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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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阳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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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金正武有些胆怯了,费雅和米拉他们都在给他鼓劲儿。
  阿厦丽悄悄看着金正武,金正武被米拉和费雅滑稽的样子逗乐:“再来,长者说了,要喝就得喝一双!”狂欢至深夜,深夜的时候,朴爱源和年立伦才到了丽江,街道上已经基本上平静了,他们在客栈住下,外面的彻夜狂欢的声音还是传来。
  年立伦睡不着觉,干脆上了街。
  朴爱源也偷偷上了街。
  人群中,阿厦丽和金正武被包围着,一片呼和声。
  阿厦丽在篝火边坐下,遥遥冲金正武一笑,和着口弦唱起了歌。
  阿厦丽的笑容撞击着金正武的心,阿厦丽的歌声飘荡在丽江的上空,金正武喝得有些多了,歌声让他有些伤感,他站起来,跑出人群,跑远了。
  篝火边的阿厦丽沉浸在口弦鬼魅的变化中。
  她不能去追金正武,只能把这份忧伤放在心里,独自品味。
  年立伦游弋在人群之外,眼前的欢乐引不起他的兴趣,正要转身离去,一股清亮的歌声将所有的喧嚷都遮盖住“起风的春天,风带你来,多雨的夏天,雨带你来……”年立伦循着若隐若现的歌声,疯狂地穿过层层阻隔的人群。
  篝火边,阿厦丽羞涩地结束了演唱,迫不及待回头寻觅。然而金正武站立的树下空无一人。阿厦丽失望不已,怏怏退出表演区。
  却在这时,不甘示弱的秀丁立刻站出:“我也唱刚才那支!”轻快的口弦声起,秀丁的歌声起。在这阵歌声里,年立伦终于挤到了篝火边。
  秀丁声情并茂的演唱令年立伦激动的几乎无法自持……
  陈海一躲在一角落中看着秀丁,隐隐心颤。他一直这样跟在秀丁的身边,可是他不肯说一句什么,不肯告诉秀丁他的内心情怀,就在不经意的一回头,他竟然看到了年立伦,这让他感到吃惊。在陈海一为在这里看到年立伦而惊讶的时候,秀丁结束了演唱,高举起竹筒,神采飞扬地对众:来啊,让我们就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嘴灌醉,让我们一起喝到月亮从酒杯里升起来吧!众人呼应着,竹筒和酒飞洒,舞蹈、竹节。
  找到秀丁让年立伦高兴,朴爱源却没有和年立伦一起到这儿来,在阳光酒吧外,朴爱源试探着推了门,金正武跌跌撞撞走到门口,蓦地愣住。
  朴爱源捧着空酒杯坐在闪烁的烛光里,指尖追逐着桌面上的格子。
  金正武的惊讶旋即转为喜悦。
  专注的朴爱源一抬头,蓦地一震,金正武一把将朴爱源揽入怀中,呢喃着:“川夏,别再离开我!”金正武突兀地吻在朴爱源唇上,朴爱源挣脱不得,仓促呼应,悠长一吻……
  酒醉中的金正武真的把朴爱源当成了川夏,可是,就算是没有醉酒,他也会把朴爱源当成川夏拥进怀里的,谁都会,因为她们真的是太相像了,爱源找回到阳光酒吧,金正武真的以为是上苍把川夏重新送回到他的身边。
  脚步踉跄的金正武牵着朴爱源的手一步步走上楼梯,朴爱源每上一阶都心惊不已。
  阁楼上,摆弄摄像机的金正武听到阿厦丽的叫声,刚要探头回答一声,紧张万分的朴爱源突兀地一吻在他唇上,金正武缠绵呼应,揽住朴爱源的脖子。阿厦丽没有听到回应,拾起地上的桌布盖好,吹灭蜡烛正要走出,发觉桌上倾倒的空酒杯,伸手扶起,吹灭蜡烛就要走出阁楼。
  阁楼上,朴爱源对金正武亲昵的举止手足无措,一把推开,脱下来的戒指从朴爱源的手里落了下去,滚向楼梯。
  玲珑的钻戒从楼梯边缘跌落一阶,清脆的响着。走到门口的阿厦丽蓦地回首。楼梯上一枚玲珑的钻戒停止了滚动,黑暗中熠熠灼人。阿厦丽拈起钻戒仔细端详着,惊讶的目光转向阁楼。阿厦丽呆立良久,倒悬了手中的酒杯,一滴晶莹的酒如泪滴落。
