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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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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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却是忽然有一支颤抖个不停的手摁在了林独有的大手上。只听见一个模模糊糊地声音在那道:“谁答应你说她是你林阎王的小妾了……”

第一**章 执念难消

    谭纵眼中再度露出一份诧异,而且比适才自己被林阎王拉住露出的诧异更浓更重!因为拦住林阎王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先被林阎王一把甩到墙上,直接撞晕过去了的黄*瑶之兄,那个为了一百两彩礼钱就把自己妹妹卖了的无锡县有名的青皮黄老鼠——黄生好!

    眼下这黄生好的状态很是不好,口斜眼歪的,嘴角流诞不仅未断,而且此时已然开始有些微血沫出现,显然适才被林阎王那一甩在墙上撞的不轻。而且黄生好不知道是不是被伤着了神经,此时全身抖动不停,便是站都有些站不稳。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种状态,这黄生好竟是硬生生地用自己一身的力气强行摁住了林阎王的手臂,让这无锡县有名的凶人连续挣脱了几下,却还是分毫动弹不得,竟然是被锁死了!

    “黄老鼠,你小子找死!”林独有眼见自己被这么一个连站都站不住的人物给摁住了手,心里如何能不火大,几欲化身为专司勾魂摄魄、夺人性命的黑面阎王,将这一向被自己踩在脚下,但却在关键时候落了自己脸面的惫懒人物剥皮抽筋!

    黄生好却似是没听到林独有的话,嘴角虽然一直不停地往外冒血沫,但嘴巴里却也不断地往外冒词。谭纵离的近,耳朵也好,便听清楚了,这黄生好虽然嘴巴不停,但翻来覆去就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她不是你的小妾,她不是你的小妾……”

    远处,那些围观的人看着黄生好从墙根底下犹如一直断了脊梁的动物一样慢慢爬起来时便觉得这人很是古怪了;待黄生好一抖一抖地走到林阎王身边时,更是一个个地看的鸦雀无声;此时,见及这向来以贪财胆小出名的黄生好竟然用手摁住了林阎王的手,不由地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地一幕。

    最后,直到见着林阎王竟然被黄生好给制住的时候,所有人脸上更是犹如见到了鬼一样,甚至有人都忘记了林阎王的霸道和威胁,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想再走近些看清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可能,莫不是我眼睛花了,这黄老鼠怎么可能制的住林阎王!”

    “你眼花?难不成我也眼花?”边上立时有人不满地接话道:“老王头,你看你家婆娘,离这么近,就在那后生身边站着,可这会儿还不是一个劲地揉眼睛。即便我们都眼花了,难不成你婆娘也眼花了不成!”

    “那……那金毛鼠当真制住了林阎王?”先前说话的人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嘴里说到黄生好时,都不自觉地将黄老鼠的绰号改成了黄生好自称的金毛鼠,显然黄生好给他的打击极大:“这厮眼看着都跟要死的人一样了,哪来的这份力气。”

    “你问我,我问谁去。”后面这人却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后却是不无幸灾乐祸地道:“不管这金毛鼠现在怎么厉害,但是我看也就是趁林阎王没回过神来。等林阎王回过了神来,你看这金毛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嘘,小声点,莫要被那林阎王听着了……”

    黄生好耳朵里面听着那些百姓的闲言碎语,心里是既恼且怒。只是眼前这黄生好的情景实在是太过诡异,明明就跟一个中了风的人一样口斜眼歪了,但偏偏这手上的力气愣是大的不可思议,便是以他一向来自豪的神力都挣脱不得。

    而若是用其他手段,例如脚踢、头槌什么的,林独有倒是极有自信能一击得手。但问题是,若是他林独有在这般多人面前,竟然还要动用脚跟头来击退这黄老鼠,那他这脸可就丢大了。林独有可以想象,这传言必然会跟二月的春风一样,瞬间就传遍全城,而且越传越诡异,最后极有可能就变成他手脚齐上都无用,只能学那些泼妇用牙齿将这黄老鼠的手咬开!

