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这时,才能蛮魂神华外放,施展真正的蛮魂战武。
乌蟒的九幽蛮魂,实比其他部族的蛮魂,比大鹏秘拳,要难练十倍、百倍,一旦练成,威力也是其他蛮魂战武强大十倍、百倍。
古雷怎么都没想不到,眼前这小子不过十三四岁,竟然将乌蟒的九幽蛮魂修练到神华外放的程度。
陈寻此前气血之精纯,还远不足以支撑他在魂海之上,观想完整的九幽蛮魂相,而在溪谷疗伤之后,他体内气血倍加精纯,就值得他赌上一赌。
古雷双拳透漏神华,青光神华遍布,拳坚有如神铁,拳锋如刃。
然而九幽蛮魂神华透体外放,色如黑焰,威能断金烁铁。
乌蟒九幽战矛融合蛮煞的逆天一刺,威力到底会有多强?陈寻对此也满心期待。
“逆鳞!”
陈寻怒叱出气仿如神雷,从双手虎口透漏而出的无尽神华黑焰,瞬间在持矛虎口凝成莲形气煞,仿佛一瓣黑焰莲叶与重锋巨矛根生枝连,更有无尽似从九幽深狱释出的无穷死意,竟叫古雷的心魂气血在这一瞬间凝固!
重锋巨矛势如雷电,疾奔古雷胸口刺去……
古雷密不透风的神拳重影,就仿佛一张破布,给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坚如神铁、锋利无端的长矛,直接捅出古雷的胸口,捅出一个巨大的血洞窟窿。
这窟窿里原先所在的血肉、器脏,都化作无穷血雨肉沫,从身后喷射而出、“啵啵”有声的将周遭树藤射落一片……
“怎么可能?”古雷垂膝跪地,看着胸口的巨大血洞,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招就败了,就死了。
“怎么不可能?”全身气血给抽噬一空的陈寻,就连支撑双腿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临死都不能瞑目的古雷,“要不是有把握杀出这逆天一刺,我会留下来跟你们以命相搏?你们两个蠢货!”
古雷怒睁双眼,仰天而倒之时,心里皆是不甘。
陈寻只想大睡一觉,但他知道就算古山丧失行动力,密林之中也有无数的凶险暗藏。
见古雷死透,他一寸寸的爬过去,将一只皮囊从他腰间摘下,摸出两枚乌黑腥臭的丹丸。
阿公宗图说,九幽蛮魂战武,其烈无比,绝不能轻易施展,一击不能伤敌,必受制于敌。
还真是不假啊。
他体内的气血神华,足以支撑施展大鹏秘拳一盏茶的功夫,却叫逆鳞一刺抽得干净。
刚才那一刺,要是稍偏一点,或者说古雷再强那么一丁点,现在的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此时百骸气血一片枯寂,仿佛没有一点水气的死绝荒漠,再拖上片刻,不要等什么毒虫凶兽过来吃他,他也会气血枯竭而亡。
“天保佑,千万不要是什么毒丸!”
