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他在向她求婚耶!
天啊!原来被心爱男人求婚的感觉这么好,她觉得飘飘然的,老天开始眷顾她了,她谷净棠的霉运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都要走好运了。
“我今天特别出去买了戒指。”他拿出一只好优美好优美的浅蓝色丝绒盒子。“看看款式喜不喜欢,戒围可以换。”
他打开盒子,一阵耀眼的光芒使她惊呼一声。“好大的钻戒!”
她连一个金戒指都没有,当然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拥有这么大的钻石戒指,就算是嫁给皇室王子也未必会得到这么大的钻戒吧?
“戴戴看。”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她的橇秀手指里。
“刚刚好耶。”她如梦似幻的看着亮晶晶的钻戒,女人的虚荣心立即在她体内发酵。
谷净棠,你真是个凡夫俗女,居然会着迷这么庸俗的东西?
她笑了,轻轻抚摸戒身,回答自己,她就是庸俗怎样?没过过苦日子的人没资格嘲笑她,她需要一些实质的东西来建立安全感。
她忽然觉得,玉耀绫是懂她的,所以他一直在“给”,包括给她金卡、给她现金,带她买一些看得到也摸得到的精品,让她天天享受按摩的美好。
他甚少对她说什么甜言蜜语,把对她的爱建立在物质上,让她在一件件昂贵的精品里找回失去的尊严。
换言之,他以她需要的方式在爱她,他知道这是她所需要的。
她忽然觉得很惭愧,她根本没用心了解过他,只是迷恋他俊美的形貌,那么有朝一日,当他这俊美的形貌不再了的时候,她是否就不再爱他了呢?
不,在这一刻她深深的体会到,她爱他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她爱上他的外貌,只是自己一直没发现罢了。
她忽然激动得想哭,因为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之深,已经不是可以测量的了。
“我爱你……”她忽然搂住他的颈子对他告白。
母亲的过世让她明白世事无常的道理,爱一个人就是要说出口,谁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事?或许有什么天灾人祸会将他们分开,因此她一点也不想将对他的感觉放在心底。
“我也爱你。”他的唇缓缓凑近她的,辗转轻柔的吸吮着。
他抱着她,两人激越的滚倒在大床上,他的粗喘配合她迷人的低吟。
他的动作狂野又炽热,她跨坐在他身上,仰起头重重的呻吟。
如此性感的她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他有力的双掌紧紧握着她的臀部,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他的表情不再冷静持重,正狂热地盯住她,眼里燃烧着两簇烈火,他心荡神驰的摸索着,双掌游到她胸前,捧住她挺立的丰胸,充满欲望的揉抚着。
她摇动着长发,全身的情欲都被他狂野的反应挑起了,她忘我的回应他的撩拨,身体快被他融化了,两人在一致的节奏中奔向激情的高潮。
当粗喘渐息,他们在彼此怀中缓和呼吸,享受浓情后的温存,她亲吻着他的胸膛,脑海里勾勒着未来的美好蓝图,一幅很平凡,但却是她渴望的幸福远景,那就是——
她在洒满阳光的开放式厨房里为他和孩子们烹调早餐,他坐在餐桌上看报纸,孩子们调皮地在拿汤匙嘻闹……
因为小时候她的家,就是这幅蓝图,只是后来老天夺走了爸爸的生命,也夺走了属于她的幸福。
然而现在,这份久违的幸福似乎又悄悄回来,她终于可以一夜好眠了,她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一个月后,台湾。
“啊咋——”尹婵大喝一声,举起木剑朝玉耀绫进攻。
老天保佑,让她砍到他,让她赢吧!
她不知已梦想过几百几千几万遍,让他败在她的石榴裙下、让她得到他,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你输了。”她的美梦戛然终止,玉耀绫丢下木剑、摘掉头盔,长发高东于脑后。
“是的,我又输了。”她看起来懊恼不已,昨夜的一场春梦依然只是春梦,她仍然无法征服他。
“下回的比赛,订好了时间再通知我。”玉耀绫刻不容缓的走进道馆的更衣室,没有多回头看她一眼。
“君家道馆”是他某个手下家里开的道馆,每次尹婵下了战帖,他总是约在这里。
这间位于板桥的道馆很平凡,以时计费,可以请教练教学,也可以自由找同伴练习,他吩咐过手下人不要公开他的身份,所以截至目前为止,来这里和她比试还没遇到什么困扰。
虽然天火帮有自己的道馆,野樱帮也有,但他希望和尹婵的见面能在公开的场合里,约在外面的道馆比较恰当,事实也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不然光是看热闹的帮众就很令人伤脑筋,那些大男人有时候跟女人一样,比如封步昂,总爱以哈啦绯闻为乐。
他缓缓脱下剑道服,换上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末了再套上米白色的休闲外套,在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和一般人无异,道馆里有些女学员会向他要手机号码,有些甚至摆明了想跟他一夜情。
他总是微笑客气的婉拒她们,最好的理由是——他已经有老婆了,还有四个小一到小四的孩子嗷嗷待哺,没时间跟她们搞婚外情。
每次看到那些女人愣然又惋惜的表情,他就觉得好笑,她们有些还大胆的说,不在乎他的已婚身份,只要彼此“尽兴”就好。
那些女人难道不知道,太赤裸裸、太无所求的邀请反而会让男人却步吗?