  酒吧的门轻轻掩上了。阿厦丽独自一个人,坐在河边呆呆看着流水喃喃自语:“小武哥的大拇指没撒谎,川夏姐姐回来了。”然而阁楼上的金正武因为醉酒,很快酣睡过去。幽幽的夜光中,朴爱源独自一个人看着录像。朴爱源目光发直,良久,低头看着金正武。酣睡的金正武紧紧握着朴爱源的手,梦呓一般:“川夏,你答应让我拍到八十岁,别再骗我,别再离开我,好吗?”朴爱源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这个家伙和姐姐的关系了。
  金正武错认了爱源,年立伦却认出了秀丁,秀丁也回忆起了年立伦,年立伦帮秀丁把旅游团安置到了客栈。
  年立伦没有想到,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丝巾的时候,却发现了钻戒和一张留言笺。
  字条是朴爱源写的:“阿伦,我知道你肯定是找到她了,真诚祝福你。我把戒指还给你但带走了你心爱的丝巾,别怪我。不说再见了,不想再见。”朴爱源趁着金正武昏睡的时候,离开了酒吧,趁着年立伦和秀丁在一起的时候,拿走了他的丝巾,然后乘飞机离开了丽江。
  神奇的同心节让年立伦找到了他的梦,却使爱源成了一个贼,她偷了属于川夏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真能被丝巾带到宇宙深处,她真愿意一个人去那里。
  朴爱源走了,在金正武熟睡的时候,阁楼里一切安然无恙,摄像机静静躺在包里,遥控器放在电视机顶上。
  年立伦说到做到,真寸步不离地陪秀丁了,在虎跳峡,秀丁指着远处对众人:“那就是终年云雾缭绕的玉龙雪山,即使在最晴朗的日子阳光也难很穿透云层,传说秋分那天日月交合同辉同映,神灵会在那天赐予人间最完美的爱情阳光……”年立伦接得很快:“如果那天云开雾散,神奇的阳光就会铺满整个山谷,每个被阳光抚摩到的人都会获得最美最圣洁的爱情,秀丁,是这样的吧?”陈海一远远跟着旅游团,昨天晚上他在丽江发现年立伦以后,就给年良修打了电话,年良修要他严密监视年立伦,所以,这次他也跟来了。
  此刻,在阳光酒吧,裹着花围裙的金正武正满身满手油腻,摆弄着糯米、肉片和锡箔纸。
  而在情人跃,年立伦正在和秀丁说着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个美好的爱情传说,两个人开心的神情一直落在陈海一的心里,陈海一远远看着这边,甚是不安。他不知道年立伦在和秀丁说着什么。
  秀丁在讲着朴川夏的故事,这会儿,妹妹朴爱源却回到了多伦多,回到公寓,朴爱源刚要开门,突然发现信箱口露出尖尖的一角信封。
  抽出信封,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也没有封缄。
  朴爱源进到住宅,鼓足勇气抽出信瓤,展开。
  上面是金正武写的:“川夏,你站在悬崖边的时候,我不该对你说那句话,你还在恨我吗?”朴爱源飞快看着,面色惊疑不定。
  朴爱源被金正武当成了川夏,可是朴爱源无法也不能说真相,这让她紧张着。
  而陈海一也从秀丁那里知道了,这几天一个像极了川夏的女人一直在丽江,他把电话打给了年良修,年良修靠在床头接听电话:“……海一,别再跟我说川夏的事,其实……她活着我才有机会弥补她,我不想被折磨到死,你懂了吗?”陈海一说:“对不起。还有一件事,年立伦开始关注遗嘱了。”年良修一惊:“他找到了什么线索了吗?”“目前还没有。”挂掉电话,年良修陷入深深焦虑中: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过去?还有什么在等他,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金正武一笔一画写下“招聘”两字。他的心里已经在加剧着难过了,可是年立伦一定要再加一层,再加一份痛苦,年立伦还在絮絮地说着,问着,可是他不愿意理他,他甚至不喜欢别人叫他“金先生”,年立伦看着金正武,有些松了一口气,看起来金正武不是那种发起火来不顾一切的人,金正武不愿意别人把他和川夏之间的爱情传成了神话,他只是想再见到川夏,认真普通地爱着她,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只要她知道,他不会去管全世界知道不知道,不会去管有人会不会不喜欢,爱情,在金正武的面前就是干净的,透明的,快乐的,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还要站在他这里,打问他和川夏的事情呢?他是如何爱川夏的,并不想让面前的这个男人知道。
