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一角的沙发上,此时正慵懒的躺着一个身影。魑魅的迷香,轻烟缭绕间,躁动的灵魂如飞蛾扑火般,被这一身纯黑色和服的魅惑身姿吸引而来。
昏红遥黄的灯光装点着酒吧的气氛,而静静坐着的身影仿佛一直都深处于迷雾之中。让各怀心思的男人,都隐约认为那是一个美丽的幻境。纵使他们的眼神带着欲望的迷离流连在那迷惑得身姿上,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冒然上前搭讪。就在这时酒吧里闯进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给我最烈的酒——”男人的声音低沉而附有磁性。他进入酒吧后,就直奔酒保处叫酒,不像那些被欲望诱惑而堕落痴迷的客人们,放生于身色爱欲的放纵中。
“好的,先生。”技巧娴熟的酒保在没有得到那位大人的命令时,自然如普通酒保一般,满足客人的要求,为来人送上了度数最高的伏特加。
“再来一瓶——”男人的声音还很清醒,似乎没有什么醉意。
“我可以请先生喝一杯,我们店里最烈的,可并不是这种酒呢。”酒长接过下属手里的酒器,手指轻轻敲击着大理石的台面,看着男人的方向有礼说道。
这里是美国而不是日本,来到这家酒吧喝酒也是零时起意的,所以帝国和双龙会的的敌人都不可能在这里设下圈套,宫崎耀司此刻只是想好好的醉一场,对于酒保的介绍,自然也没有什么排斥。
调酒师取出一副青瓷酒具上来,为来人倒上三杯,酒色如琥珀,泛着极度诱人的特别幽香。
“这酒的特殊,它名为孟婆汤,是我最得意的作品...黄泉彼岸,奈何桥旁;一忘前缘,二去今生,三无来世。最苦最甜都是遗忘的滋味,记得则苦,了却甘来...客人你,要不要试一下呢?”酒长用一种纵容诱惑的语调调侃着对面的男人。
——这个客人身上表现出一种宽广凝重的气质让自己十分感兴趣。他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品味是否亦是极佳。
看着这样的酒,宫崎耀司有些不信:“这酒莫不是竹叶青?我中国的朋友也请我喝过,香醇而易入口,却并不烈,但是我现在只想大醉一场。”
“你尝尝就知道了。”酒长只是笑笑,却不作其他的解释。
耀司心里泛起奇特的念头,他干脆的接过酒杯,拿起一杯酒就往嘴里送。唇齿间泛起的感觉很是奇特。时而像在温泉中浸泡,时而又有置身于冰雪中的错觉。
明明不觉得辛辣,酒入口腹却让人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暗自赞叹一声,果然是好酒——够味!够劲!
很快第二杯也被清空,宫崎耀司正准备将第三杯一饮而尽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夺过他面前的青瓷杯,只听见一声淡然优雅,有似乎十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孟离——我不记得这位客人点过孟婆汤呢。”轻柔的声音仿佛丝绒一般化过,却带着不可置疑的气势。
“啊…十分抱歉——莲大人,在下只是想配适合的酒给这位客人而已。”
淡淡地看了一眼酒保,然后将目光转向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调制成琥珀色的酒。
“孟婆汤啊……” 唇畔的笑容加深。
“我的首席调酒师,你还真是一位称职的‘引.渡.人’。” 一口喝下最后一杯酒,和服美人面带一副银黑色勾画了半面莲纹的面具,不动声色地扫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唇边的笑容变的有些莫测。
“在中国古老神话里,有一个叫忘川的地方,传说,那里浮云无可掠,飞鸟无可渡,但,忘川上有一座奈何桥,桥上有一个名叫孟婆的引魂使者,每一个走过奈何桥的人,都要在孟婆那里喝一碗孟婆汤,据说,喝了孟婆汤便能忘却前尘往事,重新做人。呐,这间酒吧名叫叫忘川,当然也得有孟婆汤啦...这是我们的特色酒。”顿了一下,瞟了一眼调酒师继续说道。
“不过在客人没有主动要求的情况下,我们是不会拿出来的。今天是我们调酒师的失职,还请客人海涵。”
宫崎耀司看到这个人时眼中就闪过一丝惊讶,似乎在思索的样子。
“呐,你好,尊敬的客人,我是——觞莲,这家酒吧的老板。”
宫崎耀司平静的说道,“那你想对我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和服美人没有直接回答宫崎耀司,而是转头对侍立在那里的酒保说道,“帮我来两杯参茶。”
宫崎耀司有些惊讶,“酒吧里还有参茶?”
“我请朋友喝的东西,这里当然一定是要有的喽。”说着,和服美人轻轻摘下浮卓了半边脸的银质面具。露出了那张宫崎耀司熟悉又陌生的绝色脸庞。呵——这个人平时淡雅温柔的气质竟然在此刻看来十分的……妖魅?
