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王爷势利妾》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风流王爷势利妾-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然而,”柔声道,“惜惜,我还是很高兴,能够如自己真正所愿,选择了你。”
  顾惜惜抬头看他,他黝黑的眸子正凝视着自己,其中依然是亘古不变的慵懒笑意——然而那笑意背后,却似乎又带着一些更深的什么,不由愣住。
  开玩笑,像这样感化得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女主角,不都应该是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天真无知型的吗?什么时候竟也轮到她——一个鸨母来渡化苍生了?
  或者只是他小王爷又忽然心血来潮了?
  “你呵……你就不能多信我一些吗?”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低低的,又听他在另一端似笑非笑叹道。
  顾惜惜自以为刀枪不入固若金汤的心里,忽然间便奇异地有了些酸楚,却依旧没有做声。
  虽已包扎完毕确认无碍,然而那小王爷却似乎难得空闲,不知哪来的兴致,坚持要亲自送她回怀玉楼。顾惜惜怀着心事猜疑不定,却仍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越王轩亦只是闲闲地与她说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例如他府上几个侍妾的背景,那管家王德的来历等等,顾惜惜方才知道原来那管家是他从小的伴读,如今更如他臂膀一般,无怪在王府内能有那般权威。
  正说话间,他忽然皱眉倾听,神色微微一变。
  顾惜惜一愣,随即便也发现了问题,那马车外边竟是越来越安静,安静得离奇。
  原本他越王府到怀玉楼这一段路,正是最繁华之地,怎可能如现在这般冷清?想起来适才上车,那车夫只是垂着头打瞌睡,不用说,自是害怕被他们看穿了。两人虽都是机敏的人,此时正是各怀心事,且今日他有心与她温存,并不曾带得殷甲等人在身边,因此竟不知不觉中着了道。
  由不得顾惜惜不暗叹,想今日定是霉星高照,早知道出门前真该让紫荷算上一卦……胡思乱想未定,已听他在自己耳边低声道:“对方有备而来,定是人数众多。所以等下我故意引他们说话,先杀死其中几个,趁着他们慌乱,你赶紧割断缰绳,跳上一匹马逃生……”
  “可是,”她犹疑着亦低声焦急道,“我不会骑马啊……”
  他一愣,声音不由自主稍微高了些:“什么?你居然连那都不会?!”
  被他的脸色激怒的顾惜惜亦大起声来:“那很奇怪吗?我自然知道自己比不得你那萨如拉公主,弓马娴熟能征善战!”
  听到先前私语声隐隐约约从车中传出时,由于马车的隔音效果较好,车外诸人却什么也听不出,只能空自忐忑,加快了行程,此际不由面面相觑。正自迷惑,又听越王轩道:“好好的说她做甚?不说还好,一说更让人来气,哼,倒不想想本王为了能拉拢她,费了多少心思,被你这么一搅,什么都白干了。”
  顾惜惜噎了一噎,难以置信,“你、你居然这么说?!”
  良久,似是缓过气来,冷笑道:“好,好,越王轩,算我瞎了眼,打现在起咱们一拍两散,从此各不相干!”怒道,“停车!停车!”
  越王轩,“老李,老李,你没听到吗?还不扶顾姑娘下车?”
  赶车的与同伴互视了一眼,只是看看马车虽已出了城良久,却仍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无奈打个眼色,眼看只能在这女的下车的瞬间,开口惊呼之前将她灭口了,遂停车,特意侧过身子走上前去。
  只是才一掀帘,却见车内那女子却对他嫣然一笑,心知不妙——还没来得及开口,心口已是一凉,一柄长剑自那女子身侧穿出,快如闪电正刺中他的左胸,连哼也没哼一声,他便倒了下去。而他们的目标——越王轩亦是一跃而出,趁着众人震惊,连着数剑,又放倒了两人。
  与此同时,顾惜惜利落地一把拨开那伪装车夫的尸体,以手上的匕首割断了马缰。那马刚得自由,噜噜一声长鸣,撒开马蹄便欲奔驰,顾惜惜急叫道:“快!”
