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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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不是人-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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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也没有凡人的三魂七魄,又哪里有转世之说?

    被开阳取出元神精魄,自然是当场化为灰烬、烟消云散了。”

    静默了半晌,叶析闷闷地嘟哝:“真是个令人抓狂的传说,一点都不好听。”

    沉默片刻,骆柯赞同地颔首:“没错,的确挺无聊的。”

    此时,飞机正穿梭在厚重的云层间。

    窗外变成暗无天日的混沌漆黑,没有人会留意,那似乎漫无止境的黑暗后面,其实是更广遨璀璨的苍穹——开阳的本命星就高悬在那里。

    打了个呵欠,叶析伸手关了头顶灯,脑袋歪过来,搭在骆柯肩头:“借靠下,没枕头睡觉不舒服。”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骆柯挑了下眉,慢悠悠说,“我昨天夜里一时无聊捉了几个‘好兄弟’玩。

    其中有一只是捣蛋鬼,如果它待会儿来找我晦气,不小心连累到你,可不要埋怨我。”

    猛地打了个寒噤,叶析坐正身子,皱皱鼻子:“真小气……”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阖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平缓匀称的睡眠呼吸声。

    他这种大大咧咧、随遇而安的性格还真幸福,骆柯感慨,视线又回到手中的人偶娃娃上。

    “嘛哩啊唔啦……”沉睡中的叶析不知道梦见什么,使劲砸吧砸吧嘴,含糊不清地嘟囔几句,傻乎乎地呵呵笑,露出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骆柯愕然,瞥了眼,不禁失笑:“睡觉也像个白痴,小笨蛋。”

    话音刚落,就被自己宠溺的语气吓到,他使劲晃晃头,一定是舱内高压的关系,他才不会觉得叶析可爱。

    夜静更深,机舱灯差不多都已熄灭,空气中流转着静谧安详的因子。

    鼻端飘进叶析身上熟悉的沐浴乳味道,颇有镇静安神的效用,渐渐地,他也开始犯困,调整好椅背,闭上眼睛,很快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时分。

    广播里传出飞机即将下降、准备着陆的通知。

    飞机此刻正盘桓在长沙上空,透过稀薄的云层,可以清楚看到地面上山峦叠翠、阡陌纵横,河流蜿蜒如银练。

    几次缓冲下降后,地面高大的建筑物和纵横交错的高架桥,变得越来越清晰。

    骆柯无奈地忍受着失重的不适感,耳朵一阵阵轰鸣,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他讨厌坐飞机,尤其讨厌起落时的感觉。

    叶析当然也不舒服,不经意间瞥到骆柯紧攥着扶手的手,骨节都发白了,抬眼一瞄,他脸色比骨节还要白,抿紧的嘴唇泄露出他的不适。

    不假思索地,叶析侧过身子,用双手捂住骆柯的耳朵。

    被隔绝的轰鸣声瞬间疲软很多,骆柯惊讶地抬眼瞅着他。

    叶析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压根没有经过大脑。

    迎上骆柯疑惑的视线,脸上不禁一红,竭力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担心你晕机会吐我身上。”

    骆柯倒是没想太多,只是他体贴的举动让自己觉得颇为窝心,抬起手指,拨了拨叶析碍眼的额发,笑道:“我身体还不至于那么糟。”

    不习惯他近乎亲昵的举动,叶析尴尬地别开脸。

    可能是机长没有控制好节奏,飞机蓦地一阵剧烈摇晃,他不由自主向前仆倒,嘴唇重重撞在骆柯脸颊。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叶析彻底傻了、木了、僵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也一片空白,唯一的感受是,嘴唇触到的肌肤,有点凉凉的,很柔软。

    直到骆柯推开他,他才从呆怔中才回过神来,赶紧讪讪地缩回座位上,眼睛慌乱地瞄向别的地方。

    脸颊上骤然感到异样的触感,骆柯也愣住了。

    不过,对结交过众多女友的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看着叶析极不自然的样子,他反而感到好笑,挑挑眉毛,笑道,“我又不是女人……脸居然红成这样,你也未免太纯情了吧?难道从来没跟人kiss过?”

    “谁像你花心大萝卜一只!”叶析恼羞成怒地吼,死命地瞪他。

    可惜水汪汪的清澄墨瞳和涨红的脸庞,实在缺乏威慑力,倒是自动自发演绎出娇嗔的风情。

    “天,原来是真的!

    你简直可以荣登b大纯情男排行榜第一名宝座了。”睥睨叶析脸上的表情,骆柯大笑着仰靠在椅子上,满脸奸计得逞的戏谑。

    “骆柯!”原来这家伙在故意套他的话,简直是太可恶了!那笑脸让叶析很有痛扁他的冲动。

    飞机终于稳稳着陆,周围的乘客纷纷起身整理行囊,准备下机。

    偏偏骆柯毫无自觉,继续摇头晃脑地感慨,“你这么单纯,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要怎么生存啊?”

