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丫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宁为丫头- 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作品:宁为丫头
  作者:阳光晴子
  男主角:冷耆
  女主角:恩静贤
  内容简介:
  据说小主子未来的相公,是个会传染怪病的郡王,
  这让她这个丫鬟更加确信此时正是报恩的时候,
  所以在迷昏与她情同姐妹的主子后,她冒名嫁进恐怖的冷家,
  果真见到丑恶无比的齐郡王,可没想到他脸坏心却不坏,
  完全没有强迫她与他洞房、承继他一身怪病的念头,
  让她感激得决定把心力全用在照顾他身上,
  说也奇怪,这桩迷信的冲喜婚姻似乎还真的发挥了效用,
  只见他的气色愈来愈好,原本溃烂的面容也渐渐恢复俊美,
  甚至连对她毛手毛脚的力气都有了……
  虽然她也早对这个病弱郡王由怜生爱,
  但她毕竟是个代嫁丫鬟而已啊!
  姑爷和丫头,怎么也凑不到一起的……吧?!
  正文
  楔子
  五月天,在汝州潘府的书房,留着八字胡的老夫子端坐在雕花木椅上,他的正前方,有两名年约十岁的漂亮女娃儿正襟危坐。
  她们的发丝皆盘成两个圆髻,一个绑着绿色发带、身着白绿相间的短襦长裙,看来清丽脱俗,另一个缀着珠翠缎带、一身粉红绸缎裙装,看来娇贵逼人。这明显是一奴一主,但看来感情颇好,不分尊卑同坐,还不时偷偷交换眼神。
  因为老夫子今天不上课,专为测验来的。
  由于潘府唯一的千金潘紫嬣吵着要习武,可潘府的当家可是汝州地方官,潘紫嬣当然算是金枝玉叶,学习琴、棋、书、画是理所当然,但习武一事便要慎重,所以,潘老爷才要这名老夫子找些题目测测她的性子适不适合,能否做到不伤人、不惹事、仅自保?
  老夫子摸摸胡子、清清嗓子,翻开册子,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题目。
  然而,古灵精怪的潘紫嬣已经兴奋得坐不住了,她急急伸手,“夫子快问题目啊,还有,小贤也要答,因为我跟她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我习武,她也得学。”
  老夫子看着一脸怔愕、瞪向小主子的小丫头,抚须笑问。“那小贤先答。假设你是武功高强的奇女子,遇到采花大盗,会如何处置?”
  “擒下他,送交官府,或是对他晓以大义。”恩静贤一脸紧张的说。
  可潘紫嬣却先瞪她一眼,再笑嘻嘻的回着,“不对,我先一刀剁了他,让他成为太监,再也伤不了人,这样才干脆。”
  闻言,恩静贤脸色丕变,惊愕的看向眼睛熠熠发亮的小主子。
  老夫子眉头一皱,在心里暗念一声阿弥陀佛,才问了第二个问题,“若是遇到有理说不清的人?”
  “耐着性子,好好说一说。”
  恩静贤的答案仍是中规中矩,但潘紫嬣却是——
  “不对!我会拿起针线把他的嘴巴咻咻咻的缝起来,让他甭说了,干脆!”
  恩静贤又惊跳一下,颤抖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小主子。她都不知她如此血腥……
  老夫子也打了个寒颤,以袖子擦擦额上冷汗,这回直接看着潘紫嬣,“要是你遇到不知天高地厚、狂傲自大的人?”
  “这更简单,先将他绑到高山上,一脚把他踢到万丈深渊去,这样他就会知道山有多高了。”潘紫嬣笑得灿烂,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恩静贤却是惊喘一声,怔愕无言。
  老夫子听得有点儿腿软,惊悸的瞪着小主子,勉强清清喉咙再问,“遇到十恶不赦的坏人?”
