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王爷势利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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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王爷势利妾-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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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也不想,“不能。”
  随即又恍然笑了起来,“我竟会问出这么个蠢问题,呵。”
  他轻笑,“早与你说过,我们是同一种人,一样的名利熏心,一样的死不悔改。”
  她摇摇头,不知为什么聊了这么会儿之后,心中居然隐隐有些轻松起来了。忽然想起要与他说的那谢家姐弟与青王的怪异之处,虽然此时已毫无意义,却仍带着好奇,似漫不经心问道:“对了,为什么那时你会说青王的专一是有目共睹的?”据她数次在青王府的观察,那两人的关系,怎么看都不像是甜蜜吧?
  他有些奇怪,“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却还是解释,“他自小不喜奢华享受,有次归京却特意带回了外地的两个大厨,别人问起时他只道‘她最喜欢云福斋的糕点,京城中的口味毕竟不正宗’。”
  “这样就算是专宠了吗?”不过做做样子,她看得亦是多了。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那青王夫妇之间都不似情深意重的模样啊。
  “又如,他为了不纳姬妾,甚至不惜顶撞老头子;他生性不喜花草,却在府上种了无数株梅花……这些,还不够吗?”
  顾惜惜心中疑惑,口中只若无其事道:“这么说,青王倒真是情种啊……奇怪,你们两个真的是兄弟吗?”
  他被噎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道:“喂,你真的以为我很风流吗?”
  她眼也不抬一下,“我家楼里从不进情圣。”
  “如果我告诉你那是我第一次进青楼又怎样?”
  “不信——第一次去风月场所,哪可能那么老道?连点花茶时候的规矩都一样不错。”若是连这都看走眼,她就得回去面壁了。
  他不仅不怒,反而得意道:“那是当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之前本王可是把规矩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倒像是他的作风。顾惜惜暗想。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尽力忽视着寒冷与饥饿,借着彼此身上那微弱的温暖,竟然也就那样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6章(2)
  及至天明,一睁眼,脑中犹昏昏沉沉的,半晌才清醒过来,发现不知什么却已成了他躺在地上,而自己枕在了他胸口的姿势,怔了一怔,起身笑道:“亏了我们两个,这般恶劣条件下居然也能睡着……咦?”
  没反应?
  她知他素来极为警醒,平时身畔有一丝声响便能察觉,此时却眼都不睁,不由吃了一惊。俯身去看时,只见他双目紧闭,脸上微微显不正常的红色,心下便叫一声糟——不甘心地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原来果真是发高烧了。
  一时间又急又惧,没了主意。怪只怪自己对这种荒野求生知识向来嗤之以鼻不屑理会,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也会沦落至此,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忽又听他喃喃道:“热……好热……”蹙着眉烦躁地便欲翻过身去,顾惜惜顿时想到先前他所说的不能乱动的话,忙按住他柔声道:“我这就取水去……”
