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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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天喜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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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已有百年,估摸着玄妖的天劫也就在一两年之内了,时间十分紧迫。
  黑面蛇妖面色一窒,道:“这女娃儿似乎得罪了神隐村那帮愚氓,要被炼火,我掠下她只是让她死有所值,可居然……”他眉目紧紧,没说下去,他一般不杀凡人,不是不能,而是不屑,人类?只是虫豸般的角色,杀了未免降低品味。
  然而这个丫头是巫医这件事实实在是两头为难的事。
  巫祝的魂魄,是所有修真中最强的,普通人只有三魂七魄,而巫祝却有四魂,分别为荒魂、和魂、幸魂、奇魂。强大不言而喻,所以对于渡劫更有利。但是由于这个巫女的身份触犯了他的禁忌,所以只能看看解馋。
  黑面蛇妖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果断说道:“我不能出尔反尔,不能杀她!”
  “那……”狐妖嗫嗫。
  黑面蛇妖低了头,狭长的双眸闪了闪,嘴角一挑露出几分邪气:“一个小丫头而已,放了又如何?我缺这一丝半丝的小小灵力么?”
  而此时,花容正捂着肚子在山洞内往返兜圈子,尚不知道自己已被归类为蚊子肉一类的角色,“好饿!”她嘟囔,但是摸摸浑身上下除了块破玉外别无它物,可是这玉怎么吃?
  “接住!”正长吁短叹着呢,突然一颗东西飞速袭来,花容灵敏,转过身一把接住,原来却是一颗点大的白色药丸,这时一个声音适时响起:“辟谷丸,快吃,别再影响我练气了。”是景言,语气不善。
  好东西居然藏私,花容白了景言一眼,快速吞了下去。这辟谷丸她曾听姥姥说过,可是好东西,一颗顶地上三天饭食,十分难得,用的原材料就是自己坠崖前本要摘取的三鸢草,可见有多珍贵。怪不得景言可以长时间不吃不喝,原是这宝贝撑着。大宗派果然宝贝繁多,她心头又是一阵感慨。
  这药丸清清凉凉,软软糯糯,竟然十分美味,花容笑眯眯地咀嚼着,这是天云宗剑仙的宝贝,要好好吸收,正乐呢,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甚至没有看清此人是怎么进来的!
  半明半暗中,一个青年半倾着头,临壁伫立。他面沉如水,狭长的双眸闪着隐隐红光,有一股形容不出的锐气,他的表情,平淡中透着锐利,似乎是一把刻意裹住了的利刃,但是霸气却不可忽视。
  似乎意识到花容看他,那人直直挺起脊梁,让她看清楚。
  他黑色的蜀锦袍子略略敞开,露出内里的白色底衬,这本是极为平常的衣衫打扮,可花容觉得连每一个皱褶都显出霸道而尊贵的气派。
  他是谁?
  花容擦擦口水,将小药丸子咽下,后退几步靠着山壁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好,有事吗?”她直觉一阵寒意直冲头顶,若说景言“制造”的冷是宛如深山幽泉还透着丝丝温情的话,那这个人则是散发出一种千年古井的冷意,不仅冷,还刺骨。
  好倒霉!真该带个棉袄来的。
  “我是山谷的主人——黑芒,是我抓你来的。”霸气男开口了,一字一顿,果然气势压人,花容只觉着自己被压地要钻进土里。
  她死命双目瞪大做可怜状看着这个自称黑芒的人,希望博个同情。
  “你的灵魂很漂亮!”男人突然凑近花容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叹道。“只可惜没用……”
  花容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回应一下,一时也搞不清此人意图,只得张了张嘴捣鼓出一句:“谢谢。”她的手微微动了动,护住自己,实在不习惯和男人靠这么近。
  “什么气息?”突然男人本就靠地很近的俊脸一沉,猛地用力掰开她下意识护住胸口的手,从她脖颈里捞出一样东西来,是那块玉!