“过来一起坐吧,耀司,这里太嘈杂了,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再谈。”
“千夜碎月!——”宫崎耀司惊讶之后,有些咬牙切齿,“是你!...你干吗不早说?这个地方是你开的?还有,为什么要带面具?”
“噢,我每次来这里都会戴面具把脸遮上的。毕竟让太多地人看到我也很麻烦。再者,你问的时候,我不就回答了吗?来到人家的酒吧,还置疑人家的老板,这可是很失礼的行为噢。”懒懒的一笑,调皮的露出神秘的表情。
“偷偷告诉你哦,这里可是一间神秘的酒吧。具体有什么地方不同,我就不说了,有兴趣的话,耀司可以自己猜猜看。”
宫崎耀司一时噎住,只能干瞪着少年,那眼神的意味仿佛是在说,——你这家伙,年龄这么小居然敢经营这样地方!
而后者则是云淡风轻的耸耸肩,用一晚的免费酒水平息怒气,同时端着酒杯,带着宫崎耀司向墙角的雅座走。一旁的酒长孟离忙端着参茶礼仪周到地送过去,免得一会儿被老板惦记着刚才的事情。
“耀司...来这儿喝酒和你很不搭调啊。”和平时相比气质大变的碎月坐到一边,翘着腿,一手支着下巴颇为看似疑惑的歪了歪头。
“我来酒吧很奇怪吗?倒是你,成年了没有??”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少年。
“这和年龄没有关系,有些事也不是不该我做就不能去做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张白纸,不是吗。”
宫崎耀司一挑眉,那眼神仿佛说着不赞成——‘在怎么说你还是很小。’
“你十六岁的时候也不能算是个孩子了吧。”
宫崎耀司沉默……
——是的,在他们这个世界里没有孩子,存在的只能是强者。
“……呐!耀司,你真的要当黑龙吗?这种连难过时用酒精麻醉自己的权利都被剥夺的黑龙。”
“嗬……谁说我难过了?”
“耀司,别笑了……很难看。”垂眸,不想看到对方眼底的神情。
“…有这么明显吗?”
“你自己可能没发现,你的笑没到这里。”指指眼睛。“去找过伊藤君了?”肯定的语气。
“找过又怎样?还不如…不去。觉得不放心,就跑到美国。可是……呵,我就是犯贱!”一把摔碎手里的酒杯,连玻璃的茶几也惨遭厄运。
“那个东邦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他妈就是犯贱,每次他犯事都是我给他料理好。要不是我,他不知到已经死几回了,凭什么他这么对我啊?凭什么?啊?你告诉我他凭什么...”受伤的声音,苦涩的笑容——这是黑龙骄傲中的脆弱。
从未见宫崎耀司如此失控,看来这次伊藤人把他伤得不轻。这个男人是沉寂中的火山,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到波澜不惊,但深处的焱流却能将人融化。眼看着酒吧里的人都向这边张望,酒保们都露出一幅‘老板,需不需要帮忙’的表情。
在心里叹口气,抓住耀司的胳膊,把失态得耀司摁到沙发里,试探着摸上男人的眉宇,眉峰处略有断痕。‘——伊藤忍啊,你可知丢弃的是多么珍贵的事物?’
反抓住宫崎耀司的右手,仔细的摸索着他掌心的纹路,这个男人在拥有杀伐黑龙的命格同时,显现出困龙潜底之象。有人必定能够成为他命中的克星,就像伊藤忍……
“宫崎耀司,你冷静一点!有什么心事都可以慢慢的说出来;我会听……你不只是一个人。”
少年温柔得声线有奇特的安抚作用,让冷静下来的宫崎耀司有些尴尬,他也认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不论什么事情他都能够淡然处之,唯独伊藤忍不行!他在他心里忍是特殊的,最重要的存在,尽管忍永远不会把他的心放在身上...
少年的气息还环绕在耳边,让人有短短一瞬间的失神。
“莲大...额,boss,没事吧!”孟离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没事,安心,只是喝多了。”挡着失态的耀司,笑着摇摇手。“还不是你的孟婆汤力道太大了!”等到孟离走开,这才回头看那个让人头疼得黑龙。
“耀司!清醒了没?”
“……”
“别这么忧郁的样子,伊藤和你的矛盾,总会解决的。只是时机不对而已。为了这样的事你就要解酒浇愁吗?黑龙就这么点能耐?你一点都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耀司瞪着眼睛,嘴微张,明显很吃惊。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我的话说重了?”
“不是,不是!你自己好像只有十六岁吧?”
“哈?嗯……好像是吧!”——那又怎样?
“十六岁的酒巴老板对我说不适合?你的样子才不适合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皱着眉很认真对少年地说。
碎月顿时感到一阵无力“那刚刚你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很温柔的声音,非常…温柔,温柔到一边的孟离感到背脊有一瞬发凉。
“是啊!”
“不是因为伊藤忍?”
