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也吃了,故事也讲了,还不快去练!”澜不客气的说道。
索菲亚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对着木桩开始练剑。
“天黑之前必须结束。”澜补充道,然后也不顾索菲亚的抱怨,就径自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在他的房间里面,有两个人正在等他。
“夏洛特!”澜一进门就听到了自己的化名,叫他的人毫无疑问是海因斯。
“未经允许随便进别人的房间是不对的。”澜淡淡的说道,“晚饭吃了吗?或者喝点什么?美人我想你是不需要了。”
“咳!”海因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故作优雅的转头问坐在身边的红唇,“亲爱的,你要来点什么吗?”
“随便吧。”红唇打量着澜,很难想想这样年轻的人就是当年的英雄,她虽然和海因斯坐在一起,可是海因斯却没有胆子对她动什么手脚,只要他一动,她手上的暗针就会将他放倒。
澜倒了三杯葡萄酒,送到他们面前,“这还是当初我从贝鲁丹迪带来的‘水晶葡萄’。”和葡萄酒正常的紫红色不同,杯中的酒是透明的白色,“这可是暗精灵酿的好酒呢。”
单单是香气就让海因斯垂涎,不过他还是努力保持风度的先将酒递给了红唇。
“难怪你这个家伙这么嗜酒。”轻泯了一小口,红唇幽幽的说道,“即便在我的雪夜,也没有这样的味道。”
澜轻轻笑了笑,在两人的对面坐下,“现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海因斯和红唇对视了一眼,“关于国王遇刺的事情,我想知道你的看法,这一次,若是现在的皇太子称王,凡赛斯和因加以及附近几个城市可能都会脱离公国……”
………【第十二章 营救】………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细雨,红唇将油纸伞遮挡在海因斯头上的时候,她的眼神是清澈而温柔的,但是她的心却如海因斯的神色一样迷惘。澜的一席话,让他们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但是在传统之下他们似乎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完美的世界。
“我放弃了克斯诺的原因是因为他代表着王室,而非平民,我要打破的是那种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澜说道,“所以我选择了索菲亚,至少她坚持她的理想。”
海因斯直觉的感到冷,所以将怀里的红唇稍稍的搂紧了一些。
“你决定了吗?”红唇低声问道。
“能不决定吗?”海因斯自嘲的笑着,“如果无法决定的话,他大概会帮我们决定吧,对于我们这些混日子的人来说,生命也许更重要。”
“哪不就成了吗?”红唇倒是很开心,“当年我家破人亡的时候,每多活一天我都会很庆幸,我会想:‘看哪,我又多活了一天!’其实这个世界怎么样都好,只要自己开心就行,我可没有那种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伟大。”
海因斯失笑的叹了口气,有时候还是单纯些比较好。
“其实我知道澜为什么选择了索菲亚。”红唇说道,“她有决心而且有毅力付出努力,这一点是大不分人做不到的。”
这有什么关系呢?左或者右,已经没用中间项了。
“澜,和他们说那么多没有关系吗?”索菲亚终于做完了练习,显得很是疲惫的,每天不足四小时的睡眠榨干了她最后一份精力,没有等到澜的回来,已经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澜自语道,“没有关系的只是我而已啊。”近来他似乎越来越冷漠了,一切在他眼中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世界在改变。”夜风扬起他柔软的短发,冰凉的雨水让他尝到了孤独的味道。
不需要刻意去感觉,澜就已经知道,边上镜尘和冰月的房间里早已经空无一人,这会两个小家伙已经到都城了吧?澜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看着一直受到自己庇护的孩子脱离了自己的保护,多少会觉得有些失落。
而就在澜有所感叹的时候,皇宫戒备森严的大牢中闪进了一银一绿两道身影。
“克斯诺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才刚刚回来,发生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是他指使的啊!”阴暗的地牢里传出激烈的争辩。
“虽然我很想相信他,但是也要拿出不是他做的证据啊。”很悠闲的声音,和克斯诺有点像。
