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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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天喜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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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难道不过是咬了一口,就如此不能面对了吗?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幼稚了。想至此花容又上前几步,抬起脸嘴角轻略挑起带上一丝傲气。“你不信?我已是练气十级了。”
  景言苦笑,眉眼微微弯起,透着奇异神采。“你被蛰了?”他自小离家,身世又坎坷,所以很难信人,在山上也很少与人交往。不过这个丫头倒是奇怪,发现了他的秘密既不要挟也不哭闹,倒是跟没事人一般,实在是有意思。
  他曾为那个胎里就带来的秘密羞愧,也曾想过去死,可是她……他呼气。“你很奇怪,所以我想你可以活着……或许。“说完略带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搞乱一头秀发,转身走了。
  讨厌背后花容跺脚,为什么要加或许两个字,而且,这个家伙有人格分裂吗?这算是什么意思呀?
  
  第六十六节 有去无回?
  
  
  接下来的时间里,花容回到自己的屋子,便取出他送给她的致谢礼物——那把玉柄小刀开始炼化。她至今没有买过太好的武器,一直用的是重澜的鸳鸯环,这匕首虽然短小,倒也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短,有时候也是一种优势。
  她将匕首从镶着牛皮的黑铁刀鞘中抽出,细细感应。居然是一把四品仙器,比鸳鸯换环还要高一个等级,却不知景言那个穷人家伙是哪里搞来的?
  想至此她又暗暗好笑:“看来我的血满值钱的。”只是时间紧迫,她没有功夫费那炼器认主的功夫,便只分了一丝气息在匕首中,开始练起了鸳鸯环。毕竟这才是她的主要武器,至于为何到现在才炼化,都是因为太怕,武器认主要吸血,她前世怕血,还有晕血症,自然拖拉着。
  “好吧,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过是几滴血而已。”眼一闭,她狠狠心往食指指腹处一咬,淡淡的腥甜弥漫口腔,一点殷红冒出,带着一缕她的气息滴落在鸳鸯环器身,霎时间鸳鸯环冒出几个小泡泡,瞬间又隐下去。可这却还没有完,花容这样的动作反复了数次,才开始真正地炼化。
  天色渐渐暗下来,黄昏时分她勉强使得鸳鸯环认主,整体炼化也达到三成左右,可以自然地用精神驱使它了。事实上未筑基的弟子要炼化仙器是很难的,精神力不够。但花容没关系,四魂可不是摆设。
  之后花容走了房门,到院子里做实验。
  她先是不用精神力控制,一手甩去下去,鸳鸯环的刀刃直接砍进一棵大树的树干三尺,她再用上精神力控制,这一次鸳鸯环堪堪深达了树干五六尺。
  别看这两三尺的深度,却是一个鸿沟了,好比练起级弟子与筑基期弟子的区别,尤其在战斗中,多一尺是死,少一尺便是活,十分常见。
  她尚未筑基,原也算不得真正踏入仙途门道,所以炼化器物能有如此效果,已经很不错。自己也甚为满意。花容决定以后随着实力的提升一定会不断地炼化它,仙器也像是宠物、孩子需要宠爱,需要养育的。
  “呼,终于有些小成了。”待到鸳鸯环能稳定在五尺后,花容喘口气,正要休息一会儿,却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杀气,一双雪白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花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怒气。
