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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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承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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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贝钧其实早有打算,他向他老爸提过,如果毕业后没继续念书,就到贝家电视台从基层员工做起,如果有机会到外头见识磨练,就到美国再继续求学。
  在言薇葳的影响下,他学会了成长,既然他早就决定为贝家“牺牲”,选择念了和贝家本业相关的大众传播系,将来能有机会继续深造最好,如果没机会,就到贝家从头做起。
  只是到了要和言薇葳分开的时刻,他心中又千头万绪。当他不在的时候,言薇葳发生什么事水照顾?要是她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会不会又堕落了?
  这些牵挂他说不出口,不过言薇葳却似乎已了然于心,她开了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小小沉默:“人要往前看,如果决定了,心里就不要有太多牵挂。”她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上,似乎要给他足够的勇气。
  她真的又说中了!贝钧瞧了一下言薇葳,心里想的大小事她都知道。
  “我……”心底有一丝酸楚轻轻牵动着他的嘴角,让他说不出话。他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以他的成绩能申请到学校很难得,自己又是得接下家业的人,面对未来不能有太多的软弱。“我知道了。”
  他轻轻回答,夹杂着强压下的不舍和难过。
  两人间悄悄种下的种籽还来不及开出花朵,就要割舍下,贝钧从来不知道这种滋味会这么难受。
  不知怎么着,这半年相处的种种情景,此时此刻通通涌上心头,他开始后悔在一起的时候没多听言薇葳的话,总爱找她顶嘴吵架,如果当时自己能更上进一点,她应该会有更多开心的回忆,如果他早点发奋图强,早点认识言薇葳,现在说不定一切都不一样……
  一大堆的“如果”哽在喉咙,贝钧说不出口,只有默默地点了点头。
  言薇葳伸出手,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放低了声音。“好好照顾自己。”
  言薇葳给了贝钧一个美丽的微笑,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比贝钧成熟坚强,贝钧的人生好不容易步上正轨,有机会更上层楼,如果因为什么小小的原因,而将脚步停在这里就可惜了。
  于是她一样将没说出口的不舍藏在心里,用弯起的眼角,给贝钧最真的祝福。
  机场大厅,言薇葳目送贝钧最后的身影。
  贝钧出了关,拉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往登机门走去。
  他不想回头,不敢再多看言薇葳一眼,他怕自己依赖,怕自己后悔。言薇葳改变了他,启发了他,但是贝钧知道,自己的未来还是得靠自己开创。
  于是他决定独自到美国求学过生活,身边没有任何管家打点,没有豪宅名车,没有整天盯着他,管着他的专属家教。
  飞机上的贝钧盖上了毛毯,关上了灯,闭上眼睛静静地飞往目的地。
  三个月后,美国
  一辆破旧的二手轿车停在超级市场前,驾驶座上的人开了车门,拿出自备的购物袋。
  “静学姐,走吧!”贝钧拉开另一边的车门,车内走出了宁静。
  宁静微笑地点了点头,和贝钧一起进入超市。
  他们采购了许多日常用品,和其它美国人一样,每隔一、两个星期到这里补足所有生活所需。
  贝钧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拿起自己列的购物清单和报纸剪下的优惠券,仔细寻找商品和核算预算。
  “这洗发精家庭号的比较划算,我们买回去一人一半。”
  一旁的宁静则拿起一箱冷冻小披萨:“这个在打折,我们也可以对分。”
  那辆破车是他到美国后低价买来的,反正只是代步工具,他连烤漆都省了。除了学费,他没从贝家带出太多钱,过着与以往有天壤之别的生活,不过现在贝钧却心如止水,没事就躲在宿舍里好好念书,努力跟上同学程度。
  贝钧不是没有想过对宁静学姐采取行动,尤其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地,同样来自台湾的两人一定更容易培养出感情。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站在宁静旁边时,心中竟已没有特别冲动的感觉,反而只想和她当可以说话谈心的朋友。
  超市里,贝钧不知不觉拿起一支吹风机,愣在陈列架前。“头发要吹干,不然感冒怎么办?”他又无意识地喃喃说着。
  “贝钧,你在跟谁说话?”宁静走了过来。“你在想什么?怎么时常看你失神的模样?”