  说到一半,自个儿想起来,此刻的他哪能听得懂自己的话,怅然若失。然而他却当真不再动了,只是依然锁着眉,面带痛苦之色。顾惜惜不敢迟疑,匆匆再以阔叶舀了水来,撬开他牙关,慢慢地将水灌了进去。
  便在这时,他忽地睁开眼来。
  顾惜惜心中一阵狂喜,只盼他再如前次般笑着说一句“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然而他却只是茫然地睁眼片刻,随即又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可怜顾惜惜悲苦交集,当真是欲哭无泪。此刻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愣了半晌,情知再这般耽搁下去两人都只剩死路一条,然而出路……抬头看看那耸峙的崖壁,只除非自己生出双翼了。
  或者沿着这小溪流去摸索活路?一则怕自己遇到什么豺狼虎豹,二则怕他这般人事不省遭到什么危险——然而思前想后,却更无他法。
  克服心中的忐忑与恐惧,看了看他腿上的伤口,倒亏他处理得得宜,并无恶化迹象,便将昨日撕裂的罗衫剩下的那些折叠起来,浸了水,搭在他额头上,又杂乱地拔了些茂盛的草叶覆盖在他身上,这样若不细看,便很难被察觉了。而自己则又喝了些溪水以充饥,咬咬牙,毅然沿着溪流下游方向走去。
  她自幼虽非锦衣玉食,却也从不曾吃过今朝这般苦头,山路崎岖险峻,路上又多杂草荆棘,居然也被她咬着牙空着腹慢慢地走了下来。也幸好那小溪并无分流,不致有迷路之虞。
  走着走着,原本只是低头看路,忽然间头稍微一抬,迎面正对上一双圆睁着的眼,愣了半晌,顿时什么反应都忘了,只觉如同身陷梦魇——
  就这么眼睁睁地互视半晌,那蛇终于懒洋洋地一摆尾,“哧溜”一声钻入了旁边的草丛中。
  顾惜惜手心已是冰凉,真不知是该笑一场还是哭一场,愣愣站了一刻,依然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继续往前摸索。
  却依然不见人烟。
  愈走心中愈是绝望。抬头望日头,却是已过正午,若不能及时赶回去,待到天黑,恐怕危险便愈甚。然而已经行了这么多路,若是这般空手而返,无论如何都不能甘心。遂打定主意再往前走半个时辰,若依然不见人家,那么只能说是天意要灭她顾惜惜了。
  正这般想着,耳边忽听人喝道:“小心——”
  还来不及惊喜,她便本能地蹲下了身。也幸亏反应够快,只觉头顶一黑,什么东西竟是从自己顶上险险跃了过去,停也不停,一阵风似的往前卷去。正愕然间,适才出声提醒的那人已然赶到,不慌不忙地拉弓开箭,只听“嗖”的一声,那箭如流星赶月一般,正中了前面那猎物。那猎物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却是一只肥硕的獐子。
  顾惜惜惊喜交集,正待欢呼一声“壮士”,那人已转过身来。只见他约莫二十八九模样,剑眉朗目,虽只作寻常的山野村夫装扮,却仍掩不住那一身英气。
  此时他也不急着去捡那猎物,而是对她打量一回,方才疑道:“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不必说,又是一番口舌。只是为了方便起见,顾惜惜并未道出自家身份,只言自己兄妹为奸人追杀,失足坠入悬崖云云。那男子却热心,听到她兄长腿伤不能行,当下便让她等着,自己去他们村中叫了几个村民抬了担架过来,在顾惜惜的指引下,将越王轩救回。
  原来这处小山庄,虽然离京城不远,然而地形隐蔽,又隔了那道悬崖,因此便似世外桃源一般。要到京城,须得从西边绕过去。而这么一绕,到京城所需的时间,少说便也得三四天。那青年猎户自言姓肖名天望,自幼丧母,前不久老父亦亡,如今孤家寡人,以狩猎为生,因而越王轩便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了他屋中,而顾惜惜,则是暂居于村中另一户人家吴婶家中。村中人心纯朴,听闻两人不幸遭遇,尽皆嗟叹不已,招待便也分外热情。
  当下便请了邻近山村中的老医生过来为他看病。也亏得他身体强健,一碗药服下之后,竟然脉息平稳了下来,只是依然未醒。顾惜惜无奈何,只得托了那肖天望照顾,自己先去那吴婶家睡去。
  却说吴家原有个女儿,与她差不多年纪,名字叫作招娣。想来平时亦颇为寂寞,也不见外,竟唧唧咕咕与她说了大半夜,所说话题倒是十有八九绕着那肖家哥哥转。顾惜惜方知那肖氏父子原非这村中土生土长之人,而是十多年前搬来此处的。虽然与乡里父老行事大不相同,然而似乎总带着说不出的感觉——
  顾惜惜在一边补充:“威严?”
