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用她那双智慧的紫罗兰色眼睛看出了我心里的疑虑……”
金枝边说边品了一口那妙香无比的茉莉花茶,她仿佛回到了蓝境,回到了阿母身边。
“金枝,你知道为什么蓝境那醉人心田、梦幻幽蓝的湖泊被称之为女神湖吗?”阿母问道。
“知道。小的时候您不是告诉我很久以前,上古女神索菲亚天天在那儿伤心落泪,结果天长日久那里就形成了一个湖泊,那湖泊的水越涨越多,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方圆几百里的壮观的女神湖。”
阿母点了点头:“索菲亚是守护蓝境之门的女神,蓝境之门也被人类称之为蝴蝶冢,为了防止人类进入蓝境,蝴蝶冢遍地是金银珠宝,人类到了那儿没有一个再能迈得动脚步的,那些奇珍异宝让他们疯狂痴癫、互相残杀。
按理说人类的丑恶索菲亚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但是索菲亚却中了人类爱情的魔咒,她爱上了人世间的一个男子,她把那人带到了蓝境,那人跟她山盟海誓,说要厮守终身,结果不过数月那人却带着索菲亚的月光宝石离开了蓝境跟其他女人结婚去了。
从此可怜的索菲亚以泪洗面,那清澈的湖水就像索菲亚伤心的泪珠流也流不完。”
“爱情很可怕吗?”
“孩子,爱情不可怕,它是一种最美好的感情,只是在人类那里它变得不再纯洁。有一天你也会长大,会遇到爱情,只不过人类的爱情是穿肠毒药啊!”
“阿母,和大鹏金翅鸟合二为一的时候,我在金睛里感受到了来自未来的可怕疼痛,难道长大是很痛苦的事吗?”
“不,孩子,长大并不痛苦,只是命运却无法改变!阿母本不该跟你说这些,每天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无忧无虑中成长就是一个做母亲最快乐的事情。
可是金枝,看着你一天天长大阿母又不能不说,阿母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命运无法改变并不是宿命地去接受,而是要在这无法改变的命运里明白其中的美意……
不过孩子,说到底,我还是不希望你接近人类!”
阿母担忧中透着慈爱的眼神还历历在目,想起这些金枝的心里悔恨难当!
心里的这些回忆金枝并没有对老马说,她只是放下精巧的青花瓷杯对老马说到:“当然在那个时候我是不可能见到人类的,因为蓝境不可能有人类,直到有一天钟黎的出现……”
是啊,这些人,无论钟黎还是马卫国,阿母说的没错,虽然自己原谅了老马!
金枝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老马看着金枝眼神的变化心里打了个寒战,这简直是欺霜傲雪啊!
“我犯了和上古女神索菲亚一模一样的错误,我爱上了来自人世间的男子,在他的巧舌如簧下我带着龙珀和他一起逃离了蓝境,后来他无情地把我推下了巨轮,在鲨鱼的撕咬里我才终于明白他是为龙珀而来!”
金枝小声地说着,近乎于自言自语,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老马说?
在她不想多说的寥寥几句里,老马终于明白了这神秘女子被毁容的经过。
老马心里唏嘘着,这女子为爱情受了多大的罪,在她遭的罪里自己还往她伤口上撒盐,自己真不是东西啊!自己做的这些荒唐事对得起谁?对得起死去的母亲吗?母亲临终的遗言还在耳边啊!对得起失踪的小雅吗?小雅有一天如果真的回来了,看见被自己改造的金枝,她会怎么想?
难怪自己遭受报应被搅到香牙宝盒的秘密中来,最后不仅戴了绿帽子,还搭上了宝贝儿子!自己不仅中了爱情的毒,还中了爱情的邪!
老马现在不仅仅内疚,他还恨自己!
金枝对于钟黎真的不想说太多,对于那些过往的恐惧和刻骨铭心的伤痛更不愿意触及,那些疼痛已经结痂,金枝不想再触碰它,但只要摸上一摸,全身还是控制不住地一个抽搐。
金枝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让老马吓了一跳:“金枝,你怎么了?”