  “没……没有。”
  “是不是在想言薇葳?”和他相处三个月,宁静知道很多事情。
  “静学姐,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女生表达内心的感受,就像我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对你……”贝钧吞了吞口水。
  宁静了然于胸,淡淡一笑:“这有什么难的?诚实为上策,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啁。”
  “是吗?那我老实告诉你,当初你就好像那尊自由女神像,超美,但是超难靠近。”
  宁静笑了一笑。“当时的你总是莽莽撞撞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又匆匆忙忙消失,连我都不明白你要做什么。”
  贝钧放下吹风机,不太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真的吗?我当时真的那么拙?”
  “拙毙了。”宁静俏皮说着。
  “哇!静学姐你也会说这种话?”
  “女生本来就没那么难接近,是你想太多了。”她笑着对贝钧说道:“寒假快到了,趁这趟回台湾,你就好好和言薇葳告白吧!”
  “告白……”贝钧吞了吞口水,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会对身边这“梦中情人”一点感觉也没有,而原因竟是心中已经有了那“虎姑婆。”
  在台湾的言薇葳,为了日益沉重的家计暂时休学,她找了份工作,努力扮演好社会新鲜人的角色。
  只是夜深人静之时,形单影只的她,脑海时常浮现贝钧的身影。
  很多时候,她疲惫地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没有人叮咛她头发要吹干,没有人买件厚实的毛衣要她穿上,没有人让她练拳头,没有人对着她说“让我照顾你”。
  只身离家工作的她,渴望着一份恋情,她问着自己,今年的生日,有没有人会陪她过?那个人会不会买一个大蛋糕,要自己快点许愿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孤枕难眠的言薇葳,想着派遣寂寞的方法。
  寒假,贝钧拎着行李,匆忙出了机场。
  他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到花店,问今天订不订得到鲜花,然后再四处向朋友打听哪家蛋糕店做的蛋糕比较好吃,打算过几天言薇葳生日,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想清楚了,宁静学姐说得对,或许女生并没有那么复杂,讲清楚明白是最好的方法。
  “告白就告白吧!有什么难的?我贝钧还有什么事做不到?”车上的他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前方的贝家司机忍着笑。
  “你要笑就笑啦!要不然得内伤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贝钧瞪了司机一眼。
  “钧少爷,其实我一直以为这份工作我做不久,可是没想到接送您和言小姐不知不觉过了这么多日子。您刚刚订花,是不是就是要送言小姐的啊?”
  “要你多事?我怎么可能送花给那个凶婆娘。”
  “钧少爷,这种事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想当初我追我老婆时……”
  “开车啦!”
  “少爷您脸红了。”
  “喂!你不讲话会死啊!”
  “少爷。”司机一边开一边说。“其实我以前就看得出来言小姐很适合您,您想想,有谁能让你这样乖乖地上进念书,有谁镇得住您这种火爆脾气?”
  “你的意思是我欠女人管?”
  “这……”司机吞了吞可是。“要讲真话吗?您是耶!”
  “讲那么直接,你不怕我炒你鱿鱼?”贝钧威胁着他。
  “不怕,因为少爷已经不是那种人了。”司机放胆呵呵笑开,其实贝钧已经不一样了,比尔不知道,他可看得出来,于是司机突然转了个弯,绕进小巷子里。
  “你干嘛?”贝钧瞪了他一眼,怎么现在连司机都会亏他了。
  “少爷,这家花店很有名,不如您在这儿卖花吧!”