  “割他舌头、戳瞎他的眼、再剁去四肢,慢慢凌迟,一刀又一刀,来个……以恶报恶,看他下辈子投胎还敢不敢做坏事!”潘紫嬣一脸惩奸除恶后的痛快表情,一张俏脸儿发亮。
  恩静贤猛咽口水,怯生生的看着小主人道,“我、我会劝他……他……放……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老夫子望着小主子,冷汗跌落额间。这个小姐娇俏率性、以暴制暴,像只小野兽,却有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孔及与生俱来的天生贵气;另一个小贤则心怀善根、我见犹怜,是名清灵秀雅的宜家闺女,这两个女娃儿要拿刀拿剑、玩枪夹棍的习武……
  抿抿唇,老夫子拿起毛笔沾沾墨后,在册子上早已写妥的“练武”栏上方,毫不迟疑的打上一个大×。
  第1章(1)
  这一日,万里无云,和风轻拂,汝州的街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潮,但有太多人是带着惋惜、不舍的神情看着潘府勉强凑合出来的寒酸喜气。
  小小两个喜字灯笼高高挂,中间系条红彩便是门面了,只是今日嫁女儿的潘府内尽是哀伤氛围,与门外马不停蹄、连赶半个月路程的冷家大阵仗迎亲队伍相比,可是天差地远。
  街道两旁的群众挤着、看着、指着迎亲队伍前后近十名高大英挺的护卫连连赞叹,接着又忍不住谈论那顶金碧辉煌的花轿看来又大又舒适,当然,还有那迤逦得老远的送礼队伍中,一箱箱亮澄澄的聘金、珠宝、绫罗绸缎有多么贵重。
  虽然这些丰厚的聘礼令人侧目,却没人想要自家的女儿去坐那顶轿子。
  说白了,这根本不是一桩喜事,而是一件悲惨的事,因为新嫁娘的未来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当寡妇,二是入棺木!
  说来,这一切都是“天妒英才”,要不,原该是一桩金玉良缘才是。
  新郎官的来头极大,是本朝开国元老唯一的宝贝孙子冷耆。
  据说他十七岁时,就在爷爷的力荐下,跟随先皇平定边陲战事,展露光芒,很得先皇喜爱,甚至能自由进出皇宫,与先皇话家常,二十一岁时,先皇更是将他收为义子,再加封他为“齐郡王”,至此,朝中流言蜚语即起,说先皇与他的父子情更胜东宫太子赵恒,日后,也许登基为王的就是冷耆,一时之间,王公贵胄争相结交。
  富贵权势几达高峰的冷耆也的确比赵恒来得优秀,他五官俊俏,才情出众,一身霸气在王公贵族之间更形出色。
  只是前年先皇崩逝,有风声说先皇的遗诏遭到窃换,所以最后才仍由赵恒登基。
  新皇登基后没多久,冷耆却染上怪病,被下毒施咒等怪力乱神之说顿时传得沸沸扬扬,而且这怪病拖了一年多,冷耆的病不仅没好,还愈来愈严重,听闻已是半个死人了!
  这次潘家独生女之所以下嫁,就是要去当冲喜新娘的。
  拥挤的人群中,有人压低声音八卦着,“你听说了吗?冷家对外说是要冲喜,实际是要靠阴阳交合,把那种怪病过继到新娘子的身上呢!”
  “太荒谬了吧!人都快死了、不能人道了吧!”另一位男人立即低斥。
  “听来是荒谬啊,但齐郡王那怪病来得又急又猛,不死不活的,全身瘫软,冷家人全慌了,当然什么方法都要试。”
  “没错,听说从皇宫里的太医、坊间名医,甚至找来江湖术士,皆束手无策呢。”
  “就是束手无策啊,不然,冷家的梅姥姥怎么会对外表示,谁能让她的孙子恢复健康,那人就可以向冷家要求任何一件事,不管合不合理、有没有可能,冷家都会无条件去完成,倾家荡产也成呢。”
  “这我也听说了,只可惜,就是没人有这个能力!”
  “是啊,王爷、王妃还找了法师及庙里高僧到府里去诵经祈福,但同样一点用也没有。”
  “比较可怕的是,听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已全毁、烂到几可见骨了。”
  “意思是潘紫嬣这个世间难见的水灵俏美人也会毁容了,她才十七岁啊!”
  众人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谈论着,皆为潘紫嬣掬一把同情泪,低头叹息。
  尽管潘府里也是一片愁云惨雾,但在居中的阁楼里,穿着一身精工刺绣新娘喜服的潘紫嬣倒是没什么太大情绪,反正,她心里已有打算,要她当寡妇,她还可以勉强接受,要是搞什么阴阳合体,把怪病染到她身上,那可不行,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要承受?
