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可爱,你别乱用形容词。”叶析红着脸,“呸!”了一声。
骆柯笑笑,表情戏谑,可是语气很认真:“在我眼里,的确是可爱得无人能及。”
说着,他一只手就搭在了叶析肩膀上,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叶析的腰。
腰部被搂紧,两个身/子自然而然紧密贴合在一起。
唇舌热烈交缠之际,骆柯忽然听到有人在哭泣,细细碎碎的,很微弱。
叶析什么也没察觉到,他被吻得全身都苏苏麻麻的,软软的瘫在骆柯怀里,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这时,骆柯突然放开他的嘴唇,歪头倾听:“好像有人在哭。”
在激/情中p,是很令人不快的,尤其叶析又露出意/乱/情/迷的诱人模样。
简直是满汉全席摆在眼前,静等品尝,但是与炙烈的欲/望相比,骆柯却不能不更在意那诡异的哭声。
不管怎么说,知道附近有东西窥视,他都不可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叶析亲热下去。
他没有特殊癖好,对表演亲/热戏给别人看没兴趣,更不愿意叶析此时情/动的表情,落入别人眼中,当然,不是人也不行。
听他说有人,叶析吓了一跳,慌乱地打量四周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纳闷地问:“哪里有人?你听错了吧?”
骆柯当然不可能听错,他仔细聆听了几秒钟,然后肯定地说:“是个女孩子在哭。”
“哦?”叶析还是什么都没听到,东张西望了半天,依然没瞅见人,猜度,“也许有人失恋了,躲在哪棵树下伤心呢,我们还是走吧,不要打扰她比较好,免得撞见了她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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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十七
叶析还没说完,骆柯突然抬手,凝声说道:“在那里。% し”
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过去,叶析表情瞬间僵硬冻结,饶是他这两年见过不少恐怖恶心的场面,还是不由得发出声惊讶地低呼。
距离他们几十米远的地方,一个长发蓬头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千芰湖里,用空洞洞的眼窝——眼珠不见了,只剩下黑乎乎的两个窟窿,定定望着他们。
被浸泡得发白肿胀的脸孔显得异常诡异,半边残破不堪,另外半边相对来说,还算完整。
嘴唇不正常的肥厚,并且外翻,鼻孔里流出浑浊的黏稠液体,伸出来的舌头,好像被什么啮齿类小动物咬掉了一小块,碎碎糊糊的。
身体已经严重腐烂,软哒哒的黑褐色死肉间,有黄褐色的尸虫不停地冒出来,密密麻麻的,让人看见了就直犯恶心。
胸前的肉估计早就喂了鱼,被啃得破破烂烂,露出白森森的肋骨、青黑的肠子和黑红的内脏,肮脏的湖水混杂着暗褐色粘液,正从上往下慢慢滑落……
落在湖面,滴答……
滴答……
滴答……
钻进耳中,象是死神在一下下敲着丧钟,磋磨着人的神经。
如果细看,还会发现,她破烂不堪的胸腔,缺了一颗心,所以空缺了一小部分。
***
还没到晚餐时间,罗雅尸体被发现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校,同学们不免议论纷纷,一时间人心惶惶。
所以食堂里今天的用餐气氛分外压抑,连喜欢碎碎念的夏宇都安分许多。
大家有志一同,拒绝了所有的荤菜和红油豆腐,想必食堂的大师傅会很头痛。
待到次日下午,又有新消息陆续传来。
警方经过缜密调查,得出谋杀的结论。
这不啻是颗炸弹,轰得所有人发懵,比起意外死亡,他们更难以接受谋杀。
据说,法医鉴定罗雅起码死了二个月以上,对于这一说法,b大许多师生都表示难以接受。
因为二十多天前,很多人亲眼看见了活生生的罗雅,包括有数十双眼睛的课堂上。
这件事,被b大师生鄙夷为b市法医界之耻。
但无论是一个月,还是二个月,同样很多人证实,罗雅根本没有离开过b大,对外来人员的细密排查,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最后,警方把嫌疑人定位为b大内部人员。
一时间,谣言四起、甚嚣尘上。
然而完全找不到动机,罗雅性格温柔娴静、善解人意,在老师同学中口碑都很好。
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即使是在尖子生云集的b大,也是很引人瞩目的。
她已经连续两年拿到最高额度奖学金,绝对属于美丽与内涵并重的女生。
