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是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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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是个"鬼"-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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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看他有心事,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解绳子。

就在这时,室内突然传来“咯”的一声巨响,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那口石棺材的盖子正在自己慢慢地挪开,缓慢而有力。女人吓得胸口剧烈起伏:“山……山……菩萨。”棺材里慢慢伸出一只枯手,手指极为瘦长,在空中不断颤抖着。枯手下是黑衣袖子,袖子上描绘着一些金色的图案,线条柔美,但形状却古里古怪的。

第47节:金银子母镇尸镯(6)

枯手扶住棺材的边缘,一个人慢慢坐了起来。此人又瘦又小,身形佝偻,是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绣着金色图案的黑衣,衣色黯淡,最吓人的是这老头居然长着一头绿发。头发很长,他坐起来的时候,根本就看不见发尾,估计这长度已过膝盖了。

皮特和舵哥吓得牙齿格格直响,那女人早已翻了白眼吓晕过去。只有南净天是心里的震惊远远大于恐惧:这个老头他见过,曾经在梦里见过。

42

老人形如枯尸,浑身仿佛得了软骨病一样,活动起来软绵绵的,而且能听见骨节咔咔作响。他慢慢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身后的绿色头发极长,一直拖在棺材里。

女人身上的绳子解得差不多了,皮特看老人走得越来越近,情急之中一把把绳子给拽断了,拉着女人就躲在一边。女人仍昏迷着,浑身软软地倒在皮特的怀里,一股幽幽的清香在他的鼻间萦绕,现在若不是身处这诡异恐怖的地方,气氛倒也是暧昧至极。

老人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一看就是个死人。他一步步往前走,不时地抽动鼻子,好像在嗅着人气。突地,他转过身朝舵哥走了过来,舵哥赶紧顺着墙角溜边,老人紧跟着他。

别看这老头行动机械,但动作却越来越快。舵哥被他追得气喘吁吁,在不大的石室内绕着圈跑。南净天突然想起小时候有老人说过,遇到诈尸,千万不要慌,尸体害怕火。南净天举着火把一下就冲了过去,拦住那个老人。老人的脸太沧桑了,南净天长这么大,从来没看见过一个人能老到这种程度的,脸上皱纹重重叠叠,皮肉非常松弛。他的喉咙里,还发出了一阵古怪而不可辨的声音。

南净天看着他,吓得遍体生寒,但仍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老人在火把的晃动下步步倒退,又回到棺材旁。令人奇怪的是,在整个过程中,老人的绿色头发始终拖在棺材里。

棺材中响起一阵水声,像开锅一样,许多血红色的黏液从里面流了出来。老人的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落进棺材里,只看见一只枯手还露在外面,手腕上好像还套着什么东西,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室外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不好啦,有外人闯进总坛了。不能让他们跑了。”洞外不远处响起脚步声。舵哥喊了一声:“还寻思什么,有人来了,快跑。”他刚跑到石室外,就看见不远处大团的火把,赶紧一猫腰就往洞里扎了下去。

等南净天和皮特出来的时候,人群已经快到眼前了。南净天拍拍皮特的肩:“你带着这个姑娘快跑。”皮特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呢?”南净天一瞪眼:“别废话。你快走。现在能跑出几个是几个,我留下来想办法拖住他们。”皮特还想说什么,南净天一推他:“快走。”

皮特看看他,眼角湿润了,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背着那女人就跑了下去。南净天重新走进石室,站在石棺旁往里看。

巨大的石棺内,全是鲜红的黏液,黏液中还浮着许多细碎的白色渣子。那老人就漂在里面,绿色的长发散乱地缠在他的身旁。

南净天自言自语:“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许多黑衣人闯进了石室,为首的正是教长。他一看此景,脸色大变,喊了声:“绑!”一群人蜂拥而上,把南净天五花大绑。教长脸一沉:“好小子,你胆子也太大了,跑到纱岛胡作非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闯入此等禁区,你是活腻味了。你的同党呢?你是不是跟那个‘水大胆’一起来的?”