  “十七……”转过头去果然是云莲师姐满是怒意的脸迎面而来。“是你把我的青枣树砍了一个大缝吧,我看见了……一、眼、没、漏”她一字一顿,神色可怖。
  “哎。”云莲刚说完话便一掌过来,带着一股凌厉,花容一惊想师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这枣树真的很珍贵,所以气急攻心了?但不容多想,那掌风就猝然而至,她向后一仰,身子又往右侧一躲,堪堪躲过。
  她听见自己胸膛里急促的心跳声,与人对战她不是没有过,各种比赛各种妖怪经历地多了也算颇有心得了,只是这亲近之人的偷袭却从未有过。
  “做错事要付出代价的。”云莲冷冷道,祭出武器,那是一件长尾圆头的器物,头顶端是一个球体,带着一圈毛刺,后面是长长的软鞭,伸缩自如,如灵蛇吐信又如疾风骤雨,搞地花容应接不暇。
  那球招招直接击向她的面门。
  不明所以,莫名其妙,是她现在的唯一想法,一瞥眼见一边的树木被她打的七零八落,心中有些惋惜,分神道:“师姐有话好说,何必如此。”云莲轻笑,手中动作不停,欺身而上。
  啪啪啪,又躲过几个攻击。花容后退到屋檐下喘气。她打不过她,也不想打。
  “不合格!”云莲突然单手扣住她的腰际,软鞭一摆,困住花容,绽开一个大大笑容。她本就美丽,这一下更是宛若一枝红艳莹莹而立了。
  “什么?”花容被她的话以及她前后反差的脸色吓到。
  云莲亲昵地拍她的脑袋道:“小十七,面对突然袭击你是如此惶恐、没有打算,慌乱没有主见,同时还放弃了斗志……你说,你能去七人冢么?”说到这儿她渐渐神色凝重起来。“这不是游戏,不是梦境,没有后路,没有人救你……”
  “会死的。”一字一句,好像一把刀砍中她的心。
  会死的!
  然而却不是因为害怕的,眼眶瞬时就湿润了,紫云崖的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关爱自己,即使那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即使那只是在不侵害到自己权益的范围内,即使只是一抹不忍……
  原来师姐刚才不过是在试炼自己,花容心一宽便挤出一个笑来,道。“没事的,景师兄送了我匕首,云师姐又送我金玉良言……我觉得我可以……”
  “不可以”一个醇厚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利落干脆。
  “大师兄。”花容扁嘴,就知道他不会不在。
  高岩的目光带着隐隐的怜惜落在花容脸上。
  她一笑:“师兄你怎么了?”看了一会儿突然他走过去紧紧抱住她。
  怀里的女孩僵了
  高岩却是恍然不觉依旧抱着不放,她是傻瓜么,以为那试炼真的是简简单单的试炼么,以为那百多条人命真的就是数字?那里的每一天都是炼狱,每一秒都是走在刀刃上,时时刻刻会死掉,心灵遭受折磨,肉体经历摧残,她怎么受地了?
  眼前的脸庞与记忆中那个人的面庞重叠,他似乎已近忘记了那个人的模样,可是又渐渐清晰起来。傻瓜啊,果然是一样的傻瓜明知是陷阱却往里面跳,还那样欢喜的模样。
  花容感觉到了高岩的不同寻常,这样大的力道,勒地她有些生疼,也透不过气来。“师兄你做什么?”她挣扎了一下脱出环抱。
  怀里柔软的身躯突然落空,高岩有些失落,不过立刻掩饰了自己的失态道说。“师妹,那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我要去”她就是坚持了。
  “会死”
  不会不会不会不会耍赖也不错。
  叹气,就知道一样地倔强。“那么拿着这个。”高岩手中突然变出一块白色的方巾来。“这是我一次游历南海偶然得之的奇物,带在身上能划出一块方圆之地的结界,你尚未筑基灵力不够,所以带着护身吧。”没办法,阻止不成便只能尽量护她安全,真是个固执的姑娘。
  不过花容在收礼物上向来不固执,接过方巾揣进兜里。“谢谢师兄。”
  子时很快就到了,天色灰黑如墨,紫云崖山坪的香橼树下,紫檀真人准时出现。
  花容早早坐在树下等待,一见他便立起身子道:“师傅,我去七人冢多久可以出来?”失败就是死很好理解,她却不知道什么算作成功,是按时间?按路程?抑或是得到某样东西?总是先问清为好。
  紫檀真人和蔼地看着她:“你认为你能支持多久?”