  
  第六节 怀璧有罪(小修)
  
  花容见他把玩着玉佩不忍释手,心里起了疑虑,这玉佩莫非是什么宝贝?她动做也快,一把抢回玉佩说道:“这是我爹娘唯一遗物。”
  黑芒一时间激动,没防着花容来这手,竟被她抢了过去,但他不怒反笑,黑色的眼眸子中红光一闪,快速地仿佛一尾红色锦鲤滑入水中,转瞬即逝。他招招手说:“你跟我来。”
  花容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得战战兢兢出了山洞,跟着这位妖怪先生来到一处空旷之地,正打算问问话,只见那妖怪将袖子一拂,挽了前衣襟子在一片草地上盘腿坐下,说:“坐!”
  花容见他严肃地紧,只能从善如流,慢慢挪了过来学着他盘腿坐在对面,颤巍巍地说:“什么事?”
  “这块玉,哪里来的?”
  “我爹给的。”
  “你爹从哪里得来的?”
  “不知道。”
  “真的?”
  “真的!”
  “……”
  对话很简洁,黑芒很郁闷。突然他手指轻轻一弹,瞬间化出一道疾光,“啪啪”花容面前的一块石头发出焦糊的气味。
  太厉害了……花容张了张嘴,不过面对威胁还是说道:“我很愿意坦白从宽,可我真不知道。”
  谈话眼见着陷入僵局,花容也急地挠地,恨不能掰个理由出来安慰面前这只脸色渐差的妖怪,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心无力。
  正思索着怎么才能脱离这死局,就只听背后扑哧一声:“号称力拔千钧的黑面蛇妖也有今日,搞不定一个小丫头,真真好笑。哈哈哈。”花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衣人直直立在阳光下,半长乌发垂直披散,眼珠子灵黑透亮,闪着钻石般的光芒,脸庞秀丽,似男似女,恰似一江春水。
  这边厢黑芒却闷声道:“青涟你总是嘴巴不饶人,玄塔的钥匙重见天日,可是大事,怎么可以鲁莽行事,何况这丫头身世也值得怀疑。”
  那叫做青涟的人哼了一声,笑道:“那好,我便也顺道来旁听一番黑面大人的堂审咯。”说完坐下,一双美眸闪闪,却不再起半点涟漪。
  可此时花容却一团乱麻晕头转向了,她轻轻问青涟:“你……说什么钥匙?还有,那个……你叫他黑面大人?你就是那个偷了碧玉钵的黑面蛇妖!”她转头指着黑芒几乎要跳出来了。
  就是他,毁了自己小农女的幸福生活!
  啧啧啧,青涟摇摇头,叹道:“无知没药医,可怜呢。”他眼波流转,似乎满含了一汪清泉。“还是让我告诉妹子吧。”他笑地很是风情,花容略感羞愧,同一个比女子还女子的男人靠一起,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事情其实不难理解,听完青涟的叙述,花容很快理清了思路,也将来到这世界经历的一些怪事梳理清楚了,还知道了一个惊喜和一个真相。
  惊喜是爹妈给的玉佩是个宝物,是一个传说中有大宝贝的宝塔的钥匙。真相是黑面蛇妖没有偷袭村子,真凶另有其人,自己爹妈死因有疑点,很可能是被杀害的,而村子被毁碧玉钵失踪不过是一个掩饰。
  平白得了这么大个遗产,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突然茫然起来。
  “你真的没偷!”她摸摸微凉的玉佩再次看向黑面蛇妖,有些不信。黑面蛇妖脸更黑了,冷声再次确定道:“本君没做那种下作事!”
  “可是,你们告诉我这个秘密还打算放我走不会毫无所图吧?”花容突然想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话,不免有些担忧。
  “自然,你只要帮我们去拿那玄塔中的一件东西,便可以了。”青涟笑地温柔,眼中似乎要滴出水来。
  “你们自己不去?”
  “钥匙认主,旁人是无法使用的。”他目光浮动,似有感怀。“这么多年了,也该是醒来的时候了啊,此次机缘必然不可错过了。”
  一边黑面蛇妖的眼睛暗了暗,没有说话。
  山谷外,桃花林美妙,背着行囊的花容、景言与一众妖怪相对,若不是花容两人臭臭的脸,只看妖怪们笑眯眯的表情真可看做依依惜别了。
  然而却不是!