老马扶着她的双肩,深怕她出什么意外。
“当我和钟离奔向暗夜中蝴蝶冢的亮光,我以为我已经奔向了光明,可是我错了……”金枝温柔地握住这个关心她的男人的手,用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真诚地看着他。
“卫国,其实我不愿恢复记忆,真的不愿,回忆太痛苦了,我宁愿自己就是小雅,在你的疼爱中简单幸福地度过一生……”金枝说着,一滴晶莹的泪无法控制地从她清亮的眼眸里滚落下来。
有金枝的这句话就够了,哪怕这一世无法还清对她欠下的债,下一世自己也愿意成为她眼中的这一滴泪珠。
老马疼惜地看着金枝,在一种小雅还是金枝的错乱与错觉中不知怎样安慰她。
老马只有无声地为金枝再沏一杯香茗,香茗清亮的汤色犹如金枝清亮的眸,这双眸让马卫国心甘情愿魂牵梦绕一生。
第一百零八章 携手同行
“金枝,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卫国,我想先帮你找到你的家人,然后再去找钟黎拿回龙珀!”
金枝看着面前这个被爱情、被世事折磨的可怜男人,还那么一直地关心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很感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和马卫国一样为爱情都做出过愚蠢之事,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样去面对现实?
无论自己怎样能去感知过去与未来,但是却无力去改变什么,在命运的长河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向前。
无论自己的对与错,无论马卫国的对与错,现在自己的命运已经和他紧紧相连,想要回到蓝境就必须摒弃前嫌,争取更多的同路人携手同行。
“金枝,谢谢,谢谢你……谢谢你不计前嫌,还一心想着我的家人!”老马也被感动了,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哽咽起来。
虽然老马撒下重金,请了不少的侦探和搜索队都一无所获,但有金枝的这片心就够了!
“卫国你一定要有信心,你来看……”金枝边说边拉着马卫国来到了洒满普罗旺斯冬日阳光的窗边,她推开了一扇窗,刮过原野清冷的风扑面而来,俩人并不觉得寒意,感觉到的全是心灵被洗涤的轻快感!
金枝仰面朝天高呼着:“heinaozhi,heinaozhi……”,只见金枝眉宇间的朱砂红痣向空中放出了万丈光芒,这时雪后湛蓝的天空飘下一朵一朵的雪莲花,在那洁白的雪莲里由远而近飞来了一只金光灿灿的大鸟,大鸟头戴金冠,身披金翼,还没等老马反应过来,金枝已经轻盈地飞出了窗外,一直向着大鸟飞去。
天空中飘下的一朵一朵雪莲现在密如花雨,在这洁白的世界里,仙子般的金枝越飞越高,越飞越高,老马完完全全地傻了,这不就是疯子口里的仙女小雅吗?
老马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抓住自己一生的梦,可老马抓到的只是一朵飘下的雪莲花,那雪莲异香扑鼻!
密如花雨的雪莲包裹着金枝、包裹着金翅鸟,红光与金光交织在一起,老马向天空望去,在一切的如梦如幻间已分不清谁是金枝,谁是大鹏金翅鸟!
“金枝,金枝……小雅,小雅……”老马喃喃着。
一阵普罗旺斯冬日清冷的风吹过还有积雪覆盖的田园,吹过尼尼薇古老的城堡,吹皱了那薄雪化尽的五月花河,吹散了那朵朵洁白无瑕的雪莲。
只见空中的大鹏金翅鸟缓缓向老马飞来,近到窗边,金翅鸟收翅落了进来,在一片金光中金翅鸟变化为一个身披霓裳羽衣的妙龄少女,那少女正用一双水灵灵的乌黑眼睛看着老马。
“小,小雅……”马卫国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
“卫国,我是金枝!”金枝微微一笑,这一笑让那百花也失色。
“对,对不起,我真的看傻了!”老马不好意思地也报以一笑。
“卫国,这回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一定帮你找到家人!”
