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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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神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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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楚钧回到降龙大客栈,见二老正自伏窗焦急地等着自己,便轻轻掩上房门,将降伏二凶之事告诉二老,然后便披衣倒在床上稍憩。水土二老见此,也就在外堂各自休息去了。

此时已值夜深,更鼓刚过三晌,三人正自睡得如醉如痴,一缕轻烟从窗外幽幽地喷了进来,这股轻烟并不辛辣,反而有几丝大檀香的醇迷,水土二老人在外屋,闻之立时便睡得更沉,而那香烟恍若轻车熟路般笔直地袭向里屋的阿钧。

阿钧虽自酣睡,鼻中稍稍嗅入这种醉人的香气,神智登时警醒,意念一起,便自床上翻身而起,突然,头上的床帏之中却又急急喷出大量的浓浓烟气,烟雾缭绕之中,阿钧终于心力难支,俊目一合,竟自软软地倒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







正文 十六章 中迷药被扮人靶 鬼城之内现邪术

 

但见此时,房门“吱呀”一声,猛然打开,那白日所见的降龙大客栈的伙计面带嬉笑地闯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管长箫,那长箫正是江湖闻之色变的使毒大家川地唐门秘制的“醉三香”,闻者无论武功与玄术如何高强,便会立时陷入沉醉之中,只有唐门的解药“女儿红”施救方能醒转过来。

这伙计显是服过解药,在外屋看了看水土二老,“嗤”然一笑,又踱到里屋,望望床上的阿钧,方才放心地燃起烛火,肃手静立在一旁。

“唐虎,人靶如何了?”一声媚语从门外传来,接着人也便进了屋,正是那降龙大客栈的老板娘,她正是闻名江湖多年的毒寡妇黑珍珠。

黑珍珠杏目含煞,俯下身来,在水土二老的面颊上轻然一捏,便厌恶地摆摆手,说道:“哟,这二个老东西臭不可闻,一身的腥味,又老皱巴巴的,唐虎,送到地窖中,留作日后的下酒菜吧!”

说完,黑珍珠纤腰一扭,进了里屋,当她看到卧在床上的阿钧时,陡然大喜,又轻佻地在阿钧面上和身上摸了几下,啧啧称赞道:“哟,这小娃儿倒生得标致,生气亦很高涨,老娘我倒是许多年未曾见了。若非阴阳先生有令,哼哼,今晚老娘我就独自享用了!”言罢,她恋恋不舍地瞅瞅阿钧,冰冷的双目中也充满了难得的柔情。

唐虎立在一旁,看得妒意大生,干咳一声,便自说道:“夫人,时辰到了,我们得向阴阳先生交待了!”

黑珍珠闻言,心中虽是有些难舍,但又似十分忌惮这阴阳先生,便应声说道:“哟,料不得你倒是比我还急,哼哼,要不是最近人靶奇缺,我还真不想送走这上等货色呢!也罢,就应你之言,将这小娃娃立刻送走吧!””说完,便身子一扭,飘然踱出天字第三号雅间。

那唐虎闻令,面色自是一喜,右手上探,宛若变戏法般地从房脊之上掏出一张红色毛毡,左束右紧,眨眼之间便将阿钧包在里面,更是在红毡外面喷上几丝淡黄的粉末,右手轻轻一按床脚处,只见这睡床之上登时露出一个大洞,一推之下,阿钧连同红毛毡滚入地洞之中,床板又即时合上,霎时便恢复了原状。

唐虎嘿嘿奸笑着,自语道:“哇哈,今晚的饕餮大会总算有了下酒菜啦,哈哈!”狂笑声中,他起身一纵,便闪出了天字第三号房。

甫一出门,他又是神情拘谨,变得一脸的谦恭,又恢复到那唯唯诺诺,胆小若鼠的店小二。

这家降龙客栈果是大大的黑店,只是彼等劫掠阿钧主仆三人,却不掠财,又有何用意?饕餮大会又是何等物事?丰都鬼城的夜空在惨白的月光映照下,宛若时隐时现的森森白牙,好一幅凶邪之景。

“哐啷”一声,翻翻滚滚中,欧阳楚钧的身躯终于落在实地。此时,二个青衣鬼面之人早已静候于此。

只见这青衣二仆各持毛毡首尾,熟练地将红毛毡打开,恰恰露出了阿钧的面部,想是能让他自如呼吸,不至窒息而亡。

这是一间阴暗混浊的地下室,潮湿而腥臊,地面更有暗红色的血斑闪现,数十个头罩鬼面的青衣人正自紧张地忙碌着,有的在打点各地运来的红毛毡卷;有的手持帐簿,在清查人数,从那凝重的气氛来看,似要召开极其重要的聚会。