“玉耀绫!”看见他出来,守在道馆门口的尹婵马上从旁边跳出来,拦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里?要回去了吗?我们去喝杯咖啡吧,我请客。”
在爱情的面前,她不是野樱帮航运部最强最“恰”的执行长,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
自从两年前,在飞虎帮老大的告别式上见过玉耀绫之后,她就煞到他了,她倒追他的事也轰动了整个道上,甚至连香港那边的帮会也津津乐道。
她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反正她就是喜欢玉耀绫,她也不管天火帮和野樱帮是死对头,反正她是帮主樱冠羽的表妹,就算有人对她的举止不以为然,她也不在乎。
“不了,我有约,时间快到了,现在就得走。”说时迟、那时快,手下已经将他的座车开来了,正好避免他和尹婵独处。
若不是她摆明了对他死缠烂打,而且扬言一定要追到他,他也不会用这么可笑的方法来反制她——
他与尹婵约定,在他未婚之前,只要她能在剑道上打败他,他就跟她交往。
比赛时间由她提出,只要她准备好了要比赛,他一定赴约。
因为这个原因,尹婵拚命在剑道上苦练,两年来他们几乎每隔半个月就会比赛一次,但她永远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火惹傲的事,难道你没有话要问我吗?”她有点气急败坏,在玉耀绫面前,她永远沉下住气。
“没有。”玉耀绫觉得满好笑的,他从来不觉得尹婵像外传的那么精明。
她对他而言,连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殊不知,那是女人最引人人胜的地方,一个有点神秘感的女人才会令男人心动,比如……他眼前掠过一道纤细的身影,他甩甩头,将之甩开。
都已经一个月了,他不该再想起谷净棠,两个人短暂的交会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想他们不会再见面,谅她也没脸见他。
“难道你不好奇?”尹婵为之气结。
她用心设计了那个局,就等着他一句感谢,或者随感谢而来的一顿烛光晚餐,她甚至连赴约的服装都挑好了,他却毫无表示?
“好奇什么?”玉耀绫反问着她。“好奇你如何在樱冠羽和火惹傲决斗时,在空气中吹了迷魂药,然后派拳击手将火惹傲打成重伤,再把他送回来,嫁祸给樱冠羽吗?”
“你……”尹婵的心提到了喉咙。
她的神色表明出,他全都猜中了。“因为你是樱冠羽的表妹,他就算气你这么做,也不会动你一根寒毛,相反的,为了维护野樱帮的声誉,家丑不可外扬,他没有说破这件事。”
“那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这么做。”既然戳破了,她也没必要跟他拐弯抹角。
“你希望我谢谢你救火惹傲一命,请你吃顿饭,但很抱歉,我不会这么做,也希望以后不要再有类似的情况。”
说完,他打开车门,一上车,车就马上开走了,尹婵连点回应余地也没有。
“堂主,山本先生已经在亚悦饭店等您了。”驾驶座旁的小黑鸡回报,他刚刚跟山本一郎的手下通过电话。
“不回堂口了,直接到饭店去。”
车窗外夜色渐浓,风中飘着毛毛细雨,街头亮起了霓虹灯,他总觉得一座城市,在向晚时分最美。
事实上,在他还没有在帮里冒出头以前,他最怕夜色来临了,那意味着他又不知道要在哪里过夜。
然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身上穿着美国知名的休闲品牌,随兴中带着高雅品味,脚上是义大利的手工皮鞋,合脚又舒适,他在天火帮有独立院落,在淡水还有一间位于二十楼的豪华公寓。
他出入有轿车和帮众保镖随行,自己也有一部百万名车,他的户头里存款很惊人,老帮主一向不会亏待有能力的人,他的日子过得很好,照理说该满足了。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最近他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呢?只觉得懒洋洋的。
景物未变,一切都按常规在走,帮中弟兄渐渐习惯新任的丁帮主,他和另外四位堂主也比较好做事了。
因为新帮主的加入,帮里有些事情改变了。
丁帮王心很软,又爱掉眼泪,往往舍不得处罚犯错的弟兄,还一心一意想让大伙都走上正途,常令他们哭笑不得,而她和傲之间的感情,也是弟兄们打打杀杀无聊日子的一大爆点,大家都等着喝他们的喜酒。
只是啊,傲和丁帮主在许多方面意见都相左,丁帮主的想法往往太过单纯、太过天真了。
看来他们还得多花些时间给她洗脑,让她明白所谓的黑道就只是黑道,他们绝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外界也不会以正义的形象来看待他们,她是电影看太多,所以想得太浪漫了。
既然一切都好好的,新任帮主也渐渐获得帮里弟兄的认同,他还有什么好烦心的呢?