至于感情方面,虽然有人反映,她在追求经管系同学叶析,但被拒绝后,表现得也很理智,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警方于是又从她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着手,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她父母都是同一家大型电子企业的高端技术研发人员,经常呆在实验室里,人际交往的圈子很简单,收入颇高,家境优渥,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没有什么仇家。
案子就此陷入胶着状态。
罗雅尸体被发现的第七天,她所就读的数学系师生,在学校礼堂为她举行了简短的悼念仪式。
尽管那天是星期一,很多人都有课,还是来了不少老师同学。
罗雅的导师在致悼词时,几度哽咽、泣不成声,她的同学和好友也几乎人人落泪。
骆柯和叶析也去了,这种场合,叶析难免又想起惨死的俞允和选择坠楼自杀的游程,勾起伤心往事,很快漫红了眼眶。
“我对你说过吧?对我们学道的人来说,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骆柯总是能感觉到叶析心情的变化,适时的安慰他,“所以,不要怀疑,她已经开始了新生。”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他可没说是哪种新生。
所以他说得理直气壮,毫无欺瞒误导的愧疚感,站在人群后面,悄悄拉住叶析的手。
叶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红着脸想挣脱,这里有很多人,如果被看到……但骆柯接下来的话让他愣住,“不要再难过了,看见你难受,我心里也不好过。”
骆柯不是喜欢说情话的人,可是这句话却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令叶析动容。
攥着他的手,骆柯遥望正前方墙上高挂着的、覆着黑纱的少女照片。
那是从罗雅的计算机里挑选出来后,扫描放大的,很漂亮的艺术照。
照片里的女孩梳着披肩长发,浅笑倩兮,如同所有普通清纯可爱的女大学生。
骆柯刚要移开视线,忽然看见照片中的罗雅冲他龇了龇牙,亮白的牙尖落下一滴殷红的血。
再定睛瞧过去,她依旧浅笑嫣然。
骆柯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眼花看错。
迎着罗雅的眼睛,他意味深长地微微笑,你既然不愿意做人,也不想做鬼,那么,我会成全你的,索性,什么都让你做不成。
翌日下午,满天乌云翻涌,雨水淅淅沥沥,缠绵了大半天,还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五月末的天气,因为这场雨,竟然有了些许凉意。
叶析站在洗手槽前,刷洗刚才做试验用过的玻璃器皿。
卓小凡又和室友吵架了,心情降到谷底,午饭都没吃,就气呼呼地硬把骆柯拖走,陪她上街shopping发泄。
叶析当然很不高兴,可是也不想让骆柯认为他小肚鸡肠,一点小事都斤斤计较,只好强装笑脸地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俩人俪影成双,不由得酸溜溜地暗想,看起来还挺登对的,起码比自己和骆柯更像情侣。
不是叶析妄自菲薄,他站在骆柯旁边,怎么瞅怎么像跟班打杂的小弟。
刚刚结束的化学实验课,是叶析偷偷替骆柯点的名。
他应付完教授,又再度鄙夷自己一番,还真是犯/贱啊,男朋友陪前任女友散心,自己居然还帮着打掩护,这宽容大度劲儿,恐怕连折节容下的周瑜都会自愧弗如。
其实骆柯容貌生得漂亮,成绩也很不错,人又慧黠讨喜,向来是老师眼里的的宠儿,即使被发现逃学,通常教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
叶析那是操心过度了。
“叶析,还没清洗完毕?”刚才一起做实验的同学江浩,一脸心虚地凑过来,堆着笑问。
“就快好了。”叶析随口应道。
“实在抱歉,小弟好不容易约到佳颖美女,只能先行告辞了,”江浩拍拍他肩膀,语气里虽然带着浓浓的歉疚,但眉飞色舞的,显然心情很好,根本掩饰不了,“大家都是难兄难弟,你明白的啦?”
“有异性没人性!”叶析当然不会介意,调侃着丢给他个白眼。
“呵呵,”江浩不好意思地挠头,“等我回来,给你买夜宵赔罪啊。”
“说话要算话。”叶析笑着提醒。
“当然当然!”江浩双手作揖,连连做出感谢的姿态,咧开的嘴巴合都合不拢。
叶析被他夸张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想了想道:“我要吃鼎记的香菇菜心、萝卜丝糕!”
这两样都是骆柯的最爱。
“小弟谨记,回来定当奉上——”江浩顺嘴胡说,口中答应着迫不及待地跑远了。
这家伙,最近迷恋上中文系的系花,整天乐得跟朵盛开的含笑花似的,稍微得空就跑得不见人影。
这些也算了,偏偏还要学那些中文系才子们半文不白的腔调,连话都不肯好好说,听得人牙龈直泛酸。
叶析好笑地摇头,将洗好的器皿挨排摆进托盘里,刚端起来,手机突然响了,他放下托盘,低头掏出手机一看,顿时笑得见齿不见眼。
隔壁的实验室里有不少高端精密的电子仪器,干扰很厉害,所以这里收讯一直不太好。
他忙小跑几步,来到外间的走廊上,按下接听键,小声问:“骆柯,有事吗?”