  贝钧往窗外一望,果然有一排排整齐娇艳的花朵随风摇曳,好久没见到言薇葳了,等等就捧着一大束缤纷的花朵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保证她一定惊喜不已。
  贝钧想着,心中花朵也一同绽放了。
  傍晚,贝钧穿了件像样的衣服,将头发梳理整齐,捧着一大束司机介绍的花店精心挑选,包装的鲜花,出现在  言薇葳家门口。
  他反复想着等等该怎么跟言薇葳开口,这几个月他好想她,她在他心底的分量早就超过宁静学姐或任何人,连宁静学姐也鼓励他好好向她表白,今天鼓起勇气,一定要将事情说清楚。
  夜幕低垂,兴致盎然的贝钧等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却不知大……等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他站在墙后,看着言薇葳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肩并肩一同从巷子的另一端走了过来。
  贝钧讶异惊慌,不知所措。
  她怎么可以“移情别恋”?怎么可以“背叛”他们之间的情感?怎么可以牵着别人的手?怎么可以和……那个男人是谁?
  他愤怒、失望、想揍人,躲在墙后的他已经捏碎了整束花朵,满腔怒火不知该怎么发泄。
  第九章
  “该死的肥熊!什么东西,站在她身边能看吗?混帐!”贝钧在墙后不断的咒骂,颓丧难受的心情言语难以形容,额上青筋都暴出来了。
  “出去揍他一顿好了!”他心里有个恶魔声音不断这样呼喊着。“前任跆拳道社长又怎样?臭熊一只!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扁你吗?”
  言薇葳身边的人就是跆拳道前任社长,绰号大熊,人如其名,高大威武,黝黑结实,黑带不知道几段,和言薇葳认识许久。
  言薇葳在孤单寂寥之下,接受了这段抚慰她心灵的感情,大熊学长和她有一样的兴趣和背景,又很照顾她,所以她没有拒绝,答应和他交往。
  不过墙后的背景却拒绝相信这一切,言薇葳怎么可以投入别人怀抱?他们都还没开始,那只混蛋熊怎么可以先占据了她?
  满地被踩碎的花瓣好似背景被“蹂躏”的心情,他已经跨出步伐打算要冲出去海扁大熊学长一顿,管他什么跆拳道前社长,抢了他的目标就是找死。
  不过在这一刹那,脑海中那些该死的小天使声音又响起:“打到他就可以得到她吗?动手之外,也学着动动你快生锈的脑袋,行吗?”
  这是以前言薇葳在他迷恋宁静学姐时,呛过他的话,是她教会自己怎么冷静思考,是她教会自己如何当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是她说男人要有担当,不能逞一时之快,是她说女人都爱上进负责的男人啊!可是……
  可是……为何在自己学会这一切后,她已投入另一人的怀抱?他还没对她说自己现在有多懂事多成熟了,还没跟她说她教的一切他都会了,还没跟她说他日日夜夜想着、念着的人是谁,还没跟她说今年她生日,她答应他一起过的啊!
  “怎么可以这样……”他收回了脚步,猛力吸气,喉咙哽咽,眼眶红热。
  言薇葳终究嫌他幼稚不成熟吗?终究只是把他当一般朋友、家教的学生、不成材的学弟吗?他贴在墙上松不开的拳头压抑着他的愤怒。
  “砰”的一声,贝钧双拳狠狠打在水泥墙上,在言薇葳闻声过来察看之前,他已经消失在黑暗的巷子内。
  网咖内,贝钧瘫在电脑前,无意识地移动手指。
  他右手指节还包着纱布,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那两拳发泄了他的落寞颓丧。
  看着大熊和言薇葳越走越近,自己却苦无立场阻止一切,他俩出双入对,自己却只有荧幕前那些妖怪陪伴。
  这几天他又悄悄察看了好几次,越看心里越按捺不住,言薇葳和如同一只大熊的学长出双入对,感情似乎越有进展,他数次差点冲出去打人,但言薇葳以往告诫他的话又不断出现在他脑海,自己好不容易变得“成熟稳重”了,怎么可以再犯她最讨厌的事?