此时,地下室的楼梯上,又进来两个身着黄衫的鬼面人,身手敏捷地剥去阿钧身上的毛毡,并用清水缓缓擦着他的脸,,更有一人,手中的画笔在阿钧的面上轻轻转动,瞬时之间,欧阳楚钧便由一个英俊少年变成了一个隆鼻獠牙的猪面人,似是那清水中夹杂着古怪的易容药物。

之后,这两个黄衫鬼面人又缚紧他的双手,抬着他走上楼梯,转过数道房间,便来到了一间更大的石厅内。

那石厅内却是富丽堂皇,其处更为广大,令人称奇的是这石厅的地上竟是铺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怪石突兀林立,厅堂四壁上挂满了种种动物的头饰、毛皮,有的仿佛年代久远,只留有白骨外露,有的还是新鲜的,血迹犹存,整个大厅使人恍若处身于一处皇家狩猎场中,肃杀之中又显着尊贵,丝毫没有半占腐臭之气。

只见数十个如同阿钧一般,头戴动物面具的人,被众鬼仆押着,软软地靠在石壁上。

“铛铛铛”三声钟响过后,大厅内霎时灯火通明,一列手持金瓜的恶魔武士,金甲耀目,威风凛凛地自石壁的北侧鱼贯而出,无一不是内力精辟的高手,只是双目欠失神色,浑浑噩噩的。

金甲武士之后,八名轻纱罩体,面目姣好的侍女手持彩灯,花盏,随之分列两侧,接着,一位紫衣白眉无须老者现身而出,只见他阴阳怪气地喊道:“陛下到!”说完,便率众人跪倒在石台上,只有那金瓜武士和轻纱少女们恍若雕塑般纹丝不动。

终于,四名赤身大汉抬着两顶轿子,缓步而出。

那二轿甫一落地,紫衣白眉无须老者怪喊道:“恭请陛下,吾皇万岁!”怪异的声音在石壁中回回荡荡,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轿帘轻启,但见一位身着黄衫,头戴王冠的老人出轿而来,想必这就是紫衣白眉无须老者口中所言的皇帝。

这皇帝白面长须,生得是威武有力,只是双目呆滞,恍若重病在身,行路又软又慢,还时不时停下来,干咳一下。

后面的那乘轿子之中也自走出一位身着素衣,不着粉妆的美妇来。这美妇生得是端庄秀丽,虽是身着素衣,举止中却另有一番威仪,处处有一股高贵之气。

皇帝与皇后二人坐在北侧的龙椅之上,游目四顾,竟是无言无语皇帝低着头,双睛下视,自顾自地把玩着一只玉石雕老鼠,那鼠雕栩栩如生,宛若活物一般,再细瞧下去,好似体内有涓细血液在不断流转,一旁的皇后却手捧着一方黄手帕,弯眉紧锁,凝神深思,仿佛在回忆过去诸般旧事。

此时,那紫衣白眉无须老者双目如炬,大声说道:“饕餮大会正式开始!”

一阵冗长的宫曲过后,那数十名青衫鬼仆便将红毛毡打开,昏迷不醒的人靶立时便滚落下来,青衫鬼仆将一红色的粉末吹进这些仍自昏睡之人的鼻孔之中,众人悠悠醒转过来。

阿钧也及时睁开双眼,细观着大厅里的情形,却令他着实吃了一惊。

原来台上那紫衣白眉无须老者竟然是日间在降龙大客栈所见的阴阳老怪,台下被绑来的众人却是全然带着各类动物面具,其中好似十二生肖之属,独独其中没有鼠种,委实令人称怪。

阿钧屏住呼吸,虎目扫过众人,最后定在那龙椅之上的皇帝与近旁的素衣娘娘二人身上。

忽然间,他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仿佛面前二人与自己有着天生的贴切,这与那琴仙婆婆的那种亲密感又自增强了几分。

他正自纳闷间,蓦然地,厅堂外两道身影电射而入,一道人影肥肥圆圆,另一道却高挑纤秀,先后落于石台之上。

阿钧定睛一瞧,更是大吃一惊,原来那二人竟是笑笑翁和琴仙波婆。

只见二人甫一落地,便双双跌倒在地,说道:“望吾皇恕罪,老臣来晚了!”

