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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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阳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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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高耸入云的金茂大厦,年立伦很是兴奋,直说不虚此行。
  而朴川夏一早进入办公室,发现年立伦座位是空的,颇感意外。
  秘书周小姐送进两杯咖啡。
  朴川夏道过谢,指着空椅子,问:“他人呢?”周小姐回答:“他没来,要打电话找他吗?”朴川夏心里觉得他不在更好,于是道:“不用,你忙去吧。”周小姐关门出去了。
  朴川夏舒展地坐在转椅上,得意地对着空椅子,笑道:“呵,这么快你就没耐心了?”正得意呢,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朴川夏一听,脸色大变:“什么?!……这个混账东西!”电话是陪年立伦一起去的两个韩国人在抓他们的保安的指令下打的。
  朴川夏开着车赶到金茂大厦的时候,众人正仰视半空的年立伦,不时发出惊叹。
  警车飞驰而来,众人急忙闪开一条道。
  保安急忙迎上疾步而来的警察,指着半空:“您看,在那儿!”金茂大厦的楼体上,年立伦正攀援而上。
  挂在半空的年立伦居然得意地冲下面挥手:“嗨!”众警察紧张部署,几个特警迅速攀爬而上。
  一位警察用话筒喊话:“请您立刻终止攀爬,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年立伦根本不予理睬,继续向上。
  朴川夏跳下车,飞快奔过来,警察拦住她,不让她靠近,朴川夏对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先生,他是我的助理,真是太抱歉了。”“韩国人。”警察看了看她的证件,严肃地说:“这恐怕不是抱歉两个字能解决的。”朴川夏焦急地:“那会怎么样处罚他?”警察一听她的中国话说的很流利,就道:“扰乱公共治安,起码拘留十五天。”朴川夏心里说:该。可是当着警察的面,不好意思露出来。
  特警已经靠近了楼体上的年立伦,两个人一起出手,年立伦被左右两只手同时抓住。
  围观的群众发出惊呼。
  年立伦很快被特警弄了下来。
  围观的群众往前涌,警察努力驱散围观的人群。
  一位警察把全副武装的年立伦拉到一块牌子前:“认识字吗?”牌子上赫然“严禁攀爬”。
  年立伦一脸不以为然。
  朴川夏挤到警察身边说:“先生,他是韩国人,不认识汉字。”警察指着下面的各种文字:“都不认识?总经理助理不至于是文盲吧?”朴川夏对年立伦用韩语说:“警察刚才说了,扰乱公共治安,最少也要拘留……六个月!”年立伦慌了,恳求朴川夏救他。
  朴川夏心里自然恨得要命,然而还是要把他带回去的。
  年立伦进了朴川夏的车,朴川夏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严厉地说:“年立伦,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再给我惹麻烦,我就……”后座上的年立伦接得很快:“你就把我送回汉城,对吗?”救了年立伦,他也不开心,还是和朴川夏吵了起来。
  他算领教了朴川夏的厉害,第二次领教朴川夏的厉害是在年立伦住的宾馆。
  朴川夏把年立伦的酒店房间从外面反锁了。
  而这时,朴川夏正在金正武的酒吧。
  年立伦终于想办法逃出那里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电话把川夏狠狠地骂了一顿。川夏被年立伦气得无法抑制自己的内心情绪,不停地喝酒。这件事情以后,朴川夏和年立伦的关系形成了谁也不管谁的格局,年立伦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年良修,年良修怕公司的元老议论,基本还是答应年立伦的要求,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年立伦甚至得到了一辆旧的敞蓬跑车,每天晚上,他就开着它在上海繁华的街道,释放出狂野的音乐飞驰而过。
  路人见了无不侧目。
  这天晚上,年立伦开着车在黄浦江边兜风,他一手驾驶车辆,一手抓着酒瓶子,不时灌上两口。
  在十六铺的时候,年立伦还在街道上认识了一个女孩了,他带着她去喝酒,泡吧,泡吧也会上瘾的,去了一次,就会想去第二次,第三次,当把泡吧当作缓解紧张压力的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你已经中了泡吧的毒了。
  泡在酒吧里的朴川夏深悟了吧毒的厉害,看着常来这里喝酒的朴川夏,金正武真的希望可以帮助她,让她把内心的痛苦全部都消化掉。然而每一次都失败了,谁又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每天拿出来放在别人的眼前呢?
  金正武望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年立伦既然抱定要得罪警察,被警察遣送回汉城的念头,车开得更疯狂了,他故意在比较繁华的黄浦区的街道上横冲直撞,他几乎和一辆车相撞。
  被她骗上车的女孩惊恐大叫:“停下!你快停下!”年立伦根本不搭理她,开着车子“嗖”地闯过红灯。
  他的疯狂很快被交警控制中心发现监控。
  年立伦听见警笛声远远响起,知道自己的计划就要得逞了,他很是得意。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女孩惊叫着跌在年立伦身上。
  他把车拐进了过江隧道,年立伦把车开的风驰电掣一般。
  速度表的红色指针不断攀升。
  警笛声在隧道里想起,警车追了上来,年立伦知道,隧道的出口肯定已经布满了警察,更佩服起自己来了。
  女孩死死抓住扶手,吓得尖叫:“停车——”年立伦猛地一点刹车,车嘎地刹住,女孩重重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几乎晕了过去。
  车前方,一个警察已经怒气满面举着警示牌!