  而且,她也不想带着一张烂脸、瘫痪着身子离世,那太可怕了,她不想死后被自己的鬼脸再吓死一次!
  “喝杯茶吧,小主子。”
  恩静贤端了杯茶递到潘紫嬣眼前,也打断她的沉思。
  潘紫嬣朝她微微一笑,接手仰头喝下。小贤打小就跟她一起长大,温柔贴心的她从不会将过热或过冷的茶交到她手上,所以,她才能这么放心的喝。
  潘紫嬣将杯子放到桌上,抬头看着杵在自己身边却魂不守舍的贴身丫鬟,嫣然一笑,“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让冷耆入土为安,那对他来说,才叫解脱。”
  但这样不是成了杀人犯就是寡妇啊!恩静贤难过的看着她,“小主子,你真的不逃吗?”
  “我逃,下一个倒霉鬼是谁?真可恶,没时间去找那个算命仙算帐,说什么我的生辰八字旺夫益子、此生富贵逼人,”她做了个鬼脸,模样俏皮,一双慧黠明眸滴溜溜的一转,“可瞧瞧我的下场?算命仙的话要能听,狗屎都能吃了!”
  “小主子!”恩静贤交缠着十指。她都快急死了,她还有心情说笑!
  看她眼眶都红了,潘紫嬣才收起笑意,“你干啥?哭什么?不,不对,是该哭。”
  恩静贤柳眉一皱。
  “是该哭,跟我一起长大,也跟我一起走楣运。”潘紫嬣大叹一声,但随即又笑了,“好在爹娘托故人之友,要把你送到远远的轩腾堡去当丫鬟,那个死缠着你不放的杜恶霸碍于北方霸主轩腾堡之名,肯定不敢去招惹你了。”
  恩静贤眼泛泪光,她才不怕杜坚,她担心的就只有这个小主子啊。
  潘紫嬣静静凝睇着外貌及个性都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丫鬟,一身短襦长裙的她人如其名,温柔娴静,还有一副天生的菩萨心肠,说话轻声细语,厨艺、刺绣皆一把罩,那双澄净的水漾明眸柔柔一笑,真会勾人心弦。
  不似她,天生娇蛮,看不惯的事不管不成、不说不成,谩骂、打架全难不了她,有时候,她都怀疑小贤才是主子,她是小婢……
  虽然自己也算是名门之后,但也尝到了名门起落的悲哀,以往是仆役成群,这会儿她却只剩小贤一名丫鬟,府里也一片萧条,而这全拜杜坚之父,转运使监察大人杜德开之赐!
  明明冷家一开始相中的是杜德开的闺女,但杜奸人不愿自己的闺女成了怪病的牺牲品,便随便安了个什么贪污的罪名,先贬了父亲的官职、没收她家财产,还恬不知耻的故作慈悲,说什么只要她愿意嫁进冷家,他就愿意向皇上力保潘家数口的生命,不必人头落地。
  可恶!她愈想愈生气,这出戏根本是杜奸人演的独脚戏,霸占了她家财产不够,还敢讲什么做人情!
