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北方长大的吧?”
“是啊。”厉远岫配合的回答。
“你知道南方的梅雨季节吗?缠缠绵绵的雨丝,连续下个一个月,走到哪里都是水,室内潮湿得很,木地板上都能长蘑菇。我那个时候傻,以为长出来的蘑菇和超市买回来的蘑菇是一样的,可以吃。”
“你不会吃了吧?”厉远岫问。
乱吃蘑菇可是会中毒的!
“是啊,把家里长出来的蘑菇养大了,然后摘着吃了。我家里人都以为我养着蘑菇是当盆栽养的,怎么也没想到我看蘑菇长大了,就摘着吃了。我那时候可得意了,做完了只自己偷吃了些,剩下的想等家里人回来之后,让他们吃。”
“你幸好没完全吃掉,不然现在估计就没有你了。”厉远岫忍不住吐槽。
“哈哈,那时候哥哥回来,发现我不对劲,一个劲说胡话,可把他给吓死了……”
程星桃正说着,却被厉远岫突然打断,“等等,你说哥哥?你还有个哥哥?”
“哥哥?”程星桃愣了一下,“没有啊,我没有哥哥,我说哥哥了吗?你听错了吧,我独生女,哪里来的哥哥……”
厉远岫静静地看着程星桃,拍了程星桃的额头一巴掌,道:“喝醉了你就乖乖躺着吧!”
程星桃被拍的晕晕乎乎的,厉远岫不让她说话,她心里觉得十分委屈,瘪着着嘴道:“不要,我要说话,你要跟我聊天!”
“我跟你聊什么?”
“不管!我不管!反正要跟我聊天!我有说话的权利,你不能剥夺我说话的权利!”程星桃嚷道。
看见眼前这个撒泼耍赖的程星桃,厉远岫已经可以肯定,这人开始发酒疯了。
“好,你说吧,你想说什么,我都陪你。”厉远岫无奈,自己邀的酒,醉鬼跪着也要照顾完。
“你根本就不愿意跟我说话,我才不跟你说话!不理你!”程星桃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向车窗外,刷刷流下的雨水。
厉远岫:“……”
代驾司机:“……”
“外面在下雨呢……”程星桃扒在车窗上,盯着车窗玻璃上滑落的雨滴自言自语。
“嗯,受台风影响,这几天都有雨。”厉远岫回答。
“我又没跟你说话!不要跟我说话!”
厉远岫:“……”
程星桃说完,又自言自语般:“好久没在雨中漫步了……”
厉远岫刚想,程星桃不会突发奇想要出去淋雨吧?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听程星桃拍着车窗喊:“我要下车!我要走路回家!”
程星桃此话一出,不只厉远岫急了,连代驾司机也急了。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单,再去接下一单啊。
厉远岫将八爪章鱼一样的程星桃从车窗上扒下来,劝道:“乖,现在外面在下雨,我们不走路。”
“不要!我要走路!”程星桃气鼓鼓看着厉远岫,“你是坏人!不让我说话,还不让我下车!我要下车!我要走路回家!”
厉远岫将程星桃紧紧抱住,怕程星桃乱来,他瞅了瞅车外,看到很快就到公寓了,才稍微松了口气,安抚炸毛的程星桃:“我们马上到家了,下大雨,外面很危险,我们不下车好不好?”
“不要!我要下车!……”程星桃双手被厉远岫束缚,只能用力挣扎,同时嚎啕大哭。
厉远岫扶额,下次他再也不约程星桃喝酒了。
到了小区地下停车场,厉远岫才松了口气,放开一直被他抱着的程星桃,才发现程星桃抽抽噎噎的睡着了。
擦了擦程星桃的眼泪,厉远岫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三百四十九章 流氓!把衣服穿上!
程星桃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很小,打着一把小红伞,背着一个小书包,在雨中欢快地踩水。
有一个声音在一旁无奈地劝:“桃桃,不要玩了,浑身湿透了,回去要被爸爸妈妈骂了。”
听了对方的话,她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用力的剁了几脚,看到地上的积水被她剁得溅起很高的水花,她觉得异常的开心。
“不要!”她听到自己说,“水很好玩!”
对方无奈,将她抱起来,拍了拍她衣服上的水珠,道:“衣服湿了要感冒的,听话,不玩了。”
小小的她虽然不高兴,不过还是听话的抱住对方的脖子,任凭对方收起她的小红伞,两人共打一把伞。
那是一个很温暖,很安全的怀抱,她很喜欢。
睁开眼睛,程星桃揉了揉疼痛的额头,窗户外阴沉沉的,还在淅淅沥沥下雨。
程星桃下意识想摸自己的手机,但是没有找到,无奈起身,程星桃看了一下房间,她现在躺在厉远岫公寓自己的房间里。
揉了揉额头,想不起来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被厉远岫推到了人群之中,然后看见了一个恐怖的三个头的人……
为什么会有三个头的人?
程星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低头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她低头闻了闻,全都是酒味,太难闻了!
