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郡侯应该猜得出来,朕连夜找你来的原因。”夜临冥合上手中的奏折,目光炯炯。
王珺恭恭敬敬地答是。早先就由夜临冥提醒过,有关于皇都城的防御和攻击问题。对于一个将领来说,得此信任,是一件再骄傲不过的事情。当然,这一份骄傲里面,包含更多的是重大的责任感和守护感。
夜临冥将一份密折递给王珺,面上却是十分轻松。就好像是,他递给王珺的,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简单的纸张,与整个望月国的未来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王珺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眼,以及附带的一张布兵地图,心下了然,也难怪夜临冥会对这一次战事如此有信心。有这东西在,基本上就算是已经掌控了局势。
“当然,虽说如此,但是不排除突发状况的发生。”瞬息万变,从来都是战场上不缺少的变况。夜临冥自热也是不敢保证,城外还会有一股隐秘的势力存在。又或者是,这城中,还有没被挖掘出来的反叛势力蛰伏。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未知因素存在,所以他们才没有理由掉以轻心。
“圣上英明,臣定会小心谨慎,不负圣意。”王珺弯了弯身子,然后将手中的密折放在台面上。身体里面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刚制服了辉刹国的将军,如今遇上智曜国的兵马,仍然是信心满满。更何况,这还是主场作战呢。
夜临冥自然是不担心王珺的能力,“摄政王那边,也会有动作支持你。”夜临冥说这句话,无非是让王珺宽心,隐含的意思莫过于——望月王朝不仅仅明面上的实力雄厚,背后的势力更是强大不可阻。
王珺了然。这一次的战场不同于以往,与边疆大大不同,城中住着他所有的亲戚家人,当然还有她。
“这一次,朕有一位副将要推荐给怀郡侯。”夜临冥一边说着,一边侧了侧身子,对于屏风后面说道:“怀郡侯的副将,出来吧。”
王珺顺着夜临冥的这句话往后看,入目的便是一身红装,缓缓地往前走来的似锦公主。十六岁的女孩子,在经历了那张战事之后,性子变得更为从容淡定。尤其是发顶上束起的辫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为惹眼。
那些勃然而起的莫名情愫,就那样静静地在王珺的心田流淌着,让人觉得安逸而又舒服。这一刻,仿佛他们所需要的再也不是血雨腥风的战争,而是再平淡不过的生活。王珺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似锦公主,时间就在此刻停止了下来。
似锦公主先是向夜临冥行礼,然后才是回身冲着王珺,“王将军,我们又见面了。”眨眼之间,带着说不出来的顽劣和俏皮。
王珺的双目之中顿时就浮现出来了笑意,身子微微地前倾,却是没有要行礼的意思,笑眯眯的模样,反而是为这位武将增添了几分的儒雅气质。
夜临冥见状,很是自觉地,将空间留出来给似锦公主和王珺来。
剩下的似锦公主和王珺,两个人依旧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望着,均不说话,但是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尴尬存在。两个人脸上的笑意,都是遮掩不住半分。
“刚刚叫我什么?”王珺沙哑着嗓子,看向似锦公主的目光一眨不眨。
似锦公主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撇开眼去,口上却是意外的顺从着,“王将军呀。”不同于以往的豪爽性子,似锦公主今日竟是扭捏了起来。毕竟,这是两个人在确定了关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因为身份的改变,似锦公主的态度自然也随着不一样了起来。
王珺的笑容顿时大放光彩,“小锦,你穿红色,很漂亮。”某将军答不由题。
本就羞涩的似锦公主,脸上的红晕也随之显现了出来,反驳声却更像是在撒娇一般,“你……你别瞎说。”看向别处的目光,于是更为不自然了起来。
“小锦,我说得是事实。”王珺伸手将似锦公主垂落下来的一丝长发掬起,声音变得更加轻柔缓慢,“你不用觉得害羞。”
似锦公主小宇宙里面的反抗因子,“腾”地就蹿升了上来,“我才没有害羞!”小家伙儿的声音虽高,却是没有半点儿的威胁力可言。
王珺爽朗的笑起来,眼底的甜蜜表露明显,“小锦,小锦,我的小锦。”如魔咒一般的低唤,在似锦公主的头脑之中轰炸开来。
就好像是,明朗的夜空之上,带着静谧的色彩,突然有一枚绚丽的烟花爆炸开。带给眼前的人,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力,以及震撼感。
似锦公主顺着王珺的动作,被王珺带入怀中,两只手紧张地握成拳状。
“小锦,你这是在紧张吧?”王珺的下巴抵在似锦公主的头顶上,一笑起来,让似锦公主的头发都随着他下巴的颤抖而发麻。
嘴硬如似锦公主,选择死不承认,“你才是紧张呢。”话说着,握成拳头的两只手,又紧了紧,还不忘记偷偷地吸了一口气。
“那,身体为什么这么僵硬?”王珺笑道。
似锦公主乖乖窝在王珺怀里的小脑袋拱了拱,然后往下低,不轻不重的撞了撞王珺的胸腔,带着略微的晕眩感,霸道的说道:“你才全身僵硬。”
“是,是,是,僵硬的是我,小锦最柔软了。”王珺好脾气的符合道。
“流氓。”似锦公主抓着王珺胸前的衣衫,闷闷的开口。任何的女子,在遇上爱情之后,若是就此改变了原本的性情,这一点儿都不奇怪。
王珺收起脸上放肆的笑意,“小锦,这一次,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会害怕吗?”