  第四章
  年立伦和女孩很快就被带到了警察局。
  年立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相信您肯定有办法,比如把我驱逐出境。”警察见他这样,不理他,改去另一间房审问女孩。
  年立伦呆在那里,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反正他有事情总会有人出面干涉的,他暗自希望看到她的出现。
  女孩说她的名字叫阿厦丽,是纳西族的演员,警察问她要证件,她也说丢了。
  警察怀疑她是暗娼,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认为她在编瞎话,警察严肃地盯着阿厦丽:“编好了没有?编好了就说吧。”阿厦丽泪水盈盈,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而年立伦的漫不经心的招供更是让她百思不解。她要回家,要离开这里,她不想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再呆下去了,可是行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警察暂时离开了她,她只好一个人极度郁闷地呆在那里,想什么都没有用。
  一个钟头后,朴川夏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来到了讯问室。
  靠在椅子上打盹的年立伦惊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川夏经理早啊。”朴川夏冷着脸:“年立伦,你还想干什么?”年立伦也许只是想找点麻烦,这样朴川夏就会出现,就会来解决问题,他就可以看到被气得变了颜色的朴川夏的脸。
  事件很快得到解决,年立伦被罚款,而阿厦丽被证明完全是无辜的,被当场释放,在警察局的门口,年立伦疾步跟上阿厦丽:“喂,喂,小姐,您还在生气吗?”阿厦丽心里的火有多大谁知道?可是她不想发火。阿厦丽平静地说:“我并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年立伦挠头苦笑。
  阿厦丽转身走开。
  阿厦丽走了,不过是年立伦胡闹的一个过客。她的漠然让年立伦觉得多少有些自责,但转瞬即逝。
  处理完年立伦飙车事件后的朴川夏,回到了办公室。
  年立伦没一会儿又跑到她的办公室里来了。
  朴川夏皱起眉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年立伦怏怏地趴在桌子上,目光发直:“我在所有人眼里都很讨厌吗?”朴川夏一愣。年立伦常常有他自己的一套情绪哲学,没人能控制,能说服。仿佛此时,他的略带忧伤让朴川夏有些糊涂。
  年立伦把头埋在臂膀里:“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喜欢我?”朴川夏更加吃惊:“你没事吧?……在警察局受刺激了?阿伦?”年立伦已经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朴川夏哭笑不得。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朴川夏拿他没办法。
  下午的时候,朴川夏忽然接到了年良修的电话。
  年良修轻松地玩笑:“川夏经理吗?我是年良修,我已经到上海了,刚下飞机,您百忙中能抽出时间召见我一下吗?”朴川夏抑制不住的喜悦:“哦?是您啊……当然可以,您看什么时间合适呢?”年良修说:“我现在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办,晚上我直接去公寓。”朴川夏温柔地:“欢迎你。”年良修让朴川夏再一次澎湃起她内心的柔情,这个世界真是奇怪,无论怎样的千差万别,爱情却是如出一辙,没有人能够抵抗它的魅力。
  朴川夏的内心里浅藏着这份柔情,如小溪,自以为藏起来什么,却把心事都写在眉目之间。为了和年良修的小聚,为了能够和他的片刻相拥,她可以改变一切计划,可以舍弃一切。
  然而这一次的聚会似乎没有我们说的那样令人惊喜。
  晚上,在朴川夏公寓,他们亲热后,年良修去洗了个澡。
  当年良修从浴室内走出,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川夏,你今晚不是有安排吗?推掉已经约好的会面恐怕不够礼貌吧?”朴川夏开启酒瓶:“谁让你来的不是时候?不是很重要的会面,明天也可以。”年良修落座:“占用你的私人会晤时间,真是很不好意思啊。”朴川夏愣住:“良修,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年良修拿起酒:“我想说的是,你的助理很尽职尽责,你应该嘉奖他。”他竟然要自己嘉奖年立伦,朴川夏很不理解:“良修,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他给我惹了无数的麻烦,你竟然相信他?”年良修一笑:“我并没有说什么,你干嘛这么激动?来,喝杯酒吧。这是你最喜欢的蒸馏酒,我特意从汉城带来的,专门为你买的。”朴川夏声音冷了:“这种酒在上海的酒吧很多,你何必费劲,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很感动?”提到年立伦,朴川夏的心情瞬间变到了零度。
