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 第一部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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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爱情 第一部分(1)-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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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他离我一步之遥,但是却又远到我无法触及。
   我下意识地说了声“好的。”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突然想起刘军的事,想起该对他道谢,一回头,正撞见站在门后他的目光,也是一样的悲伤。
   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只知道应该赶快逃开,赶快逃开。
   直到走进电梯,我才长吁了一口气。
   “如果我不制造机会,我们很少有机会碰面,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见面。”—— 一定要这样吗?只能这样吗?可是,这又何苦呢?我暗暗地问,问他,也问自己。
   磨砂的电梯门,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就像鬼魅。
   下午回到办公室,我收拾好心情,开始干活。
   协议书刚起了个头,郑主任轻手轻脚走进我的办公室,还返手关上了门,门锁的咔嗒声让我发现他的存在。
   他走到我的桌前坐下,慈祥地望着我,还没等他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郑主任,您不用说了,我是真的想走。”
   “小邹,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来想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太辛苦了,我周末都没办法休息,我妈身体很差,我想带她过来看病的时间都没有。”我半真半假地抱怨。
   “创业阶段是这样的嘛!我们所成立三年多了,现在刚开始有点起色,你就说要走,没有享受胜利果实,也太可惜了。”
   “您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工作狂,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放弃,我做不到。”
   “但是,你说走就走,这么一大摊子事,我找谁来替你啊!”郑主任急了。
   “所里王律师、夏律师他们,不都挺轻闲的嘛!”
   “他们?!”郑主任用不屑一顾的口吻说:“什么都干不好,还自以为很有水平,如果把致林的事交给他们做,那我们就不要指望明年续约了。当初要不是开办资金不足,我也不会拉上他们。”
   他向我凑近一些,低声说:“小高没有告诉你吗?我计划在今年之内,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以后,我、你和小高,再请几个年轻律师,我们好好地干一把。有了致林这块金字招牌,我们不愁没有业务,不瞒你说,现在已经有两个证券公司和一个上市公司有与我们签约的意向了。”郑主任说得两眼直放光。
   “郑主任,我确实是难以担此重任,这段时间我觉得做得特别累,所以我想换个环境。”我说的是实话。
   “小邹,那时候你刚毕业,没有经验,没有执业资格,为了男朋友想留在这里,是我顶住其它合伙人的压力,坚持要聘用你。”郑主任开始以情动人:“你说我这个当师傅的,是不是手把手地毫无保留地教你?带你认识法官,带你开庭,带你出差,交案子给你做,为你把关。后来你考上了律师资格,开始执业,我又坚持把你升为合伙人。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一直很看好你,认为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律师,以后一定会对我们所的发展有所贡献。可是现在,你说走就要走,让我真的很被动啊!”郑主任的表情痛心疾首。
   虽然他的回忆略有夸张,但不可否认,我是在他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惭愧。
   我的心一软,表态道:“郑主任,您别为难,我坚持一到两个月,您赶紧物色优秀人才,我等到您这儿有人接替我的工作,我再走。”
   听到我这话,郑主任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他还是客气地说:“最好是不要走,我们都不希望你走,尤其是小高,你一走,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工作积极性。”拿小高和我说事儿,是我们所的惯例。
   我笑道:“那您就找一个更能提高他积极性的呗!”
   郑主任掩门出去了。
   我真郁闷啊,心里恨恨地想,这是怎么回事啊?从何时开始,我变得情场钱场两失意呢?一个有钱有势的英俊男人看上了我,而我却要离他越远越好,不仅如此,还得煞费苦心地换工作,丢掉每年几十万的分红?这是什么世道啊!
   正想着呢,电话响了。我拎起话筒,里面传出高展旗的声音:“你睡醒啦?!”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睡什么觉啊!”我奇怪地答。
   “邹雨,我真的很伤心很伤心!”高展旗用痛苦的语调说。
   “怎么啦?”
   “对你而言,我是不是就像空气一样,完全隐形啊?”
   “什么?”我越听越听不懂了。
   “昨晚我还在和你说话,你居然就睡着了,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哦!”原来是昨晚的事,我记起他确实是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把我送进了梦乡。“对不起,我昨天太辛苦了。”我连忙道歉。
   “我等了你一个晚上,结果没和你说上两句话,你再想睡觉,总得等我把话说完吧!”
   “您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算了,不说了!”高展旗好像有些不快。
   “说吧,是向我求婚吗?”我开他的玩笑,想以此获得原谅。
   “对啊,你同意吗?”他倒挺会顺水推舟,立马说。
   “嗯……”我佯做考虑:“你先把存折拿给我过目一下,我再做决定。”
   “呵呵呵……”高展旗笑道:“好的,等我回来。”
   “你在哪里?”我问。
   “我在深圳,陪法官取证。昨天你在梦里没听见吗?”
