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器纵横- 第79部分

　　
　　？「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任道远问道。在座的众人，只有云峰事不关己，并不在意，另外几位，都是八荒青州风语帝国人士，这消息可是关系到青州的。
　　百毒蛮州既然出手了，就不会满足于一个广德云州，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消化完广德云德州，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八荒青州。实力比青州稍强的云州败的这么快，那岂不是说，青州根本就不是对手？
　　更麻烦的是，世人皆知，毒蛮道宗与厚土宗州的玄冰道宗，有着千丝万络的联系，关系极为密切。而厚土宗州的实力，在九州岛之中，可是极为靠前的，除了中土干州明显的远胜于其它八州之外，厚土宗州的实力绝对算是第一流的。
　　只要毒蛮道宗，说动了玄冰道宗，厚土宗州的暴熊帝国肯出兵，也不用派太多的军队，两面夹击之下，风语帝国仅有的十个军团，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至于道宗方面，密剑宗的实力更是九州岛所有道宗之中，排名垫底的道宗，能够给风语帝国的支持是极为有限的。
　　宫子风喝了　口茶，平静一下心神说道：「毒蛮道宗几十年前就开始准备，在平山道宗里面，安插了众多的奸细，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己经下手了，在平山道宗各处下毒，使用的是一种白玉蛮虫粉的东西，据说此毒，融于液体之中，无色无味，数量少的时候，就连阳神也无法发觉，长时间服下这种毒，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暴发。毒蛮道宗正是使用了这种极为珍贵的毒粉，在数年前开始暗中下手。虽然事前己经被平山道宗发觉，清理内部的奸细，可最终还是出事了。」
　　「白玉蛮虫粉啊……」任道远轻叹一声，这东西他自然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只怕他也早就中了这种无药可解的巨毒。
　　宫子风点头说道：「正是白玉蛮虫粉，战争开始之初，平山道宗就有一半的人中毒，靠着自身的功力压制毒性，却无法上战场。缺少足够的战力支持，从战争开始，百达帝国就处在下风，还好有阳神月袓四处补漏，才勉强支持下去。可是这些高阶武者，其实也己经身中白玉蛮虫粉之毒，只是他们靠无上威能，硬生生的压了下来，可能是平山道宗发现的比较早，这些人中毒还不深。」
　　任道远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平山道宗好失败啊，白玉蛮虫粉的事情，还是自己发现，通过董青儿报上去的。看来消息虽然报上去了，可奸细并未捉尽，而且己经有些晚了。
　　「时间一长，这些高阶武者体内的白玉蛮虫粉毒性开始发作，平山道宗的强者一边要作战，一边还要压制体内的毒性，实力大减，能够给百达帝国军队的支持也越来越少。直到前一段时间，平山道宗所有人员，全部撤回宗门，平山道宗封山了。」宫子风说道。
　　「原来如此。」云峰没有切肤之疼，听完只是点点头，对他来说，这的确是个挺劲暴的消息，不过也仅此而己，当作新闻听听就好，谁输谁羸，本就与他无关。何况身为干州之人，心中自有一份骄傲，你们打生打死又如何，谁敢向强大的干州呲牙？若不是考虑这几位都是青州人士，对青州的局势拉忧，他能高兴的喝点小酒，热烈的讨论平山道宗的愚蠢和毒蛮道宗的狡诈。
　　不用宫子风继续说下去，在场的人都明白，一个帝国，失去背后道宗的支持，面对拥有道宗支持且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帝国，会有什么样下场。
　　正面战场上，虽然还是以数量众多的正规军为主，可失去道宗支持之后，将领、高级军官失去保护。信息传递速度变慢，甚至完全无法传递信息，战争的结果己经不需要去猜了，此战必败无疑。
　　任道远面沉似水，低声问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一州一宗一国，面积广大，人口众多，别说是战争，就算让你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即使是战败，相差不多的百毒蛮州，也要一口吞下广德云州，也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以任道远的眼光看来，百毒蛮州肯定是不会放过八荒青州这块肥肉。或者在中土干州，或者厚土宗州这样的强州眼里，八荒青州只能算是一块鸡肋，送到眼前他们也未必会吃。可百毒蛮州并不是强州，如果将面积扩大三倍，人口数量提升三倍以上，这样的诱惑力，是他们无法阻止的。
　　任道远只是一个世家贵公子，即使他身为道师，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四阶道师，在这样的战争面前，就算拼尽全力，能够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云德首府陷落，皇族被斩杀，超过七成的土面被占领，大部分的军队被消灭。还有十余万的正规军，转战山地，上百万的民兵依然在坚持战斗。」宫子风说道。
