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军服十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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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军服十部全-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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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言的下方,上传着一张图片,上面是一个手写的,弯弯扭扭的奇怪的文字。 
  有好事者去进行了调查,得出来的结果令人震惊。 
  下面的留言中,有人以专家的口吻作出结论,「虽然图片中的字少写了两笔,也许是目睹者记忆不清的原因,但是,仍可以看出,在凌卫指挥官身上的烙印,是一个古地球字。本人以古文字研究者的经验,可以肯定,这是一个谦字。」 
  谦?! 
  这一来,用不着任何专家来继续提示了。 
  大家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凌承云将军家里,那个真正继承了将军血统的天之骄子——凌谦! 
  备受重视的亲生子,对上没有后台的养子。 
  公开发表声明要投靠艾尔。洛森上将,加上身上的烙印伤痕。 
  有了以上几点,任何一个爱看小说或者电视剧的公民,都能在脑子里构想出一个充满不公、暴虐、压迫的故事范本。 
  凌家的亲生儿子,凌谦,在他们爱戴的指挥官身上,阴险恶毒地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怎样的摧残和凌辱?! 
  可以想象联邦人们的愤怒之情。 
  舆论的天秤,一下子又倾斜过来了。 
  「必须让凌谦对此事作出解释!」 
  「对自己的兄长,即使是收养的,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恶行。这样的人,将来竟有可能成为掌握千万士兵生死的将军?」 
  「凌卫指挥官叛离凌家,理所当然!」 
  也有坚持为凌家说话的媒体,严肃指出,「小道消息不足为信,这一切都是小人为了离间凌卫指挥官和凌家的感情,而策划的无耻阴谋。」 
  但不管如何,不能否认的是,总是风流倜傥,因为英俊外表和出众口才而受人追捧的凌谦,受到前所未有的外界压力,一下子成为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即使他是凌承云的儿子,但也不可能把庞大资料库上亿万条充满攻击的言语全部禁止。 
  凌涵为他的孪生哥哥感到担心。 
  而凌谦似乎对不相干的人的攻击不屑一顾。 
  「唾沫能淹死人这种鬼话,我才不信。」 
  「那些比蚂蚁还渺小的平民,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一群。」 
  但是,在亲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凌谦偶尔也会打开电脑,扫一样上面沸腾的言论,在上面轻易找到自己的名字。 
  外人对自己的观感,说得再难听也无所谓。 
  但有的话,却会歪打正着,骤然刺入心脏,痛到无法呼吸——「指挥官,永远也不要原谅凌谦这种畜生!」 
  不…… 
  哥哥,别听他们的。 
  就算我对哥哥撒谎,那也是因为我害怕失去哥哥。 
  永远也不原谅,那太残忍了! 
  我,永远是属于哥哥你的凌谦呀…… 
  年轻的将军之子关掉电脑,让自己在漆黑静谧的房间里,怔怔地孤独着。 
  只有在黑暗里,在孤身一人的时候,他才允许自己流下不够坚强的眼泪。 
  但他其实并不是孤独的。 
  当他撕心裂肺地思念着,乞求着,泪流满面的时候,一只手温柔地伸过来,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痕 凌谦蓦然一震。 
