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刚才萧郎的哑谜题,曾逸凡这样就更过份了,可这也是最有挑战的,不说别的,单看孙乐和姜山脸上的兴奋劲儿就足以证明了。
“有趣有趣,不动不占是没错,可要看怎么去动。”姜山有点耐不住,先跳了起来,“小子别唬人,脱衣服是体卦……”
他一叫,松本龟田和朴根希的耳朵都竖起来了,要知道,这可是高手过招,一点一滴都是卜术真谛。
有说话的就有打岔的,孙乐横手一拦,把姜山剩下那点话给打住了。旁边那两个竖着耳朵的一下没了谱,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风,岚……小子,我能卜出你是什么人,可你是个大麻烦。”孙乐一下严肃了起来,“你会给比赛带来大麻烦,你还是走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其他人更茫然了,是孙乐找托辞不想解曾逸凡这题,还是真的看出了什么不祥的预兆?
尤其是曾逸凡,他现在也糊涂了,之前故意刁难这老哥儿俩,为的是后面的事情,可没想到凭空里居然多出来这么一出。
“老孙,记得师父说过的话不?天数难逃!”姜山咂咂嘴,有点感叹,“既然他来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孙乐迟疑了片刻,终于点点头:“大赛也没有无故驱走参赛者的规矩,好吧。”
说着上前两步,捡起曾逸凡丢在地上的衣服,示意他穿上。
“脱衣为体卦,按你刚才说的,为巽,为风,也为木;你开口问是用卦,问,则有口舌争斗之相,故应了兑,为金。”孙乐缓缓道,“金生水,水润木,你的命里自带‘七星之水’”。
“艮为山,向天耸;巽为风,落凡间。”姜山接过话头,“加之兑为泽,逸于天地乃成。放眼当今堪舆界,只能应上一个人‘七星之水’曾逸凡。”
答案显然是对的,而且分毫不差,两人精妙的卜算不但一一化解了曾逸凡原本故意设下的刁难,更是详尽地得出曾逸凡的全名和身份。
一卦胜读十年书,这句话同时出现在曾逸凡他们四人的脑海里。
就在曾逸凡和两位老一辈高手斗智的时候,蔡问那里也在全力地分析着一个异常状况。
玛娅,这个为救曾逸凡而舍身的女子,她便是这个令蔡问为之头疼的异常状况。
全球卜术大赛期间,难免会出现意外伤亡事件,为了不至影响整个比试,同时也避免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烦,组委会安排了一部分监理负责清扫现场。
就在清扫曾逸凡他们最后经过的现场时,一名监理意外地发现,玛娅的尸体自行融化了。
第408章 问米婆
化尸散!蔡问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个东西。
“查一下玛娅的来历。”蔡问当下就对一个监理吩咐道。
然而,翻遍卜术大赛所有的登记档案,唯独不见玛娅的那份。不仅如此,当蔡问在整个卜术大赛数据库里查询后,同样的状况再度发生。
“玛娅没有任何在档记录。”蔡问已经不知道该吃惊还是该担忧了。
一个完全没有记录的人,一个也许根本就不属于堪舆界的人,却参与了这个全球性的比赛。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个好兆头。
但是,线索就此断了,连蔡问也束手无策。
继续回到全球卜术大赛的比赛现场。
复赛比起初赛,却似乎简单了很多。没有复杂的谜面,好像也没什么危险性。每个参赛者都获得了一个红包,红包里装了十块钱。很简单,用它赚钱,最多者胜出。
这听起来挺不错。因为卜术可以预知很多事情,只要把握时机,赚上一票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曾逸凡也不觉得困难,无非就是不能投机、不能违法、不能害人、不能趁火打劫、不能……
“生命在于运动,资金在于流动。”曾逸凡悠哉游哉地在路边走着,“要想财,可不能等着天上掉馅饼。”
他并不是毫无目的地乱走,曾逸凡行进的方向是西方,西方为兑位,五行属金,宜求财。当然,若只是随便走走就可以赚钱得财的话,这世界上的富翁就该填满太平洋了。
附近是个繁华的商业区,晚间的街头一样热闹。只是,热闹往往会分很多种,有寻常的,有不寻常的,就像前边街角的一处,那就属于不寻常的。
对于曾逸凡来说,凑热闹瞧新鲜向来是件挺无聊的事情,可他现在却恰恰得关心一下这种不寻常的热闹。
街角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地纷纷议论着,有几位还感慨地叹着气。
被围着的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穿着身乌黑的对襟棉袄,半躺半靠地倚在墙脚边,正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在那儿数落着什么。她身边丢着些奇怪的物件,有四方的小木板,有竹制的小篓子,有木制的拖鞋,还有几个粗瓷的瓶瓶罐罐和一个偌大的布包。更离谱的是,地上还倒翻了一滩米,白花花地让人看着扎眼。
“这老太太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丢了钱,也可能是孩子不孝,自己跑出来的。”
“难说,你听她哭的那词儿,什么不该问天,不该犯忌,没准是个疯子。”
指点评论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一个肯上去帮忙的,生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也是,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万一那老太太是个骗子,你好心上前一扶,立马被她倒打一耙,赖上点医药费啥的,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曾逸凡瞅了那老太太两眼,视线转而落向地上那片白米,略顿了顿,立刻挤开人群走上前去。
“哎,真有管闲事的。”
“是那老太太的儿子吧?”