  越王轩应声回身,翻身上马,手一伸,将顾惜惜亦拉上了马背,一马二人往城内风驰电掣般驰去,转眼间便将这厢刺客抛落了大截。那刺客中似是领头的,气急败坏地吼道:“快追!”
  其实不用他吩咐,其余诸人早已纷纷割断马缰,翻身上马,迅速地掠了上去。没抢到马匹的,亦尽力追了上来。
  顾惜惜坐在前面,只觉劲风扑面,灌得满耳满眼尽是,连说话都困难。她一日经历两次生死关头,只是这次却不同前次,想来是经验充足了,居然也没怎么觉得心慌,倒是有些异样的紧张与刺激,努力大声道:“看出是哪一路人了吗?”
  越王轩一边握紧缰绳,一边亦是提高声音道:“看不出——”
  “叮”一声,及时地一挥手中剑,将路边蹿出来的一人击退,然而他们的马毕竟负重,就这么缓了一缓,后边众人已经杀到。那些刺客不成功便成仁,除了在此诛杀了越王轩之外更无活路,因而分外的奋不顾身。
  眼见前方明晃晃长枪袭来,而越王轩自顾亦是不暇,顾惜惜虽然脸色惨白,却仍是敏捷地往旁边一避,那枪在将及越王轩面门的时候被他险险拨开。只是顾惜惜忘了此刻自己身处马背,哪容得她随意闪避?虽然避过了致命危险,自己的身子却是一歪,往一边坠去。
  她的惊叫声尚未出口,越王轩已在这惊险时刻手一捞,将她环入臂中,避免了她坠马的厄运,然而也因此愈发缩短了与追敌的距离。此时越王轩既要控马,又需分心应敌,一时不慎,但觉背上一凉,已被身后某处袭来的刀劈中。
  他低低哼了声,无暇回头,反手重重一划,那人应声而倒,那人手上的刀却随着他扑地,笔直往前一插,狠狠插进了两人所乘的那匹马的股上。
  原先两人已经陷入包围之中,此时不料那马吃痛,悲嘶一声,奋力跃起,竟踏过一人的尸体,疯也似的蹦踏着往旁侧的山郊上而去。那些刺客不虞有此,等到再吆喝着追上来,却又是一段距离滞后了。
  此番疾驰又与前番不同。山路坎坷,兼那马濒死,不知是否神志有些模糊的缘故,尽挑着荆棘困难之地走。无数树枝从顾惜惜脸上划过,她却无心顾及,又无法转身察看,只能小心地摇晃背后的人,惊慌道:“喂!你没事吧,小王爷?越王?”
  为什么他的身子,感觉竟像是倚在自己身上的?难不成那一刀……
  谢天谢地,他仍能挣扎着开口——还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只是听到风中他的断断续续的话之后,顾惜惜的心,却再一次凉了。
  他说:“……已经控制不住……这马……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一般,眼前豁然开朗,天高气爽,晴空万里,数十丈之前的地方,居然是好大一片断崖。
  第6章(1)
  看到悬崖,顾惜惜第一个绝望的想法就是:天,难道今日她就真的要葬身于此了吗?
  第二个想法是:居然还能有个王爷做陪葬的,也不算太亏了自己。
  眼看身后追兵亦是越来越近呼喊着什么,忽然间心里竟没了恐惧,只想哭笑不得。而上天,甚至没再给她一个痛哭求饶弃暗投明的机会,那马便停也不停,毫不犹豫地一跃而出,往前方蹿去——
  于是顾惜惜与越王轩就这么着,一同翻翻滚滚坠入了悬崖。
  不知过了多久,顾惜惜终于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蓝天白云,知道自己逃过了一死,这些日日可见的周遭景物顿时变得无比亲切明媚起来。又赶紧检查自己伤势——全身痛楚不堪,居然没有缺胳膊少腿,应无大碍,方才大大地吁了口气。
  适才坠下来的时候茫茫然已经停止了思维,现在想来,倒似乎途中弹在了两三株崖边横生的树上,或是借了那缓冲之力,兼又逢那匹倒霉的马作了肉垫,因此才逃脱了粉身碎骨的厄运。这般想着,艰难地站起身来,虽然全身骨骼无一不疼痛欲裂,却竟也没什么严重的伤,顶多些擦伤罢了。而越王轩却明显没她幸运,又是压在底下的那个,而今依然双目紧闭,神色惨白如纸,何曾见平日的风流自如?
