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爱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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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爱难逃-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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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弹像老早瞄准好似的穿过宫老的心脏,再直接穿进身后的阿咪……
  “阿咪!”阿丰发狂的尖吼。
  “宫老!”两名幸存的保镖惊惶失措,一旁的大块头趁势发枪,一并解决掉这些余孽。
  “阿咪!”
  眼见两个女人同时摇摇欲坠的倒下,阿丰心胆俱裂的猛冲上前,及时揽住阿咪鲜血淋漓的身子。
  子弹在她纤瘦的身躯开了一个大窟窿,很明显的在心脏部位,那些鲜血像喷泉不断的涌溅出来。
  “阿咪……”他猛力摇晃她虚软的身子,希望摇开那两扇浓睫搭盖的眼睛。
  “阿咪!”大块头也奔了过来,跪倒在地上看着那不要钱似的血流成河。
  良久,那两扇浓睫缓缓微颤的睁了开来,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黄浊的找寻模糊不清的焦距,好不容易才看清阿丰就在她的眼前。
  “我……喜……欢……”阿咪试图蠕动唇瓣发出模糊难辨的声音,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什么?!你说什么?!”阿丰目皆尽裂的摇着她追问。
  “我……喜……”阿咪的声音愈渐微弱。
  她想说我喜欢阿丰,好喜欢、好喜欢,即使不能和你一起死,但是只要死在你怀里,那就已经很幸福了。
  那张已无血色的双唇掀动着,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李宓所谓的幸福代表了什么含意,也终于明白这两个字对他们这种人而言,是一项多么奢侈的赏赐。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阿丰恐惧的看着阿咪逐渐放大的瞳孔,却依旧猜测不出她无声的唇语。“
  “你……”阿咪的那双浓睫再也无力支撑的垂落下去。
  “阿咪……”愈形沉重的身躯告诉了阿丰一件事,他的伙伴再也回不来了。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响渐渐清晰。
  一行像泪的液体滑下阿丰面无表情的脸庞……
  “这是什么?办家家酒吗?绑那些女人玩意儿做什么?”
  “是符咒吗?一堆黄不拉几的东西,他到底想要干么啊……”
  老地方的斜坡上,一群“黑七帮”的手下讥论纷纷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驻在江笙所分配到的摩托车上,不为什么,只为那一堆飞扬的黄丝带——江笙不知打哪儿弄来的,竟然将整辆摩托车绑得像万国旗展览会。
  站在远处另一端的元井水澈微微眯起眼,注视江笙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卓然气势,再一次在心中估量自己的对手。
  那气势是一种天生的傲岸与自信,自己早该猜到李宓看得上眼的男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即使飞车很可能不是他所擅长,在他的眼底却找不到一丝畏惧。
  很好,除了李宓,他终于找到另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了。思绪闪过的同时,元井水澈已走向江笙,一只大手还在江笙犀利的注视下,缓缓接住一条在空中飞舞的黄丝带。
  “这是什么?”元井水澈有些讪笑的盯视他,“求雨的符咒?好让老天下雨,助你躲过必输无疑的一战?”
  江笙面无表情的在手腕上绑上一条看起来已有多年历史的黄丝带,稍稍整理了一下,才漠然的正眼看他。
  “是李宓的护身符,你要不要也来一条?”
  “准备!”元井水澈脸色立变,回头立刻命令手下,冷硬的脸孔浮上几条绷硬的青筋,步向自己机车的脚步也重踏着怒气。
  江笙没有表情的脸孔缓缓浮上一丝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李宓日记上的那几个字还历历在目,那是他不计牺牲到老地方的代价:李宓爱的人是他,不是元井水澈或其他的男人。
  他还不清楚宫老和她之间的恩怨,不过,当下之急,他必须先处理元井水澈这个麻烦,至于其他的问题,他会一一的帮李宓解决。
  “依照老规矩,当那块白布坠地的时刻,就是我们启程的时候。”
  震耳的引擎声几乎盖过元井水澈的声音。
  江笙跨坐在发动许久的摩托车上,冷犀的眸子直直的扫向元井水澈,“赌注怎么算?”