  然后,像受伤的小动物终于找到家一样,期待而惊喜地呼唤。 
  「哥哥!哥哥!」 
  他用湿漉漉的脸,眷恋地磨蹭那只温柔的手。 
  但只是瞬间,他就悲伤地清醒过来了。 
  这只手太过纤细柔软,缺少了哥哥健康阳光的气味。 
  「妈妈……」 
  「凌谦,尽情地哭吧,没必要在妈妈面前装作坚强,」凌夫人以母亲的胸怀,接纳凌谦的悲伤和泪水,无尽怜爱,「军官也好,将军也好,都只是外人眼里的身份。在妈妈眼里,你永远是妈妈的孩子,可以在妈妈面前任性,也可以尽情哭泣。」 
  强撑的伪装,忽然就这样崩溃了。 
  凌谦埋首在最温柔的母亲怀里。 
  「妈妈,失去哥哥的话,我会死的。」 
  凌谦哭泣着。 
  「如果哥哥对我,像妈妈不原谅爸爸那样,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痛苦到……」 
  「……快绝望了……」 
  第五章 
  洛森庄园,地下深处。 
  凌卫快速滑动着控制器,盯着眼前一幕幕闪过的评论和视频,一向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时,几乎滴下血来。 
  「舆论的力量,让人感到惊讶吧?」身后,穿着少将服的男人环抱两手,不动声色地问。 
  凌卫早就明白,这个男人是不会这么好心的。 
  和外界隔绝了这么多天,忽然没有提出任何交换条件,就让他自由地查看外界新闻。 
  果然,一打开屏幕,满眼都是对凌谦的谩骂,痛斥。 
  「热血有时候是可怕的东西,尤其是亿万人的热血,一起朝着同一个地方喷发。他们把你捧成了联邦偶像,同时,又把凌谦狠狠摔在泥泞裡。不过,凌谦那傢伙,也算罪有应得。」 
  「不要说了!」凌卫低沉地说。 
  啪地一下,关掉墙上的大屏幕。 
  重重坐在床边。 
  艾尔的视线从他赤裸的肩膀滑落,可是,凌卫当下无暇顾及这种可恶的视线侮辱。 
  反正早就被看光了。 
  现在,充斥在凌卫脑裡的,只有那些外面的人,对凌谦口不择言的攻击,辱骂。 
  你们,懂什么? 
  我身上的烙印的意义,你们根本不明白! 
  「凌谦现在的处境很艰难。」艾尔用一种令人可恨的从容,说着刺激凌卫的话。 
  从容,甚至连一丝戏谑的味道都没有,但是,正因为如此无可挑剔的泰然自若,才更让人痛恨。 
  这是老道的妖猫,好整以暇地玩弄爪下老鼠的态度。 
  「本来是天之骄子,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压力一定很大。」 
  「不必说这种假惺惺的话。你现在的心裡,」凌卫转头瞪他一眼,「一定很高兴吧。居然,用这样无耻的诡计。」 
  看着他带着按捺的怒火回头的画面,少将的脸上,又出现了最近常常出现的恍惚。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艾尔忽然作出奇怪的吩咐。 
  凌卫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艾尔说,「就是那一句,你现在的心裡,一定很高兴吧。」 
  可凌卫一直抿着唇,沉默着。 
  艾尔又再命令了一遍,最后,啡眸露出危险的光芒,「如果你打算抗命……」 
  「你现在的心裡,一定很高兴吧。」凌卫声音没有起伏地重复了这句话,然后他冷冷地问,「这句话,那个人曾经对你说过,是吗?那个卫霆。」 
  「…………」 
  「一个死去二十多年的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都记得那么深吗?」 
  「…………」 
  「我有时候会很诧异。像你这么残忍的人,怎么会懂得爱呢?不管多残忍,多无耻的事,都可以做出来,这种人,为什么也会爱人?当年那个杰出的军官卫霆,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人?」 
  一股令人压抑的沉默,瀰漫在密闭式的房间裡。 
  艾尔眼中择人而噬的光芒一掠而过,可转瞬之中,匪夷所思的平静就将其代替了。 
  他甚至欣慰地笑了一笑。 
