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就要最好的,不论在外表或是家世上,都得是最好的条件才能和她匹配,而韩槊樵便是那唯一的男人。
她有自信,凌津津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而未来更不可能。
在功课表现上,或许她无法和凌津津竞争,但是说到男人缘,凌津津永远是那个矮她一截的输家。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媚媚。”李家堂安步当车地走到她身边,不疾不徐的态度正符合巴黎优闲的步调。
这一趟欧洲之行,表面上是他们的婚前旅行,私底下还具有另外一个意义,李家有意在欧洲拓展新财源,藉此机会来勘查环境,可谓一举两得。
每当看着凌媚媚招蜂引蝶,大玩女王游戏,李家堂也不会无端吃醋,他对自己极有自信,这可是用三代的财富才能养成,放眼天下,她再也找不到一个条件更好过他的男人了。
况且,当她的指间仍戴着他的订婚戒时,他相信她也不敢在外头任意妄为,所以他才能放心地和合作者洽谈。
望着她脚边如一座小山的手提袋,显见她又大有斩获,光是近一个月,她的消费金额已经足够一个太平洋岛国一年的预算。
他几乎可以预见,家中长辈一旦知悉会有多气急败坏,他们最为批判的就是她花钱如流水的奢侈态度。
“走吧,晚上温席女爵的宴会不能迟到,她最厌恶不守时,时间一到,就算是英国王储都不得其门而入。”
李家堂招手示意租车司机上前,处理凌媚媚脚下那一堆包裹,随即将手搭在她的背领着她上车。
听闻有宴会,而且主人还有爵衔,凌媚媚眼睛立刻一亮。
她喜欢宴会,更喜欢这种豪门夜宴,与会宾客全是上流阶层中的顶峰人物,怎不令人心动呢?
“都听你的,我一回去便立刻准备。”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这么温柔可人,宛如小鸟依人。
她的心中自有打算,现在还不是踢开李家堂的时候,等回到台湾再甩了他也不迟。
现在她的一颗心早已飞到即将开始的宴会上。
韩槊樵绝对信奉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道理,他想娶凌津津,而且是马上,却不想大肆铺张,只想两个人到法院公证,简单隆重即可。
他也很清楚,他若不先下手为强,要是让他母亲知悉他的打算,不闹到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因此他事先让霍远纲知情,由他自己自由心证,衡量是否该告知他大姐。
不过,等到他大姐将这消息告知如今正在法国出公差加私游的父母,一切应该已经底定。
现在,他只需要将新娘子本人拐进法院公证处,就大功告成了。
这天是星期五,凌津津为了即将到来的春夏展,已经好多天没睡好。
韩槊樵特意算好时间,趁她迷迷糊糊,神智还没清醒,就把她给抱出门。
不知道她是累极了,还是真的那么信任他,居然问也不问他们要去哪儿,小脑袋瓜子在他肩上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就继续睡她的觉去,啥事也不理。
到了公证处,因为时间过早,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就只有他们这对新人。韩槊樵在心里直呼幸运,这样他们才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第6章(2)
步下霍远纲特地拨给他使用的礼车,他们这一对新人实在引人注目。
男的俊帅无比,令女性舍不得将爱恋目光从他身上拉离,因为等一下他步出法院大门,便是别人的丈夫。
而抱在他怀里的女人,只比普通姿色还要美上一点点而已,教许多女人忍不住暗泣,为什么外貌不逊于她,却没有这等福分,成为帅哥怀里的睡美人。
“还没到吗?”凌津津睡得迷迷糊糊,连他们出门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他们要一起出门。
“快到了,你可以继续睡。”韩槊樵挪出一手拍拍她,像在哄婴儿似的。
他的目的是让她在睡梦中,不明所以地完成婚礼,等到她清醒后,就算反对,所有手续都已完成,结婚证书上有两人的签名、用印,想要取消也得费些时日。
虽然他这样做手段有些取巧,可是为了达到独占她的目的,使点小手段也是不得已的,否则要她点头允嫁,恐怕得等上五十年才有可能。
高立于前的法官,见到这特异的一对,忍不住皱眉,他这些年来所见证过的新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可就是没有任何一对像他们这样。
他看着新郎将新娘稳稳抱在怀里,新娘的神态有些古怪,为了不让这桩婚姻有任何阴影,免得日后兴起纠纷,他得先厘清几个疑点。
“请问新娘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和身分证字号?”这些问题应该可以证明新娘是否受到药物影响。
凌津津的意识根本还处在朦胧状态中,也不多想,便下意识地报出法官要的答案。
盯着新娘看了好半晌,她是眼神茫然没错,不过应该不是药效作祟,只是瞌睡虫在作怪,法官稍稍松了口气,开始证婚的程序。
韩槊樵神智清醒地参与全程,也辅助凌津津在应该答话时开口,终于,一纸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书到了他们手中。
而凌津津还没等到礼成便又陷入沉沉的睡梦中,所以韩槊樵只得到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风采的制作部门又开始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年只要接近新装发表会都是如此,一年两回从不缺席。一旦忙起来可是不分职衔等级,只要有领薪水全都得卖力工作,连身为领头的凌津津也不例外。