陈寻闭着眼睛,就将那两枚腥臭丹丸吞下,盘膝观想蛮魂,炼化丹丸在体内化作滚滚热流的药力。
枯寂仿佛荒漠的气血,似得新水注入,但过了好久,又隐隐有些微的神华释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寻将那两颗丹丸的药力炼化完毕,就退出观想。
真是奇怪,他这次强行具相九幽蛮魂,全身气血差点都给抽干枯,神魂识海的本体却没有什么反应。
这玩艺时灵时不灵,还真是不能指望啊。
“呸呸!”陈寻吐了两口唾沫,口腔里的腥臭气还没有消淡,没想到黑山部炼制的灵药,药力比乌蟒丹差了不少,咽下去许久嘴里还有腥臭,也真苦了黑山部的蛮武。
皮囊里除了这两枚丹丸跟一些杂物外,就是两枚古铜制钱。
古铜制钱的铸造工艺十分的精湛,包有一层薄浆,摸手冰冷细腻,上面刻着一个陈寻不识的玄奥篆文,跟那两个沧澜贵族少年所穿宝甲上的篆文很像。
陈寻想来这制钱应是沧澜之物,也不知道派多大用处,连用皮囊贴身收好。
此外就是古雷的趁手兵器,这杆长矛看着不像凡物,六尺长短,矛锋就有三尺,两边开刃,锋利异常。
矛杆看着像木,但入手极沉,坚硬无比。
整杆长矛,怕有上百斤之重,绝非蟒牙岭蛮荒部落能有的神兵利器。
陈寻心想那些沧澜人,出现在黑山部,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杆长矛或许也是他们送给黑山部的。
总之,以前两族争斗,陈寻没看到黑山部蛮武有这样的神兵利器。
黑山部族人是乌蟒的四五倍,蛮武人数却只与乌蟒相当,但要早多出几柄这样的神兵利器,只怕是早就动手将乌蟒赶出蟒牙岭了。
陈寻直觉身后冷风嗖嗖,转回身就见两头毛色发亮的青狼,不知何时悄然逼来。
青狼凶残,又长有一身铜头铁骨,十分难缠。
陈寻拾起巨矛,将古雷的尸体踢向青狼,转身往密林外逃走。
好在得到一具尸体进食,两头青狼没有追出来,陈寻沿原路摸回到溪谷边缘,见古山果然还瘫坐在远地,正冲密林这边张望。
古山虽然双足已废,但就算瘫坐在那里,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陈寻暗感可惜,他现在手里没有一把趁手的大弓,不然就可以优哉悠哉的站在远处,一箭箭的将古山射成刺猬。
陈寻悄无声息的往溪谷的上游走,悄悄的洇渡过石溪,又沿着相对稀疏的树丛再悄悄的往下游摸去。
看着离瘫坐古山剩不足三百米时,陈寻就具相蛮魂,然而就在他气息收敛的一瞬时,听力倍增的双耳,就听到古山身后树藤中有细微的人语。
“没必要这么认真吧,古雷肯定在密林里将那小子杀死了。”
“不,古雷真要能杀死那小子,必定不要用这么长的时间。你我宝弓在手,都没有十足把握射杀青眼雕,那小子赤手空拳就将青眼雕打得垂死,十三叔也说他的修为,在你我之上。即使放眼整个沧澜,也要算天纵之才。”
“操他娘的天纵之才,等他死在小爷的弓下,看他还才个屁。”
这两人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熟悉,就是昨夜在南面树丛遇见的那两个沧澜贵族少年。
陈寻暗暗心惊,万万没想到古山瘫坐在原地不动,竟然是诱杀他的毒饵。
更没有想到那两个沧澜贵族少年,随从不带,只身返身回到溪谷,竟然也是为了杀他,甚至还与黑山部的蛮武古山合谋,躲在暗处阴他。
古辰、古护派人过来杀他,还情有可缘:
黑山部与乌蟒部已成死仇,谁都不能容忍对方部族有新一代的天蛮问世,像宗凌、宗崖、南溪这些资质出众的乌蟒新秀,从来都是跟着南獠、宗桑他们出寨,就是防备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被黑山部的蛮武劫杀。
沧澜这个小贱货,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难道就因为不满那名青甲武将夸他资质过人?
这狗屁世道真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第二十一章筑基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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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收敛气息,朝那两名沧澜少年的藏身处摸去。
他们虽然精擅藏踪匿形之道,但奈何缺了一些耐心,要不是他们藏在暗处说话,陈寻也许逼近到三五十米之内,才有可能发现他们,到时必少不了一番苦战。
陈寻从古雷身上搜得两粒丹丸,但他强行施展逆鳞的消耗过大,周身气血几乎都抽噬一空,两粒丹丸远不能弥补消耗。
他此时的身体还很疲弱,勉强斩杀古山可以,但让古山再添两名生力助手,真是相当勉强了。
虽说那两个沧澜少年,修为都不如他,但身穿宝甲,手持宝弓,都玄奥难测。
他想斩杀这两个沧澜少年,只能趁他们不察,潜近袭杀,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乌蟒与黑山已成死仇,斩杀黑山部的蛮武古山、古雷,陈寻心里一点没有负累,也不怕黑山部事后能找乌蟒寻仇。
只是这两名沧澜贵族少年,身份不凡,杀了他们,后果就严重了。
不要说那个青甲武将跟那头黑色鹏鸟了,昨天那六名披甲武士,就足以将乌蟒寨踏平灭绝。
要杀,就绝不能留活口;杀之后,还要毁尸灭迹,绝不能让沧澜的人查出丁点痕迹。
陈寻思虑再三,还是没有把握不留一点痕迹,便悄然往远处退去。
就在陈寻躲回到溪头的树丛里,蹲身想继续观察下游动静之际,有三道身影从北面的树丛掠出,为首正是昨夜赠丹丸给他的沧澜武士葛异。
陈寻暗暗心惊,庆幸没有贸然袭杀,不然他在葛异等沧澜武士手下,绝没有幸存的道理。
葛异虽然给他的感觉,还没有深怖难测的地步,但综合战力必远在宗桑、南獠等人之上。
就见葛异等沧澜武士,走出树丛,看了坐在溪畔的古山一眼,就往那两少年藏身处走去,揭开树藤,厉声说道:“十三爷令你们,立即跟我回去。”
那两名沧澜少年一脸不忿的扯落身上伪装的藤草,气愤说道:“那小子劫杀黑山部的蛮武,我们苏氏既然与黑山部结盟,怎可坐视不理?”