  但是不打人,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言薇葳跟他渐行渐远吗?来来回回的心绪搞得贝钧心神难受,只好回到他最熟悉的电玩世界里发泄。
  她教会了他成熟懂事,但没教会他如何抢回自己的女人啊!
  贝钧是这么想的,纵使他连句表白的话都没向言薇葳说过。
  不知所措的贝钧,满脑子只想拆散言薇葳和大熊学长。“不能扁人,那我整人可以吧!”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贝钧开始想怎么恶整大熊学长。
  这天,大熊又骑着车来接言薇葳约会。贝钧在墙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拿出他的法宝……一根长尖的钉子。
  贝钧鬼鬼祟祟地跟在大熊后头,打算等他将车停好、上楼按言薇葳的电铃时,将他的轮胎戳破。
  “等等看你怎么载人。”贝钧一脸贼样地往机车方向走去,正要蹲低身体、干坏事,怎料空中竟落下一大盆水。
  “哗啦!”这浇花的水,还不偏不倚地倒在他头上,准得很。
  “混账东西!是谁?”贝钧开口咒骂,气得半死,浑身湿透的狼狈样让他没有办法再进行破坏计画。
  他朝上方望了又望,水珠滴滴答答从他身上滴下来,看了半天却没看见任何身影,凶手早已从楼上阳台中消失。
  言薇葳从阳台走进屋,打开了门迎接大熊。
  那晚,当她看见暗巷中消逝的身影、以及拳头撞墙的声音,已经猜到一二。
  贝钧应该回台湾过寒假了,而现在的他一定只想着搞破坏。
  不过知他甚深的言薇葳,怎么可能让他为所欲为?他俩认识这么久,他有什么花招她会猜不到?
  那盆从阳台倒下去的水,算是向他打个招呼吧!
  而一身湿透的贝钧只能狼狈地打道回府,不过他不会这样就罢手。
  过了几天,大熊约言薇葳看电影,贝钧得知后,妒火陡燃。
  “乌漆摸黑的地方,那只混蛋熊想干嘛?”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大熊得逞。
  贝钧早早订了同场次的电影票,时间未到就急着进场。
  电影开始,他坐在言薇葳和大熊正后方,等到灯光全部暗下,他才拿下带在头上的伪装用帽子和墨镜。
  “热死我了!”他暗声咒骂,不过若能阻止一切,这些都不算什么。
  果然,电影看到一半,大熊的手就蠢蠢欲动地想横跨到言薇葳肩上。贝钧双眼一瞪,快要喷火,他拿出进戏院前买的热狗,和好几包多拿的西红柿酱。
  整支热狗被他倒满又红又黏的酱汁,他准备“不小心”将这支热狗掉在那条混蛋手臂上。
  看你到时候怎么搂言薇葳!就当贝钧正要装作手滑不小心掉落之时,没想到天外竟飞来一包爆米花。
  电影正进行到搞笑情节,所有人笑得人仰马翻,就在这时这盒爆米花非常配合地从言薇葳的座位飞洒而出,落得贝钧全身,他气得要豁出去地将所有西红柿酱往前座倒时,没想到爆米花之后是一个使上力气的手掌,不偏不倚,往他正要贴近的胸口打下。
  “哎呦喂呀!”他暗哼了一声,乖乖跌坐原位。
  贝钧胸口一痛,心也一惊,能在这么黑暗的地方,算准他所有动作、所有方位的人还会有谁?难道言薇葳从头到尾都知道?
  他忐忑不安、又心有不甘只有带着满身的爆米花,和最后洒在自己身上的西红柿酱,黯然离开。
  回到家的贝钧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打开了浴室的花洒,他将全身浸在水气弥漫的空间里,透不过气的呼吸,就像他此刻的心境。
  言薇葳发现了吗?她知道他寒假会回来看她吗?知道这些都是他搞的鬼吗?
  如果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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