  “花妹子,景兄弟,一路走好,常回来看看。”青涟一袭青衣儒雅温存,挥动衣袍,周围的小妖都是如痴如醉崇拜不已。而黑面蛇妖则是板着脸一语不发,看不出所想。
  花容嘴角一斜假笑一下算是应了,心中却腹诽不已,这该死的两面三刀的鱼妖,放行就放行,心思毒辣的紧,居然给他们下了厉害的妖毒,还强迫景言陪她寻宝。那狐妖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从了他的意思。花容还记得他掩着嘴笑眯眯的样子说:“咱们先君子后小人,一年为期,不见玉莲,你俩黄泉作伴。得了玉莲定要记得回来解毒哦。”我呸!真是会资源利用。
  “对不起。”亦步亦趋走在出谷的小路上,花容看看侧身的景言,有些抱歉。“连累你了。”
  景言已经知道事情始末,只是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况且我也算是因为你而暂时逃脱。而今我们只有两条路,第一,努力化解了这毒。第二,听命去寻了玉莲给他们。只是……”他皱眉。“玄塔地处幽僻,充满危险,你我现今实力,实在是送死的份。”
  花容:“那怎么办,我是身为钥匙主人不得不去,可你毫不相干,为什么他们不派个厉害人物与我一起,成功率多少也高些。”
  “那是因为玄塔周围有仙气结界,妖魔不能靠近,只能人类进出,所以他们才想了这假手于人的法子,这次这么急,应该是与那件事有关吧。”景言说道这里抿了抿唇,不再言语,花容急了,追问:“什么事情?那我们怎么办?”她急切地想知道真相。
  “这样吧,跟我回天云宗再说,你现在好似无头苍蝇,实在不适合去玄塔。”景言突然一揽她的腰,将她轻轻一提,径直飞了起来。
  “原来,你会御剑呀!”花容捏捏景言的胳膊,表示惊喜。
  一时间桃花树上粉色花瓣乱颤,蜂蝶四处纷飞。
  “别动!”腰间柔软的触感令景言心思一恍,他轻喝了一声,努力控制飞剑。
  春光宜赏,怎奈小女事多!闭上眼叹口气,花容抱住景言的腰,踏上了去天云宗的路程。
  
  第七节 紫檀真人
  
  半空中,衣袂翻飞,耳边只有忽忽风声,花容睁大眼努力看着,她从未见过如此美妙景象。
  不到一刻,他们已然越过了恶妖谷,行到一处湛然开阔的水面之上,此时已近黄昏,斜阳的余晖映在水面上,分外美丽。远处翠绿的群山、水中点缀的小岛、更凸显出一片苍苍茫茫来。几片舟船缓缓摇曳,载着渔女的歌声,那歌声经过水面漾,愈加透着柔软与甘甜。
  江田上空,孤鹭展翅,莎草丛中,群鸥翻飞。
  花容扯扯景言衣衫轻声说道:“好美。”然而景言没理她,只是板着脸一门心思御剑,花容有些赧然,也是,自己害他中毒,惹上麻烦,他虽没有弃自己不顾,心里多少不会舒坦,一时间抱着景言腰的手也僵硬了,气氛有些尴尬。
  便这样一路无语,越过不知多少高山大岳,江河海川,中间还停下休息了几次,直到花容觉着肚子有些饿了人也困了,景言终于开口说道:“快到了。”说话间,一团带着水汽的云团扑来,二人一剑猛地冲了进去,消失于白茫茫之中。
  白雾中,花容看不清周围有些害怕,却又怕多话会引起景言的不悦,只能小声自我安慰:“淡定淡定淡定,我可是成年人了……淡定淡定……”
  只是她心理建设尚未做完,景言已经停下动作,一个急转出了白雾落在了一处平地上,道:“好了,睁眼吧胆小鬼!”
