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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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阳光-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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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前,他发现门上的手绢不见了,于是大喜,他拍打着门,喊道:“川夏,我是小武!请你开门,川夏!川夏?”
  第九章
  清晨,一手牙刷一手水缸满嘴白沫刷牙的米拉看见金正武拎着一只草编蟋蟀兴冲冲走来,瞪大了眼睛,叫了起来:“小武!”金正武一愣。米拉叫道:“天呢,真是你这个混蛋?”金正武又回来了,米拉竟然也回来了。同时回到这个曾经拥有着太多美好怀想的房子,俩人打量着对方,相互捶了一拳。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米拉逃婚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去找费雅,金正武猜不透这个小子在想什么,试探地问了他如果费雅还在那个小阁楼里等着他怎么办?
  也许米拉的心里也暗自希望费雅在那里,希望如果可以,他要见到费雅,可是,可是米拉不是这样的人,一定会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的,他甚至偶尔有些不肯相信自己,也不肯相信费雅这个从香港出来的女孩子会那样专情地等着他。金正武的一句话让他醒了过来:“米拉,万一她真的还在等你呢?”米拉一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如果我能和费雅再次相遇,我绝对不会再逃跑,不就是结婚吗?”金正武呆呆发愣。
  阿厦丽用荷叶托着粑粑远远走来,看到俩人在一起,也怔住。
  而在多伦多,朴爱源又回到航空公司上了班。既然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顺利,那么与其花时间在上海钻进无法解决的问题里,不如赶快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上来。
  那天,一身制服的朴爱源关上门,刚走到外面,就发现年立伦靠在车上冲她微笑着:“今天飞哪儿?”爱源笑了,年立伦让爱源的心情在这一个早晨好了起来。刚刚吵了一架之后的两个人却在朴爱源马上要登机的时刻又重归于好。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又好,朴爱源上机了,年立伦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年良修的,从年立伦那里知道朴爱源马上要到上海,年良修把电话打到了朴爱源的手机上,爱源又一次觉得年立伦是个多事的人。然而年立伦、年良修都向她撒了一个可笑的谎,她决定不去见年良修,当年良修再一次把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飞机临时转机场,不在上海停留,所以他们也许这次没有机会见面了。
  年良修愣怔住,抬头看着降落显示牌,讷讷地:“当然可以,下次吧。”朴爱源挂掉电话,收拾起东西,走了出去。
  在机场大厅,朴爱源小心环视,看不见年良修,才疾步而出。
  柱子后面,年良修目送爱源背影飞快消失,羞愧和沮丧同时漫上。
  这种不良的情绪一直陪伴着他到了办公室,年良修呆坐在沙发上,爱源明明已经下了飞机却不肯见我,是因为股份事件还是……?如果爱源觉察到什么,她会鄙视我的。年良修,你疯了吗?她是你情人的妹妹,你侄子的未婚妻。
  而此时,朴爱源抱着油画奔走在上海的街道上。她找到一家画廊,工作人员小心撬开油画的钉子,展开画布被遮掩的部分:“您看,这应该是作者的签名。”朴爱源辨认着:“拉拉?这幅画的作者叫拉拉?您知道这个人吗?”工作人员说:“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这是个不入流的绘画者,因为全上海稍有名气的画家我这里都在册,您要不要看看他们的画?”朴爱源颇为失望,道谢欲出,一回身,和抱着一堆油画的费雅撞了个满怀。