  她屡遭大变,连吃惊都没了力气,几乎是凭本能的,立刻去探他的呼吸。万幸万幸,虽然呼吸微弱,却依旧还活着,又松了一口气,方才慢慢地坐下来,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他适才坠崖之前便已受了伤,又兼是被压在下面的,等于连着承受了顾惜惜她的一部分下坠之力,尤其是腿上血渍一片触目惊心,不知伤重几许。偏她顾惜惜却又不通医术,愣了一会,撩起衣服下摆便欲撕开,但哪能由她说撕就撕那么轻易?且身上这料子正是以柔韧性绝佳而出名,半晌徒劳,反而累出了一头汗。
  一急之下,索性将罗衣脱下,拧着眉放到口中狠狠一咬,终于成功撕开了一缕。当下便回忆着不久前那大夫为自己包右臂的方法,一边便小心翼翼地欲替他包扎,只是他腿上血迹模糊,如何看得清楚?正犹豫间,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他口中居然隐约逸出了一声呻吟。
  顾惜惜又惊又喜,不敢再妄动,就这么无比期待地等着他醒来,终于——
  “你……”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看她半晌,然后微微皱起了眉,接下来的那句话,几乎没把她吓倒:“……是谁啊,姑娘?”
  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说不出话来。
  他又低头自视,疑惑道:“我又是谁?”环顾四周,微弱而又执着地追问道:“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困难地想坐起身来,触及伤口,又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顾惜惜恐惧归恐惧,仍是立即扶他坐了起来。勉强镇定心神,颤声道:“你是越王轩啊!喂喂,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啊,你别开这种玩笑!”
  然后只见他忽而狡黠一笑,眸光又恢复了那常见的清明。
  “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果然骗不过你啊。”
  可怜顾惜惜又是气怒又是无奈,不可讳言心中却如释重负好生欢喜——无论如何,他的这般熟悉而清醒的模样,总比刚才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人安心多了。
  见他皱眉察看自己腿上的伤口,顾惜惜关切道:“伤势很重吧?”
  他微微一笑,“还好,也就骨折了而已。”
  “……”
  自她手中接过那撕开的衣物,看了眼不远处流经的小小溪流,顾惜惜不待他说,起身以数张阔叶舀了些水过来,然后察看他背上伤势,幸而那只是皮肉之伤。这一厢,他已自行将腿上的伤包扎完毕,顾惜惜问道:“是不是暂时不能移动了?”
  他想了一想,点点头,“如果你后半辈子不想陪着一个瘸子的话,那么应该是不能动了。”忽而对她扬了扬下颌,示意顾惜惜看她自己的手臂。
  顾惜惜大为不解,迷惑地低头看去,然后——
  只见她全身一震,无比迅速利落地在自己臂上掸了两掸,重重的一脚随之踩上,还不忘碾上两碾,然后才放心地跺脚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惨叫声更是声遏行云绕梁不绝,其惨烈程度比那萨如拉拔刀相对之时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愕然地看完全过程,在她的尖叫声中不无好奇地问:“喂,先后顺序应该反过来吧?”都已经被碾成血肉模糊了,她身为凶手的倒嚷成这般模样,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顾惜惜的脸色依然苍白,显然是惊魂未定,一脸又是嫌恶又是惊惧的表情,答非所问地惊叹道:“这么大一只毛毛虫哎!不行不行,”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其他草上是不是还有……”站起身来,闭着眼一阵风似将自己周围的草尽数拔去。
  越王轩看得有趣,笑道:“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竟会怕这小小虫豸?呵呵。”
  顾惜惜已睁开眼,一边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新的虫子沾上,一边抽空瞪了他一眼,“天不怕地不怕,那我岂不成了很可怕的人……喂,你饿不饿?”