“谢谢你,金枝!”
在尼尼薇庄园居住的这段时间,金枝除了喜欢去那间古色古香的茶房,就是喜欢在尼尼薇古堡二楼的走廊慢慢驻足。
走廊两边挂满的尼尼薇庄园历代主人的肖像吸引着她,从鼻、脸线条硬朗的弗拉西斯克伯爵开始,这些主人或矮或高或胖或瘦或丑或俊,但他们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特征,那就是一头闪亮的金发和一双翠绿的眼睛。
这应该是他们家族的特征,但这个特征却让金枝觉得无比的亲切,因为蓝境的上古女神索菲亚就长着这样一头太阳般柔和发亮的金发,和一双草木般葱翠嫩绿的眼睛。
唯一不同的就是,虽然索菲亚流过伤心欲绝的泪,但她
身上依然保留着一种春天特有的温暖蓬勃的特质,就好似四季如春的蓝境,而尼尼薇古堡里这些金发碧眼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倒春寒似的阴郁和沉闷。
走到走廊的尽头,那对著名的布兰夫妇的画像就在面前,其中的布兰夫人就像一位女王审视着来到她面前的每一个人,她气度不凡、雍容华贵,打着褶皱的拖地丝绸长裙泛出无尽的奢华。
金枝自从来到尼尼薇古堡,就迷惑于布兰夫妇挂像两旁出现的两位男士,这两位男士与众不同地长着浅棕色的头发和灰蓝色的眼睛,那样貌像极了卫斯理,特别是那双狡黠精明的眼睛,让人错觉卫斯理就在画像上。
她想起了在鼓浪屿和卫斯理的邂逅与相约,当时觉得他是弗拉西斯克伯爵的后人,虽然还不好评判弗拉西斯克伯爵的是与非,但看在伯爵曾经是蓝境的朋友这点上,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卫斯理。
不过在这古堡里看着他和弗拉西斯克伯爵截然不同的面貌,金枝的心里打起了问号?还有老马一家来到这里之后的所遭所遇,都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神秘的古堡,而且这个古堡里藏着太多的秘密!
这时顺着二楼通透的走廊,刮过来一小股风,这风让人
脊背发凉,这时的金枝没有和大鹏金翅鸟合二为一,但凭着直觉金枝能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冬夜里的风!
金枝敏锐地睁开了眉宇间的天眼金睛,金睛对着风吹来的方向闪出了一道红宝石般的亮光。
在亮光里金枝顺着风吹来的方向快步走去,可以肯定那风是从钟楼上刮来的。
金枝提起裙摆一步一步往上爬着,她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热汗,可她的脊背却一直凉风嗖嗖的,这感觉不太好,就算在冬季这也不符合常理。
终于爬上了钟楼,暗夜里清冷的月光下,钟楼投射下无数莫名诡异的影子,这些影子摇摇晃晃。
金枝敏锐的嗅觉闻到普罗旺斯的寒风里夹杂着一股不好的味道,这种味道不应该属于普罗旺斯生机勃勃的田园,这种味道曾经弥漫在蝴蝶冢,这种味道在自己遭遇鲨鱼的时候也闻到过,对,这就是死亡可怕的腐臭!
第一百零九章 鹊巢鸦占
金枝感觉到了身后的什么,也可以说是她的金睛看见了一些她不想看到的东西,她猛地回过头,还是被吓得倒退了两步!
一个半透明的老太太站在她身后,发髻凌乱,皱纹堆垒,在寒冷的夜风中她就像个纸片飘飘荡荡。
“你,你是谁??”金枝颤抖着声音问到,她再是蓝境的大祭司,但她见过的事物并不多,经过的磨砺也很少。
“我是布兰夫人!”老太太惨白的脸面无表情,就像一个面具。
“布兰夫人?”金枝想起了画像上那个金发碧眼的妇人,没有想到那高贵美艳的妇人现在是这样!