    叶析没吭声,起身拉开头顶的储物箱取行李,结果非常“不小心”的把一个帆布旅行袋碰掉。

    骆柯早料到他的举动,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

    旅行袋砸到了座椅的一角,顺势滚落,撞在经过的旅客身上。

    叶析赶紧把它提起来,边窘迫地跟那位旅客道歉,边气呼呼地向幸灾乐祸的骆柯飞眼刀。

    ***

    俩人下飞机后,搭乘机场内巴士离开长沙国际机场,然后又转车来到市区。

    找家小餐厅,简单用过早餐,便打车直奔火车站,搭乘驶往张家界的特快列车。

    因为在飞机上睡了好几个小时,叶析的精神特别好,兴致勃勃和对面的乘客玩起了塔罗牌游戏。

    “……正位的太阳表示你的爱情会得到神的庇佑,也会得到大家的祝福……”听着叶析故弄玄虚、侃侃而谈,骆柯暗自好笑。

    兴许是因为车厢里空气不流通的缘故,他觉得不太舒服,胸口闷闷的,嗓子又干又紧,不时咳嗽几声。

    叶析听到了,止住未说完的话,关切地问:“怎么了?”

    骆柯揉揉鼓胀钝痛的额角,懒洋洋歪靠在椅背上,皱眉说:“可能是热伤风,不要紧的。”

    随着越来越接近张家界,气候和处于北方的b市简直是天差地别。

    空气中满是湿热的因子,叶析猜测,骆柯可能是对环境不适应,就是所谓的水土不服,所以也没太在意。

    骆柯疲惫地阖上眼睛,耳中听着叶析满嘴胡扯,意识渐渐恍惚,声音变得遥远,飘渺空灵,仿佛来自异次元空间。

    慢慢彻底消失了,他再次陷入昏沉沉的梦境中。

    经过八个小时的亢长旅途,火车终于驶入张家界。

    叶析将骆柯推醒,惊叹:“你可真能睡,睡了整整一路。”

    骆柯微拧起好看的眉毛,大概是睡得太多,头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唯恐叶析担心,他硬撑着不露形色,背上自己的背包,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下了车。

    这个时节,b市已经是晚秋。

    满街落叶飘零,一派衰草枯杨的萧瑟景象,张家界却暖意融融,微风和煦。

    人们还穿着夏装,叶析把外套脱下来,塞进背包里。

    站在车站外,深吸口新鲜空气,游目四顾,只见四面环绕的,都是如刀削斧凿般直入云霄的陡峭山峰,看得叶析目瞪口呆。

    北方的山势舒缓绵延,这里的山峰却险峻非常,奇峰怪石、巍然耸峙,数不胜数。

    适逢旅游旺季,到处挤满了戴各色旅游帽的旅游团。

    导游们举着大喇叭和小旗子,此起彼伏地嚷嚷着,吵得人头晕眼花。

    骆柯捂着嘴角,不时轻轻咳嗽几声。

    叶析紧张地打量他:“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药店,给你买点药吧?”

    骆柯摇头:“我从不吃药。”

    “可是你生病了啊。”叶析反驳。

    “不打紧,等找到地方安顿下来,我自己弄点符水喝就好了。”

    符水……叶析瞠目结舌。

    想起那种黑乎乎、脏兮兮的浑浊东西,他浑身一阵恶寒,忙使劲搓搓胳膊上争先恐后鼓起的小蒙古包。

    完全没留意他的表情,骆柯视线茫然掠过眼前拥挤的人流,心脏突然怦怦乱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难道不应该来湘西?

    偏偏他头痛得厉害,连最简单的占卜都施不出来,暗暗掐指捏算了半天,除了让自己的头更痛,根本没卜算出任何结果,不安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因为不是跟旅游团,俩人搭车就成了问题。

    杵在路边等了许久,除了旅游巴士,根本看不到公交和出租车。

    眼看天色将晚,叶析不禁有些焦躁,他自己还好说,风餐露宿也没关系,可骆柯现在的身体状况,迫切需要找到落脚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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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
    倚靠着路边的香樟树,骆柯懒洋洋抬手,揉揉钝痛的额角,眼前蓦地恍惚了下。本文由 。。 首发

    一团血红的云雾倏然掠过,他一怔,忙直起身子,定睛细看。

    只见那团血雾直直地飘向远方,如有线引般,翩然落到对面高高耸立的天门山巅,融入山顶缭绕的白色云霭中。

    仿佛在雪白的宣纸上滴了浓墨,迅速晕染开来,扩大成血色猩红的一片,渐渐弥漫了小半边的天空。

    妖异的血色流云,不停地翻滚涌动,浮现成扭曲的人脸状轮廓。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立体生动。

    活脱脱是张被剥了面皮的巨型人脸,血红血红的,煞是狰狞可怖。

    失去眼皮庇护的眼睛,大大地睁着。

    没有瞳仁,眼白不停地滚动,上面爬着藤蔓般乌青的粗大经络,缓慢地一下下跳动。

    外翻的硕大鼻孔和咧开的嘴巴,看起来就像三个血穴般的大窟窿,像是要把靠近的一切生物,都吞噬进去。

    头顶原本湛蓝背景的天空,也转眼间变成沉甸甸的铅灰色,翻涌着狞猊的云气。

    空气中飘来令人作呕的腐尸腥臭,有诡异的梵音,幽幽响起,

    似乎是某种恶意咒言,直接钻入人的脑髓里,不停敲打着敏感纤细的神经。

    心头一凛,骆柯抬起左手捏了个指诀,刚要念驱魔咒,眼前又是倏忽一恍。

    只见湛蓝的天空,明净无尘。

    对面天门山高高耸立,山巅间徘徊着几朵悠闲的白云,象是孩子手中甜滋滋的棉花糖。

    哪里有血腥魅影?