南净天虽然身处险境,心里害怕得要命,但脸上却极力保持平静:“我是跟‘水大胆’来的。我没什么恶意,就是对岛子好奇……”教长闷哼一声:“好奇?好奇就可以乱闯禁区吗?”他突然发现那白衣女人不见了:“那女人呢,你给藏哪了?”

南净天舔舔嘴唇:“让……让那个绿毛老怪给吃了,我……我亲眼看见的。”教长来到石棺前,往里仔细看着。那老人漂浮在鲜红的血水之中,皮肤好像又老了一层,紧紧包着骨头,有骨节的地方都高高耸立着,比刚才又恶心难看了不少。

教长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他走到南净天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快说,你把那女人藏哪了?”南净天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了,心虚地说:“让……让棺材里那个……怪物给吃了。”教长扬起大手照着南净天就是一巴掌,在他脸上打出了个五指印。南净天感觉这脸顿时没了知觉,麻酥酥的,耳朵里嗡嗡直响。

教长从旁边的人手里拽过一把刀,压在南净天的脖子上:“快说,你把那个女人藏在哪了?”南净天不管他怎么问,就这么一句话:“让怪物给吃了。”教长青筋暴突:“好小子,嘴还真硬。来人,马上给我组织所有人力搜山,每一寸都不要放过,那娘们肯定还在岛上。把这小子带到刑室去,我亲自审,就不信这小子是铁嘴铜牙。”

第48节:金银子母镇尸镯(7)

这时,那白发黑衣人惊叫一声:“教长,不好了。你快来看山菩萨。”只见石棺内的老人迅速衰老,浑身上下的肉仿佛瞬间被蒸发了,皮包着骨头,逐渐变成了具枯尸。他没在鲜红的血水里,渐渐下沉。

教长腿一软,跪在石棺旁,牙齿咬得格格直响:“马……马上给我搜山,在天明之前找不到那个女人,你们都给我死。”最后的“死”字有气无力,但仍透着一股权威。

黑衣人群不敢怠慢,马上组织分工,开始搜山,许多人举着火把往洞的深处找去了。南净天把眼闭上,听天由命。他随即被一些人押解到一个黑屋里,绑在凳子上,手和脚用皮带给拴得紧紧的。

屋子里极为昏暗,只在四个角燃着烛火。南净天看见教长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教长蹲在他的身旁,语气和蔼:“孩子,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目的是什么,但我相信你没有恶意。你知道那个山菩萨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是我们的先祖,有他在才能镇得住江中水怪,而你却因为自己的无知,就要闯下一个滔天大祸。告诉我,那女人在哪?”

南净天笑着摇摇头。

教长点点头,摆了摆手,一个人走到他的跟前,此人手里捧着一块黑色的长形丝绸。绸子上放着许多小玩意,比如小钩子小刀子小剪子什么的。教长拿起一把小刀,对南净天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南净天冷笑一下,闭上眼睛再也不看。

教长摆弄着这把小刀,刀锋极为锐利,在烛火下泛着蓝光。他自言自语地说:“人的锁骨位置据说很脆弱,所以行刑逼供的时候,大都喜欢在这里下刀。”说着,他一把撕开南净天的衣服,刀尖在锁骨位置来回滑动:“说吧,孩子。”

南净天摇摇头。

教长把刀竖起来,就要往里扎:“孩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南净天不断吞着口水,浑身抖若筛糠:“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教长点点头,猛地往下一扎,那刀来得太快,噗一声扎入肉内一寸左右,南净天顿时感觉肩头奇痛无比,惨叫一声,嘴里吐着白沫子,一下晕死过去了。

教长拽出刀子,擦干净血迹,吩咐两个手下:“用水把他浇醒。”

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给南净天泼了下来。

南净天咳嗽两声,缓了过来,嘴里不住呻吟:“疼……疼死我了。”