  花容一颤,他是怎么发现自己闭着眼的,脑门后有眼睛么?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她现今要考虑的,翻身下了飞剑,花容发现这里貌似很荒凉,眼前的景象是——一个挂着干玉米与辣椒的木屋,一块看起来多年未用的大磨盘,几处篱笆,里面有青色的植物,还有一棵开满花的大树——她不认识。
  这时候突然一个中年男人拎着一口锅出现了,他圆圆的脑袋细细的眼睛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一见景言眉开眼笑:“回来啦,我的乖徒儿!”
  什么情况?
  她转过头看着景言。
  “还不拜见师傅!”景言拍了下花容却不解释。“紫檀真人好!”花容做了个倚,名字没叫错吧?她心中叨咕了一下。
  “乖徒儿什么时候给为师招了个徒弟?”紫檀眯了眯眼道,看向花容的眼神中有些不明的光线暗含。
  景言略有犹豫地说:“前几日招的。”
  紫檀真人恩了一声走近花容,又仔细端详了她一番,这才缓缓开口:“乖徒儿,你的心意为师很高兴,可天云宗收徒却不是这个步骤,还是要按规矩来。”
  景言一听脸上顿起不满之色,咬了咬嘴唇道:“师傅,你明知道其他各峰向来都是将资质好的都收了去的,我……我怕如果再不有所行动,紫云崖日渐式微,人才凋零……”讲到后来,已是不忍再言。
  紫檀真人面色似乎沉了沉,但又恢复微笑说:“世间万物,各有其缘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资质并不代表全部,景言你还不明白啊。”说罢叹口气,提着锅子回了屋里去。
  景言握着剑直直立着,也不言语,似乎在思考紫檀真人的话。花容歪着头看他,心中却想:“这情况看起来有些复杂,看景言的意思似乎我资质不错适合修炼,可自己的师傅势力低微,好的资源总被别人抢了去,导致日渐衰落。我虽然只是想找个靠山,但靠山与靠山也是有区别的嘛,与其在一堆白鹤中求生存,不如做一只与世无争的小鸡好了,何况自己和景言还身负重任,实在不适合分开。想到这里,她对景言说道:“我觉得紫檀真人不错,想拜他为师,可如今情况怎么办好?”
  景言听花容开口却不回答,而是侧过身看向天际,神色落寞道:“多说无益,跟我来吧。”也是巧合,今日正好是天云宗两年一次收徒季的最后一天,景言默默感叹这或许也算花容的因缘际会。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花容跟着景言且行且看,一路惊叹,这天云山气势磅礴,雾索层层,波涛茫茫,奇峰异景在浮云彩霞中时隐时现,不由令人感慨世人的渺小与无助。
  这时景言指着不远处一群人轻笑道:“仙道苍茫,可寻仙问道之人却从未少过,也不知为何?”花容听景言口中似乎有不满之意,不由问道:“你难道不是想成仙才来的么?”
  景言摇头:“我自小长在山中,修仙与我不过是一件习惯罢了,何况……”他皱皱眉,似乎有所顾虑,没有说下去。
  听他这么一说,花容不免有些疑惑,但一时也不好相问,只能四处看看,打发时间。她看了一会儿觉着无聊便接着景言先头的话说问道:“这修仙不是要有资格的么,怎么人人都可以?”
  “天云宗普度众生,凡是有修炼愿望的皆可加入,虽然也要测试但其实是很低的要求,只要有灵根便可,你是巫女,这必然不成问题。之后按照适合的类别分入各个峰崖,一视同仁,绝不会同其他派一般设立门槛,不论是世家弟子还是平民一律平等对待。待会儿到了山门我便在外等你。”景言倒是背着手徐徐解释,不急不躁。
  花容点头,她已被逐出师门,想来重拜一门亦是无关紧要,况且听景言说这天云宗似乎还算正派,想来不会发生素冉那样的事件,不由心中一宽。
  山门很快到了,远远看去已是聚集了许多人,人头挤挤,花容心里有些忐忑,竟然生出一种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感觉来,半晌笑了笑,直叹多想。
  她走近一瞧,发现与左侧的热闹相对的是山门右边一侧茕茕地立了根木柱子,上面挂着一个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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