“没事找事,等着被黑吧。”
幸灾乐祸的话语中,曾逸凡麻利地收拾着地上的物件,全数收入大布包里,对地上的那片白米却小心地不去触碰。
收拾完,他背上布包,顺手扶起了那个还在胡乱哭喊的老太太,但他扶人的手法很特别,左手捏住老太太的脉门,右手托在了她的后颈上。围观的人群见已没啥热闹可看,顿时散开了,曾逸凡扶着那老太太大步往一旁的小街走去。
说也奇怪,曾逸凡那么一扶,老太太的哭喊劲居然小了许多,随着曾逸凡走出几步后,竟完全没了声。没声是没声了,可老太太却不走了,停下脚看看四周,随即盯着曾逸凡,脸上说不出的狐疑。
“小子,你是谁?!”老太太满是敌意道,“又是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老太太一前一后判若两人,好像刚才在地上哭闹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她,而且那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认为曾逸凡要对她不利。
曾逸凡没解释,也不说话,从布包里掏出小竹篓,大口冲下用力拍了拍,几粒夹在竹条缝隙里的米粒落在了地上。
老太太似乎很在意那些米粒,一见落地赶紧蹲下身去捡,可手指刚触到米粒,身体立刻抖了一下。
“这米粒应该不是你自己的。”曾逸凡乐呵呵地把大布包递了过去,“这次卜术大赛鱼龙混杂,你老人家多多小心。”
老太太狠狠地拈了拈那几颗米粒,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转而冲曾逸凡感激地点点头,伸手去接那布包。
“小伙子,大恩不言谢。”老太太一副江湖口气,“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尊老爱幼,这是平常的事儿,您老就别挂心了。”曾逸凡挠挠头。
“想不到如此残酷的比赛,竟然还有你这种好心人。”老太太感慨道,“怪不得第一小组会有三人胜出。”
通常来说,老太太的话匣子一打开,肯定是絮絮叨叨没个完,曾逸凡这会儿还在比试过程中,这要听起来只会是浪费宝贵时间。
可他却听着,而且相当之耐心。
和曾逸凡同样,这个老太太也是卜术大赛的参赛者,被分在初试的第二小组。曾逸凡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别人都叫她“问米婆”。对她来说,这一组里的对手并不算太强,至少,胜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问题就出在问婆最擅长的卜术上问米。
一般常见的手法就是在桌上撒上把白米,然后操持者会拍打那些白米,嘴里还得念叨些神神道道的话。据说这么着可以和死去的亲人对话,所以一些相信这东西的人都会找问米者,向所谓“阴间”的亲人问点未了的事情。
其实那些问米的多半都是混吃蒙喝的骗子,问米实际是卜术,属于神卜者的一种手法。问米用的是一块七寸见方的木板,上面撒的是问米者自己种出的米,就连装米的竹篓子也是问米者亲手编制的。
这当中有个讲究,那木板是桃木的,因为桃木能帮助问米者聚集“量”,提高占卜的准确度;而种米的时候,问米者会在每个生长阶段为稻谷输入自身的一些“量”,这样得到的白米也就成了一种特别的占卜用具;至于用来编竹篓子的是紫竹,通过特别的编制后它能对装在里面的白米形成某种保护作用,一则保证白米上带有的“量”不会轻易散失,二则也能防止白米被外来的“量”所干扰。
问米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些白米,险些让她成了流落街头的疯婆子。
第409章 萧郎有难
她记得意识混乱前的那一刻,自己正要用问米的手法来与那个高丽棒子决一高下,但当她的手掌在白米上拍打几下之后,大脑中的一切便成了空白。
“这白米上附着的东西您老见过没?”曾逸凡盯着地上的几颗白米道,在他的眼中,那米粒上隐隐闪动着一层亮蓝色的光芒。
“见过,置人疯癫乃至疯狂的东西——‘狂量’。”问米婆肯定道,“所幸下手的人没再加上几成,否则老婆子我此刻已是条疯狗了。”
“您老运气好,至少比我之前那个朋友的运气好。”曾逸凡缓缓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姜是老的辣,问米婆在卜术界也闯荡了那么多年,一见曾逸凡那样心里顿时知道了个**不离十。
不过,虽然东西是高丽棒子下的,但他们没有这种东西。所以,幕后肯定还有人。
“会这手法的人,老婆子倒是知道。”问米婆看了看四周,伸手在衣襟划了一个名字。
“这一届的比赛老婆子我已经出局了,认栽,这就回老家种地去。”问米婆叹了一声,对着曾逸凡一抱拳,“今天这场恩情记下了,改天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
曾逸凡客气地笑笑,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对他来说,余下的时间也是足够的了。
。。。。。。
有人说“算盘打得好,生意做得精。”这话倒也不是全然合理,萧郎就不会做生意。
从茶楼出来,萧郎拎着个包开始满街的晃悠。和曾逸凡不一样,他对街边的那些个热闹并不关心,而是有事没事地随处看看,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满意。
“财者贝才也,贝自水中出,有才者得之。”萧郎边走边哼哼,他肯定是个有才的人,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到“水”里去摸“贝”。
可这“水”在哪儿,“贝”又代表着什么财呢?