教长用手巾给南净天擦去头上的水:“孩子,说吧。”南净天缓慢而有力地摇摇头。教长气极反笑了,倒也佩服这小子的骨气,说:“准备香刑。”

何为香刑?就是用烧红的铁钎插进受刑人的肛门里。铁钎一入体内,能把人的五脏都给烧坏了,但受刑人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在巨大的痛苦中受尽折磨。

那两个黑衣人一听教长要上此刑,都愣了,教长一脸疲惫地说:“快去准备吧。”

43

时间不长,两个人端着一个火盆走进来了。火盆里插着一根又细又长的铁钎,钎头被火烧得通红。南净天还不知道这香刑是什么,只是以为他们可能用这烙铁烧自己。教长拍拍他的肩:“年轻人,说吧。”

南净天不停地冒汗:“你……你这是……要……”

教长说:“你马上就明白我们要干什么了。把他的裤子给扒了。”那两个大汉上来,把南净天脸朝下摁在桌子上,解开他的裤带把裤子给扒了下去。教长一手拿着铁钎子,一手把住南净天的屁股:“年轻人,一会儿会很疼的。”

南净天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了,拼命挣扎:“你……你乱上私刑,我死了你要偿命!”

教长哈哈大笑:“至少在湘西,我还没见过一个能把我拿到官府问罪的人。你说还是不说?”说着,那铁钎子就伸了过来,南净天的屁股已能感觉到炽人的热度。他一想,这钎子要是真扎进去,我这辈子就完了。他赶紧说:“我招,我招。”

教长停下手:“说吧。”

南净天说:“我把女人的绳子给解开,然后让她跑,我看见她往后山去了。”教长俯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跑?”南净天说:“我……我要掩护她。”教长摇摇头:“你在撒谎。”

南净天焦急地说:“我没撒谎。”教长轻笑一声:“她被绳子捆了差不多一天,手脚必然麻木,行动不便。她自己怎么跑?你应该还有同伴。”南净天白眼一翻:“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教长示意手下掰开南净天的屁股,露出肛门,他把铁钎对准了,慢慢递了过去,深吸一口气,扎了进去。

南净天立刻感到屁股奇热奇疼,下体肌肉不断收缩,浑身汗如雨下。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教长,那女人已经抓住了。”教长停下手,欣喜地说:“我去看看。”南净天咽了下口水,喉颈因为紧张过度,吓得咯咯直响,浑身软成一摊泥。那两个黑衣大汉七手八脚把他的裤子给拽上,然后把他扔在一边。

第49节:金银子母镇尸镯(8)

南净天把裤带系上,还感觉屁股火辣地疼,恶心得要命。

教长刚要出门,回头看看他,吩咐了一声:“把这小子押入石牢,等会儿喂水怪。”那两人过来像拖死狗一样把南净天给拖到一个石牢里,大铁门给重重地关上了。

石牢不大,但阴冷湿暗,一股股发霉的绿水正沿着石头缝隙流在地上。牢里四周全是冰冷的石墙,一面墙的高处还有一扇窗户,一束惨白的月光射进屋子里。南净天揉揉自己的眼,感觉眼前一切似曾相识,对了,是梦,是自己做的梦。一切都实现了,每当自己做了怪梦,不久必然就会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

南净天靠在石墙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肩头奇疼无比,那种疼好像千万蚂蚁啃噬一般,痛入骨髓。他把脸抵在冰凉的墙上,让寒冷麻痹自己,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涌上心头,如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

生活如同历险,一个接着一个,看不见希望看不到尽头。自己在生活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迷失了自己,实在不想继续下去了,只想从生活的泥潭里跳出来,跳到一个世外桃源鸟语花香的地方,那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只有一份安逸。南净天感到脸上凉凉的,他想,就算到了世外桃源又能怎样?