  费雅发现了爱源怀里的那张拉拉的油画,费雅本来就找不到米拉,此时看见朴爱源自然非常气愤,两个人生生地吵了一架,吵得爱源都有些莫名。
  在上海一共呆了六个小时,就回了多伦多,晚上年立伦请她吃面。
  爱源告诉年立伦她去丽江,丽江,也许在那里会找到关于姐姐的线索呢?可是,自己又和年立伦吵了起来,外面下着雨,朴爱源撑着伞踽踽而行,冷雨把她激醒了些:“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这种无端的烦躁从那封电报发出之后就降临了,难道这预示着纠缠不清的烦恼将会来临吗?我这样对待阿伦,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她怀着歉疚的心情到了年立伦住所门外。
  朴爱源欲按门铃,想了想,又缩回手,转身走开。
  朴爱源经过年立伦的车边,发现车窗没有关,拉开按钮坐在了副驾座上,合拢了伞。
  雨水灌进来,空座位上已经有了亮晶晶的积水。
  朴爱源擦去水渍,下车走了几步回身看了一眼,砰地撑开了伞。
  第二天一早,年立伦出了门,一眼看到洞开的车窗,叫道:“哟,坏了!”疾步转到车的另一侧,愣怔住,一把伞挡在了洞开的车窗上,座椅干爽。
  年立伦把玩着伞,知道朴爱源来过了,兀自好笑:“嘻嘻,用这种方式向男人道歉,原谅还是不原谅她呢?算了算了,还是原谅她吧,何必跟一个女人计较呢。”谁都不肯说明自己的真正心境,年立伦和朴爱源就在对彼此的防备和关注中过着生活。
  在丽江,阿厦丽和金正武以及米拉也正处于微妙的关系之中。
  阿厦丽喜欢上了米拉。
  金正武在河边找到了阿厦丽,她呆坐着,脚伸在清凉的水里。
  金正武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阿厦丽,不高兴了?”阿厦丽不知道该怎么和金正武说起自己的心事,她喜欢上米拉,她一定要喜欢上米拉。就因为他从上海来,不知来过几次。其实阿厦丽的心思谁都不明白,她要喜欢的是金正武,然而阿厦丽为金正武感到失望,多少次了,她希望金正武能够说出她希望听到的那句话,可是,金正武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来,说一些平淡的话把阿厦丽悬起的心再一次重重的放下来。
  第二天一早,阿厦丽捧着荷叶粑粑走来,正要敲酒吧的门,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张电报纸。
  “19日正午十二点整,酒吧会晤,多伦多,2196”阿厦丽手中的粑粑掉在地上,呆立片刻,急切地拍打着门:“小武哥!小武哥!”最终阿厦丽还是在情人跃找到了他,看到金正武独坐的背影,放下一颗心,放慢脚步。
  金正武见到这张电报,着实让他慌张了一下。19号,今天不就是19号吗?
  汉城的朴爱源一早就起了床。临出门,抓着门把手的时候,她还在幻想年立伦会来接她,那时她就可以大度地说:“用不着我和你说道歉了吧?那把伞就算是我们和解了,对吗?”哪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她只好呼啦拉开门,门外是空荡荡的街道!
  朴爱源就这样来到了丽江,下了飞机,十一点三十一分的时候,朴爱源到了酒吧门口,她看了看表,整理了情绪,推门而入。
  里面只有米拉,朴爱源一愣。
  米拉仿佛在朗诵:“男人醉的时候会想很多女人,而女人醉的时候只会想一个男人,那就是,离开她的那一个……但是女人不能理解,离开她未必是不爱她。”朴爱源不动声色地把包里的信笺拿出:“来瓶水,冰的。”米拉打量着朴爱源:“你不是来找人的?”朴爱源观察着米拉对信笺的反应:“不是,只是经过这里,进来坐坐。”米拉看了一眼时钟,十一点三十五分,顿时松弛下来,拿了一瓶水放在朴爱源面前:“小姐,您从哪儿来呀?旅游?跟团还是一个人?”朴爱源的指尖在信笺上划来划去,目光一直盯着米拉:“一个人。”米拉在推销他的地图,朴爱源有点失望。
  她要见的不是这个人,她的心思也不在米拉的身上,这天,看来不是一个艳阳天,朴爱源不会满意了。