  突然,外头传来劈哩啦的鞭炮声。
  恩静贤心一颤,“小主子,时间差不多,你该准备上轿了。”
  大大吐了一口长气,潘紫嬣看着放在桌子一角的凤冠,“也是,早死早超生啦——”她干脆地从椅子上起身,可身子却蓦地一软,又跌回椅上,“奇怪……小贤,我怎么头昏昏的……”
  “对、对不起,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主子去赴死。”
  恩静贤的眼神真挚而愧疚,她上前将晕眩摇头的主子扶靠向椅背。
  “什么意思?奇怪……我怎么好想睡觉……”
  潘紫嬣皱着柳眉,努力想将那股浓浓的睡意甩开,但不成……她愈来愈困了。
  “小主子,你千万不要怪老爷跟夫人,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是我哀求他们让我有这个报恩的机会……”恩静贤澄澈的眸中盈满了泪水,“只是,小主子得代替我到轩腾堡去当丫鬟,你委屈点,那至少比染上怪病死掉要好……”
  她边说边拭去泪水,“小主子,凡事都要忍着点,千万不要想逃出来,听说那里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堡里的守卫可是滴水不漏的守备,你偷偷拜师学的三脚猫功夫在那儿是没用的……”她哽咽说着,泪水又拚命掉,“一切都安排好了,小主子,你就以我的身分好好在轩腾堡生活下去,老爷跟夫人会找机会去看你的……小贤在这里先跟你说声永别了。”
  不可以!不可以……潘紫嬣在心中拚命吶喊,但却无力阻挡,现在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来,可隐隐约约的,她知道小贤正脱去她的新娘袍服。
  不要……她不要她代替她……不要……
  穿上喜服的恩静贤拿起凤冠戴上,再拿了红帕,脸色苍白的看了小主子最后一眼,才勇敢的转身离去。
  半个月后,位于杭州,宏伟气派的明伦山庄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准备迎接新嫁娘。
  为了迎接这名“勇敢”的新娘,明伦山庄在两个月前就大肆布置新房,并邀请众多宾客,力求今日热闹非凡的景象,好冲淡一些新郎无法拜堂的愁绪。
  然而,前来的贺客们虽然送上大礼,但心中着实忐忑,忧心的当然是冷耆的怪病。可不来也不成,冷家财大势大,就连皇上也三不五时从汴梁派人南下慰问,何况,万一冷耆要是冲喜成功,将来沾他的光,在政商方面更上层楼可就容易多了。
  所以,时间不过午后,贺客已是川流不息,但都被安排在前厅,至于山庄后方以一座高高红墙相隔的“流酣斋”,则是新郎冷耆独居养病的院落,在两扇厚重的木门前,两名冷耆的忠心侍从在外站岗,仅有特定的人得以进出。
  大门后,是一深幽的亭台楼阁,清静幽雅。
  红瓦亭台上,圆石桌前分坐两人。
  其中一名俊雅不凡、神采过人,身着一身大红喜袍,有着天生的慑人贵气,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当今皇上曾经派遣多名太医亲自诊疗,并让太医作出“病入膏肓,时日不多”结论的冷耆!
  至于坐在他正对面的,是他的挚交损友卓相文,他懂医术,但更擅易容。
  喝了口茶,卓相文看着快要出头天的好友。
  说来,光芒毕露就是这个好友灾难的开始,除了宫中原本就厮杀激烈的权谋斗争外,新皇赵恒的猜忌心重,易信谗言,脑中塞满了冷耆欺君叛国、意图谋反的言论,即便近年来,冷家已远离纷扰的朝政,移居明伦山庄,从事陶器制造买卖,并将经商版图拓至海外,没想到,这又让一些怨妒冷耆平步青云的重臣有了新的攻击点,说冷家累积财富是为了夺回帝位。
  为此火冒三丈的冷耆誓言揪出那些惟恐天下不乱之人,所以,才在他的建议下刻意装病,另一个用意也是要让赵恒放心,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还会跟他争什么权位?
  此时外头锣鼓喧天,震耳的鞭炮声亦愈来愈近,甚至还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人潮的热闹欢呼,可以想象山庄外的街道肯定是万人钻动。
  “新娘子快到了。”
  卓相文饶富兴味的瞅着好友看。
  “又如何?”冷耆懒洋洋的反问。
  “又如何?你不好奇那个倒大楣的新娘长啥模样?”
  “只要不是杜大人的千金,我都不在乎。”
  杜娇娇是标准的金枝玉叶,目中无人、娇生惯养的个性让他很受不了,从她十三岁见到他之后,就一直对他纠缠不休,这一次幸亏好友脑筋动得快,想起阴阳交合,把怪病过继到新娘的说法,果真吓得她装病闪避,让她爹紧急找人代替,如此一来,日后就算他健健康康,相信杜娇娇也没有脸再缠上他吧!
  想到这里,冷耆嘲讽一笑,起身走往张灯结彩的正厅,眼角余光注意到好友也跟上前来,两人一前一后的经过古典雅致的厅房,再转往右后方的新房。
  拉开床上的层层纱帘,冷耆脱了鞋子躺回床上,再接过好友递到手上的人皮面具。
  “不去拜个堂?”卓相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