“你昨天……不是念……叨要看……3d版《普……罗旺……斯惊魂……记》?”骆柯懒懒洋洋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
“是啊。”
“我买了……票……”大概是信号不良,骆柯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被分割成好几段。
自己无意中说的话,他居然还记得,叶析登时心花怒放,高兴得粉红色心形泡泡直往上冒,乐颠颠跑到楼梯旁的拐角处,这里距离实验室已经挺远了,可似乎干扰还在,骆柯的话依然支离破碎、含糊不清。
叶析有点纳闷,以前干扰没这么严重啊,难道是因为实验室里最近又添了几样新设备的缘故?
俩人勉强聊了一会儿,骆柯突然问:“你现在……在哪……里?我感觉……你那……边讯号……很不……稳定。”
“实验室,有干扰啦。”
“哦……那……就好。”骆柯放心了。
这样通话太费劲了,虽然不舍得,叶析还是主动结束了通话。
握着变得温热的手机,他心情很好地小声哼起了歌:“从前有个传说,传说里有你有我,我们在阳光海岸生活,从日出尽情享受每一刻,让世界为了希望在转动,有些梦不作不可,有些话一定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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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十八
骆柯约他看电影呢,想起上次在电影院里,骆柯对他这样那样,俩人那样这样……他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怦怦跳个不停。乐…文…
完了,脸颊又开始发烧了。
他绝对绝对不是在怀念那种你侬我侬、特煞情浓的滋味!
步履轻快地回到洗漱室,叶析谨慎地双手端起摆满玻璃器皿的托盘,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回实验室。
此时,下课已经好一会儿了,几个同样选修化学的同学还聚在角落里,正热火朝天地在讨论着什么,没人留意到他。
将器皿挨排摆进烘箱内,叶析关上箱门,设定好时间,按下启动开关。
烘箱内置的照明灯亮了,很快发出嗡嗡的电机工作声。
有淡淡的杏仁味飘来,他吸吸鼻子,不满地瞥了角落里的同学一眼,奇怪,刚才他们在实验室里偷吃零食了吗?这是坚决不允许的,被教授发现,一定会大发雷霆。
又过了一会儿,他渐渐觉得不对劲,味道好像是从烘箱里传出来的。
可是,那怎么可能?
凑近点,叶析瞪大眼睛,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仔细打量烘箱内的器皿,没有什么异常啊?
他正琢磨着,手机铃声哇哇叫着再度响起,看了眼来电,居然还是骆柯。他好奇地边往门口走边接起手机:“又有什么事儿?”
“叶析!快离开实验室!”骆柯语气很急。
叶析愣了愣:“嗯?你说什么?”
这时,同学王艳玲拿着支盛着深蓝色液体的玻璃试管走过来,从后面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叶析,你过来帮我看看……”
“快离开!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手机里骆柯的声音非常激动焦躁,也非常流畅清晰。奇怪,怎么突然没有干扰了?叶析困惑不已。
“你看看,硫酸铜溶液中滴加氢氧化钠溶液,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反应?实在太不合理了……”王艳玲还在耳边唠唠叨叨。
叶析已经习惯性对骆柯的绝对服从,向她示意自己在接电话,便加快步子走出实验室。
奇怪,距离这么远了,居然还能闻到杏仁的味道,就像是正在加热硝/基/苯——硝/基/苯?!
心脏骤停,叶析蓦然扔了手机,掉头往回跑,仓促间推了挡在自己前面的王艳玲一把,然后扭头冲角落里的同学们大声喊道:“快跑!”
那些同学还在发愣,他已经几步蹿过去,伸手一把扯下烘箱的电源插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随后,叶析和王艳玲都被强烈的冲击波卷起,重重摔落在地上。
实验室里众多的仪器和玻璃器皿都被波及,稀里哗啦炸开,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几秒钟后,一切归于平静。
烘箱附近,仿佛发生连环车祸的惨烈现场。
聚集在角落里的几个同学,由于距离较远,只有两个受了轻微的划伤,见叶析和王艳玲躺在不远处,忙跌跌撞撞跑过来,边叫他们两个的名字,边查看他们的伤势。
有个女生只瞧了王艳玲一眼,就惨叫着晕了过去。
王艳玲的后脑勺被大理石地砖撞出个窟窿,混杂着鲜红血丝的乳白色脑浆正慢慢外溢,弥漫在黑色光亮的地砖上,像极了食堂里那道搅和得碎碎糊糊的红油豆腐。
头上、脸上、身上都插满了玻璃碎片,就如同某些工厂,为了预防有人攀爬、而特意插满碎玻璃的围墙。
其中一块玻璃刚好卡进她眼眶,眼球从中间被剖开,黑红的混浊物顺着脸颊淌出来,配上被割裂得血肉模糊的面孔,说不出的丑陋可怖。
另一只完整的眼球则彻底失去了神采,变得浑浊凝滞,呆呆望着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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