  而在不远处的木桥,金正武和阿厦丽正相携而立,紧盯着不远处酒吧虚掩的门。
  朴爱源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们。
  朴爱源还是被阿厦丽发现了,可是阿厦丽把她跟丢了,朴爱源其实没有走远,她到的是丽江邮局。她拿着信笺向那里的工作人员打听着,然而邮局里的人只想起寄这封信的人是个女孩儿,再没有任何信息可以给朴爱源。失望的爱源只好走出邮局,回程的时候,朴爱源还在想:“一个女孩?是川夏吗?应该不是,那又是谁呢?川夏的朋友?那个司机一定是见过我姐姐,他为什么很快否认了呢?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点线索又断了,朴爱源在丽江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太过舒心,而金正武打死也不肯相信,川夏会再一次出现在丽江街头。
  第十章
  就在朴爱源依然找不到结果的时候,费雅终于还是找到了米拉,阳光酒吧内,一脸喜色的费雅把米拉按在凳子上道:“画呀!”费雅要让米拉画出朴爱源,她以为那一定是川夏,因为,因为太像了。
  米拉听不下去,一把拽出费雅,也许有些事情现在乱了套了,米拉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了,可是费雅见到过这个女孩子。
  秀丁旅游团里每个人都传看了费雅的那张画像,那是费雅曾经发在一本杂志上的照片。画像和杂志最后传到了秀丁手上,秀丁看了一眼,愣住了,杂志上的女人确实是她在飞机上见过的那个女人!
  费雅得意地抓过秀丁手中的杂志:“看清楚了吧?我在上海的弄堂里看到绝对就是那个女人,拉拉在这个酒吧里见到的也是那个女人,和照片上躺在小武怀抱里是同一个女人,一个现实中的女人!”众人哄然,秀丁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而在阳光酒吧阁楼里,金正武正眉头紧蹙看着画像。
  金正武不肯相信,川夏就这样又回来了。
  费雅跑到阳光酒吧,把阿妈的话也给金正武说了,金正武摇了摇头。
  费雅瞪大了眼睛:“小武,你难道怀疑我的话吗?米拉,你说!”米拉看了一眼阿厦丽,讷讷地:“小武,费雅说的是真的。”金正武的目光在仨人身上来回扫视,苦笑:“我现在连自己是否还活着都怀疑了,我看你们几个都不太真实。”谁的话都不能够让金正武相信了,看着大家一起为了这个还不知道是不是川夏的人在忙着,金正武有些木然,阿厦丽目送费雅和米拉远去,拿出装有信笺的包,拈出一封小心拆开,把空白的信纸和笔放在金正武面前:“写上你想写的话,明天一早阿厦丽帮你邮寄出去。”说完,阿厦丽轻轻走出,“喀哒”一声关了门。
  金正武捏着笔怔怔发愣,良久,笔尖落在洁白的信纸上。他真的不知道该写什么才好。
  丽江和上海相隔甚远,就在金正武和阿厦丽等人在这里忙着寻找川夏,忙着建筑自己的快乐的时候,年良修却正在公司里,听着年立伦的电话咆哮:“你是项目负责人,事故责任必须由你来承担!你以为闭门不出、不接任何人的电话就能躲避董事会的追究了?不可能!相反只会堆积愤怒和责难!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应该主动挺身面对!”年立伦听着嘟嘟的忙音,颓然躺在人行道上。过往路人投下鄙夷的目光。他如今的颓废连自己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路人呢?彼此不相识,他们看到的自然是你脸上写的,年立伦现在是一张酒鬼的脸,年良修拿股份来压他,让他无法在公司里真正的做点事情,这家公司到底是谁的?他年立伦到底在公司里算个什么?就因为这个破股份,朴爱源也对他另眼相看,甚至不愿意搭理他,他第一次开始那么关注一个人,那么在乎一个人,那就是朴爱源,可是朴爱源也走了,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呢,留给年立伦的就只有伤心了,只有依在路边喝着酒,说着胡话。
  年良修不懂年立伦在想什么,放下年立伦的电话,年良修浑身颤栗,捂着胸口跌坐沙发上。陈海一急忙拿过药:“年先生,要不要去医院?”年良修一口吞下药:“医院有什么用,药有什么用,这个该死的废物早晚会把我气死!解雇他,我这就通告董事会,让他滚蛋!”对年立伦的气在陈海一的劝说之下慢慢消退了,陈海一把那本菊花香还给了年良修,这让他一下想起了朴爱源,男人的柔情不经意间跃上了年良修的嘴角。