  “你输了,就得对李宓死了这条心。”
  “要是我赢了?”江笙口吻带着嘲弄。
  元井水澈微眯那双褐眸,迸出危险的光芒,“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一抹酷厉的微笑在江笙嘴角显现,“你输了,也必须完全放弃李宓。”
  闷声的冷嗤一声,元井水澈傲然的别过头,放下安全帽的防护罩,“你等着瞧吧!到时候我会逼着你把那些黄丝带,统统都吞回你的肚子里去。”
  江笙的笑意更见凌厉,放下防护罩,转头注视风中飞扬的白布,“你也是,带着你的六克拉钻戒下地狱去吧!”李宓是他的,就是天皇老子也夺她不走。
  冷冽的风声“劈啪”有声的配合著两辆重型摩托车排气管的呼吸,四周原本加油欢呼的人声静默了下来,屏住气息注视这场即将来临的龙争虎斗。
  白布飞了出去,在冷风中盘旋又盘旋,捉住了每一个人的视线,然后坠地的飞开。
  就在白布坠地的那一秒,两辆摩托车已像飞箭一样的电驰出去,身后的众人跟着发出如雷震耳的喝彩。
  “老大,加油啊……”
  一波又一波的声浪迭起不断,元井水澈冷冷注视超他半个车身的江笙,剑眉挑起的更加足了马力。
  他不会输,也不可能输的,他要让江笙知难而退,也要让李宓知道他才是强者,胜过她的青梅竹马千千万万倍!
  “加油,老大……加油……”
  沸腾的喊叫声助长元井水澈的气势,两辆重型摩托车并驰的快要接近终点,然而另一束车灯的强光伴随引擎声忽然冲进老地方的赛场,令黑七帮的众多手下为之一愣。
  “李宓?!”人堆中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喊。
  是李宓!那随风飘扬在空中的黑亮长发和不要命的飞车速度,虽仅仅一瞥,但不是李宓还会是谁?
  “江笙,快停下来。”李宓打开安全帽的防护罩大喊,然而刮过耳膜的风声却将声音撕碎,在前方距离几十公尺的两人根本听不见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
  “江笙……”李宓将油门催到最底,狂飙的速度只怕连足以粉身碎骨都无法形容。
  她必须追到他,她必须阻止他,她必须……一堆念头急切的闪过李宓的脑海,然而眼睁睁的看着两辆重型摩托车拔起了美妙的孤度,她的瞳孔瞬时暴睁。
  “江——笙——”李宓凄厉的声音划破天际。
  江笙?!像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像是李宓……江笙在空中拉高车身,嘴角缓缓浮上一丝笑意。
  她来了!她终究出现了,而且她喊的不是别人的名字,是江笙,是他的名字。
  恍若神且,江笙急速落在悬崖的另一端,前端的车胎猛然一震,落点平坦,后车胎也安然落地,车身继续往前滑了几公尺才缓缓停下。
  然而,元井水澈的落点就差了点儿,轰隆的巨声中,车头撞上了一棵大树,连人带车摔了下来不说,整个人还往下翻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住。
  江笙摘下安全帽,缓缓走向整个身子蜷成一团的元井水澈,朝他伸出了大手,“你输了。”
  输?元井水澈神情痛楚的紧皱眉头,却还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见他拼了命的自己爬起身,江笙收回手,嘴角浮露淡淡的笑意,“别忘了我们的赌注,从这一刻开始,你必须对李宓完全死心。”
  元井水澈勉强撑起身子,摘下头上的安全帽,看也不看一旁报废的爱车,冷犀的目光瞪视江笙,“我听到李宓叫你的名字……用不着摔车,我就知道自己输定了。”要不是那一声骇人心魂的“江笙”,他也不会一颗心沉到谷底,闪也不闪的直接撞上那棵百年老树。
  元井水澈嘴角牵起一抹甚是讥讽的笑,“早知道结果的话,这场赌注真是不赌也罢。”
  听见一阵呼啸而来的车声,元井水澈微微转头,注视那群听到轰然声响赶来的手下,那堆人脸上震惊的表情,几乎令他为之失笑。
  “老大……”众人不信的瞪视元井水澈身上破烂的衣裤,更惊疑的转向在树下冒烟的重型机车。
  元井水澈——他们的老大输了?!这怎么可能?!