  “最好是马上回来”花容腹诽,如果是按着时间久来计算,只需躲进玉石睡觉便可,但若是要得到某样东西,那就有些麻烦。
  紫檀真人笑:“你这孩子,倒也有些脾气。也罢,你只需要进入到七人冢的第三冢拿块土便可以回来了,其余做些什么随你便是,只是记得一点,活着回来。”
  “我不会辜负师傅期望的”花容发誓。
  紫檀真人面色沉静,淡淡而笑。
  花容心想:“这刑罚果真奇异,居然还要挖土,只是不知那土有什么奇特的,或者随意在天云山上挖一块土冒充?”
  不过这想法终究是一句笑话罢了,随后花容便随着紫檀真人的云架渐渐飞出紫云崖,向着东方远去。她的腰际默默挂着一个袋子,银子正睡地香,它是被花容从新窝偷偷搬到里面的。
  所谓保镖的作用,她可从来没忘。
  夜幕寥寥,星河灿烂,若有若无地云气弥漫在山间,湿润而清凉。
  玄德峰上,一条飞瀑流下,那是溯溪的源头,不由让人产生一种豪迈之情。花容一时间仿佛产生了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说出,溢满了心怀。
  半个时辰后紫檀真人的云驾到达了天云山脉东边的七人冢,花容顺势低头看,终于明白了为何叫冢这么个凄凉的名字了。
  这里是真正的荒野沙漠,到处是一望无边的黑色沙砾,堆出高高低低的沙丘,那些沙丘连绵不断仿若一个一个狰狞的头颅探出土地。间或有几棵生命力顽强的树七零八落地长着,亦是半死不活,令人愈加绝望。
  风是干燥的不带一丝丝暖意的,空气是干冷的没有半点点潮湿。更为可怕的是,这里没有一丝灵气的存在,仿佛都被消耗殆尽了,死地,用来形容这里再合适不过。然而花容却要死里求生。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天幕很黑却带着一丝白光,仿佛画花的水墨,映衬着无垠的黑土黑沙,除了壮观之外,便只叫人感觉到孤寂与恐怖。
  这个地方果然是古战场,即使是百年后的今天,仍然能令人产生无边寂寥无边血腥的感觉。被遗弃了,被伤害了,只余下无边堕落。
  花容压抑住澎湃的感觉从云架上跳下。
  她立在当地,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胸中涌出来。她要去挑战的,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是一片传说中的土地,是有去无回的地方啊。
  那是何等的骄傲。
  
  第六十七节 第一人——白骨珠
  
  
  “十七,从现在起你要记住,凡事用心看,用心听,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是你自己。”脸上浮出一抹不忍,紫檀真人手一挥,衣袍翻飞,周围空气流动卷起几股气流来,白色灵力汇作几股交错,虚空之中刹那裂开了一道斜斜的口子,簌簌的风声哗啦啦地响着,似乎要从里面逃出来。
  “去吧”看出她有些犹豫,紫檀真人在背后手一推,花容一个踉跄,跌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屁股底下很软,花容伸手摸了摸,这湿润且柔软的感觉似乎是青草?
  “咦?”她站起来,脸上露出一股不可思议的神色来,眼前的景象明明是一派鸟语花香,鲜花碧野,何来地肃杀?何来的可怖?
  刚才那个裂口涌出的气息,那种寒冷,都是幻觉么?