似锦公主也不由得正色,“不害怕。”再凶狠血腥的场面都见过了,更何况是陪着跟前的这个男人驰骋,本就没有的担忧和害怕,如今整颗心变得更为强大了起来。
“皇兄答应我,一切结束之后,我便只是程锦。到时候,你去哪里,我便是跟着你去哪里。”从此,再也不用受这皇家规矩的约束。从此,她便只是程锦,王珺一个人的程锦。被皇宫困住了十六年的身心,总算是得了自由。并且,还是随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一份殊荣,在整个皇族,她算是得了的第一人。
王珺不由得心颤起来,他们两个人的想法又是不谋而合了起来。内心有愧疚浮出,这样表白的话语,应该是由男方说出口来才对。可是他的小人儿,却率先而言之。满腔的感情,最终还是只化作了一个“好”字。饱满,而又沁人心脾。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景(浪漫好看)
深夜,睡不着的怜卿突发奇想,与白斩月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已到秋天,夜晚尤其是阴冷的。白斩月将怜卿整个人包裹在薄被里面,只露出一张小脸来。白斩月坐在怜卿的身后,连带着薄被将怜卿抱在怀里,尽是满足。
怜卿费了很大劲才将自己的一只手,从薄被里面伸出来,指着天空闪亮的星星,侃侃而谈了起来。而白斩月在身后不断地附和着,就连随口的单音节都是带着温软的触感的。
“月以前有看星星的习惯吗?”怜卿重新缩回薄被里面,只是露出两只眼睛来,宛若一只乖巧可人的猫咪,萌劲十足。
白斩月摇摇头,“现在才开始培养起来的。”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在哪里见什么风景都是无所谓的。自从遇上怜卿之后,才是开始发现,从前不以为意的的行径,原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真的都变成了最好的景致。早就习惯了荒凉的星空,在怜卿的陪伴之下,也成为了最美妙绝伦的风景。
怜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一个人生活,太单调了吧?”
“嗯。”白斩月语气轻柔而又缓慢,“是很单调。所以,才会想时时刻刻和卿卿在一起。”因为知道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有多难熬,才是十二倍的珍惜两个人的时光。被寂寞和无情啃噬的心太过于难受,才会祈盼有一颗温暖人心的明珠在身边。诚如怜卿,便就是这样的存在。于白斩月的身边。
怜卿的小脑袋又向薄被里面缩了一分,这话题要怎么接下去呀,刚上来就这样尴尬,“有没有听过星座的传说?”怜卿硬生生的,将话题扯开来。
“没有。”白斩月老老实实地回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依旧是作出了认真聆听的姿态来。
“我记得月的是六月初的生辰,自然翠绿色最美的季节,恰好是双子座呢。”双重个性,倒是和白斩月很是相似。人前冷漠无情,人后暖心温情。与白斩月接触最多的怜卿,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有关于白斩月的双重性格。
怜卿指了指头上偏南的位置,就连目光里面都是含着笑的,“属于你的星星,在那里。”
白斩月哪里在意什么星星呀,如今温香软玉在怀,白斩月头脑里面所想着的,都是如何将怜卿娶进家门。除夕之外,所有的东西对于白斩月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于是,白斩月只是心不在焉的抬头瞥了一眼,又将视线专注在了怜卿的耳廓上,白皙而又精致。
“那么卿卿呢,卿卿是什么星座?”虽然依旧是不知道什么是星座,白斩月却是格外自然地问出口来这句话,他单纯的是,想要听怜卿的声音而已。
怜卿眨眨眼睛,十分的俏皮,“我呀,忘记了。”她从来不相信什么星座,只不过在前世的时候,因为喜欢着的那个人的缘故,确实是做过不少的研究。即便是如此,她也依然是并不相信什么星座之说。所以说,有些事情,你乐衷于是一回事,但是喜欢和相信却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见怜卿并无意这个话题,白斩月聪明的选择了避而不提,“卿卿,冷不冷?”