  “我输了!”元井水澈毫不讳言的坦承,目光在人群中找寻李宓的身影。
  江笙眯起眼睛,也找不着李宓的影子。不可能,那声音绝不是他和元井水澈的幻觉,李宓在这儿,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江笙微微蹙紧眉头,再次跨上身后的摩托车,他相信李宓还在另一端的老地方等着他。
  “江笙。”见他发动引擎,元井水澈开口叫住了他。
  江笙掉过头来,注视那张狼狈却表情倨傲的混血儿脸孔。
  “你赢得并不光彩。”元井水澈冷冽的表情带着笑意,“下一次,不准李宓出现,我们再好好的赌上一场。”
  江笙淡淡一笑,飞驰的离开众人的视线。
  第九章
  雨还在飘,细密的雨丝打湿了她的长发。
  就是这样的夜,就是这样的雨,妈妈走了,江笙也走了,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李宓瑟瑟发抖的蜷缩在摩托车旁,方才江笙在夜色中飞在半空中的身影,将她带回了七年前的那一夜,十九岁的李宓,依旧存活在十二岁的恐惧当中。
  那轰隆的声响在另一端的悬崖刺耳骇人的传来,是谁?漆黑的夜色根本无法看清。
  是元井水澈还是江笙?江笙吗?李宓的指甲掐进了掌心,一颗心猛烈的在左胸膛间撞击,几乎要跳出喉咙。
  她知道自己应该像那帮手下飞车到另一端看个究竟,但是……十二岁那年的记忆像蔓藤一样缠住她的颈项,几乎要她无法呼吸,遑论飞驰到悬崖的另一端。
  雨……这样的雨夜,江笙会不会又像七年前一样,再度离开她的生命?
  “不……”紧咬的双唇渗出了一丝血迹,李宓狂乱的抱住头,试图阻止心中漫向脑海的骇人念头。
  “宓儿!”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听不见。
  “不……”李宓紧紧用手绞着长发,微颤的拼命摇首,直到一双属于男人的麂皮短靴出现在她眼前。
  李宓怔怔的放开手,盯视面前的靴子,然后视线缓缓往上移到淡蓝色牛仔裤包住的两条劲直长腿、同色系的牛仔衬衫,江笙温柔充满了解的怜惜眼神。
  “江笙……”李宓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一双黑眸迸出了成串的泪水,小手用尽力气的紧紧环抱他的胸膛。
  “我没事!”江笙环紧了自己的手臂,安抚的轻拍她哭得抖颤的背脊。
  然而他口中的没事和抚慰,并不能阻止李宓恍如滔滔长江的泪水。
  那不断不断落下的泪珠已经积蓄了七年之久,像跋涉体内绵延的古道,好不容易才攀到了眼睛的出口,无法遏止的全数倾泄。
  “都过去了,宓儿!”江笙任由她的泪水泛流,渍湿他的淡色衬衫,只是不断喃喃安慰和保证。
  地球仿佛已经停止转动的漫长,李宓才由放声大哭变成哽咽的抽搐,然后安静的趴在江笙宽阔的胸前。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愿意破坏这一刻无言交心的宁静,更没有人愿意点破残碎的过去和不可见的未来,这一刻,他们只要相拥。
  直到天际劈下一道闪电,雨势骤急,他们才缓缓松开彼此,然而江笙那双大手依然握住她的不放。
  细雨变成豆大的雨滴,打湿了两人的肩头,李宓仰起头凝视那张分不清悲喜的脸孔,“黄丝带……”
  摩托车上的黄丝带在空中飞扬,江笙手腕上也绑着黄丝带,那表示……他想起过去的回忆?