程星桃有点作呕,从床上下来,打算去洗澡。
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找到她的手机。
她穿着拖鞋,在客厅里发现了自己的包,从包里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
拿着手机准备去充电,程星桃发现她包的旁边摆着一张cd,拿着cd,程星桃瞬间想起昨晚在酒吧的情景。
靠!怎么有一种被厉远岫骗了个吻的错觉!
将cd放下,程星桃发现客厅里散落着厉远岫的衣裳,要不是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好端端穿着,她真要怀疑她昨晚和厉远岫酒后乱性了。
程星桃瞅了一眼次卧,门半开着,估计厉远岫在那里睡觉。
她捡起厉远岫的衣裳,发现上面一股酒臭味,还有好多不明物的痕迹。
她嫌弃的将厉远岫的衣裳统统丢进洗衣机,放了满满一杯洗衣液,然后才去浴室洗澡。
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喝醉了应该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现在是早上九点,今天是周六,可以休息一下。
程星桃洗完澡之后,叫了个外卖,打扫了一下房间,把洗完的厉远岫的衣裳晾了起来。
忙活了那么久,厉远岫也没见起身。
有点饿,程星桃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坐等外卖的到来。
宿醉真是很难受,程星桃喝了点热水,无聊躺在沙发上,电视里各种各样的节目,她都不怎么提得起兴趣。
不知不觉,她就睡了过去。
厉远岫是被门铃声吵醒的,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天亮了好不容易睡过去,这会该死的门铃响个不停来扰他清梦。
他起身,发现自己昨晚把衣服都扒光了,又不能裸着出去,只能将昨晚的浴巾翻出来,围上出了房门。
门铃还在响,他走到客厅,发现程星桃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仰天大睡。
厉远岫翻了个白眼,去开门。
“请问是程小姐吗?外卖到了。”外卖小哥看着一脸怒气的厉远岫,被厉远岫阴沉的脸色吓得心中一个哆嗦。
“哦。”厉远岫劈手夺过外卖小哥的外卖,不客气地关门。
厉远岫的起床气还在,将外卖往桌子上一扔,踹了踹程星桃躺的沙发,大声喊:“程星桃,打雷了!”
程星桃惊了一个霹雳,从沙发上蹦起来,看见就围了个浴巾的厉远岫黑着脸站在旁边,程星桃抚了抚受惊的小心脏,道:“你干嘛!吓死人了!”
厉远岫揉了揉头,道:“你真怕打雷啊。”
“你才怕打雷!”程星桃瞟了厉远岫一眼,看见桌子上的外卖,道:“洗刷下,吃饭了。”
厉远岫踢踏着拖鞋在客厅里转过来转过去,程星桃看着那白晃晃的肌肉,实在是受不了,道:“厉远岫,你就不能把衣服穿上吗?你在我面前这样晃过来晃去,简直就是耍流氓!”
“我就耍流氓怎么了?”厉远岫的起床气还没完全消,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转悠在找衣服,“我倒是想穿衣服,那也得有衣服穿啊,你昨晚吐了我一身!”
被厉远岫这么一说,程星桃才想起来她把厉远岫的衣服给扔洗衣机里洗掉了。
她指了指阳台上挂着的衣服,道:“你的衣服在那里。”
厉远岫瞅了一眼,看着程星桃道:“你这里有烘干机吗?不然你打算让我就这么穿?”
程星桃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看厉远岫那诱人犯罪的肌肉,就朝他挥了挥手,道:“你去洗刷吧,我过会帮你把衣服烘干。”
厉远岫听了这话,才踢踏着拖鞋去洗刷去了。
程星桃揉了揉突突的额头,将外卖从袋子里拿出来。
电视还在播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调了个新闻频道,电视里正在播新闻。
程星桃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大喊厉远岫:“厉远岫!快过来!快过来!”
正在刷牙的厉远岫听见程星桃大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嘴里的泡沫都没来得及吐,就奔了出来,一边吐着泡沫,一边问:“怎么了?”
“你看!”程星桃指着电视新闻让厉远岫看。
电视里正在播最近落马的官员,而这批官员之中,除了之前的谢家,现在又增加了项家。
“项家被查了?”厉远岫将嘴里的泡沫吐进垃圾桶,反问。
“萧裕阳!”程星桃急忙起身去拿她在充电的手机。
看见程星桃连手机电源线都没来得及拔,就蹲在充电板旁边,拨打萧裕阳的电话,厉远岫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去洗刷。
程星桃蹲在墙边,焦急的等待着对方接听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了,程星桃急忙问:“萧裕阳,我刚看新闻了,你没事吧?”
萧裕阳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疲惫:“程星桃,原来你还关心我啊。”
“我跟你说正事呢!”程星桃急切道:“你牵扯到那个非法交易里面去了吗?”
“呵……”萧裕阳低笑了一声,“你让我跟你说什么呢?”
顿了半晌,萧裕阳才郑重地开口问:“程星桃,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和项真真已经离婚了。”
第三百五十章 悲伤!患得患失的爱情!