怜卿拨浪鼓一样的摇着头,“还想再坐一会儿。”难得有心情见这样璀璨的星空,使得人的心胸都随着开阔了起来,甚至是,连日以来的苦闷和烦躁,也被驱除地一干二净了。太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时刻,竟是生出来了眷恋的情愫来,怜卿半仰着头看着夜空。
白斩月没有说话,将披在怜卿身上的薄被,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这才是满意的又八爪鱼一样怀住怜卿的身子,“卿卿要是喜欢,那就从今天开始,我天天都陪着卿卿看星星,你说这样好不好?”只要是你所喜欢的,我便全都会陪着你一起去做,不觉辛苦和劳累。
“其实也不用的,天天看的话,就没有新鲜感了。”怜卿顺着白斩月的话,就随口讲了出来。
夜色下,白斩月的脸色微乎其微的变了变,心中有一个近乎于沉痛的声音在哀鸣着,卿卿啊卿卿,为何你就是不懂我的心呢。
怜卿并不知道此刻白斩月的心情转变,“一开始没以为,这件事情会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没曾想,一句话就把麻烦给打发了。”即便所打发了的不过是表面上的麻烦。沉默了片刻之后的怜卿,方才是缓缓的开口。
这句话听起来很是没头没尾,但是白斩月却是十分敏捷的捕捉到了为何事,“卿卿的气场太强大,这才让他们臣服。”想起白天时候,丞相府前厅之内的那些人的表情,白斩月就忍不住想要赐予他们鄙夷的眼色,想要耍狠招儿,又没有任何实力的家伙们。想要凭借着制造噱头,就抢占先机,完全是痴人做梦。
“现在想想,他也确实挺可怜的。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投入到了权势身上,到最后看看,就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争来争去,还不是要成为当政者的牺牲品。”在绝望的边缘上,苦苦挣扎的感觉,对于一个多年习惯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人来说,再难受不过了。这具身体的生父,如今怜卿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一切,实在不懂夙沙焕明明已经权高位重了,却还冒死做叛国的勾当是为何。
没错,德宣元年五月初九的晚上,正是夙沙焕与智曜国潜伏到望月国的奸细,所联络上的第一天。也正是在那一晚,夙沙焕的身份彻底转换,再也无法洗脱。
白斩月并不知道怜卿的穿越身份,所以在对待夙沙焕这个人的问题上,白斩月多是尴尬。他看得出来怜卿对夙沙焕的不喜欢,却又没有办法忽视夙沙焕是怜卿生父的这个身份,“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选择,即便是父母兄弟,我们也阻挡不了。”向来不会安慰人的白斩月,不知从何说起。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所能够想出来的,也不过是只有这一句而已。
“月,你不必这样安慰我,”怜卿觉察到了白斩月的紧张,以及想要安慰她的迫切,“我不过是一时感慨,那个丞相府,给了我生命,再无其他。该仁慈、该善良的地方,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所给以我的伤害,远远要大于恩赐。”被那些人说成痛下杀手也好,忘恩负义也罢,她不能容忍,任何一个想要将摧毁他们所守护的。
“卿卿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对立面。”任何时候,我都是会同你站在一条线上,站在你身后。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你为难和不忍。
怜卿忍不住将身子又往后仰了仰,窝在白斩月怀抱里面的姿势更舒服了一些,“就算是月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也舍不得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你的。”那些人因为没有恩惠,所以下起手来,才是完全没有除去顾虑。而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纵然是有一天,你出剑刺伤了我,即便是那个时候,我依然是舍不得,用如此狠绝的手段,来割断两个人的情谊。
白斩月大为感动,尖尖的下巴,隔着薄被,在怜卿的肩膀上来来回回地磨蹭着,声音喑哑,“傻瓜,我们同仇敌忾,与外人兵戈相见。是我们,而不是你我。”我舍得放弃这天地辽阔,都舍不得看你蹙眉一下。我对外人狠戾残忍,唯独面对你的时候,才会柔情如水。外人看不到的,我的所有面,我全都给了你一个人。
这世上,死在我手上的人多不胜数;这世上,经过我身旁的人更是见不得模样;这世上,也只有你让我心甘情愿意乱纷纷。
只有,一个你。住在我的心尖儿上,白天黑夜。不休不眠。
除了你,谁都不可以。只有你。
怜卿并不言语,却是再认同不过。并不是说讲出来的承诺不珍贵,但是放在心底的誓言,却也坚定不可移。怜卿默默地念着,月,多谢有你的陪伴,一直都是。
“卿卿,星星再亮,也比不上你美丽。”白斩月埋下头来,凑到怜卿的耳边,细细地说。夜空之下,星光闪耀,绝世的男子,与怀中的女子,说着最动人的情话。声音虽然小,却足以穿透那女子的耳膜,然后,直达心底。于是,就如同是一湾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一粒石子,泛起阵阵的涟漪,那波纹,煞是美丽。
怜卿的双眸抑制不住的弯了弯,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更为动人。“月,我们进去吧,有点儿冷了。”为了掩饰尴尬,怜卿如是说道。
白斩月在怜卿的发间,落下一个轻轻地吻,珍视无比,“好,我们进去。”
我们这一生,能够遇上的人多不计数。而真正能够伴着我们走到生命尽头的,却是稀少无比。能遇上已实属不易,更何况是,如此朝夕相处的福气。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基情四射争宠战
夜剡冥吃醋了,昨夜因为药物的作用,他睡得特别沉。一早醒来,就听到有人在议论怜卿和白斩月屋顶看星星之举,表示非常不高兴。而连夜被夜临冥叫去皇宫的司懿轩,至今未归,对此事并不知情。
当白斩月在夜剡冥身旁经过的时候,夜剡冥故意冷哼一声。心里面,早就将白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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