皇上闻言眼皮抬也未抬,仍自默不作声,素衣娘娘却面露笑容,缓声说道:“二位贤臣,请起吧!”

琴仙与笑笑翁听令,双目互瞪一下,便安然分列在石台两侧。

阿钧眼见二人这般情景,自是敏感地觉察到二老间似乎有别样的隐情,令人难以捉摸。

只见笑笑翁踏前一步,说道:“皇上,臣有一事相禀,至关重要。”

那皇上却只手微摇,有气没力地说道:“笑笑翁,不要心急,等饕餮大会之后再行商议吧!”

笑笑翁还待坚持,却听得琴仙一声清咳,更是遭到琴仙严厉的眼神制止,便不再说话,缩手立在一侧。

一干众人稍是沉默一会儿,突然,皇帝却呓语道:“灵儿,灵儿,这多日来未是进食,想必可是饿坏了?嘿嘿……”。

皇帝低沉的笑声激荡着台下各个人靶的内心,霎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向众人扑面而来。

阴阳秀士怪声说道:“众战士,围栏,狩猎开始!”

霎时,只见地面上噔噔竖起数道铁栅栏,将众人靶团团围在石林之中,众人吓得四散奔跑,宛若受惊的羊群慌不择路,胆小者更是哭声连绵。

这病怏怏的皇帝眼见众人此种情事,霎时便来了精神,洪声喊道:“跑啊!快跑!哈哈……”。他的笑声突然变得沉稳有力,十分响亮。

阿钧内心一惊,想不到这有气无力的皇上居然转瞬之间,便是神采飞扬,笑声之中,内力修为却如此之高,若不是自己身怀数种神功,定然也会头晕脑胀。

他内心一动,装作晕倒,伏在后面的一块巨石上,双目紧闭。

此时,但见众金甲武士与青衣鬼仆也随之纷纷鼓噪起来,一刹间,大厅内喊杀声,求饶声响成一片,令人恹恹不已。

正当大厅内人声沸沸之际,皇上龙眼一瞪,双目内立时神光暴涨,不再是方才病弱的样子。

他长须一扬,巨喊道:“上官侍卫,拿震天箭来。”

一旁的金甲侍卫闻言,急忙抬上一柄硕大的弓弩来,那弓较普通至少大过三四倍,分量之重,竟须二名金甲侍卫方能堪堪抬动。

皇帝嘎然一笑,伸手之间,便将这巨弓轻松拿起,掇上箭矢,那箭矢也较平常为大。

只见皇帝手一松,巨箭应弦而发,一名黑熊相的人靶立时被巨箭穿胸而过,身子竟在箭力的冲荡下,兀自撞倒了两座石块,力道着实惊人。

众金甲侍卫也被这般场面激发得兴趣盎然,乱叫道:“皇上,好箭法,射那只棕熊!”有的大胆宫娥更是娇呼道:“大王,那儿还有只老虎,正往后跑呢!”

皇上哈哈大笑,笑声如雷,只见他转过弓箭,对准石林之中。

那老虎眼见众人倏然满脸笑容地面向自己,顿时吓得两腿一跳,拼命地逃向岩石之后,皇上却是不紧不慢地松开弓弦,只听得“嗡”然一响,只见那箭激射而出,接连穿过三块岩石,刹时便将那老虎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那老虎人靶虽然小腹被贯穿,兀自顽强地双手拔去长箭,起身又跑,皇上更是狂然大笑,手腕连抖,又将一支箭矢射出,那箭奇准无比地穿过虎头,随后又将那虎身后的棕熊活活钉在岩石之上,鲜血有若泉涌,源源喷将出来。

其余尚存的人靶,眼见如此惨状,骇得魂飞魄散,惊呼逃命声更甚。其中一名蛇脸人靶慌忙之间,居然冲向了皇上所在的石台上。

皇上嘿然长笑,右掌一伸,那人蛇立时被吸至半空,皇上左手中指向那人蛇面部虚空一点,那人头部立时被穿出一孔,鲜血随之涌出,皇上右手再一抓,那鲜血便有若管吸一般,直直地飞进皇上的口中。

但见这皇上巨口蠕动间,竟然当着众人之面将之吃掉,犹自滋滋有味地咂着嘴巴。皇上右手一松,那人蛇便扑腾坠落于地,再无声息。

大厅内先是一片寂静,然后便听得那阴阳秀士怪叫道:“恭喜皇上,神功日见威力!”

