胱约喝ス阄鳎裁辉偌岢帧�

金田起事前,洪秀全派人回家搬运自己家族人员,洪仁谇逶叮裁挥兴嫱迦斯ァ�

等到清政府知道了洪秀全这个“逆首”的真名,自然到他老家抓人。与洪秀全同族的洪仁獠鸥械胶ε拢胩油阄鳌4�1851年到浔州时,洪秀全一批人已经打到永安。

洪仁酱η寰杩ǎ坏醚卦氛刍毓愣K拇Χ悴刂啵槿诗差点找个水塘“自裁”了。

1853年,他跑去香港,混入教堂给洋教士当中文教师。后来,听得“太平天国”在南京,他马上往上海赶,想去找“洪天王”。结果,当时战事吃紧,道路不通,上海的“小刀会”兄弟也不相信他是鼎鼎大名“洪天王”的弟弟,根本不予理会。无奈之下,洪仁坏迷谏虾Q笕搜Ч菀匝Ю阄ゲ淞艘欢问奔洌钪沼址祷叵愀邸�

此后数年,他在香港苦学英文,研习西方的文化和制度,并在1859年在洋教士出钱资助下再次向南京进发。

千辛万苦之后,他终于进入“天京”,与洪秀全相会。

当时,杨秀清被杀,石达开出走,万事忧心。洪天王见洪仁饷匆桓龊樾盏艿茉兜蓝矗渤鐾猓⒖谭馑案商旄!薄R桓鲈虏坏剑陀旨臃庹馕缓樾兆宓芪疤旃揖Χヌ旆龀俑赏酢保芾碚拢揪褪侨盟庸惹把钚闱迥且惶状笕ā�

为平息众人心中怒气,洪秀全不得不在不久之后加封陈玉成为英王,李秀成为忠王。

相比容闳那些真正在美国受正统西方教育的“海龟”,香港来的洪仁簿褪前肫孔哟椎摹昂4倍选W允贾林眨胨小昂9辍薄ⅰ昂4币谎槿诗施行的一直是一些脱离实际的措施。

为了向“天王”哥哥显示才学,为了平息太平天国高层将领对他的不服气,洪仁匀灰娴阏娓竦摹S谑撬教炀┟挥卸嗑镁蜕铣省蹲收缕罚比唬渲胁簧倌谌荻际撬缇驮谙愀勰夂玫摹4拥笔崩纯矗槿诗的提议和想法不可谓不新。他开篇就洋洋洒洒说“时”论“势”,举俄罗斯和日本为例,认为“太平天国”要成大事,就应该顺应世界潮流。这个想法,与日后的广东人孙中山想法其实完全一样: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易,逆之则亡。”

《资政新篇》主要有三大类:风风类、法法类、刑刑类。

风风类,主要讲要移风易俗,大力推广基督教的宗教善意。当然,这一类最主要的,是洪仁ㄒ橐晕鞣健坝杏弥镂Α保缁鸫⒒鸪怠⒅颖怼⒌缁鸨怼⒑畋怼⒎缬瓯怼⑷贞斜怼⑶Ю锞怠⒘刻斐摺⒘非埂⑻烨颉⒌厍虻任铮涫凳切老畚鞣轿镏饰拿鳎酚小敖健币庖濉�

法法类,即洪仁ㄒ榉滦鞣秸尉弥贫龋⒄股鼐茫亟煌ǎ税煲校睦⒚鳎彼ㄒ樯枇⒀辖鞯幕阆绻僦贫龋錾杓嗖旎梗倍匝笕送ㄉ汤赐岢帧靶乓濉倍帧�

刑刑类,自然是要实行西方那种司法制度,矫正从前“有法无依”的弊政,并想出“禁朋党之弊”一说。(洪仁蟾呕共皇掷斫馕鞣健叭ǚ至⒅啤保运挥刑峒罢夥矫婺谌荩�

总而言之,洪仁恼馄鳎肥凳且徊棵飨源蟹ㄖ朴朊裰魃实恼胃母锓桨福渲胁唤鲇蟹⒄棺时局饕宓木谜撸褂衅降榷懒⒌耐饨环秸耄灿杏泄亟逃幕肷缁崾乱捣矫娴恼嬷萍梢运凳墙泄苏隹胫谎劭词澜绲囊黄梦恼隆�

从积极方面看,洪仁庑┰洞蟆袄硐搿保涫涤肴蘸蟮穆濉把笪衽伞辈荒倍希宜哪承┘兑脖热蘸蟮奈涸匆叱霾簧佟6遥谑奔渖辖玻蹲收缕返陌洳急热毡尽懊髦挝隆痹缡辏取拔煨绫浞ā痹缢氖辍T谥泄时局饕迕妊康那宄┢冢绻渲械慕ㄒ榈靡哉嬲┬校隙ɑ岫灾泄缁岵窳ⅠА�

洪秀全本人对族弟的这些主张不甚了了,但明确反对其中“缓于诛杀”的条议,除此以外,照准颁行。

虽然《资政新篇》被当作“天朝”政纲加以刊示,但在洪仁导实闹凑逼谀冢�1859…1862年)根本就是一纸空文。这是因为,军务和战争是当时太平天国最最迫在眉睫之事,在外大将如陈玉成、李秀成又从心理上瞧不起他这么一个“书呆子”,所以他的建议没有一条落实到实处。

本来,洪仁捎诰ㄓ⒂铮牒枚嘌蠼淌抗叵得芮校衙拦淌柯扌⑷氲搅颂炀�1862年,随着洪仁彼缆扌⑷腿艘皇碌姆⑸由下扌⑷醯米约合朐谔教旃诮躺隙勒拼笕ǖ幕孟肼淇眨飧觥把蠛蜕小狈呷怀鲎撸撕笤诿教宕笏凉ペ槿诗。加之,因为一些请求遭拒,洋人们对洪仁挠∠笠惨宦淝д桑追兹隙ㄋ呛芙苹奶骄笔浚捌淅砺郏湫形簧跽螅酥鳎还橇缤夤淌恐侄味选保ㄓ⒐せ蛊章乘梗�

1862年下半年起,由于援助安庆失败,洪秀全基本上不再信任洪仁馓趵稀昂4敝荒芤恢毕萦谟琼淖刺V钡胶榻讨髁偎溃懈段奕耍畔肫鹫馕蛔宓埽僦胀泄拢盟Ψ鲇字鳌�

从另一个角度讲,洪仁斫诓淮恚翘鹾鹤樱瞧票环螅嵴瓴磺挂浴拔奶煜椤弊员龋淙徊煌咽樯馗筒宦撞焕啵购苁怯衅诳裳浴�

罗尔纲先生把二破江南大营和太平军开拓苏浙的功劳算在洪仁飞希涫涤惺Ч省D切┕途浅掠癯伞⒗钚愠傻冉焖槿诗不晓兵略,根本没能力指挥大局。

客观评价洪仁故蔷淅匣埃喊傥抟挥檬鞘樯�

附一:富礼赐有关洪仁募窃�

(上海英国领事馆翻译富礼赐的天京见闻中有关干王洪仁淖琶栊矗赜凇侗被荼ā�1861年6月29日。)

干王(印象)

现在,我们要去干王洪仁抢锍灾胁汀K蛐硎怯胩教旃硕泄氐淖钗娜宋铩K私馔夤耍舶炖碛胪夤擞泄氐氖拢苁谴υ谧钋懊妫獾剿牟簧傥鞣脚笥训牟缓锨槔淼钠缆邸R虼耍谌鲜端埃沂背6运в型樘龋叶啻渭赏酰敢馓敢惶肝叶运淖芴蹇捶āJ虑埃赏醺嫠呶遥唇グ不沾ヌ健K庋隽耍夤吹降乃氖乱档谋曛救词敲把毯腿忌盏拇遄>荽耍颐悄训啦豢梢运邓恰耙坏廊忌蘸蜕烈墓狻甭穑�

在到达油漆和镀金气味浓烈的王府时,我看到街道两边有两个小亭子,里面有两班乐师无休止地奏出不和谐的声音,有时很低沉,好像是为了不打扰你;有时声调又极高,使你受不了。

有一次我在干王府住了四天,乐声中断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两个乐亭之间有一照壁,上绘龙、孔雀、驴,还有鱼,照壁上装有一块大木牌,上有金色的大“福”字,“福”字之上有《马太福音》中的八福诸条。

进府门向右,经过几处肮脏的庭院,你就来到一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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