　　任道远微微点头，象八荒青州、广德云州和百毒蛮州这样的落后地区，道统衰落，武道不昌，装备有限，可人们的强悍却是不争的事实。生活在这样的土地上，不说全民皆兵，也相去不远。八荒青州很穷，实力很弱，却从不需要为招兵发愁，更不用担心兵源素质。
　　风语帝国担忧的不是有没有足够的士兵，而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装备供养这些士兵。只要需要，风语帝国可以在短时间内，拉起数百万的军队，可这些军队，别说是武器装备，就是想让他们吃饱肚子，都有问题。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出来，几年下来，数百万军队，足以将整个风语帝国的财政拖垮。
　　「战争不会这么快结束，天下九州岛，由来己久，什么样的战争没有过？百毒蛮州虽然一时得势，想要真正占领广德云州，几乎不可能。」云峰作为一个局外人，说出他的观点。
　　众人齐齐点头，云峰所言极有见地，九州岛大陆历史悠久，在座之人，最差的宫子风也是富家子弟，儿时进过学的，自然学习过九州岛的历史。数千年来，大小战争不断，九州岛同时参战的时候也有不少，各州帝国更迭时有发生，但整个大陆的格局，一直如此。
　　在道师出现之前，中土干州被八州联军入侵，几乎灭亡，数百年的战乱之后，又恢复了九州岛分立的格局。真的想要灭掉一州，几无可能。就算某个州的帝国，被连根拔起，数百年后，这一州又会独立出来，自成一国。
　　「云峰，以你之见，接下来会如何？」任道远发现，中土干州的高手，不仅武道修为极高，这份见识也远超青州乡巴佬。遗憾的是，自己也是一个乡巴佬，在见识方面，还差得太远。
　　云峰凝神想了片刻说道：「最大的可以是僵持，云州被陷，会有很多人不愿意见到，虽然不能直接出兵，却会从其它方面下手。例如武器装备，战争资源方面的支持，肯定会有，别的州不好说，至少干州不愿意看到云州易主。」
　　背后支持，隐形扶持，这是干州最善长的手段，由来己久。哪方弱支持哪一方，让各州保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
　　「除此之外呢？」任道远继续追问道。自从与钱巨多聊过之后，任道远就知道，九州岛大陆风云暗涌，这百毒蛮州入侵云州，却不是单独孤立的事件，背后到底还有哪几州参与进去，以他的身份地位，所知甚少，也无从猜测。
　　云峰摇头说道：「没了，不管是干州还是其它的州，都不太可能直接介入战争，除非是青州。不过以我的看法，青州是有心无力，就算想出兵，也派不出足够的军队。青州地形平坦，比较适合大军团作战，能够用于防守的位置并不多。如果密剑道宗有足够的魄力，出兵云州，虽说机会不大，总还是有些机会的。　」
　　任道远和霍雨佳黯然不语，云峰说的没错，青州南平北险，南方与云州接攘的地方，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险要之地，几乎都北面和西面。西面自然不用说，那里没有其它的州府帝国，北面却是用重兵把守，防范野心勃勃的厚土宗州。
　　别说青州派不出足够的军队，没有足够多的强者与军队同行，就算有，以密剑道宗以稳为主的宗旨，率先派出军队进入云州的可能性也是极小的。
　　「雨佳？」任道远转头问道。
　　霍雨佳秀眉微挑，摇头说道：「云先生说的有理，帝国应该以守为主，就算征招后备役，人数也不会太多。」
　　任道远轻声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帝国想大批征招军队也是无用，帝国拿不出足够的装备和资源，我是指世家。」
　　「世家……」霍雨佳苦笑一声，风语帝国的世家是什么德行，还用说吗？大难临头之时，能帮帝国就帮一把，如果实在不行，自然是先安排好退路。
　　任道远也苦笑无语，他何尝不知，不用说别的世家，就是任家，只怕此时父亲和老袓己经准备后路了。毕竟想要完全占领一州，消化掉战争所得，这需要足够长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世家作好准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甘泉府
　　
　　？风语帝国的本就是由一个个世家组成的，别说是各世家，只怕连帝室，都己经开始准备退路了。
　　「算了，这些不是我们能关心的，还是安心作好自己的事情吧。」任道远摇头说道，心中很是无奈。在他看来，八荒青州其实也没那么差，虽说物资不丰，贵族世家却是过着奢侈的生活，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不惜家产，想要征招几百万军团，也未必不可行。
　　可是事实上，没人愿意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世家宁愿将这份财力，用于给自己找后路，到其它安全的州府去继续生活，也不愿意拿出来与整个青州共存亡。
　　简单一句话，青州的世家，对青州的归属感极差。其主要原因是青州过于贫瘠。如果不是世家实力不够，舍不得到手的家业和权力，只怕早就跑到更好的地方居住了。
　　休息以毕，继续向西，之前的消息，令众人心情大坏，连游水玩水的兴致也消失无踪，只是低头赶路甘泉城，干州东部，距离锐诚德州不过两日路程，勉强算是一座边境城市。人口八十余万，放在青州，己经算是大城了，可是在干州，只能算是不入流的一座小城。