  第二天,年良修在上海年氏公司会议室召开了董事会议,各位董事的意见相左,公司所面临的问题让众人都感受到压力和胁迫。
  而年良修的内心里同样也有着压力,他要帮助年立伦,虽然他让自己那么伤心,那么愤恨,但是,这是不是在为着朴川夏呢?陈海一说过的,爱情一旦扎下了根,就永远都不会动了。然而董事会上的其他人不会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一位年轻的董事嚷道:“真不明白,当初年良修很排斥他的侄子,甚至……今天竟然这么扶植和袒护他!”年良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年立伦打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滚在一堆被子中的年立伦伸出手按掉了聒噪的电话。
  年良修又拨。
  年立伦又按掉。
  年良修再拨,暗骂道:“哼,小子,今天就看看我们俩谁更有耐心!”年立伦终于认输,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抓起电话:“喂?”年良修竟然在电话里传达了一个好消息,项目的后续资金已经打到了年立伦的账户上,他干什么都行,可以工作,可以挥霍,放下电话,年立伦呆住了,在他的规则里,年良修是不会这样做的,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年立伦一定是会被开除董事会的,可是年良修的一席话,是真的让年立伦发呆了,他有些不相信地对着电话说着:“叔叔,您说的这是真的?那些家伙真的就这么放过我了?”“还有,我承诺的那些股份的一半兑现给你,律师很快会找你签署文件。”年立伦更加难以置信:“这……这……叔叔,为什么啊?”“让你有坚持到求婚的勇气,好好照顾爱源吧,再见!”年立伦从铺上一跃而起。他要去找朴爱源!他要把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告诉她。
  而朴爱源正在自己的家里,她又收到了来自丽江的信,她不敢拆,她让恩应帮她拆。
  依然是一封不知道来由的信封,爱源的心有些急了,却在这个时候,年立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喜一忧的两颗心又一次吵了起来,误会就因为一纸信封,丽江这个字眼似乎成了每一个人心里的伤痕,抚不平抹不掉,但是一定要面对的。
  丽江,此时的丽江也乱了,金正武病了,陈海一却依然没有离开丽江,他再一次出现在秀丁的身边,秀丁不明白,怎么这个人一直出现在她的身边,无论她遇到什么事情,就会有他的影子出现,他到底要干什么?秀丁还不知道,她自己从山谷上摔了下来,现在伤得这样,也来不及问了,陈海一同样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顾将绳子拴在秀丁身上,确认牢固,一笑:“扶着岩石壁,借点力。”秀丁追问:“喂,你到底是谁?”陈海一不理她,对上面叫道:“用力要均匀,拉吧。”秀丁被拉了上去,忽然想起陈海一,哪里还找得到陈海一,这个人让秀丁倍感奇怪,适时的出现,莫名的从她身边消失,如果不是有什么目的,怎么会这样呢?秀丁哪里还会想那么多,只想着埋怨着陈海一:“奇怪!这个家伙真有点神经病。”这句话却让她身边的人气愤,团里的人都看不惯秀丁的跋扈。
  秀丁尴尬不已,脸色很难看。她常是拿别人的真情不当好处,这已经让周围的人都不喜欢了,可是秀丁又能怎样呢?她过去常常这样。
  费雅这时却把米拉拉到了阿厦丽的面前,阿厦丽坚持着自己的心思,在费雅有些愤怨的脸说着:“我喜欢米拉”,米拉愣在那里,他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费雅想让阿厦丽知道,米拉是她的,她不会让其他任何人夺走,阿厦丽也知道,可是,可是有些心事又怎么能够让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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