  「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你的心乱了吗?乱到不顾后果地想激怒我的程度。真可笑,凌谦明明是把你骗得团团转的混蛋,只不过受到舆论一点攻击,你就心痛成这样了。看来,孪生子不但把你的身体骗到了,连心也一併骗到了。」艾尔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裡取出一样东西,丢在床单上,「想帮凌谦澄清的话,也不是没办法。需要的工具,我已经準备好了,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你自己选择。」 
  凌卫垂下眼。 
  艾尔丢过来的东西就在他手边,很小巧,形状有点熟悉。 
  他想了想,忽然记起来,这个圆柱形仪器和当年凌谦在自己身上烙印的仪器很像。 
  因为凌谦被攻击而沸腾的心疼、怒火,被忽然掉进冰窟的感觉覆盖了。 
  像一把冰天雪地裡的陷阱铁夹一下子夹住了心臟。 
  他明白了艾尔的打算。 
  「这东西可以把烙印去掉,用完之后,你的肩膀会恢復如初。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我答应给你一个机会,对大众澄清并没有被凌谦虐待,或者在身上打烙印之类的事。几张你肩膀光滑无瑕的照片,就是最有用的证据。」 
  凌卫没有说话。 
  不过艾尔一直在观察着。 
  他说话的时候,凌卫背部的曲线完全僵硬着。 
  「我不会强迫你,这是你的自由选择。到底是,保住你所谓的爱的印记,看着凌谦被亿万人唾骂,臭名昭彰,还是,为了帮凌谦解除困境,亲手把自己身上的印记抹掉。复製人遇到选择题的时候会怎么做,我拭目以待。」 
  他走上前,手抚过凌卫的肩膀。 
  凌卫肩膀的肌肤一片冰凉,肌肉绷紧,硬得像一块石头。 
  那个「谦」字如此刺眼,烙印着,时时刻刻昭示着这具本该无瑕的身体受到的亵渎。从他得到凌卫的第一天起就恨不得这耻辱消失,可他却一直忍耐着。 
  就是为了这一刻。 
  用最能刺痛凌卫的方式,撕裂凌卫和孪生子之间的纽带。 
  「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到明天早上,如果你还下不了决定,我会把仪器拿走。我保证,你再也不会得到为凌谦澄清的机会。那个凌家的小骗子,就让他习惯联邦民众和媒体的鄙视和唾骂吧。」 
  出乎艾尔的意料,一直垂着眼的凌卫慢慢移动手臂,把床单上的去印仪攥在了掌心裡。 
  凌卫的动作缓慢到极点,小巧玲珑的去印仪彷彿山一样沉重,重到甚至连联邦指挥官都无法拿得动了。 
  但凌卫咬着牙,握着它。 
  五指收拢,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你不需要现在就下决定。」艾尔提醒着,他给凌卫留了足够的时间。 
  一个晚上。 
  艾尔认为凌卫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虽然他必须抉择,但他会逃避到最后一刻,才被迫放弃。 
  这一个晚上,凌卫应该辗转反侧、内心撕裂般痛苦,也许,最后他浓密睫毛上会沾着泪光,在艾尔臂弯中不甘心地睡去。 
  没想到,凌卫现在就拿起了去印仪。 
  他把手肘弯曲着后转,努力用指尖抚摸自己肩膀上的刺青,轻轻的,闭着眼睛,也许是想通过触感,回忆那个古地球的「谦」字,到底是怎样的笔划。 
  刺青在皮肤上没有太大的凹凸,几乎摸不出来。 
  渐渐的,俊朗的眉宇间出现一丝悲凉的喜意。 
  谦,这个字原来这么美。 
  莱科米克星上,那一天,胜利的荣耀笼罩了他们,凌谦像往常一样胡闹,笑嘻嘻地拿着刺青仪,一派任性地烙下这个字,在他的皮肤上。 
  我只是想和哥哥留下爱情的证明。 
  这是我爱哥哥的表示。 
  那些不羁、任性,让人无所适从,偶尔还会惹人恼火的肆意妄为,原来怀念起来,都那么幸福。 
  被包容着,被围绕着,被时时刻刻爱着。 
  就像,这个谦字。 
  烙下去的时候,或许是不高兴的,但是,它已经融入了肌肤,如果失去它,就像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就像心切了一块,再也不完整了。 
  「真的下了决心?」凌卫把去印仪摸索着抵在肩膀的刺青上时,艾尔再问了一次。 
  「这个,不需要什么决心。」凌卫沉声说。 
  他和凌谦,还有凌涵,既是爱人,也是兄弟。 