她甚至比别人更忙,谁教他们手头上的成品、半成品设计概念都来自于她。
外人有所不知,风采里专管服装,永远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Chin就是凌津津,连帮风采走秀的模特儿都以为她是小员工而已,她也不更正。
所有员工要进风采之前,得先签订契约,内有明文规定,不淮对外泄露内部的企业机密,而她的身分就包括在其中。
想要说凌津津的八卦也不容易,她的日子过得和比丘尼一样无趣,让人连随口编造都不知道该从何编起。
所有风采员工万万没想到,会见到凌津津被男人抱在怀里走进公司来,更离谱的是,这男人还自称是她的丈夫。
原本忙得人仰马翻的制作部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惊得呆立于原地,直到一把剪子掉到地上,砸到某人的脚趾,发出有如宰鸡般的尖叫,才令所有人醒觉过来。
但还是没有人敢出声,因为那男人不客气的眼神好像在警告他们,敢吵醒睡得香甜的凌津津,便要小心自己的小命。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一头雾水,只能傻愣愣地相互对视,终于有人强自振作,奔出制作室向其他两位老板通风报讯,让高月欣和岳风扬前来处理。
“谁说他是津津的老公,是谁?”不顾自己带球跑的身分,高月欣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奔来,吓得身旁的员工连忙上前搀扶。
她的大声喳呼,只换来韩槊樵的凌厉一瞪。
天啊!这个男人是拿铁钉当饭吃的是不是?高月欣小心翼翼地觑着眼前的男人。
可怜她的小员工被吓到像中了定身术一般,恐怕得花上一小笔收惊费,才能让他们明天有精神来上班。
“韩先生辛苦了,接下来津津还有工作要忙,恕我们无暇招待。”岳风扬气定神闲地开口送客。
现场唯一还能维持镇定的,就只有他了,一时之间他俨然成为救世明灯,备受公司上下的爱戴,连高月欣也不例外。
“津津……”韩槊樵亲昵地强调自己的所有权。“她累坏了。”
他的话差点没让一堆因为过度忙碌,已经好几天没和爱人温存的人喷鼻血。
说到底,凌津津会这么疲劳,还不只是因为繁忙的公事,他也是极大的原因。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算会破坏凌津津的名节,他也在所不惜。
岳风扬上前一步,往他们走去,“这里不是补眠的好地方,让我带她去她的办公室。”
韩槊樵一个箭步便挡住他的去路,在他的心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碰凌津津,除他之外的男人,别想碰她一根寒毛,否则拿命来换。
“我来抱她,你带路就成了。”他态度坚定地扞卫自己的权益。
瞧着眼前的妒夫,岳风扬只觉不可思议,他还真不知道凌津津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将一个男人迷得团团转。
而和凌津津相识久过任何人的高月欣则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凌津津对睡眠品质一向十分要求,她连和人共用一个饭店房间都无法安然入睡,更别说是让男人当货物般搬来搬去,但如今她却睡得不省人事。
“她不会是让你用药物迷昏了吧?”这是首先浮上高月欣心头的疑问。
其实不只是她,几乎稍稍了解凌津津的人,都有同样的疑问。
闻言,岳风扬加快脚步,让自己远离即将形成的暴风圈,免得无辜受累。
各人造业各人担,心直口快也要有个限度,只能怪高月欣的老公和婆婆将她宠上了天,才让她越来越白痴,连不好惹的人都敢惹。
“你当我是什么样的小人!”韩槊樵忍不住气愤地大吼一声。
“打雷了吗?”
彷佛一阵轰隆雷声在耳边响起,即使再没神经,凌津津也没法子像个无事人般继续睡。
她揉了揉眼睛,不解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韩槊樵的臂弯里,而且还大剌剌地站在她的公司里。
“放我下来。”意识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连忙扭动娇躯,挣扎着要下来。
韩槊樵依令将她放下,但是一只铁臂却仍紧紧地将她箝制在身边,教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挣脱半分。
“放手啦!”凌津津对他那难缠的巨掌完全没辙。
她无奈地放弃,举目望去,突然惊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诡异,彷佛受到极大的惊吓,而呈现呆滞状态。
“怎么了?秀展已经倒数计时,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凌津津催着所有人赶紧动作。
她也不想当黑脸,可是三个老板中,高月欣只会站着发呆,若要她扮黑脸,只怕她又要抬出她肚子里那个不到一个指节大的胚胎当挡箭牌,说什么不利胎教,将所有责任推得远远的。
岳风扬也没有多大的用处,瞧他现在一脸的莫测高深,看得她背脊发凉,忍不住往韩槊樵身上偎去以汲取温暖。
“是公司倒了?还是场地塌了?怎么大家都傻在这儿不动?”凌津津满肚子疑问。
“呸呸呸!”高月欣第一个回过神来,随即恢复往常的伶牙俐齿,“这种大好的日子你别乌鸦嘴。”
“大好日子?”凌津津不明白,今天除了赶工之外,还有什么好事发生?“是谁生日?”