  年良修说:“上海的酒吧里不光有这种酒,还有很多种精致的鸡尾酒,是吧?”朴川夏顿了片刻,揣摩着他到底了解多少:“良修,八年了,你总是用这种含沙射影的方式和我说话,你为什么不能直接点?我不喜欢这样,你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年良修突然激动起来:“你喜欢直接的追求,单纯、热情和青春的活力,对吗?那好,我直接点,如果你有了别的爱情,这所公寓就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这样够直接了吗?”朴川夏愕然:“你?”年良修大口喝酒:“我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要求。”朴川夏泪水漫上来:“良修,其实你早就打算把我安排在离你很远的地方了,对吗?从你建议年老先生开辟上海市场开始,你就计划周全,对吧?”年良修反诘:“你当时不是也积极表示赞同吗?老爷子一向信任你,没有你推波助澜,年氏移师上海的方案是不可能通过的,不是吗?你一直表示你喜欢上海,而且,你眼下在这里不是也很愉快吗?离开我很远,你不是也没有寂寞过吗?”年良修把一本杂志摔在朴川夏面前。
  杂志上,正是朴川夏酩酊依偎在金正武怀抱里的照片。
  朴川夏的心越来越痛,心痛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一个男人,却用各种方式来伤害自己,暗地里调查自己。爱情这块布染上了不经意的颜色。朴川夏不想说话了,一句话也不想说。
  沉默,危险的沉默。
  最后,朴川夏抹了一把泪水,说:“你走吧。”年良修冷着脸,端坐着一动不动。
  朴川夏叫道:“那好……我走!”她一把拉开门,狂奔而去。
  年良修没有追赶,呆坐良久,突然抬手将桌上的酒菜扫落,一地粉碎。
  川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的心似乎越来越失去了力量,那种可以让她振奋起来的力量。面对年良修,面对她和金正武的那张照片,她知道,解释和苍白其实是一样的。而金正武此时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一场战争。
  酒吧,金正武把一杯酒推向对面了,喃喃道:“川夏,这杯是我新调制的鸡尾酒,味道很苦,它的名字叫'绝对隐私'……你知道,一个女人心里埋藏了太多的秘密当然是很苦的,我帮你喝了它可以吗?”对面空无一人。
  酒吧里只有金正武伶仃一人。
  吧台上的“绝对隐私”泛着幽幽的光泽。
  忽然一只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川夏的痛苦被金正武一览无余,金正武不说什么,陪着川夏开始喝酒,也许有时候,酒可以让人短暂地快乐起来吧。
  吧台上瞬间摆开一排酒杯。
  他们开始一杯一杯地喝酒。
  朴川夏在酒杯里麻醉着自己的心灵,金正武不说什么,陪着她。
  半个小时后,他们发现坐在地上喝酒更自在,就把桌布铺在了地上,两个人席地而坐,“砰”地一碰杯子,各自一饮而尽。一个小时后,地上已经满是空酒瓶子了。
  朴川夏已是喝得双颊飞红:“小武,其实我很坏的,只有你这种傻瓜才觉得我好。”
  金正武看着醉意朦胧的女人,忍不住有一丝想吻她的冲动:“川夏……”朴川夏问:“……有什么事?”金正武掩饰道:“没事……川夏,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鹦鹉的故事!”朴川夏媚笑道:“好啊,不过我要是觉得不可笑,就要罚你把这一瓶全喝光!说吧。”金正武希望川夏可以快活一点,然而没想到的是,川夏听着金正武讲的故事竟然没有笑起来,反倒更加忧伤了,金正武不会明白,川夏的内心里是多么希望有人可以干净直接地和她说话。
  川夏的瞬间变化让金正武不知所措,微醺是最好的感觉,他想让川夏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可是川夏刚刚经历了年良修带给她的伤痛,这伤口还没愈合,不小心被金正武碰到了,她当然会生气,会发火,会让金正武不知所措。
  金正武愕然:“川夏,我说错什么了吗?”朴川夏站了起来,踉跄着走了几步,掏出钱,“啪”地拍在金正武手里:“我讨厌复杂,我喜欢简单!”金正武哑然。
  朴川夏跌跌撞撞,摔门而去。
  金正武呆立片刻,懊恼地将手里的钱摔在地上。
  钞票飞散,“当啷”一声响。
  原来是一把朴川夏的钥匙落地的声音,金属声在寂静的酒吧里格外清脆。
  金正武愣怔住,端详良久,捡起,紧紧攥在手中。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关上酒吧的门,跨上摩托车,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动摩托车。
  摩托车从路灯下的一个男人身边一掠而过,那人正是年良修。
  他已经在酒吧外呆了几个钟头了。
  朴川夏一出走,他就给他安插在上海分部的内线陈海一打了电话,陈海一明着是公司的司机,实际上是他的眼线。陈海一很能干,已经帮他查清了朴川夏保留了当时年老先生的遗嘱的正本的秘密,还有朴川夏经常上固定的酒吧找固定的少年一起喝酒的秘密。
  陈海一很快查明了朴川夏在酒吧,和那个少年在一起喝酒,他问年良修需要他做什么?
  年良修只要他找到那份遗嘱的正本,别的什么也不许做。
  说完,他亲自到了酒吧外面守候。
  他没有进去,但偷看到朴川夏在和一个男孩喝酒。
  几个钟头后,朴川夏一个人走了。他没有打扰她,接着,他看见金正武出来了。
  年良修打了一辆出租车开始跟踪金正武,他想知道这个男孩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让川夏可以每天跑到他这里来,将心情抖个干净。
  清冷的街道,金正武驾驶着摩托车,根本没有注意跟踪的出租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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