    哪里有乌云密布?

    空气中飘来的是脉脉花香。

    周遭汽笛声、吵嚷笑语此起彼伏,既没有令人厌恶的腥臭,也没有讨厌的梵音呓语。

    难道刚才是自己幻视幻听?

    可心里的不安却更强烈,像极地雪崩,急速扩大,令他有股想马上打道回府的冲动。

    “你脸色真难看,很难受吗?”左顾右盼等车的叶析,无意间瞥见骆柯益发憔悴的脸孔,吃惊地问。

    不想令他担心,骆柯摇摇头。

    叶析暗暗觉得纳闷,骆柯的体质向来很好,虽然外表给人以柔弱的感觉——但绝对只是外表的感觉而已。

    他强壮得媲美职业运动员,又从来没有晕车的毛病。

    这样简单的旅程,按理说,不该表现得如此虚弱不堪。

    可是除了水土不服,叶析也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俩人又等了大半天,才好不容易拦到辆破旧的旅游巴士。

    司机是典型的湘西少数民族,外表黑瘦矮小。眉毛粗重,眼眶深凹,嘴巴开阔。

    “请问阿哥去哪里?可以捎我们一程吗?”叶析客气地问道。

    “阿哥”是土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对青壮年男子普遍通用的称呼。

    司机咧嘴笑了,笑容憨厚,语气也颇友善,说着还算标准的普通话:“我要去龙山接客人,你们顺路吗?”

    骆柯抹把额头的虚汗,笑微微搭腔:“太巧了,我们要去卧不库达。”

    他容貌本来就阴柔俊美,此时病态的苍白,一双水淋淋的眼眸似嗔非嗔,更有种楚楚动人的羸弱妩媚。

    叶析跟他朝夕相处一年多,多少有些免疫力,眼前这个倒霉司机就不成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精致得如同瓷娃娃的美少年?登时看得呆住。

    叶析不悦地重重咳嗽一声,这家伙,又不是夜/店里的男/公/关,居然到处放电。

    司机毕竟不是毛头小子,还算老成,很快收敛了失态的表情。

    只是语气越发和善可亲,看骆柯的眼波,柔得能化成两池春水:“我可以送你们到赤柱峰下。”

    赤柱峰是通往卧不库达的必经之路,因为太过陡峭,车子只能抵达峰底,然后步行攀过山峰。

    他这么说,就是表示要送他们到巴士能通行的终点站。

    “那真是太好了,”骆柯微笑,“我们会付您车费的。”

    司机爽快地摆摆手:“不用了,横竖我只是捎脚,搭你们一段不算什么。”

    这么好说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什么,叶析心里无端冒出股怒气,狠狠剜了骆柯两眼。

    旅游巴士内部比外表破旧得多,布制椅套满是各种污渍,早已分辨不清原来的颜色。

    绽开的蚂蚱口,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海绵,极脏。

    没有空调,不流通的空气格外窒闷。

    密闭的空间内,充斥着汗臭、脚臭、劣质香水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糜烂味道。

    俩人上车后就近坐在驾驶位后面的空座上,叶析嫌恶地噤了下鼻子。

    骆柯懒懒靠在椅背上,偶尔咳嗽几声,难看至极的脸色,显示他依然很不舒服。

    车上人不多,除了他们俩,只有十几个游客,估计是玩累了,安安静静地,没人说话,也没人理睬他们。

    道路是依山而修,一边是光秃秃的陡峭岩壁,另一边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沟壑。

    叶析开始还胆战心惊的,后来见司机技术很好,在简直有如云霄飞车的盘山道上,车子依然开得稳稳当当,渐渐也安下心来。

    道路两旁的景色,从车窗外徐徐掠过。

    他第一次来湘西,对什么都好奇。

    贴在车窗上,眼巴巴瞅着外面渐渐晕染夕阳余晖的壮丽奇骏景色,不时兴奋地惊叹几声。

    “法原无法因心有,心本无心为法空。心现法王心现相,法归心主法归空……”骆柯突然小声念叨起什么。

    叶析莫名其妙回头看他,这才发现,短短一会儿功夫,他脸色更加苍白,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

    叶析吃了一惊,连忙抬手探了下他额头,又湿又冷,紧张地问:“骆柯,要不要喝点水?”

    骆柯摇摇头,低声说:“这里阴气太盛,我要诵经净化。”

    他说着,阖上眼睛,歪头靠在叶析肩上,继续小声念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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