这问题萧郎不担心,他这么晃悠就是在找“水”,只要找到了“水”那“贝”自然就好摸了。
四方北为坎,为水,北边走了半天,没什么上眼的。五色黑为水,附近虽说满大街五颜六色,还就是缺了个黑色,也对,谁会没事用个晦气色?数字九、十为水……还是省省劲,灯箱、门牌、广告、车辆,九跟十到处都是,光是数一遍,估计都得一天的功夫。
就这么晃悠了一个时辰,萧郎还是没找到任何可以用的“水”,他也不着急,一边走一边摸出个怀表,嘀嘀咕咕地在琢磨时间,这时候已经是晚间九点的光景了。
“亥时,地支亥为水。”萧郎扶了扶眼镜,“休息足了,开工!”
晃悠了这么半天竟然是在休息,难道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哗啦,萧郎从包里拎出把算盘,和之前用的那个不同,这算盘黄澄澄的,看色听音多半是黄铜打造的。他捋了下算盘珠子,往街边暗角这么一靠,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河图洛书成九宫,划地东南西北中,九星八神轮当值,配与八门得吉凶。”他一边打一边嘀咕,听着跟唱曲似的韵味十足。
随着指头拨弄速度的加快,萧郎嘴里的语已到了无法分辨的地步,那算盘珠子发出密集的叮叮声。
“用神玄武伏浅坑,直入生门财运亨。”萧郎手上一下停了,嘴里吐出最后的两句话。
九宫、九星、八神、八门,从萧郎念的词来看,他现在用的应该是奇门遁甲。同为源自河图洛书,神数鬼算和奇门遁甲都是精妙绝伦的术数,但要完美地将两种术数结合在一起,这就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了。
奇门遁甲将八门归与八个方位,生门正对着东北方,有生财之意;玄武水相,有暗中获取之意。这等于是说,只要萧郎往东北方走,就能找到“水”,还能通过比较隐蔽的手法获取钱财。
结果是相当明显了,可萧郎却没有立刻动身向东北方走去,似乎有些迟疑。
“东北为艮,为土,克水,求财阻隔,交易不利。”端着算盘,他又拨了几下,“用神玄武当防小人,九星当值为天冲,有塞翁失马之意。”
萧郎的确是迟疑了,从推算来看,要求财的确得向东北方去,而且要注意低洼处和形似玄武的标志提示。但这当中又有一层隐含的不祥,一则艮土克水有不顺,二则奇门九星中的天冲星正对生门,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有不顺的意思。照这么来看,往东北方求财似乎会有人暗中阻挠。
“啪!”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乞丐倒在了萧郎面前,手里的搪瓷碗飞了出去,丁铃当啷的硬币洒了他一身。
书呆子多是好心人,萧郎扶起那乞丐,又帮着捡起硬币,随手拿出些钱钞塞进碗里,递给了乞丐。
“好人啊,好人啊,谢谢大哥!”乞丐不住感谢着,头上的破帽一个劲往下落,好几次连眼睛都盖掉了。
那嗓音沙哑得可以,听着让人不太自在,萧郎没怎么嫌弃,冲他挥挥手,自己转身往东北方走去。
“可惜,好人未必好命。”乞丐看着萧郎远去的背影,冷冷笑着,身子一晃没入街旁的阴影。
一枚硬币正静静地躺在萧郎的口袋里,不住闪动着奇异的蓝光。
。。。。。。
此刻,蔡问和徒弟莫如风也在街上闲逛着,不过他们走的都是制高点,一会儿是商厦,一会儿是酒店,这会儿又上了人行天桥。
“嗤,嗤”蔡问嘴上的烟头爆了两下火星。莫如风眼光一闪,伸手就想去腰间摸什么。
“用不着拿金算盘。”蔡问抬头看了看天,“萧郎那娃儿有麻烦了。”
“师父,您怎么……”莫如风有些愕然,他知道师父的卜术高深莫测,可弹指间就能卜出萧郎有事,似乎过于神奇了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窍门。
“这烟叶是萧郎亲手炮制了孝敬我的。”蔡问指了指天空,“天时之应,荧惑之兆。”
蔡问说的荧惑就是火星,那是古人给起的名,现在看去火星的光芒正闪烁不定,似乎十分地活跃。
莫如风顿时明白了,萧郎名字里的郎为男子,男子为天,荧惑悬于天,五行属金,频频闪动则为天显凶相;烟叶长于地,五行属木,突爆火星则为地显凶相;荧惑与烟叶五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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