  不可能猛烈地摇头恢复清醒,她回想起紫檀真人的话紧张起来,不能相信看见的,不能相信听见的,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再次抬眼看,却发现美景依旧,远远地依稀有软软糯糯的歌声传来。
  那歌声漾着微风徐徐,格外柔软清和,带着一股酥麻,一股甜味,令她整个人都熏熏然了。
  仿佛是凭空的,眼前就有了一条路,一条石子铺就的,白色的,蜿蜒的路。
  她试着踏上,感觉很稳,于是她顺着小路向着歌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一棵大树,高耸入天,碧绿的树叶混着红色小花纷纷扬扬飘落,不停不息,犹如一场不休不止的花雨,大树枝干茂密,粗壮有力,上面还绑着一个秋千。
  她看见一人。
  那如月光清辉一般温润又明洁的光芒,仿佛是天地间唯一一点渐渐绽放的莹光,温和澄净的让人几乎要落泪。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稚龄女孩,闭着眼睛在荡秋千,她仰着头口中轻轻哼着一首花容十分熟悉的童谣:“天光光,月弯弯,明月星,亮晶晶。云儿飘,花儿飘,风儿飘,雨儿飘……”
  是姥姥唱的童谣,前世最疼自己的姥姥,常常唱这首歌哄着自己睡觉。
  抹了抹眼角,花容走近些,女孩的样貌渐渐清晰起来。
  淡淡的白色光晕笼罩她的周身,一袭洁白的袍子显得很素净,袖口有精致的绣花,腰带上也绣着几朵花,精美绝伦。女孩子的肩头飘落了一两片红色的花瓣,大约是树上掉落的,她无暇的几近透明脸庞抬起,更显地睫毛的漆黑秀丽。她的脚微微晃动,腰际一条白色流苏直垂下地,随着身子的前后摇晃似水般摇曳流动,在空中似乎也击起了细小的波荡。
  尤其是她的长发拖曳极地,乌黑如墨,顺滑如瀑。
  淡香的风从鼻端轻轻的擦过,花容凑过身子。
  “谁?”女孩突然警觉,叫道,洁白的双手紧紧握住秋千的绳索,似乎带着惊恐。
  “是……我。”有些哽咽。“这里,是忘川地狱么?”花容失声问道。
  否则为何这个女孩会唱姥姥唱的歌,否则为何她会有一种止不住的泪意,那些红色的花朵是酴釄花吧?只有它们才有这么悲伤的力量啊。
  原来在一踏入七人冢的时候,就死了么?她摸摸脸,突然觉得冰冷起来。
  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闭住眼睛,花容有些无奈,却不愤怒,终究是自己选择的路。
  “嘻嘻嘻,死了么?你觉得呢?”长发女孩似乎能感应她的思想,突然从秋千里滑下来,走向前伸出右手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的在她脸颊来回抚摸。
  身体一阵颤抖,感受着皮肤传来的奇异触感,整个身体都要化了,每个细胞都在融化。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一些都远去了,化作模糊,只余下那清凉的触感,她要死了奇怪,已经死了却还感觉又要死一次,花容闭上眼,她甚至没有力气进入玉蛊灵犀。
  “啊。”女孩突然停住动作,那清凉而酥麻的感觉也瞬间消失,只听她叹道。“多美啊,可惜,可惜……”说完又返回了秋千,继续唱歌。
  这时候花容才发觉她一直是闭着眼睛的,难道她是一个瞎子?
  “你想的没错,我是瞎子。”女孩子不以为意地晃荡着小脚,竟然与她闲聊起来。
  “我叫白骨珠,是七人冢的守墓人。”女孩轻笑,带着揶揄。“你没死,你还没进入七人冢,如何会死?”七人冢古战场杀气太大早就被封印了,如何能留在世间。
  “……”丢人丢大了,不仅没有分辨出幻觉与现实,还被一个小女孩吃豆腐加嘲笑,花容感觉自己可以就地切腹自杀了。
  “那么,请问前辈什么时候可以进去,还有第三冢在哪里?”花容赶紧拣要紧的问,这白骨珠是守墓人,别看样子年轻搞不好就是个天山童姥的人物,深不可测,实在不知道如何打交道,所以少说为妙。
  “咦?第三冢?”白骨珠脸上露出一抹奇特笑容。“看来那些老家伙对你不错啊,祝你活着回来啊。”她唇角露出一抹与样貌极为不符的奸笑,白色长袍无风自动。“来吧,我这就送你去。”
  “不破不灭,显”掐指念决,白骨珠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张开,顿时周围狂风卷着落叶四起,鲜红花瓣乱飞,“白骨珠前辈,你,你做什么?”花容感觉眼前一片黑暗,简直要被吹走了。
  “那七人冢就在我的眼中,我不这样,你如何能去?”说话间,花容才发现她的一只眼睛是正常的,另一只眼睛却是一颗黑色的球体,那球体混沌不清却蕴含着强大的煞气,周围强大的灵气爆出闪光,吱吱吱作响。
  “啊啊啊啊。”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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