  第十三章
  阳光真好,这样的天气会让人们的心情格外明朗,喝一点小酒,聊一会儿天,见几个好朋友,多好。可是金正武的心情却没有这天气这般明媚,年立伦到了阳光酒吧,将酒杯推到金正武面前:“'地久天长'怎么能叫酒?尝一口我调的这杯醉生梦死,你绝对不会再对那种淡如水的饮料有兴趣,请!”金正武轻轻研磨墨汁,年立伦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说第一句话,金正武的冷默让他感觉像是冬天的冷风吹过,想说的话都被堵回嘴里,可是总要说的。
  年立伦接着说道:“金先生,您很爱她吗?您认识她很久了?三年?五年?总不会是八年吧?您这么年轻,不应该有那么漫长无聊的爱情经历,那么是……短暂而激荡?其实短暂也许是最好的,越漫长越无奈也没有激情……冒昧问一句,她真的死了吗?”金正武一笔一画写下“招聘”两字。他的心里已经在加剧着难过了,可是年立伦一定要再加一层,再加一份痛苦,年立伦还在絮絮地说着,问着,可是他不愿意理他,他甚至不喜欢别人叫他“金先生”,年立伦看着金正武,有些松了一口气,看起来金正武不是那种发起火来不顾一切的人,金正武不愿意别人把他和川夏之间的爱情传成了神话,他只是想再见到川夏,认真普通地爱着她,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只要她知道,他不会去管全世界知道不知道,不会去管有人会不会不喜欢,爱情,在金正武的面前就是干净的,透明的,快乐的,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还要站在他这里,打问他和川夏的事情呢?他是如何爱川夏的,并不想让面前的这个男人知道。
  门咣地被撞开,米拉两步冲上阁楼:“小武,千万别说我来过,求你!”费雅旋风般而来:“小武,看到米拉了吗?”年立伦故作茫然:“米拉?小武,她说的米拉是刚才飞快冲进来又跑出去的那个傻瓜吗?”金正武不明白米拉又怎么了,米拉是想娶费雅了,这一次是真的,可是他总要好好想一想的,可是费雅不让他想,他只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鸟儿飞来飞去,飞得翅膀都疼了,好在年立伦撒了一个好听的谎,看着费雅走掉了,米拉把金正武拉到了丽江的大街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年立伦也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这会儿米拉却看到前面费雅的人影一闪,一把将俩人都拖进黑暗:“嘘!”愤怒的费雅从他们身边疾步而过,切齿连声地边走边骂着米拉。
  费雅来到寺庙门口,大声把里面的人叫出来,问人家米拉是不是在这里,对方摇头莫名地看着费雅,她推门出来,还不忘回头告诉人家,她还会回来的,请人家不要关上大门,男子摇头苦笑,关上大门。门边角落里,却有灼灼发光的六只眼睛目送费雅远去。
  费雅大肆地寻找着米拉,而米拉和金正武、年立伦为躲避她跑到了石桥上,却被阿厦丽正好撞见,看见他们,阿厦丽又惊又喜:“费雅姐姐正在到处找你呢,我去告诉她!”米拉一把扯住阿厦丽:“不许去!”四个人刚离开石桥,费雅就来到了,几个人在丽江玩起了捉米藏,费雅知道米拉一定和金正武在一起,可是她捉不到他们。费雅决定到寺庙去守株待兔,寺院的人不开门,她就在外面大喊大叫。
  费雅被警察带走了,四个逍遥派却在山谷空地上,烤起了野味。
