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就成为剧团的主力演员。一台《白毛女》唱红全县,她的名气越来越大,在家庭的地位也就高了起来。不过许前进非常爱老婆,事事也就由着梨花。
俺爸喜欢京剧,苦于没有人教,听说县剧团有个名旦演员唱得特别好,又是邻居朱奶奶的徒弟,于是就托朱奶奶介绍跟梨花学唱京剧。梨花阿姨比爸爸大两岁,对爸爸非常友好,他们在一起时间长了,竟发展成姐弟恋了。这件事被爷爷发觉了。后来又听说,俺爸跟梨花到新海市也唱出了名,还惹了不少麻烦,爷爷担心这样常了不是好事情,就不允许爸爸学京剧了。
许前进写了一个剧本获得全省优秀剧本二等奖,接着在《新华日报》、《光明日报》发表了几篇文章,得到市县领导的表扬和重视,不久被提拔做了文化局长。
梨花成为局长的太太,也就不唱戏了,时间不长做了剧团的副团长。身份提高了,她和俺爸那段情缘也就结束了。没有想到还留下一个爱情的结晶。
小许超的出世,只有梨花心中有数是谁的孩子,开始她担心孩子长得和许前进差别太大。那知道许前进压根就没有什么疑心,疼儿子疼得要命,所幸的是小超长得很像自己的母亲,倒也掩盖了不少的尴尬。不过只有梨花心知肚明,孩子很像他的爸爸吴思。
俺知道许超原来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感到无比的悲伤,真是倒霉透顶,为什么俺就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这是俺前世欠下孽债,还是这个家庭欠下的恶债,要女儿还承受?俺感觉到天昏地暗,前景渺茫,何年何月是出头之日?
无奈之中俺又感到骄傲,俺有一个优秀的哥哥,他不仅相貌出众,而且才华横溢,犹如一颗刚刚升起的太阳,光彩照人,前途似锦,身体健壮,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吴家未来有希望了。
可是他姓许,他是许家的后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许家的骄傲。他和吴家没有任何联系,尽管他是俺的哥哥,可是他不会认这个妹妹。俺也无法叫他哥哥,亲人近在咫尺却相识不相知。
如果说许超有什么天分,那可能是吴家的基因好吧。这只能怪爸爸把种子散到别人家的田地上,苗长得好,是因为田地好,还是种子好,谁也说不准。
经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经过多少次激烈的思想斗争,为了两个家庭的完美,为了许超的进步,为了爸爸和梨花阿姨的面子,俺毅然决然离开许超,并下定决心,严守这个天大的秘密。
尽管许超和妈妈经过很多次的激烈斗争,可他的妈妈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万分苦恼,曾经找俺哭诉过,可是俺也劝他,听妈妈的话没有错,我们即使做不成夫妻,但可以做兄妹,可以做朋友。可是不管怎么劝都没有效果,你越是苦口婆心,他越是盯着你不放。一天,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告诉他,俺把你的生辰和基本情况给娘说了,娘到了真如禅院,跟浮屠长老说了。浮屠长老说,这两个孩子没有姻缘,做兄妹可以,但不能做夫妻。如果做了夫妻将有无穷的恶果,永世不得安宁。
许超尽管不是全信,但他知道俺们是向善之家,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从来不违背佛祖意愿的。俺渐渐地疏远了他,最终俺们完全分开了。此后,他曾经感叹地说,尽管我不信佛教,但知道信仰的力量有多大。 。 想看书来
四十六
和许超分手以后,俺如同在严寒的冬天掉进冰窟窿里,看不到光明,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俺整天萎靡不振,厌倦生活,厌倦身边的一切。
娘看俺整天打不起精神来,就问俺发生了什么事情,担心病了。俺爸知道内情却没有说,只好悄悄地对俺娘说,女孩大了,由不得娘。你请人给二丫头找个对象,她这样子不是生病,是缺少情感的交流。
“哦,俺说这丫头怎么会这样呢。”娘好像悟出什么道道来了。
一天,俺的同学春兰抱着一岁多的儿子来看病,娘看到了说:“这不是小兰吗?”
“吴阿姨,这孩子咳嗽,找吴叔叔看看。”
“有年把没有看到你了,瘦了。”
“阿姨,现在忙儿子,一天到晚闲不住。”
“什么时候结婚的,有儿子了?”
“呵呵,去年结婚的。”
“去年结婚,今年就生儿子啦,真快。”
“哈哈,哈……”春兰不好意思地笑了。
“俺那盼盼到现在还没有对象呢,你有什么好的头绪,帮盼盼介绍一个。”
“好的,我记在心上。”春兰满口答应。
娘看着春兰抱着儿子走了,羡慕死了。“哎,俺们盼盼什么时候有孩子就好了。”
临近高考了,两个弟弟学习很紧张,每天晚上都要到晚上11点以后睡觉。俺每天等他们晚自习回来后,做一顿夜餐犒劳他们。俺现在唯一念头就是他们如愿以偿考上大学,也给姐姐圆一个大学梦。
对于学子来说高考的7月,是希望的7月,梦想的7月,同时也是艰难的7月,关口的7月,黑色的7月。这个7月决定他们在人生的道路上能否顺利涅槃。
临高考的前一天,俺对两个弟弟说:“休息一天吧,轻松轻松,姐姐今天带你们下馆子。”
“那太好了。”两个弟弟非常高兴。
“但有一个条件,必须考上大学,给姐姐争口气。二姐这辈子没进过大学的门,但希望你们考上大学。”
“我们还是有信心的,上大学问题不大。”大弟弟很有信心。
“小亮,你怎么样,有信心吗?”