  他们一起面对过死神,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能毫不犹豫地为彼此付出生命。 
  如果凌谦正在受着伤害,如果凌谦需要他,别说身体的一部分,即使是生命也可以付出,不需要什么决心,那是毫不犹豫的一件事。 
  艾尔猜错了。 
  凌卫做这个决定,根本不需要一个晚上。 
  这是本能。 
  不惜毁掉自己身上最珍惜的东西,不惜让自己内心痛苦到极点,也要保护另一个人的本能。 
  凌卫按下开关,去印仪顶端的红灯闪动起来。 
  异样感传递到肌肤上,一点也不疼,只有一点点舒服的微烫,这个仪器裡面也早注入了麻药。 
  但凌卫眼睛黑得发亮,宛如被泪水冲刷过的星星。 
  他的心被这股微烫灼烧着,撕裂着。 
  那个曾经属於他的「谦」字,正在仪器作用下渐渐消失。 
  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带着这个字,带着凌涵日復一日的吻痕。 
  原来并非如此。 
  滴。 
  去印仪的红灯停止闪烁,发出一声轻鸣。 
  艾尔把凌卫手裡的去印仪拿掉,扫视着凌卫的肩膀,刺青的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受过灼伤似的深红。 
  这片深红消失后,肤色会恢復如常。 
  艾尔低沉地说,「痕迹消失了。」 
  不知为何,他这个胜利者,却在此时,发出一声不该有的叹息。 
  他用手轻轻抚摸那片深红色的肩膀,一直僵硬着,失神着的凌卫忽然浑身一震,惊醒过来,猛地倒在床上,抱住自己的膝盖,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那种蜷缩的用力,简直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痉挛。 
  凌卫蜷缩着,痉挛着,苍白的十指挠着自己的小腿,这一刻,他不再是联邦指挥官,不再是凌承云的养子,不再是谁的哥哥,他只是一个人。 
  一个在刚才,亲手抹杀了对自己而言很珍贵的过去,痛苦到连眼泪也无法流出的人。 
  他喘息着,颤抖着,翕动着嘴唇想把这种痛苦哭喊出来,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和声带,只能发出野兽般的悲鸣。 
  他害怕这种绝望,被囚禁着,看着自己的人生一点点被剥夺。 
  他想回去。 
  回到那两个人身边去。 
  不管他们骗了他多少,不管这裡面有多少阴谋,不管目的是不是决策力,不管凌谦和凌涵是否曾经对他真心爱过,但他爱! 
  他爱这一对嚣张、跋扈、专制、任性的孪生子。 
  他爱! 
  即使他们不爱他,但他爱他们,因为他身上有着他们的痕迹,有着凌涵的吻,凌谦的「谦」,只要有这些,他就能记住,他是凌卫。 
  他不想变成一个装载卫霆灵魂的容器。 
  他只想继续,爱自己爱的那两个傢伙。 
  可是,凌涵的吻痕已经消失。 
  可是,凌谦的刺青已经消失。 
  他像拼了命在沸水裡抓了一把,即使烫得皮开肉绽,张开手掌,却什么也抓不到。 
  他赤身裸体地和艾尔。洛森相处,他羞耻地在艾尔。洛森手裡释放了慾望,如今,他让艾尔。洛森如愿,在这男人面前亲手抹去了弟弟在他肩膀上留下的刻印! 
  艾尔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凌卫蜷缩在床中央,痛苦地抽搐。 
  视线下的猎物正在饱嚐失去的绝望,这种绝望,他也曾经嚐过,而且至今也未从中摆脱出来。 
  「别逞强了,」艾尔弯下腰,忽然抱住了他奄奄一息的猎物,抚摸着他湿透的脸颊,啡色眼眸中充满怜爱,「哭吧。你想留住的,已经不见了。儘管哭吧。」 
  凌卫乌黑的眸子裡氤氲水气,怔怔地看着他,猛地一低头,咬在他的肩膀上。 
  牙齿撕破衣料,狠狠咬紧结实的肩部肌肉裡。 
  艾尔忍受着肩上的剧痛,用另一隻手抚摸着凌卫光滑颤慄的背部。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像在催眠,像在轻哄,「哭吧,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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