高月欣忍不住翻翻白眼,“比生日还好,你真不够意思,结婚也不告诉我们,我可不想省下红包钱。”
“结婚?”凌津津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儿也……
“啊!你这个小人。”她终于将睡得迷迷糊糊时所发生的事想了起来,怒吼马上脱口而出。
怎么会有这种事?有谁会在自己的婚礼上睡得不省人事?这太荒唐了!
她想像中的婚礼不该是这样的,即使不铺张、不浪费,浪漫却是省不得的。
而这一切竟然都在韩槊樵的主导下,全被牺牲掉了。
更糟的是,她居然在半梦半醒之间赔掉了自己的终生幸福。
她的强悍呢?她的果决呢?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会一觉醒来,她就变成了韩太太?
想到这儿,凌津津忍不住嚎啕大哭。
第7章(1)
只要凌津津一见着她的新任老公,不论原先笑得多么灿烂如花,马上在一瞬间变得比非洲大王花还来得臭。
“还没气完?”韩槊樵一脸无辜地开口问道。
他真不知道她那个娇小身体里哪来这么多的火气,今晚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难道她要拿这大好时光跟他呕气?
一想到这儿,他马上思量该如何打消她的意图。
诱以美食这一着是派不上用场了,晚上高月欣、岳风扬和一干风采的员工,以庆祝之名行大吃之实,早将她喂饱了。
给她时间和空间用来适应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也行不通,这样只会让她有时间构思分手之道。
这桩婚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促成,凌津津未必乐意接受,她只会觉得被套牢在婚姻中,无法脱身。
她已经静默许久,或许她早想到一个一劳永逸,让两人分道扬镳的方法。
“婚姻不是玩家家酒,不能拿来这样胡搞。”凌津津终于开口。
睡一觉起来,她的身分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人家的妻子,对她而言真的太过突然。她实在无法想像,韩槊樵这个念头究竟从何而生,她自认从未给他任何暗示,要成为他的妻子。
“你是我的人。”韩槊樵霸道地说着。
一听到他的话,凌津津忍不住踢出一脚,往他的脚踝踹去。
脚才刚踢出,她就后悔了,她如此细皮嫩肉怎么比得过他的皮粗肉厚?
果不其然,她的脚尖用力撞上他经过锻练的肌肉,和踢到桌角、门板之类的硬物没有两样,疼得她一双明眸蓄满了泪珠。
韩槊樵疼惜地将凌津津抱了起来,让她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为她揉捏止疼。
“你觉得我像是会玩家家酒的人吗?我可不是小孩子。”至少他肯定自己脑子里装的可不像小孩子般纯真无邪。
光让她坐在膝上,就能引发他的冲动,直想将她一把抱起,到床上欢度洞房花烛夜。
但他不能再躁进坏了大事,他得要步步为营,先哄得她心软,接着取得她的信任,才能继续进行下一步。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凌津津对他并非无动于衷,只是还有其他考量罢了。
虽然现在的女权高张,女人高唱着身体自主,希望能和男人一样恣意享受rou体的欢愉,但大多数女人不如想像中放浪形骸,面临选择时,她们比男人要谨慎得多。
他不想用身体优势逼她接受,感情这回事要双方你情我愿,婚姻也是。她有她的考量,他愿意尊重,但他也不会放弃说服她。
“嫁给我真的那么差劲吗?有许多夫妻彼此了解,但最后还不是离婚收场。虽然我们比他们拥有的还少,不代表不能在一起。”韩槊樵以退为进,丢出几个问题让她思考。
现在对凌津津不能动之以情,和她讲道理,说不定她还比较容易接受,虽然她从事的工作是艺术性较强,但是她的思考方式还是着重在逻辑性上。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不知不觉中,凌津津思考着他提出的问题,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被他给洗脑,跟着他的指示走。
她没料到自己会那么快爱上一个男人,即使她口头上不愿意承认,但她心知肚明,那只能自欺,骗不了人。
当两人分处两地时,她的脑海中所想的不再只是工作,他占了超过一半的分量。
这对她而言是新鲜的事。
她当然看过女人深陷情网时是什么模样,她也曾理智地发誓,自己绝不会成为那样的女人,可是她没料到他们两人竟会跳过许多阶段,直接踏进婚姻里,而她却连他的心思都摸不清。
他为什么要娶她?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娶她,他的用意为何?是要和媚媚互别苗头,还是另有企图?
一连串的疑问,却没有答案。
越想她的心思便越乱,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非常真诚,但是在底下的真意为何,只怕连X光都无法穿透。
她很想直接问他的用意,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