“我的成绩没有哥那么好,但上大学没有问题的。哥你说对吧。”
“你的成绩比我扎实,考的成绩肯定比我好。”
听了两个弟弟的表态,俺好高兴。好多天没有这样高兴了。于是俺带着两个弟弟上街了。
两个弟弟顺利通过了高考,因为没有接到通知书,在家人面前表现出谨慎的乐观。全家都相信他们一定能够考上大学,好像大学通知书就是爷爷开的药方,随手拈来,毫不费力。
不过在报考什么大学以及专业上,爷爷和孙子还是闹点不愉快。
没有想到大弟从骨子里就是家庭的反叛,对中医的厌烦。他不知怎么搞的,与生俱来对中医就不感兴趣,每当听到药杵声,他就感到特别的烦,而全家人听了是那么的悦耳。
吴明根本不听爷爷的忠告,报了华东政法大学。不知是什么力量吸引他对法律的兴趣,就是班主任对报这个学校也为他捏一把汗。这个学校录取的分数线很高,并且招收的名额不多,有一定的风险。
不过俺爸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悄悄地鼓励他。为了弄清小明的想法,爸爸单独和他谈了一次心。
“小明,我们是中医世家,这个家业要靠你们传承,你这次考的是政法大学,这个家业不是要失传吗?”
“爸爸,将来的社会是一个开放的法制的社会,法律对我们每个人都至关重要,所以我想了解法律。”
是啊,法律对于我们太重要了,平时没有遇到重大的事情,看不出它的重要性,一旦遇到了非常规的事件,就会感到我们这些人就是一个法盲,面对法律两眼漆黑。
当今的社会,文盲无法生活,其实法盲更可怕。
我两次坐牢,实际是一些人利用法律在整我。他们之所以那样得心应手,不就是因为我们是法盲吗,法律掌握在他们手里吗?想到这里,他深有感触。
“嗯,有志气,有远见。”
“爸,我知道考这个学校是有一定风险的,但是,如果你没有勇气去努力,就一点希望也没有,努力了才有成功的可能。”
“是啊,不知道你的成绩怎么样,有这个实力吗?”
“我有信心。但我不能保证。”
“如果没有录取,怎么办?”
“大不了,再复读一年。”
“有志气。爸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如果考取了,好好地读,将来做一个正派的、不欺负老百姓的法官。”
切肤之痛让爸爸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岁月,他意识到这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在他身上继承着他妈妈的那股灵气,那股不墨守成规的活力,那股热爱生活的朝气。他头脑灵活,反应敏捷,聪明活泼,唯一的不足就是多动贪玩。他为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不过还是有丝丝的遗憾,中医世家的孩子,学法不学医。
因为他的妈妈不在身边,爸爸以及全家对小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偏爱,似乎全家都要弥补他缺少母爱的空白。俺娘不管小明做了什么错事,从来没有骂过一句,更没有碰他一个手指头。
在小明的坚持下,尽管爷爷口头上不答应,但内心还是让步。
一个月以后,俺家接到了两份入学通知书。
小明虽然没有考上华东政法大学,却接到了苏州法学院的通知。小弟考上了徐州医学院。一家两个孩子同时考上了大学,这在俺们那个街道还是个新闻,很多人投以羡慕的眼光看待“三剂神医”诊所了。街坊都认为是乾隆御笔题字的那块匾功劳,是托乾隆帝的福。爷爷奶奶则认为是老佛爷帮的忙,娘却认为是观音菩萨的保佑,只有俺爸认为是孩子自己努力的结果。
大家免不了要庆贺一番,就在小吃铺里,奶奶张罗着,摆了五桌饭菜,朱奶奶、郑叔叔、荷花阿姨、肖大头、小雪、爸爸的朋友以及街坊邻居热热闹闹地吃了欢喜筵。依依后来知道了,寄了1000块钱来,表示祝贺。
一个月后,全家欢欢喜喜送走了两位大学生。
又快过年了。一天晚上,刚到家俺还没有吃饭,同学春兰来了,做个鬼脸叫俺出去。
“你干什么啊,鬼鬼祟祟的。”
“给你介绍个对象。”
“俺现在不想谈对象。”
“怎么不想谈,人就在我家呢。”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当兵的。”
“天啦,又来个当兵的。俺和你说吧,这两天光当兵的就见三个了。现在还有人给介绍人事局的,俺都不想看了。”
“怎么不想看了?”