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得很浅,浑身酸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不知什么时候,门开了,自己被人拖出了牢室。

一大桶凉水从头泼到脚,南净天被浇得浑身战栗,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捆在祭祀台上,抬眼看去,不远处的台下全是穿黑衣的人,那些人在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台上燃着烈火,南净天身旁站着教长,一张老脸在火光下半亮半暗。他猛一摆手,南净天脚开始离地,整个人被身后的绳子越拉越高,直至到了半空中。下面的地面突然裂开了,南净天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地洞内水流暗涌,响声不断。他顿时想起了‘水大胆’死时的情景。

44

教长取过一柄快刀,刀尖指着挂在空中的南净天对下面的黑衣人群高声说着:“我们每年一次的祭祀,今天差点就毁在这个人的手里。此人心怀鬼胎,私闯禁地,死不足惜。家有家法,族有族规,今天就要用这个人的血来祭祀山菩萨。”

祭祀台下的黑衣人,个个眼睛放光,嘴里的歌吟唱得更为响亮。

南净天不停咳嗽着,身体在空中前后晃荡。

教长提着刀来到绳子前,把刀举了起来:“你去吧。”刀随语落,夹着风声就到,啪一声砍断了绳子。南净天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从空而落,掉入地洞中。

洞里全是水,冰冷刺骨,南净天落入水里,先张嘴喝了个饱,水又腥又臭,他差点没吐出来。因为全身被绑,身体开始慢慢下沉。南净天还算识点水性,他极力放松身体,全身舒展,闭住一口气,勉强在水里半沉半浮。

水就像开了锅一样,哗哗响动得厉害,且不断打着旋儿,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这塘死水给搅活似的。

南净天在水里上下起伏,勉强保持住平衡,突然一个大浪打过来,把他给推到墙壁旁,水下有什么东西刺疼了他的手。

南净天用手一摸,原来是根从墙内伸出的铁条,他心头一喜,把自己背后的绳子靠在上面,来回磨动。绳子由于浸了水,格外的结实。南净天算是拼了老命了,上下磨动,把自己最后那点力气都集中自己两个膀子上。

这时,不远处有道亮光一闪,随即消失,然后再一闪。两闪之间,距离迅速和自己拉近。南净天后脖子直冒凉气,这光亮特别像是两颗眼珠子,是不是那个水……水怪到了?

光亮闪得极快,转眼间到了南净天身边。他这才看清,果然是个怪物,身长足有三米,长着一张人脸,眼睛奇大,几乎占据了脸部的一半,浑身黑毛,双手过膝,爪子又细又长,皆呈墨色,活脱脱就是食尸鬼。

南净天又惊又喜,惊的是恐怕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喜的是发现了食尸鬼,那要找雨点肯定就有了线索。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那水怪猛地伸出蒲扇大小的巴掌,呜的一声就到了跟前,南净天猛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头刚没入水下,黑掌就到了,打得水花乱飞。这时,南净天终于把背后的绳子磨断了,他双手得出空来,拼命往深水里游。水怪张开血盆大口,猛地一声咆哮,水面像刚烧开一样。

祭祀台上的教长和众多黑衣人都面带微笑,就等着看洞里往外喷血柱了。

南净天不断往前游,身后咆哮声不断,水怪的身体如飞鱼一般,在水下非常舒展,向前运动速度极快。

南净天一口气憋不住,就要往水上浮,刚要露头,脚腕子被怪物抓住,他心慌之下,又连喝了几口水。水又黏又稠,也不知里面是什么玩意,全都堵在南净天的喉咙中,里面的气出不去,外面的气进不来,他给憋得脸色紫红,意识越来越模糊。

第50节:金银子母镇尸镯(9)

水怪大吼一声从水下冒了出来,它一只爪子劈开水浪,另一只爪子还提着南净天的裤带拽着他往远处游。

南净天算是无意中捡回了一条命,出了水面之后,他“哇”的一声把肚子和喉咙里的那些秽物吐了个干净,接着又被水怪拉向漆黑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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