  他蹙眉,“你不说还好,一说倒记了起来,现在是不是早过了用午膳的时候了?”
  午膳?很有晕过去的冲动,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庄重……于是顾惜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观察了一下头顶的太阳,以同样郑重的态度下了结论:“不错,依妾身愚见,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了。”
  时值初春,崖底烂烂漫漫的山花开了满地,却哪来什么野果子可以采?至于飞禽走兽什么的,估摸是有,只是凭着顾惜惜的身手要逮住他们,那简直是神话了……又不敢走得太远,因而寻了半日,依然只有同他们一同坠崖的那匹马的尸体,血淋淋地折断脖子而死——眼看着只能吃这马肉了。
  抬起头来,两人忽然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异口同声道:“你也没带打火石吧?”
  果然,相对默然。
  良久,他强笑,“算了,反正上古先民也有茹毛饮血的习俗,咱们也试试吧,总比挨饿强。”
  顾惜惜勉强点点头。两人随身的器刃早已失落,此时只得挑了块较锋利的石头,终于困难地“锯”了一小块血淋淋的肉下来,递给了他。他接过,皱着眉咬了一口。见顾惜惜紧张地观察着自己食后的表情,他对她笑笑,“还不错,就是糙了些。”
  是吗?顾惜惜将信将疑地又割了一块下来,才放到口中,“呕——”立刻狼狈不堪地跑开数步,一弯腰尽吐了出来。
  那万恶的小王爷居然还惊讶道:“咦,你不会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吧?”
  顾惜惜气极而笑,“去死啊!好你个越王,明知道这么难吃,存心想让我难堪是不是?”
  他微微一笑,神色沉静了下来,将手中那血淋淋的肉放到一边,难得认真地道:“我只是想让你吃一些下去罢了,不然只怕会饿得捱不过去。”
  话虽如此,一闻到那腥臭味,顾惜惜却是无论如何饥饿都难以下咽,最终仍是放弃了徒劳的尝试,颓然坐了下来。他却只是闭目养神。
  就这么默默无语了半晌,天终于也慢慢黑了。原先由于焦急而不觉得,此刻一停下来,便觉得周围越来越冷了。寒冷这感觉亦怪异,不曾察觉的时候便没什么,一旦感觉到了,却只会越来越冷,越来越难捱。
  顾惜惜也不知是自己感觉或是的确周围转凉,竟忍不住有发抖的趋势了。想到他身上犹带着伤,愈加难熬,心念一动,将自己挪到了他身边,伸臂拥住了他。
  他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两人的脸已近在咫尺,却见她眉目间一片清明,遂微微一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呵。”亦伸臂拥住了她。
  两人虽有肌肤之亲,如此安静得不带任何欲望的拥抱,却只是首次。将头靠在他肩上,顾惜惜几乎听到了彼此沉稳的心跳声。
  在这寒冷的夜里,未知的命运荒野中,只有眼前这人,是自己唯一能够信任,并且拥抱的了。
  “看,那些星星。”她喃喃道。
  他已明白她未说出口的,应道:“是啊,个人生死对这天地星辰来说,什么也算不上。”
  “嗯,就算我们两个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了,外边顶多闹一阵子,最后还是会被遗忘。这么想想,可真是灰心呢。”顾惜惜苦笑道,“可即使看透了这点,如果这次还能再活着出去,你还是会执着于对皇位的追求吧?”
  他微笑着反问:“难道你能放弃你的怀玉楼?”
  她想也不想,“不能。”
  随即又恍然笑了起来,“我竟会问出这么个蠢问题,呵。”
  他轻笑,“早与你说过,我们是同一种人,一样的名利熏心,一样的死不悔改。”
  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