   “回来后我请你吃饭赔罪吧。”我答。
   “好,一言为定。”他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高展旗说的没错,他就像我身边的空气,我常常会忽视他的存在,但他的存在,又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也许这就是朋友的定义。
   我按照与郑主任的约定,继续完成自己在致林的工作。
   而那个人,他也按照他自己的承诺,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不论是什么样的谈判和会议,他都没有参加过,如果有什么问题需经他定夺,或有合同需要他过目签字,也完全由欧阳部长经手。我无数次走进致林,无数次经过大堂、电梯和那些办公室,竟然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
   一天没有见到,两天没有见到,一周没有见到,两周没有见到……日子在一天天消逝,我的心却并没有如约地回复平静,相反,一种难以克制的思念不断地萌芽滋长,以致于我甚至悄悄地盼望,能在某个瞬间看见他的脸,当我站在即将开启的电梯门前,当我身后驶过的某辆黑色的车,当我走进某个特别重要的谈判会场,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期待看见他,只要看见,就可以了,我在心里暗想。可惜的是,从来都没有,我的盼望竟次次落空。
   只有一次,当我在七楼参加一个谈判时,中途去洗手间,经过隔壁的另一个会议室,忽然里面传出他的声音,平缓,略带暗哑,直击中我的耳膜。他与某些人讨论着有关贷款的工作,简短的发问,然后是别人长长的答复。我站在走道里,等着他的声音,听着他的声音,一时入了神。
   突然门响,我一惊,忙佯做无事向前走去,转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从门后走出来,门开启关闭的刹那,越过陌生男人,我往室内看去,只见烟雾缭绕,而他,并没有进入我的视线。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直到某个周六,我到学校上课,经过大操场,见彩旗飞舞,鼓乐声声,抬头一看大幅标语:“致林集团总公司捐赠致林图书馆暨开工典礼”。
   我挤进人群,终于,远远地,我看见了坐在台上的林启正。
   太远了,隔着太多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在刺目的阳光下,我眯着眼,努力望向他,想看清他的表情。
   在喧闹的音乐和人声里,在一个个不明身份的领导的讲话中,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然后,他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将一根红绸剪断。现场响起掌声,他抬头,环顾会场,这一刻,我才清楚地看见了他,和他脸上客套矜持的微笑。
   一个多月未见,他还是那个样子,我站在人群中,贪婪地望着他。周围的女生依旧在惊叹他的英俊,而我在心里暗想:“你们又怎么知道他真正的样子,他真正的好?”
   请允许我因为你,小小地虚荣一下,我在心里对他说。
   他高高在上,众人仰视,而我,则被淹没在人群中,成为千百张相似面孔中的一张,他看不见我,发现不了我,而这才是我们应该的位置。
   很快,仪式结束,他在一些人的引导下,迅速消失。人群渐渐散去,我却站在操场上,顶着阳光,站立了良久良久。
   (十四)
   过了两天,我接到欧阳部长的电话,要我次日坐飞机至三亚:“这个大项目正式开始谈判了,可能我们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你多带点衣物过来。”
   “呆多久?”我问。
   “短则一个星期,长则恐怕半个月。”
   “怎么要这么久?”
   “一个是合同要随着谈判进程修改,二个是林总交待,对方以往的资料协议我们都要过一遍,这个合同十个多亿,不能马虎!”
   林总交待?我忍不住问:“林总亲自参加谈判吗?”
   “对,他现在就在三亚。待会儿公司会有人和你联系订票送机的事,你安排好其它的工作,赶快过来吧!”欧阳部长挂断了电话。
   终于要面对他了,我的心情,有些矛盾。
   晚上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
   邹月站在房间门口,问我:“姐,你又要出差啊?”
   “对,你们公司在三亚有个大项目,要过去谈合同。”我没抬头,一边收捡一边答。
   “是不是那个别墅的项目啊?”
   “好像是的,挺大的,要十个多亿。”
   “我听说了,这是林总的大手笔,但好像公司里也有不少人反对,说有风险。”
   “是吗?”
   “是啊,他们说,林总能不能接林董的班,就看这个项目了。”
   原来如此,难怪亲临一线。我暗想。
   “那林总也会在三亚喽?”邹月有意无意地问。
   我抬起头,看着她,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邹月无趣地走开,忽又返头说:“邹天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已经在去西藏的路上了。”
   那家伙,真是说到做到。也不知身上带的钱够不够?得给他打个电话。
   正想着呢,忽听门铃响。“邹月,去开一下门,可能是收水费的。”我高喊。
   邹月叭嗒叭嗒跑去开门,然后听到她极亲热地叫:“姐夫!”