  “阿咪把你的匣子拿给我了。”江笙试着不让眼中泛出泪光,举起手腕,“这条丝带你保存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知道?”
  李宓轻抚他腕上的黄丝带,淡然一笑,没有任何责难,“就像你回到台湾,不也忘了有我这么一个人?”
  扯平了,她不告而别、他的忘怀故人,再经过这么些的波折,命运之神十分公平的给了彼此一些小惩罚。
  “你应该要让我知道的。”江笙心痛的紧握她纤细的手臂,“要是我知道你母亲走了,说什么我也会留在台湾陪你,我——”
  李宓的纤指轻轻按住了他的双唇,对着他缓缓摇首,“你留下来,迟早都会恨我的。”
  恨?江笙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恨我阻碍了你的前途、恨我变成你的牵绊、恨我让你不能完成你的梦想,到最后——”李宓垂下眼睫,“最恨我的人会是我自己。”
  “李宓——”
  “你不需要心存任何的愧疚。”李宓打断他的话,一双明眸定定的看着他,“我就是不希望成为你的负担,就是这么简单,七年前的李宓如此,七年后的李宓也一样没有改变。”
  “你不成为我的负担,那才是我真正的负担。”江笙对她吼了出来,让她为之一怔。
  努力平息自己心中涨高的怒气,江笙轻轻捧住她那张怔忡的小脸,“就这么一次,行不行?”
  “什么——李宓在他凝然的眼神下微微颤抖。
  “把你自己交给我。”江笙一字一字缓慢的告诉她,“在上帝的见证下,把你自己毫不犹豫的许诺给我,告诉上帝,你不再是独自一人,不再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磨难……把你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我。”
  “你……”李宓咬住下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不要求你现在给我答覆。”江笙对她露出一抹教人神驰魂荡的笑容,“反正你明天的婚礼已经取消了,你还有很多的二十四小时。”
  婚礼取消了?李宓吃惊的瞪大眼,“你是说——”
  一阵引擎声响打断了她要说的话,紧跟着一堆黑七帮手下簇拥着元井水澈迎面而来,元井水澈的神情虽一派漠然,然而眼底那丝黯淡已经替她说明了原委。
  说真格的,要元井水澈不难过懊恼,绝对是骗人的说辞,只是堂堂一帮之主的身份,他不愿赌服输,甚至摆出一副丧家犬的失恋模样,在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大哥级的老大,就必须要有老大的风范,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元井水澈在李宓面前停下,那双褐眸隐藏着诸多情绪,“我是来告诉你——纵使明天的婚礼取消了,黑七帮的上上下下依然愿意接受你的调度。”
  “元井水澈……”李宓微微愕然。
  “这是我和江笙的赌注。”元井水澈勉强朝她露出笑容,对两人挥了挥手就径自旋身离开。
  元井水澈?她到现在仍叫他元井水澈。元井水澈的笑容带着苦涩。她没爱过他,由这点就可以证明他不是她的真命天子,从来不是。
  唉!还留恋什么呢?一切随风随雨任它潇洒飘去吧!
  黑七帮仍然任她调度?李宓紧抿着嘴角,望着元井水澈转身的高大背影,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身旁的江笙忽然提了提她的手,对她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那是他的一片心意,你就——”
  “宓姐!”远处传来的尖吼打断了他的话。
  “大块头?!”李宓惊异的瞪大眼睛,众人的视线也不约而同的落在飞车而来的大块头身上。
  重型摩托车在李宓身前停下,她才发觉大块头双眼红肿,像是好好的痛哭过一场似的。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李宓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阿咪……”大块头哽咽得有口难言。
  “阿咪?!”李宓急道,“阿咪怎么了?”
  “阿咪……”大块头掉下了眼泪,“阿咪她死了。”
  死了?!李宓眼前闪过一片黑,幸而一旁的李宓一把揽紧了她,才得以没坠倒地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元井水澈和江笙同时质问。
  “我们……去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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