皇上闻言,暴笑不止,他又拿起巨弓,连发三矢,那三矢有若长了眼睛一般,刹时又将围栏之中的人豹,人牛,人象钉死,一时间,大厅内血气弥漫,屠杀惨烈,恍若人间地狱一般。

一干众人在这数十人靶的惨叫声中哈哈笑个不停,惟那素衣娘娘早已坐回轿中,珠帘半掩,竟是丝毫不看这热闹场面。

皇上杀得性起,突然双掌再翻,数道雄浑掌力便接连劈出,又有五六名人靶登时被震碎内腑,仆地而亡。

正在此时,皇上怀中的那只玉雕鼠幻发出阵阵紫光,竟然四肢挪动,首尾伸展之间,完全变成了一只鼠状异兽。

这异兽甫一醒来,便受血腥吸引,竟自飞起在半空之中,扑向当场仅余的十数名人靶,钻进内中一人的百汇穴,滋滋地吸食起那人血气来。一会儿的功夫,那人精气已被悉数吸干,变成一只风干身躯,当场毙命。

那灵鼠接连又扑向三人,瞬时间又是三名人靶被吸食殒命,其速之快,果是奇恶之兽。

阿钧伏在岩石上,眯眼细瞧,眼见这皇上诸般变化,前后迥然两人,心内讶异不已。又见那只飞鼠时,竟是当日在印加斯岛子母河畔和东正教总坛出现的那只伤人无数的灵鼠,想不到这灵兽居然出身于此,这会儿他又自想起了魂体相离的阿紫,明天若是不将阿紫魂魄归体,她的身体便会出现五花腐斑,到那时,任是大罗神仙来帮,也定当是无济于事。

转念之间,只见那灵鼠突然折身飞回皇帝的手中,皇帝巨口一张,便见灵鼠口中竟然喷出丝丝白气,皇帝眯上双眼,将白气渐渐吸入腹中,似是十分受用,面上竟是增了几分红润。

一旁的阴阳老怪又及时叫道:“恭喜皇上,龙体康复!”皇上又是放声狂笑不止。

阿钧眼见此种情景,已然按捺不住,又自牵挂阿紫的安危,便不再犹豫,长身而起,电般扑向皇上,他不欲伤其性命,只是将之生擒便可。

那一干金甲武士正自兴高采烈,忽见铁栏内飞出一道人影,尚未来不及看清面目,便各自觉得心神一震,霎时间内腑受创,行动不再灵活,只是各人功力有高低之分,伤情亦不相同。

众人轰然大喊,手舞各般兵器怒然击向阿钧。阿钧运起金刚御气轮,依然前冲,那些兵器犹如撞到墙壁之上,纷纷弹回。

恰在此时,皇上已然拨箭怒射,弓弦顿响间,一支巨矢登时射向阿钧胸口。

阿钧眼见来势凶狠,护体御气轮恐是抵受不住,便右手轻然一划,以卸字诀将巨矢引向一侧,那巨矢威力惊人,一击不中,竟连穿五人,方才落地。

阿钧身形更不停滞,直冲向前,眼见得快要接近皇上,只见那阴阳老怪袍袖一扬,一股无声无息的暗劲迎面而来。

阿钧气息为之一窒,知这阴阳老儿武功不可小视,急忙向右一闪,便飘落石台之上。

霎时间,众金甲武士便将他团团围在当中,阴阳秀士面带得色,怪声说道:“小娃儿,你是何方小辈,竟来鬼城捣乱?”

阿钧早已厌恶此人的阴阳怪气,厉声说道:“老怪,我自酒楼便已见到你这不男不女的古怪,为救我那义妹阿紫,方才故意装作中毒。今天见尔等实是作恶多端,草菅人命,彼时正应是偿还之时。”

说完,他双掌一扬,喊道:“老鬼,纳命来吧!”

阴阳老怪已见识过阿钧之强,急急后避三尺,净手一挥,众金甲武士纷纷斫向阿钧,阿钧毫不留情,龙首魔剑即时出鞘,但听得“啊呀”数声怪叫,金甲武士的右腕连同兵器一并被砍了下来,众人捂着断腕,惶然退下。

阿钧冷眼一扫,见笑笑翁与琴仙已然退至素衣娘娘的轿前护卫,看来二老对素衣娘娘极为爱护。既然二老有意避开自己,那正好助自己全力对付皇帝和那阴阳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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