  吴家妹子大力点头。那肖天望形貌俊伟,又兼武艺高强,进山一次,所得猎物便远远高于寻常猎户,待人又颇为亲切,因而更是荣登村中最受欢迎单身汉之位。
  说累了的吴招娣倒是在憧憬中睡着了,顾惜惜虽疲惫不堪,神志却仍然清明。想几十个时辰之前她犹在自己温温软软的闺房中批账目,十几个时辰之前居然莫名其妙就大刀加颈,接下来再莫名其妙被追杀,然后坠崖,然后得救……若非身上脚上细碎的伤痕仍比比皆是,无论怎么想都像是噩梦一场,想到便感慨万千。
  想到那个相拥而睡的艰难的一夜,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悄悄吁了口气。眼下犹有诸多问题待解,然而无论如何,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留待明朝再说吧。
  由于担心越王轩万一醒来开口,与自己的口供会出现纰漏,因而次日一早,草草吃过俭朴的早餐,便提心吊胆迫不及待地与吴家妹子一同前往那肖天望居处了。
  才进屋,第一反应便是哭笑不得。
  亏自己还好生担心,他越王轩却是快活得很,神采飞扬左拥右抱,身边众多佳丽环绕——呃,更正,是众多纯朴的佳丽环绕。看到她进来,对她扬眉而笑,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却愈显得邪气非常俊美无毕。顾惜惜忍不住有些恍然地想,之前看到的那个虚弱的他,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惜惜,怎么脸色有些难看?昨天也伤到了吗?”他亲切地向她招呼道。
  顾惜惜摇摇头,压下心中不悦,嫣然一笑,“没。”左右扫了一眼,“咦,肖大哥不在?”
  他朝身畔那些女子扬了扬下颌,那笑容几乎像是耍赖。
  “她们都是这么问也就罢了,怎么你一来也是问这问题?”凤眼微微一瞥,似笑非笑道:“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念我的伤势吗?”
  原来那肖天望言谈行止便不同于这山野中人,兼又勇武过人,村中少女原先无不暗自倾慕于他,此际闻道肖家有伤者至,纷纷携了鸡蛋糕点什么的过来慰劳,以向情郎展现自己的温柔贤惠。不料才见生人,乡野之地,何曾见识过这般风流情趣?更不用说那是那连在京畿之地都大受欢迎的小王爷了。有了这般知情识趣、谈笑风雅的妙人在,肖天望的风头自然是被大大地盖过了。
  这番像是变相的解释的话,顾惜惜虽不能完全理解,其中大概意思又岂会听不出?无非撇清关系罢了。却仍是冷笑一声道:“看你如今这般精神,自然不须我再无谓担心了。如非乐不思蜀,那么,哥,准备做回京的打算吧。”
  一声“哥”唤出口后,身边那些姑娘并未有什么惊异举止,可见他醒后的口供并未出现问题。
  他温言驱散了身边的姑娘们,方才微微敛了笑,柔声道:“我都已经听他说了,昨日当真是难为你了,惜惜。”
  她避开了他的眼神,若无其事道:“何必这么客套呢,反正如你所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怎样?想好回去的法子了吗?”
  他颔首,“我适才已向她们打听过了,村中有个长年外出的货郎,这几日恰好不曾出门,因此我已经托了肖天望拿着我的玉佩,去向那货郎说了。想来再过个六七天,我们的人应该就可以赶到这里了。与这件事相比,倒是另一事更为重要。”
  顾惜惜微现惊讶,道:“那些刺客?”
  “不,这种事何须我自己操心。”他淡然一笑,“我说的重要的事,是指此地的这位主人。”
  第7章(1)
  “肖天望?”
  虽然仍是压低了声音,顾惜惜还是忍不住惊道。虽然这肖天望的确看来颇为可疑,但没想到能让他这般郑重对待,怎能不惊诧非常?
  越王轩神色颇为凝重,无视她的愕然,颔首道:“若我不曾看错,他应该便是昔日声名显赫的镇北元帅肖浩之子,那个十岁便随父出征,军中有'少李广'之称的肖天望了。”
  此事未免过于传奇,机敏若顾惜惜,此时亦不免做声不得,良久方道:“……你确定是他?”