“呵~呼~你认为呢?”做一个深呼吸,耀司笑着问。
——明明在意的不得了,却还努力装的一脸不在乎。
耀司……连我,都不能触及你的骄傲吗?
罢了,既然如此,我陪你装就是...
“你既然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着灯光下的酒杯,“回家吗?”晃晃刚才从男子上衣口袋中摸到的飞机票,“现在赶去机场肯定也来不及了。改订下一班次的飞机吧。”
“家?”对于黑龙来说,固定的居所只有危险,即是是黑龙落也不会给他有什么家的感觉。
“嗯——不回去吗?我还想跟你一起走呢!”哀怨得像小孩子般的口气,却偏偏是那么好听得声音,惹得耀司不禁笑出声。
“呵呵……好!那就一起……回家吧!”有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空间也不错,还记得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飞机上。
见到这个人,自己压抑在心头的愁闷也仿佛消散了不少。
眼前这个少年,仿佛总是在自己脆弱的时候出现……
……〉〉〉〉〉〉
你们想说他什么就尽管说吧,我清楚他的所有缺点。
我爱这个人不是因为他有多好,而是因为他是我心中的珍宝……
你们试图用他的不是比他的优点,那又怎么能知道我所爱之人的温柔?
当你们招惹他时,我的心被撕扯得发疼。
当他一次又一次受伤时,我的灵魂也仿佛在哭泣……
即使,他满手罪孽,满手血腥。你们这些人,也没有审判他的权力,因为,他只能被爱他的人审判。
然而,在末日的审判到来之际,那个用生命来爱着他的我,却甘愿陪他一起堕落,哪怕那个的终点,是最深的地狱……
——《审判的权利》君寞昔
作者有话要说:孟离其实是‘忘川’的接线人,这个‘忘川’是属于觞莲自己的,不直接受命于‘轮回’组织。
但是在联络方面,碎月(也就是——觞莲)会通过接线人——孟婆(孟离)来接受or拒绝任务。
番外:所有的如果都没有如果
所有的如果都没有如果……
所有的城市都是浮华的,所有的世界都是黑色的;所有一切都是迷茫的,所有的希望都是彷徨的;所有的幸福都是心痛的,所有的记忆都是作痛的。但你我的情感却不是虚幻的,即使背后的代价都是惨烈的……
所有的所有都是无奈的……
如果光太炙热,我不要光;如果心太寒冷,我不要心。如果不曾遇见你,就不会为你心痛; 如果不曾拥有,就不用害怕失去。
如果一切,没有一切……
因为,如果曾经的你没有爱上他,那么你就不是我爱的那个你;如果我没有爱上绝望的你,那么也就不存在此刻的我……
所以,如果仅仅只是如果;所有的如果都没有如果……
如果不认识别人的话,就不会被别人背叛,也不会互相伤害,但是也就不能摆脱寂寞,人是永远不能消除寂寞的,人类常常在心中感到痛苦,因为心灵怕痛苦,所以便会觉得生存很痛苦。
人始终只是一个人……但是人可以忘掉过去,所以才能活下来。也不可能摆脱寂寞和悲伤,因为这是人类最真实的两种感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见识爱可以从天堂置人于地狱。
……拥抱这代价,有几个人付得起?
日本 。 寒衫别墅
君寞昔 随笔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番外就是碎月的作品,文中的碎月也是一个作家,前世的君寞昔这个名字是他今生的笔名。之所以让耀司称呼他寞昔,也许也是为了证明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吧。(后面的文里提到的文学展就是展示他的这些做品的。)
莲觞,那一朵哭泣着的涟漪(1)
多少雨你才会撑起纸伞,落花再亭外又依稀了几番 ?
流水送走呼唤我不忍去想,风惊扰河岸是否也唏嘘了垂杨?
你低头唏嘘了那些过往,夕阳映屋檐斜照木格子窗。
曾经悠然的旧时光,却让人如此黯然神伤……
一曲莲觞,你无话可讲
你坐看缘分了断,
然当意念已转,再多遗憾也只是空谈。
一曲莲觞,我无话可讲
我起身安静拈香,停止想像你的模样,
……闭上眼倔强。
——《莲觞》By君寞昔
………〉〉〉〉〉〉
“就在这里停车吧。”提前整整半天到达发布会现场。车子开到展览馆对面,碎月吩咐司机留在车里,自己则去审查发布会的准备工作。
从纽约回来已经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里耀司忙着筹办前任黑龙的寿筵。这又是上流社会里一件大事。伊藤忍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看来这个人没有去找耀司麻烦。可是我又隐约记得似乎伊藤龙之介的寿筵他和东邦都是出席了的。
应该……没记错吧。
这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那群人也很快会来日本了?
耀司不会想见到他们的……
算了,寿筵那天反正自己也会去,到时候不要离耀司太远就好。
话说回来,朔月好像要回来了,那当天的寿筵由他代表千夜财团,让他可以有些休息的时间,最近神经绷得太紧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