原来是这两名少年出身沧澜之主苏氏,陈寻心想刚才幸亏没有出身,不然杀了人,就有可能给乌蟒带去滔天之祸。
但听那阔眉少年的话,陈寻心里又生疑虑:
苏氏是沧澜之主,方圆三四千里的沧澜荒原,诸部族皆受苏氏节制,不要说那个青甲武将了,就葛异等数人,也能将黑山部踏成平地,苏氏怎么可能跟小小的黑山部结盟?
事出诡异必有妖啊!
葛异与左右交换眼色。
“你们想干什么?”阔眉少年见葛异神色有异,厉声问道。
“十三爷有令,你们要不跟我们回去,我们只能对不起了。”葛异说道。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那一名少年劝道,触怒十三叔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那古山怎么办?”阔眉少年问道。
陈寻巴不得他们将古山留下,但葛异似有警觉的往溪头望了一眼,又示意让人将双脚尽废的古山扛起来,一起带出山去,至于进入密林久久没有音信的古雷,他们就懒得理会了。
古山也是默然,见古雷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他双腿尽废,留下来也徒劳无益。
然而葛异这一望,叫陈寻心里惊骇,面露惊容,没想到他收敛气息藏身三四百米外的树丛里,还是叫葛异察觉到了。
虽说葛异昨日待他颇为友善,但要是沧澜苏氏都跟黑山部已经结盟,葛异跟其他沧澜武士的心思还是难以揣测。
任何一个沧澜武士,他都不是敌手,陈寻当下也不作多想,悄悄往北面的溪头撤走,不在溪头多作停留。
一名沧澜武士见葛异皱起来眉目看向溪头方向,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子,”葛异摇晃两下脑袋,感应到的气机只是一瞬,也不是十分肯定藏溪头的是人是兽,说道,“可能是路过猎食的野兽吧。”
那名沧澜武士抬头看去,恰看到陈寻从溪头树丛远掠的身影,转身就钻进原始密林之中,再也看不到行踪:
“不会吧,古雷跟古山,放在沧澜,都堪称锐卒,竟然都折在那小子手里!他杀了古雷,又潜回来做什么?”
这沧澜武士当然能猜到这名乌蟒少年潜回来想做什么,但对眼前的事实还是难以置信。
古山听了葛异与沧澜武士的对话,他往溪头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古山相信葛异的感应不会出差,满面惊怒,满面狰狞,铜铃巨眼气得要爆出来,没想到古雷被诱入密林,竟然最终难逃被乌蟒的小贼斩杀的命运,他双腿已退,回去要怎么面对族主!
阔眉少年听葛异说那个乌蟒小子,可能就潜伏在溪头,也暗感心惊:他们守株待兔,想要伏杀那小子,没想到那小子奸滑如兔,竟然反过来潜伏过来窥探他们。
他想干什么?想杀了他们?