  原来当年肖浩身为镇北元帅,威名赫赫,却担心功高盖主,主动隐退,越王为了能牵制青王,派人在肖氏父子的原籍芜城查访了很久,却一直一无所获。此事顾惜惜虽并未涉及,也多少有些知道。
  越王再次颔首,道:“若只是同名之人,那种身经百战的杀戮之气和从容自若的气概,又怎可能是乡野之人所有的?”
  顾惜惜稍一犹疑,道:“……你是打算让他为你效力?”
  “嗯。之所以从前一直对三哥隐忍不发,除了顾忌他手中的兵权,也是因为一旦除了他,朝中怕是再无这般人才能够统领全军,一旦北番侵扰,那我便会陷入窘境。如今若能得肖天望,以他取代青王之位,我们便可放手对付青王了。”说到得意之处,索性连三哥的称谓也弃而不用了。
  顾惜惜凝眉道:“那你对他开口了?”这样的话未免太过急切,只怕会打草惊蛇,想来他越王也不会做这么粗率的决定。
  果然,他道:“既要让他传达消息,自然不得不透露了一些。虽然不曾明说,相信以他的才智,此时也必定是满心疑虑了。”顿了一顿,又悠然道:“当年肖浩激流勇退,不失为保身之道。而这肖天望,既不曾亲身体验那朝野凶险,又怀着满腹雄心谋略,却只能蜗居在此,想来定是寂寞不甘,只是碍于他父亲而已。稍加劝说,相信应该便能为我们所用。”
  “你的意思是,”顾惜惜又不笨,早听出他弦外之意,淡淡道,“让我去做这说客?”
  其实顾惜惜所不知道的是,那肖天望在转述之前事情的过程中,无意间对顾惜惜所流露的钦佩爱慕之意,虽然隐约,却仍不曾逃过了他越王轩的眼去。让顾惜惜作说客,自是事半功倍——越王轩却不明说,只似笑非笑道:“惜惜当真是冰雪聪明——将来本王大业有成,卿定然是居功至伟。”
  换来顾惜惜恨恨的一眼,心下却啼笑皆非。
  数日后,依然未想好以何种方式对肖天望开口的顾惜惜,茫然地站在溪流边发愣。
  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山中少有俗物,更是风景秀丽若画。若是能早早了结了心上事,将来来这里踏春或者休养,亦不失为一个让人心动的提案呵……
  “咦,顾姑娘?”
  心里正想着,这边身后就传来肖天望的声音。顾惜惜愣了一愣,转身微笑道:“噢,是肖大哥啊——打猎回来了?呀,好可爱的兔子!”
  肖天望将手中缩成一团白茸茸的小兔子递给她,笑道:“是啊,在路边看到的,想你可能会喜欢,所以就带回来了。”
  顾惜惜欣喜地接过来,左右端详一番,开心道:“谢谢肖大哥。是啊是啊,惜惜最爱吃烤兔肉了……”
  肖天望愕然。
  顾惜惜轻笑出了声:“开玩笑哪,难道肖大哥觉得我像是这么残忍的人吗?”拍了拍那可怜的小兔子,眉眼弯弯道,“呵,瞧把它给吓得。”
  看到她明媚笑靥,肖天望忽然有刹那的失神。原本低头逗弄兔子的顾惜惜不巧抬头,正遇上他的眼光,不由一怔。
  肖天望本是爽直之人,直接赞道:“顾姑娘,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呢。”
  “是吗?”顾惜惜少有听到这般直接而坦率的夸赞,心里忽然便微微一动,脸上竟有些红了,一面却忍不住暗中破口大骂:这该死的越王,敢情是早已经看穿了这一层,存心让她来施这个美人计哪!
  气归气,却不得不承认,这样事情或许会简单许多,抬头对他嫣然一笑,“其实肖大哥,有些事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应该瞒着你……”
  虽是问题,不待他回答,便已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手往那边走去。
  那肖天望原非擅长于这风月之事,但觉触手之处温软滑腻,禁不住心中便是一荡,任由她将自己拉到了那岩石边,与她并肩坐了下来。
  只听她轻轻道:“其实,肖大哥也该猜到了吧?我与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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