“你,你要干什么?”金枝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她随时准备着召唤大鹏金翅鸟。
老太太慢慢地来到金枝面前,她不是走过来的,是飘过来的。
“又一个鹊巢鸦占的?!”老太太几乎把那个冰冷的、没有表情的面具凑到了她的面前。
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让金枝喘不过气来,从老太太的话语里金枝感觉到了来者不善!
但金枝没有动用法力,她还不清楚来者的用意。
“亲爱的夫人,您什么意思请明示!”这时的金枝反而镇定下来,落落大方地说道。
“前面来了个冯婉滢,把我的家搅得个天翻地覆,这她前脚才刚走,怎么又来了你?”老太太那面具似的脸动了起来,这回她龇牙咧嘴露出了几颗黄牙。
“而且这住在我家里的马卫国还真有艳福,一个美艳动人得毫不输给年轻时候的我,而另一个闭月羞花得让普罗旺斯明媚阳光下怒放的鲜花都尽失颜色!”老太太说着伸出两根干枯的手指抬着金枝的下巴端详着。
“夫人,请自重!”金枝的天眼射出一道红光,这道红光直指布兰夫人透明骨架似的手臂。
“啊”布兰夫人惨叫一声放开了抬着金枝下巴的那两根手指。
布兰夫人飘出一丈远:“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烫到我!你这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谁?”
布兰夫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金枝冷冷地用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她:“本祭司只是尼尼薇庄园的客人,等找到该找的东西本祭司自然会离开,谈不上夫人说的鹊巢鸦占!难道名冠普罗旺斯的布兰夫人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本祭司?好好好,来头越来越大了!说实话,你是不是也为龙珀而来?”布兰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沉鱼落雁的少女。
“不瞒夫人,正是!”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龙珀真的要现世了,难怪整个普罗旺斯都蠢蠢欲动!”
布兰夫人狂乱地在夜风里颤动。
话音刚落,只见她飘到了空中,她那双还保留着翠绿的眼睛向金枝射过来一道寒光,这道寒光所到之处全部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尼尼薇古堡在白天的阳光下已经冰雪消融的塔楼此时又开始结起了冰,那冰漫过石柱,漫过围栏,漫过哥特式的屋顶,漫过金枝站着的地面,那些越来越厚的冰牢牢冻住了金枝的双脚。
“说!龙珀在哪里?”布兰夫人苍老的声音恶狠狠地叫道。
“再不说可惜你这么一个绝色女子就要变成冰雕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布兰夫人狂笑着,狂笑着。
那些坚硬的冰已经顺着金枝的双脚在慢慢向上蔓延。
可是金枝并不惊慌,她只是对着普罗旺斯的暗蓝夜空用那天籁般的嗓音高歌着:“heinziheinzi”。
冬日的星空下飞来了一只全身被金光笼罩的大鸟,一束金光和一束红光在黑暗中交织在了一起,金枝跃身而起,那些结在身上的冰块在空中一块一块地脱落下来,转而变成一朵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莲花。
布兰夫人寒光里的冰雪开始融化,融化掉的冰雪在空中轻舞飞扬为一朵一朵的雪莲。
看着眼前的一切,布兰夫人的笑僵住了。
星辰密布的晴朗夜空里飞舞起漫天的白莲花,在这似真似幻里金枝和大鹏金翅鸟旋转着、旋转着,一道金光划破苍穹,花雨散去,只剩一个被金光笼罩,身披霓裳羽衣的妙龄少女在空中妙曼地起舞。
“想不到你们让尼尼薇家族的人都是如此蛮横无理,先有卫斯理,后有你布兰夫人,这就是弗拉西斯克让尼尼薇伯爵教育出来的后人吗?”金枝停住了舞步,她美丽的霓裳羽衣在夜风里徐徐摆动。
“弗拉西斯克伯爵的大名也是你这外邦人提的吗?”布兰夫人说着又拿那翠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金枝。
果然在那翠绿色的眼光里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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