想到这里,阔眉少年也吓出一身冷汗,心头直冒寒气,想命令葛异去追杀那个小畜牲,但想到葛异多半不会听他的命令,想想也就作罢,但心里的怨恨更盛。
葛异看了阔眉少年一眼,心想这两个小子还真是命大,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今天这事就麻烦了。
虽说这两小子只是苏氏旁系,但真要丧命蟒牙岭深山,也不是他们能交待的。
葛异想到这里,也暗恨这两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仗着一身不入流的玄甲、一张宝弓,自以为堪比上阶蛮武,却不知道蛮荒有哪个修练有成的上阶蛮武不是从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
野马溪是蟒牙岭北麓主要河流之一,出蟒牙岭的山口,水势奔腾有如千军万马,两岸石崖宽三四百米,犬牙差互,黑山部的寨子就在野马溪的西岸。
虽说黑山部上阶蛮武不过两三人,但族众足有五千之多,是蟒牙岭东北麓少有的大族。
而从黑山寨继续往南,野马溪在将出蟒牙岭的低谷里,形成一座纵横近十里的巨大湖泊。
湖泊呈马蹄形。
蟒牙岭北麓蛮族,关于马蹄形湖流传着种种传说,最广为流传的一种,就是荒古时曾有一匹天马在蟒牙岭北麓落足。
故而黑山部故老相传,将这座马蹄形的湖泊称为天马湖。
苏青峰蹲在湖堤上,看着仿佛断崖陷落的石岸,他灵识过人,散发出去,直透数千米深的湖底,将马蹄湖周遭石崖以及湖底的地形都了然于心,可不就是一座巨大无比的马蹄印?
马蹄印的底部,甚至还有些微的天地玄息凝聚。
仅马蹄子就宽近十里,苏青峰长身而立,眺望极远北方,心里暗想:难道太古时期,真有体形长近两百里的天马降世,只是一脚落蟒牙岭的北麓,那下一脚落在千里之外、万里之外?
黄昏时的夕阳,将片片金辉洒落在湖水之上,湖波粼粼,金光闪烁,在夕阳霞光中,湖心有巨大鱼兽跃出,熠熠生辉。
“虎纹鱼!”
苏青峰双眸青光湛湛,虽逆夕辉,还是将湖心跃出水面的鱼兽看得清楚。
鱼形巨大无比,将有十数米,宽嘴利牙,额生王纹,在夕阳下闪烁寒光,而嘴唇周遭所生的金色长须与周身的金色鱼鳞,更是熠熠生辉。
葛异翻身跳下鳞马,恰好也看到虎须鱼跃出湖心的奇景,惊叹道:
“天马湖竟然也生这样的蛮荒异种,真是难得。”
“天马湖可能真是荒古天马落足之处,虽说才方圆十里,跟那些纵横千里的大泽是不能相提并论,但天马湖异常深阔,最深近有七八里深。湖底甚至凝有道蕴,我站在崖上都能隐约感应到些微玄息——有些蛮荒异种长年蛰伏湖底吞吐灵气,实在也不足为怪。”苏青峰说道。
“这么深!”葛异讶异。
武修没有晋入还胎境,灵识探察湖底的范围有限得很,葛异自然不怀疑十三爷所说,但他为蟒牙岭北麓山岭里竟然有这么深的湖泊惊讶,要是纵横千里的玄湖大泽,湖水有这么深,一点都不叫人意外,小小的天马湖,纵横不过十里,那真是太奇怪了,感慨的说道:
“难道黑山部靠着这座天马湖,还过得这么破落……”
湖底有蛮荒异兽,虽说湖中鱼虫无数,黑山部却得不到半点好处,还要时常防备湖底异兽上岸食人,过得艰苦,也就不叫人意外了。
苏青峰转身看了一眼停在远处,不敢靠近的两个不成器的侄子,问葛异:“他们有没有闯下什么祸?”
“没有,”葛异说道,“黑山部两名蛮武,一残一死。我赶到时,那少年就潜伏附近,我赶到后才将他惊走……”
“哦,”苏青峰问道,“古护背着我们派出的那两名蛮武,不会太弱吧?”
“都有蛮魂开悟后期的水准。”葛异说道。
“蛮魂开悟后期,堪比真阳筑基六重啊,在这片山岭之中,算是不弱了。看来,昨天还是我看走眼了。就是苏氏,能在十三四岁时就到筑基六重的天纵之才,也没有几人。我还是以乌蟒绝了传承,就不可能再有振兴的机会,看来还真是不能小窥啊!”苏青峰拔弄晶莹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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