　　这样的小城之中，亦有两个武道世家。云峰的家族云氏，以及齐氏世家。这两个世家的实力相仿，还有些姻亲关系，因此虽然一府两世家，倒是相安无事。在商业领域之中，还有许多合作。
　　别看甘泉城人口不多，面积却很大，并不比青州延庆府小多少。内城方圆十余里，只能算是普通。城外却是连绵数十里的仓库和集市，从早到晚，人马不息，热闹非凡。
　　进入甘泉城境内，云峰明显有些激动，少小离家老大归。离开时，云峰不过是地阶下品的寻常武者，回来时，己经迈入星阶。
　　星阶在干州自然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在甘泉这样的小府城，也算是一号人物。不管是云家还是齐家，最高的强者，也不过是星阶中品。
　　「任师请看，这里便是甘泉大集，延绵数十里，极为壮观，每日人流不下十万，车马万乘，仓库万间。」云峰有引起激动的说道。
　　「哦？这是什么大集？」任道远边看边问，这一路行来，的确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喊马嘶之声不断，宽阔的道路，几乎被车马阻断，轻骑亦无法提起速度来。
　　「这是矿产集市，我们甘泉府距离德州不远，是从德州进入干州的门户之一。德州山路难行，很多大的车辆，是无法通行的，只能用小车运输。从德州将提炼过的矿产，运到甘泉府之后，再转用大车运输，这样即可以提升速度，又可以增加运量。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近脚行商，不愿意走太远的路，只作德州至甘泉府的生意，将矿产从德州运到此外，直接发卖与需求者，往返不息。这矿产大集，是甘泉府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说起甘泉府外的矿产大集，云峰涛涛不绝，一气说了半个时辰。
　　任道远和霍雨佳心中暗叹，这就是差距啊。青州也有矿产，只是矿产很少，九州岛西部矿产主要集中在广德云州，青州不仅土地贫瘠，连矿产也不丰富。军队使用的武器装备，所需要矿产，大部分都是从德州购买的。
　　当然，青州很穷，只能自己进入德州去买，再辛辛苦苦的一点点送回青州。由九州岛之东，运至九州岛之西，一路艰辛，道路不净，匪患丛生，十停物资，能够安全运到的不过半数稍多。再加上人吃马喂，到了青州，原本并不昂贵的矿产，身价倍增。
　　「云先生，这里每天有多少矿产进行交易？」任道远问道。
　　云峰犹豫片刻说道：「这个很难说，平均算下来，每天应该有数百万斤之多，而且至少都是经过粗炼的矿产。」
　　矿产是用于加工民用金属器物，和军用装备的原料。最基本的是矿石，矿石的质量不同，里面所含的金属数量也是不同的。德州的矿产不仅数量多，质量也是极高，最差的也是三成金属，高的甚至能达到九成金属。
　　即使质量再高，里面依然含有大量的杂质，德州道路艰难，直接运输矿石，自然是极不合算的。不过德州没有太好的匠师，匠师的数量亦是有限，因此多是先进行粗炼，去掉其中大部分的杂质，再运出来交易，相对要合算得多。
　　粗炼之后自然还有精练，精练之后才是二炼、三炼、十炼、百炼等等。这种精细加工，就看各帝国的铁监，匠师的水平和能力。
　　「数百万斤……」连一向冷静的霍雨佳也倒吸一口冷气，就算只是经过一道粗炼的矿石，这么巨大的数量，亦是令人难以想象，要知道，这仅仅是甘泉府一天的交易量。
　　经过精炼之后，数量自然会降低，可是哪怕最终得到的是百炼精钢，这数百万斤的矿石，也足以装备数千重甲骑士。
　　云峰似乎猜到两人想法，笑着说道：「任师，事实上，这些矿产的数量并不算多，与德州交界的府城，几乎都有这样的集市，至少有十几座矿产大集，每日交易总数量难以计数。可这些并不都用于军事，也不是只有干州使用。事实上，不仅九州岛七成的矿石都要经过这里，包括海外诸岛，都从这里交易，因此数量并不算多。其中大部分，都是用于民生的，只有一少部分，才用于军事。」
　　任道远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不管云峰怎么开解，事实就在眼前，青州落后太多了。
　　云府作为甘泉府两大世家之一，在任道远心中，应该是富丽堂皇面积广阔才对，事实上，云府面积并不算大，人口也不算多，面积连任家的一半都不到。倒是处处显示出古风古韵。相比之下，任家倒有点像是暴发户的感觉。
　　云府的热情，也远超出任道远的想象，净水泼街，黄土垫道，中门大开，以云家家主云尚为首，云雷在侧，迎出门外数条街口。
　　「任师，这位是云峰的父亲，现任云家家主云尚。」
　　「任师，这位是云峰的叔父。」
　　云峰为双方介绍，云家众人之中，只介绍了这两位，任道远看不出他们的修为，知道这两位应该都是星阶以上的强者。
　　向洞内走去，边走边说。
　　？生辉。」云尚上前数步，躬身一礼，居然先向任道远行了一礼，唬得任道远连连还礼，人家可是星阶强者呢，居然向自己一个晚辈，地阶武者行礼，这礼他可当不起。
　　酒宴过后，在云峰的引领下，云尚、云雷步入任道远所住的院落之中。任道远心中一凛，知道有事要谈。云家的热情，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为云峰寻星成功，让云家多了一位星爷。
　　寻星之事，是一件交易，任道远说明云峰寻星成功，云峰同样也付出足够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