   天啊!这家伙怎么胆敢跑上来?
   “你姐呢?”左辉倒不含糊,张嘴就问。
   “在房间里收东西,明天要出差。”
   “哦。”
   然后听到左辉的脚步声往我这边来,邹月还缠着他撒娇:“姐夫,姐出去了,我没饭吃,到你家吃好不好?”
   “好啊!”
   “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
   “没问题。”
   声音到了门前,我直起腰,以严肃的表情迎接他。
   他走到门口,有些踌躇,不知当进不当进。
   “什么事?”我问。
   “我的学位证找不到了,想看看是不是丢在这边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是都拿走了吗?”我有些不悦。
   “对啊,可是我找不到了,现在单位要,我想看看是不是落在你这里了。”
   “那你自己找吧,柜子里我没动过。”我继续埋头清自己的东西。
   只听见他走进来,开柜门,开抽屉,然后关抽屉,关柜门。
   “也不在,那会到哪里去了?”他自言自语。
   我抬头瞟了他一眼,直白地说:“以后找点像样的借口,这个太假了,你会丢东西?地球都不转了。”左辉是一个很周到细致的人,做事极有条理,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
   他被我说的有些尴尬,站在柜门前许久没有出声。
   我照样清我的东西。
   他忽在旁说:“明天去哪里出差?”
   “三亚。”
   “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
   “不用,公司有安排。”
   “记得带防晒霜,那边太阳很毒。”
   我没答。
   “最好带点肠康片,那边吃海鲜,你肠胃不好,小心闹肚子。”他继续说。
   行李正好清完,我把拉链飕地拉上,把箱子往地上一顿,正色对他说:“不劳你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他委曲地解释:“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习惯了叮嘱你。”
   “那就改掉你的坏习惯!”我的态度很坚决。
   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他:“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左辉悻悻地离开了我的房间,然后是邹月那丫头热情的道别声。
   第二天,我赶早班飞机,十点多就到了三亚。
   一下飞机,湿润燠热的热带气候让我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望向天空,天蓝得格外澄净,我的心情不由得十分舒畅,
   走出接机口,就看见欧阳部长。他迎过来,接下我手中的行李。我忙说:“欧阳部长,辛苦你了,特地来接我。”
   他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应该的。”
   走出机场,已有一台小车在等候,一看,竟是奔驰。我居然有这等待遇?
   放好行李上得车,车子驶上大道。两边的热带风光,甚是惹人喜爱。
   我问欧阳部长:“我们住哪里?能不能看到海?”
   “当然可以,就住在海边。你可以天天下海游泳。”
   “那部长你也天天下海喽?”
   “我不行,我是秤砣,只是在海边晒晒太阳。林总倒是天天下海。”欧阳部长猛摆手。
   想到即将见到林启正,我兴奋的心情里夹杂着一丝紧张。
   正当我在设想与他见面的情形时,欧阳部长突然回头对我说:“今天很巧,林总十点半的飞机走,你十点半的飞机到,我送完他,下楼来正好接你,一点也不耽误。”
   听到这话,我的心往下一沉。他走了?
   “他不是要参加谈判吗?”我不禁问。
   “他哪有时间天天耗在这里,他只是定了大方向和框架,具体的细节交给开发部的人做,签约的时候他再来一下。”
   我来他走,他竟把时间卡得如此之好。我望向窗外,回想起他曾说过的话:“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碰面。”真是说到做到。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太过幼稚可笑,与他的理智和定力相比,我只是个自做多情的傻瓜。
   到了酒店安顿好,欧阳部长带我到餐厅午餐。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设施极奢华。酒店面临大海,风景如画。四周热带雨林掩映,珍稀植物彼此林立,室内室外相互交融,通透敞亮。餐厅外的庭院内莲花池、草亭、连廊等错落有致,引人入胜。
   我和欧阳部长吃着聊着,欧阳部长向我介绍起此次项目转让。
   “这片别墅群是三亚市最大的一片工程,占地面积100多亩,预计建筑面积近8万平方米,其实原来曾经开过工,也建了一些雏形,但由于海南经济萧条,全面停工,就一直搁置在那里。林总来看过两次,认为这里很有开发前景,决定把整个项目买下来。拆掉原来的老建筑,重新设计,重新施工,要做成中国最南端的极品度假别墅群。”
   “天啊,买下来就要十个多亿,再把房子建起来,那得花多少钱啊!”我叹道。
   “是啊,致林上上下下,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一定不能出差错!尤其是这种烂尾楼,最怕以前的法律关系没理清,将来留下后患,所以我们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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