顿了半晌,萧裕阳才郑重地开口问:“程星桃,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和项真真已经离婚了。”
程星桃的心顿了一下,蹲着太累,她干脆坐在地板上。
程星桃盯着空气看了一会,最终开口:“方便见面吗?我们见一面。”
厉远岫洗刷完出来的时候,看见程星桃换了衣服,简单的化了个妆,准备出门的样子。
他奇怪地问:“你去哪里?”
程星桃背着包到玄关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回:“我去见一下萧裕阳,外卖你自己吃吧。”
知道程星桃是去找萧裕阳,厉远岫走过去,拉住开门要出门的程星桃,道:“程星桃,项家的浑水你可别去趟!这件事牵扯范围极其广泛,所有的人都都恨不得撇清关系,你别傻乎乎的凑上去。”
程星桃静静地看着厉远岫,轻声道:“厉远岫,我没有那么不自量力,项家的事,也不是说我想掺合就能掺合的,我只是想去见见萧裕阳。”
厉远岫放开程星桃的手,颀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浓重的阴影。
他说:“程星桃,你是真的不爱萧裕阳吗?”
程星桃的手拽紧了手里的包,她没有看着厉远岫那深切望着她的双眼,她低着头,说:“厉远岫,你能明白吗?那种曾经热烈地爱过一个人的感受,即使被深深地伤害过,再见依旧难以控制那种从心里涌出来的爱恋。”
程星桃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悲哀,她想,如果她这一生要遇到很多的劫难,那么萧裕阳就是她的情劫,一个难以渡过的情劫。
在萧裕阳的事情上,她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清楚明白。
她绝对不会和萧裕阳在一起,不论她是如何的爱他,她都不会跟他在一起。
这种痛苦她从来没跟人说过,甚至都没有表现过。
可是,这种痛苦是那么的深刻,就像是她的灵魂被硬生生的掰成了两半,一半根本不受她的管制,奔向了萧裕阳,而另一半,她死死坚守,画地为牢般圈在自己的手掌心。
程星桃知道厉远岫不会懂,厉远岫连真正的爱情都未曾体验过,又如何会知道这种情不得已的苦衷。
厉远岫果真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问:“那乔跃呢?你爱他吗?”
程星桃不知道厉远岫为什么要在此刻提乔跃,萧裕阳已经够让她痛苦的了,再加上一个乔跃,她觉得她的心都要窒息。
理智告诉她,她是想要和乔跃在一起,并且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可事实上,她对自己和乔跃的感情一点把握也没有,她与乔跃的感情,就像是那风雨飘摇中的一盏船灯,随时有可能熄灭在海浪里。
程星桃忽然就笑了,只是眼里却藏着深深的悲哀,她道:“厉远岫,你一定也没体验过,那种患得患失的爱情。无论对方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还是在无法看见的彼岸,你都总觉得会失去对方,或早或晚,对方都会消失不见。”
厉远岫的确无法理解,但是他能从程星桃话语中体会到她此刻悲戚的心境,以及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也不知道气氛为什么忽然就变得那么悲伤,好似下一秒,就要被悲伤吞没。
他笑了笑,挥了挥手,随意而无谓道:“你们的感情我真是理解不了,你去吧,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打我电话就行。我吃点东西要去补觉,你喝醉了真是太折腾人了。”
厉远岫埋怨着,背对着程星桃挥手回了客厅。
程星桃望着厉远岫高大的背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感性过了头,大概是想到她终将与萧裕阳告别,心中便很难过。
这种难过很难解释,就像是明明很喜欢的洋娃娃,可是因为它与长大的年纪不搭,就狠心将它扔掉或者藏在永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程星桃转身出了家门,将厉远岫一个人留在寂静的房间里。
厉远岫听见家门关闭的声响,转过身去,望着空空荡荡的玄关,有些恍然。
他走到沙发边,像程星桃那样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只是对程星桃来说绰绰有余的沙发,对他来说太过狭窄。
电视还在不眠不休地播着,机器就是好,只要给它电,它可以无休止的运行下去。
他顺手拿起遥控器,将吵人的电视机关上。
桌子上是程星桃摆开的外卖,他看了一眼,全是清淡的素食,大概是算不上早餐也算不上午餐,所以程星桃选了粥。
他看着,一点胃口也没有。
重新在沙发上躺下,他只觉得累,闭着眼睛,就想陷入黑暗。
只是老天并不给他清静的机会,他才眯眼不到十分钟,恼人的铃声再次响起,打扰了他的闭目养神。
他顿时火冒三丈,骂骂咧咧起身,拉开门就想破口大骂,只是看见门口站着的是一脸错愕的乔跃,他愣了一下,道:“你怎么来了?”
乔跃也愣,“你怎么在这?程星桃不是住这吗?”
厉远岫幽幽笑了一声,起了捉弄的心思,道:“是啊,她住这,我也住这。”
乔跃深邃的双眼冷漠的盯着厉远岫。
厉远岫愿意为乔跃会气急败坏直接上拳头,但没想到等了半天没等到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