是啊,有什么好烦心的呢……
他的视线再度投到窗外。
百货公司门口的橱窗很吸引人,女人是百货业消费的大宗,看着几个年轻女孩结伴嘻嘻哈哈的从百货公司大门口走出来,他又不期然的想起谷净棠。
他的眉心一蹙。
该死,怎么又莫名其妙的想起她?!
事实都摆在眼前,那个女人眼里只有钱,他为何还要记挂着她?为何每当想到她可能又在卖身时,他的心就一阵烦闷?
他真的很不想相信她对他的热情只是想要骗取他的信任。
她老早告知她的本质了不是吗?
卖身葬母,好一个卖身葬母,既然她连自己的灵肉都可以出卖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所以,她卷款潜逃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变卖了他送的求婚钻戒也是应该的,她带走了他房里所有值钱的财物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会相信一个街头拉客的妓女?
醒醒吧,玉耀绫,你真的该醒醒了。
第五章
黑色房车停在亚悦饭店的门口。
这间五星级饭店是港台许多名流的最爱,山本一郎此行来台下榻于此不难理解,因为饭店二楼有间闻名台北的日式料理店,山本一郎是那种到了外地也要吃家乡味的人。
饭店服务生恭敬地打开车门,玉耀绫下了车。
他是出色的,即使门口有些欧美游客正从旋转门出来,高挺俊拔的他,依然像颗夜明珠,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出于本能和自觉,他习惯性的扫了周围环境一眼,这是他少年时代混迹西门盯养成的习惯,总要先看好逃生路线。
这个如猎鹰般的习惯,至今没变。
但他的眼光在饭店大门梭巡一圈后,却被一抹瘦小的身影狠狠吸引住目光。
是她!
她居然跑到台湾来了?而且瞧瞧她在做什么……泊车“小弟”?!她居然穿着饭店的制服,跟人家当起了泊车“小弟”?
她把一头乌溜溜的秀发全藏在帽子里,但她的五官化成灰,他也不会忘记,因为她卷款潜逃,留给他巨大的震怒和心痛。
“堂主,我们是不是要……”小黑鸡探询着老板的意思,却看见他铁青了脸色,整个人怒火中烧的朝一名泊车小弟走过去。
“谢谢您,老板!”谷净棠接过一串钥匙和千元纸钞,心里扬过一道美妙的喜悦音符。
台湾的有钱人真是慷慨,像这样一个晚上,她可以领到至少三次的千元小费,最差的也有一百元,算一算,这工作做了七天,她这个月的房租有着落了。
正当她心里哼着歌,快乐的走向驾驶座要将百万名车开去停车场时,后衣领冷不防被人揪住了。
“谁……是谁啊?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她踢着双腿挣扎,没礼貌的家伙显然很高大,也很有力气,因为她的脚已经悬空了,整个人被“吊”了起来。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玉耀绫。”他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而且是在台湾,他胸臆里充斥着几千几百种情绪,急欲宣泄出来。
“玉、玉耀绫……”老天,让她死了吧!她的身躯瞬间紧绷,僵硬得有如化石一般。
怎么会是他?!台湾就真的巴掌大吗?
这真的叫做缘份吗?因为缘份,所以她好死不好,来这间饭店应征,而他好死不死,就来光顾这间饭店。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在她好不容易咬着牙,一千遍、一万遍的命令自己忘了他,当做不曾遇见过他之后,他们又宿命的相逢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玉耀绫冷声问她。
“你没看见吗?当泊车、泊车小弟……”她有点心虚,声音也小了。
当初她是走投无路才会女扮男装,又是求又是跪的拜托饭店的外场经理给她一次机会,又编了一大套可怜的故事,对方是看她可怜才用她的,而且言明要试用三个月,如果不合适,随时可以换掉。
“要不要我告诉他们,你其实是泊车小妹?”他很“好心”地问她。
她聪明的摇了摇头。“最好不要。”
“那么听好了。”他用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语气说道:“我会把你放下来,把你手中的钥匙交给你同事,然后跟我走。”
她还有选择吗?当然只能照他的话做。
她拜托同事替她接那部车,心痛的把千元小费让给别人,然后垂头丧气的上了他指定的黑色房车,他则把驾驶座的手下叫下来,自己坐上驾驶座。
“堂主,您要去哪里?山本先生在等您啊!”小黑鸡完全状况外,不明白老板绑架清清秀秀的泊车小弟干么?
“代我告诉山本先生,我很抱歉,现在有一件非立即处理的事情,明天我会亲自向他赔罪。”玉耀绫面无表情的升起车窗,踩下油门。
“堂主!”小黑鸡哭丧着脸,看着房车离去。
哪有这样的啦?
黑色房车在夜色里蛇行,一路从台北市区驶往金山方向,狂飙的速度显示驾驶极度的不爽,幸好他的技术很纯熟,所以还没有翻车。
“可不可以开慢点?”谷净棠害怕的提出要求,依她看来,他很恨她,他是想要和她同归于尽吗?
她是可以陪他一起死没问题,但可不可以等找到小洁之后再陪他死?她千辛万苦来到台湾就是为了找小洁,人若没有找到,她会死得很不甘愿。
“怕了吗?”玉耀绫仍然猛踩油门,一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