“殿下!我就是最好的证据!出门在外,二殿下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我可以证明,他没有指使过任何人!”这是米索的声音,虽然他的父亲也是受害人之一,但他仍然相信他的同伴。
“刺杀了父皇的刺客可是他身边最亲信的人,潜伏了数年之久,你们在一起并不能成为有力的证据。”悠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奈。
“可是……”
“够了瑞西!想想你的身份!如果弟弟真是这次事件的主谋,想必你也脱不了关系!”语气终于严厉了起来,他就是克斯诺的哥哥,当今的大皇子,很快就要成为国王的人。
“抱歉,殿下,瑞西太激动了。”米索就是在笨也知道事情比他们想象中要糟糕,“好了瑞西,殿下是二殿下哥哥,一定会还二殿下一个清白的。”说完便行礼告辞,每日的理论已经彻底打消了他的幻想。
米索清楚的知道,大皇子都佛安根本就是向借此机会铲除克斯诺!原本他还只是怀疑,父亲也好,首都魔法工会会长也好,虽然都比较克斯诺,但毕竟都佛安才是真正的太子,然而这次刺杀事件之后,所有的位置全都被换上了都佛安的亲信。
如果说一切都是巧合,那么都佛安根本没有必要阻止他们探望克斯诺,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就是克斯诺在牢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却有不想让外界知道!一切终结之后,最后的赢家必然只有都佛安一人。
米索拉着瑞西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起冒险的同伴们只有他这里稍微安全些,毕竟骑士团是父亲一手带起来的,虽然此刻的团长是都佛安的人,却并不能阻止团员在休假的时候保护团长唯一的儿子,想要安插眼线监视也相对困难的多。
不过最安全的地方还是罗兰的家里,毕竟有皇月鸦坐镇,清理眼线就像拔钉子一样容易,只是罗兰一直消沉于亲人的去世,除了皇月鸦,谁也不见。
茜拉被父亲看在家里,哪里也去不成,他的父亲本就是都佛安的人,佛列带着林德躲在神殿,他被告戒不可以插手政治,事实上他就是想帮忙也没有办法。
而克斯诺早已自身难保,在相信了兄长会还他一个清白之后,他被投入了大牢,迎接他的是无修止的酷刑,到了最后,都佛安坦诚的说出了自己就是主谋,为得就是要除掉他的事实,粉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于是他沉默了,心如死灰,酷刑已经不能让他哭喊,加注在他身上的一切似乎都于他毫无关系,他就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徒具生命的躯壳,而这生命,也在渐渐的远离他。
都佛安看了一眼正受着折磨却麻木无表情的克斯诺,离开了地牢,他丝毫没有发现暗处偶尔飘出的绿色和银色光点。
随着大门的紧闭,昏暗的空间里,除了刑具的声音和受刑人的哭喊,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一个小小的催人入睡的法术之后,镜尘和冰月潜入了克斯诺的牢房,他的四肢被拇指粗的木桩钉在刑具上,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身体伤痕累累,神色灰败,双眼的神色黯淡,丝毫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克斯诺!”镜尘压低了声音叫他的名字,和冰月一起小心的将他从刑具上弄了下来。
“没用的他听不见,先带他离开吧!”冰月说道,“你带他回去找澜,我去找他们其他人,最好能把大家一起带走,否则的话,肯定还有人要跟着倒霉的。”
“澜会救他吗?”镜尘无奈的问道,“如果说会的话,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来?自从遇到了索菲亚之后,我就觉得澜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澜了。”
冰月偏着头看着镜尘,“我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变化,如果一定要说变化的话,那就是我们都长大了,其次,变化的人恐怕也是你吧,不再想要依赖澜的你,并不能要求他来依赖你啊!”
“这么说,变的人是我吗?”镜尘有些茫然,实际上,他一直就很茫然,他不知道在自己提出了那样的愿望之后澜为什么还要培养索菲亚,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很少和澜在一起了,他总觉得他被疏远了,却没想过,实际上是他疏远了别人。
“尘,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澜比较好哦!”冰月将克斯诺交到他的手中,“你先走吧,我让这里乱一下。”
镜尘犹豫了一下,带着克斯诺消失在系统之中。
“接下来嘛。”冰月笑了笑,“大地冰封!”