“家里人不想让俺找当兵的,况且现在心烦的很,不想谈。”
“你算了吧,你知道吗?这个人长得很好的,个子又高人又英俊,保你能看上。”
“他家是那里的?”
“乡下的。”
“乡下的,他家是个什么情况?”
“他家里有父母,一个姐一个妹。今年军校刚毕业的,你到我家看看再说嘛。”
“俺不去,这个条件不行的。家是农村的,俺家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人都带到家了,我已经和人说了,你让我怎么和人家解释啊?你去看一眼就回来好吗?不同意就算,人家今天特意来的,你要是不去,人家不说我半吊子吗?”
“那好吧。”俺进家和娘打声招呼,就和春兰去她家了。
经常熬夜的人最知道黎明曙光的宝贵,久在沙漠中生长的人最知道水的珍贵,失恋的人渴望得到失去已久的爱情。跟小兰去时,俺连脸都没有来得及洗。穿一件黑色的长毛大衣看上去很老气。为了不薄老同学的面子,去见见吧。俺俩是好朋友又是同学,几天不见就有好多话要说。不知不觉就走到她家了。春兰的丈夫连忙出来打招呼:“来,来,来,吴玉,进屋坐。”俺和那个当兵的坐在沙发上,春兰和她丈夫坐在床上。
她家房子很小,春兰19岁就结婚了。俺们同学中,她结婚最早。
春兰的丈夫介绍:“这位是我战友小赵,这位是我老婆同学吴玉。”当兵的看着俺点头笑笑,连忙说:“赵海,赵钱孙李的赵,大海的海。”小伙子看上去很利索,三片红照着还不错,人长得很帅,外表是过关了。俺当时心里没什么太多的想法,说不出来看好没看好。和他们聊一会儿,俺就要走。忙什么啊,再聊会。不啦,俺还有点事情,要回家。小赵也站起来,个子蛮高的。春兰说:“小赵送送人家。”
“不用送,俺走啦。”赵海就跟在俺的后边。
“你回去吧,不用送的。”
“没事我送送你。你每天上班忙吗?”
“还行,俺……我每天工作就那点事情,很清闲的。你在部队干什么职务?”俺忽然感觉到用“俺”这个代词太土气了,便有意识地改口用“我”。
“我是今年刚毕业的,在连队干小排长。”
“你在哪里当兵?”
“唐山。”
“你是那一年的兵?”
“七八年的。”
“你们家离县城有多远?”
“40多里地吧。”
“你家几口人?”
“5口,父母和一个姐一个妹。我姐已经出嫁了。现在家里就我小妹和父母。”
“你父母身体好吗?”
“很好的。”
“你和小兰的对象是战友?”
“不是,他是我的表哥。”
“当兵很艰苦吧。”
“还行,我到部队第二年考上军校。吃点苦也是一种锻炼。”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明天晚上我在这里等你?”我没有答应他就回家了。进门娘就问我:“小兰找你什么事情,这么长时间?”
“没事情瞎拉呱的呢。”俺没把刚才的事情和娘说。家里不同意俺找部队的,而且他家还是农村的。
洗漱完俺就睡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整天都在考虑这事,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万一找不好,会影响终生的。到了晚上爸吃好饭去诊所了,娘看我有事问:“今晚又要出去?”
“是有点事情。”
“是不是小兰给你介绍对象啦。”
“是的,娘。”
“看你那样,俺就知道你是相对象的。这是正事。男的是哪里的人啊,是哪个单位的?”
“是个当兵的,家是农村的。”
娘听了没有一点反应,俺就知道娘不满意。哎,心高命不强啊。“人长得咋样,你要是看好,就带来家看看。俗话说不图千顷地图个好人品。你去吧,不要时间太长。”
“哎。”俺看出娘的不满,可是娘并没有阻止,但感到压力很大。姐姐的婚姻给娘带来很多苦恼,俺不能让娘再伤心了。
到了小兰的家门前,就看到小常连忙走了过来。“吃饭啦?”
“吃过了。你吃了吗?”
“也吃了。”
我和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随意走到一棵大树下。那天晚上我们聊得很多,关于我的工作,还有我家情况都和他说了。我们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他问我累不累,然后又剥一快糖送到我的嘴里,当时我的心要跳出来了。我的脸发烫,全身发热,怀里好像装了兔子,不停地骚动,整个身子就要飞起。我往后退了两步,他又靠了过来。我觉得他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炉,一种热流冲得俺全身发烧,似乎要把俺溶化。他又像一个透明的玻璃水杯,我就像一朵*茶,干燥的*在这杯水的滋润下,不一会就自由地伸展花瓣,绽放出一朵美丽*。我担心再持续下去,将无法自拔。“我要回家了。”
“再谈会吧。”
“不,我回去了,再见。”
“那我送送你。”
四十七
赵海回到了小兰家,小兰的丈夫孟斯椿把他叫到一边,问:“怎么样,第一印象如何?”
“我看很不错的,人很温顺,长得也很漂亮,工作单位也说得过去,家庭条件挺好。”
“你呀,看问题还是很肤浅的,找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