  几个人边调侃边喝酒,就在这样一个山谷,这样一个明朗的天空下,有熊熊的火,有热烘烘的酒。川夏让年立伦和金正武感受的伤心都不复存在了,酒让每个人的心灵在这一刻变得纯净和美好,大家一边说着胡话,一边喝着酒,微醺的感觉真好,偶尔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天空,当一切已成往事,大家争着讲着小故事,忘了费雅还在找着米拉,忘了米拉逃避着费雅在这里独享快乐。
  阿厦丽走到篝火另一边落座,看着三个兴致盎然的男人,隐隐忧虑。
  树后阴影里,陈海一目不转睛盯着这边。
  仨人闹成一团。
  阿厦丽靠在树上,看着雨幕中的快乐身影,睡意漫上。
  当金正武走回的时候,他拎着一桶水,这是因为在云南的时候,他看见当洗城的水泼在朴川夏的身上的时候,她的表情从惊讶到惊喜,然后是彻底放松了的欢悦。金正武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放肆的笑容,她灿烂无比的笑容似乎是被洗过一样,让金正武相信了老人们的话,洗城的水能把人心里的烦恼都洗刷干净,这使得金正武对水有了新的认识,所以他在这,他也去拎水。
  走到门前,他发现门上的手绢不见了,于是大喜,他拍打着门,喊道:“川夏,我是小武!请你开门,川夏!川夏?”却在这个时候,年良修的电话打了进来,年立伦听着电话不肯出声。
  年良修有些气愤地在电话里说着:“你可以不想和我说话,但你应该马上给爱源打电话!只要你安抚好她,能把订婚戒指戴到她手上,立刻就可以修正你父亲错误的遗嘱。阿伦,其实你很喜欢爱源,她也很喜欢你,只是你们俩都太年轻,不太懂得如何把握爱情的分寸。她是个很柔弱的女孩,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安抚……喂,阿伦你在听吗?”“爱是忠实的守护,是保卫而不是安抚,您懂吗?您没见过,所以您永远都不懂。”年立伦说完扣了电话。
  晨雾遮掩了少男少女的身影,年立伦挂掉电话,呆立片刻,怅然转身。
  费雅出来了,被警察教训了一顿后出来了,她跟着米拉到了寺庙地窖,米拉举着火把指着壁画:“费雅你看,我的那些糟糕的油画在她面前算什么?这种艺术形式几乎是神灵显现一般撼人心魄,会将人的心灵引领到无限空茫的意想中去,置身于超时空法则之下,唤起本能的宁静,企望在静寂思辨中达于净化远离尘寰。”费雅的目光在壁画和拉拉脸上来回扫视,脸色渐渐白了。
  米拉继续道:“当年这些巨匠是以怎样的胸襟和思考容纳、构想这些惊世宏图我们无从揣度,但是这种艺术魅力足以在深陷困惑的现代心灵中触发共鸣,我深深感受到了。费雅,你难道不受震动吗?我想告诉你一个决定,我要留在这里修复壁画,永远。”然而米拉再一次惹怒了费雅,费雅转身走掉了,米拉却进了医院,他真的中了毒,却是中了酒的毒。
  米拉还在医院,可是年立伦在那一场酒后,还是不能够就这样放下川夏的神秘离去,年立伦来到了驼铃店门外,抬头看着驼铃忽悠风中,推门进了店里。在驼铃店阁楼里,年立伦搜索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却什么也没有找到。转身的工夫,他的目光不经意停在神龛上,一愣。小娟人站在众神中格外醒目,年立伦拿起端详片刻,放回,手碰到了玄色盒子上。年立伦正要打开,突然感觉到脸上瘙痒,挠了几下越发严重,再看手上和臂膀上,全是红斑点点。年立伦对着镜子一看——整张脸肿胀变形,红斑点点。年立伦惊恐不已,他想这一定是阿厦丽在他的酒里下了毒才会这样,他开始害怕了,扔下盒子飞步下楼,拼命大喊:救命,救命啊!
  他没有去医院,却直接去客栈找秀丁问:“秀丁,真不是中毒?”秀丁却轻描淡写地告诉他,第一次喝夏拉的人都会这样,年立伦有些疑惑地看着秀丁,不过听秀丁说起来那么真诚的样子,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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