随着尖锐的警鸣,整个都城乱成一团……
苏提皇家监狱被整个冻成冰雕,内部人员死伤多人,传闻克斯诺王子也死在其中,米索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划分为红色区域,不过那座冉冉生辉的冰堡倒是让他感到相当诧异,那种从下到上将整个目标完全包裹住的大地冰封似乎是冰月手法。
只是,因为刺杀事件整个都城都处于一种禁止出入的状态,虽然卜告会发到全国,但是克斯诺的处境却不会那么快被发现。
也许是澜来救他们了,就在米索胡乱想着的时候,一点冰凉的东西落入手心,这点清亮一闪而逝,当他抬起手的时候只看到掌心中一点水渍。
“通知所有想离开的人,如果准备跟克斯诺一起离开的话,就快点准备。”是冰月的声音。
米索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一个可能是冰月的人,不过单单是克斯诺还活着的消息,就够他兴奋一下的了。
镜尘带着克斯诺直接回到了凡塞斯,澜正在监督着索菲亚进行她枯燥无味的剑术练习,挥剑的次数已经由一千次涨到了两千次。
“今天就到这里吧,”澜忽然说道,“你回去休息一下,这两天不用过来了,练习依旧,但是注意不要让自己太累,还有,做好出远门的准备。”
索菲亚有些不解,不过看着澜的神色,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什么的时候,于是先照着做了,虽然澜让她放了假,她却并不准备让自己放假,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索菲亚离开,澜匆匆的回到了房间,那里镜尘刚刚回来。
“澜!”镜尘看到澜,显得有点失措,他想像小时候一样爬到他的身上,寻找一个依靠,可是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够再真么依赖别人了。
“先把他放到床上吧。”澜吩咐道,对于镜尘的不知所措,他装作不见,“哀大莫过心死,他的心里有一个结,我可以治疗他身体上的创伤,却不能够替他解除心结。”寞落被深深的藏在眼底,任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澜?!”镜尘执着的拉着他的衣服,激动不是因为克斯诺有救,而是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和澜再相处了,他很怕,澜向他要救他的理由,毕竟在澜的立场上,杀他的理由倒是很容易找。
澜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担心,尘,他没事的。”熟悉的笑容和熟悉的语气,在澜的心里,索菲亚只是一场游戏的主角,主角没有了,他可以换一个,但是镜尘却是独一无二的。
“澜,等克斯诺醒过来,我们谈谈好吗?”镜尘小声的问道,肯定的答复,给了他一些勇气。
澜笑了笑,“恐怕没什么时间了,”神圣的力量清洗着克斯诺的伤口,“你们把人救出来了不说,冰月更是大闹都城,我们可是得赶快离开了呢。”
“冰月?”镜尘忽然愣了一下,“他说要把其他人也带回来。”
“同谋的名字是揭不掉了,畏罪潜逃或者畏罪自杀这种名头也会扣在克斯诺的头上。”澜看着镜尘,“不过这没什么关系,罗恩公国越乱越好。”
“这样吗?那个游戏就那么重要吗?”镜尘的语调里忽然有了一丝讽刺。
“那不重要。”
没有想到澜会回答的那么干脆,镜尘忽然仲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最后他叹了口气。
“尘,那只是游戏而已。”澜收回了手中的圣光,伸手疏理了一下克斯诺散乱的头发,“克斯诺,我知道你听的见的,睡吧,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他的声音充满蛊惑的味道。
克斯诺失神的双眼中流出透明而冰凉的眼泪,然后他听话的闭上眼睛,缓缓的睡去了。
克斯诺盖好被子,澜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人类的生命很短暂,即便像鸦那样强大,也不可能活过万年,但是我们的生命很长,百万年,千万年,甚至上亿年……”
“我明白的,澜,我明白的。”镜尘说道,“我只是接触这些的时间太短了,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已,我只是……”不知所措的双手被澜握住,他看着澜那双包容一切的眼睛,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他什么都不用解释,因为澜都明白的。
………【第十三章 离去】………
正当米索等人刚刚随着冰月到达凡塞斯,从都城来的边界戒严令便尾随而至,同时到达的还有搜查令,不光是住户,连旅馆里的商人们都要接受盘查。
“澜!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索菲亚的行囊节俭的不像是女孩子的包裹,除了一套替换衣物和一些零钱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关于这一点倒是让所有通行的男孩子刮目相看。
罗兰和茜拉不得已将那些漂亮衣服留在了旅馆,因为阿诺德和皇月鸦一置决定,如果不丢弃那些不实用的东西,就让她们留在凡塞斯,反正两个女孩都是名门之后,不会遇到什么大不测,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之后,她们再也无计可施,只得妥协。
对于突然涌入城镇的军队,即便是澜也开始感到头痛。他是可以带着人冲出去,但是克斯诺怎么办?身体这么虚弱的人,就算他可以用瞬间移动带他出去,他的身体也承受不起啊。
“澜,怎么办?”镜尘很怕澜会丢下克斯诺,他也知道从都城到这里连续的瞬移,已经让克斯诺吃了很大的苦头,如果继续使用瞬移,他很可能会因此而死,但是如果不用的话,带着他,恐怕谁都没法脱身。
“你们先走吧。”澜想了想,“他就交给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几个月之后我们在菲瑞克斯集合。”
尘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冰月打断了,他不解的望向冰月,却见冰月冲他摇了摇头。
凭借大瞬移带着大家进入了彼桑的国境,镜尘一路上沉默不语,直到晚上大家聚拢起来准备晚饭的时候,他还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摆弄着火堆。
“尘!”冰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镜尘呆呆的看着跳跃的火焰,“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很不安,只是觉得要失去什么东西的样子……先前,你为什么不让我问呢?”
“你为什么不相信他呢?”冰月忽然显得有些气恼,“是,你现在是不需要依赖他了,可是为什么你连信任也不想给了呢?!难道你就不明白,当你一再追问的时候,澜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说罢,冰月也不理会镜尘了,翻身骑上黑瞳冲出了营地。
“月!月!”镜尘追出来,却失去了冰月的踪影,“连你也讨厌我了吗?!”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只是孤单的一个人了,不知不觉竟然哭了起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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