    光只想想,林独有都被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将那些人全数抓进大牢里去,弄他们个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又怎么可能真干出这些事来。

    林独有满腹的怒火在这个时候已然蓄势到了极点,说话的声音便犹如是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寒风,便是谭纵听了都觉得阴森无比,好似连血液都被冻住了一般:“黄老鼠,这回是你小子自己找死,日后你若是有个什么差池,那可就怨不得我林某人了!”

    谁想林阎王原本一出口就能止小儿夜啼的霸道话,这会儿却是全然没了作用。那黄生好好似完全听不见一般,脸上还是露出一副口斜眼歪的样子来,嘴巴里只是一个劲地说那一句不断重复的老话。

    林独有到了这个时候,却是被气得怒极反笑了:“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黄老鼠,算你今儿个是条挑梁的汉子。既然如此,若是我再这般小觑你,那便是我林某人的不对了。这一回,我便要认真起来,你若是再摔着伤着了,可别怨我。”

    林独有说话时声音极大,显然是故意要让其他人听着。

    一来是要让人觉得先前他之所以挣脱不开黄生好,并不是他林阎王力气不如人,而是他有意想让,现在这会儿却是要认真起来了。说白了,林独有这句话说出来,目的有一大半却是为了挽回颜面用的。

    二来,却是要为待会可能发生的状况做个注脚。适才林独有一翻手,就将黄生好给摔到了墙上,而且直接摔成了这幅口斜眼歪的模样,好似断了脊梁一般。这时候他再发力,保不齐会将这黄生好伤的更重。若是这会儿不先将这注脚钉好,待会若是当真出了问题,怕是便要赖到他头上,这会儿先说了这句话,日后有人翻起事来的时候,便没理由了。

    谭纵这个时候却是连忙高声喊道:“慢着,慢着,这位公人,且先住手!”

    谭纵自然不是怕了这林独有,而是他已经看出来了,眼下这黄生好实则已然是油尽灯枯,怕是过不得半个小时就得直接死在当场。这会儿之所以能强行摁住林阎王,也不过是他在消耗身体最后的能量。可以说,他这会儿摁的越久,越用力气,这黄生好死的便越快。

    而似这等人,通常都是因为心中对某人或某事有执念未了,所以才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守护亦或者是去等待。这就好像有些老人离去前,因为某个儿孙未能及时到跟前,结果难以瞑目,必须要那人到了后,在边上发出声音来,才能闭目一个道理。

    眼下放在黄生好身上,显然是因为这黄生好觉得愧对自己那个撞墙以明其志的妹妹,这才在这等子几乎等同于偏瘫的身体状况下,顽强地走了过来,硬生生阻止了林独有将他妹妹带走的动作。

    实则在这个时候,这林阎王若是能好言安抚几句,已然没有多少思维能力的黄生好必然是会将信将疑地将手松开的。可这林独有却是霸道惯了,又因为那些围观群众的闲言碎语而使得他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这才想着以霸道形式将这黄生好震开,好挽回颜面。

    而这个时候谭纵的突然插入,确实是让林阎王微微一怔,但很快这林阎王便对着谭纵狞笑一声,以一副阴恻恻地声音道:“小少爷,莫非你还想管我林某人的闲事?你且去打听打听,我林阎王在这无锡县城里头,哪个见着人不得退让三分。你竟然还敢让我住手!嘿嘿,看在你出手救治了我这未过门小妾的份上,我也不害你,你且退开去,你我还能留下三分颜面,若是再敢出半点声音,莫怪我林阎王手下不留情!”

    林独有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番话说来,确实让谭纵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因为从这话里,谭纵分明能听得出这林阎王虽然霸道,但做事却还算得上是有理有据,显然和南京城里的那些二代们只会一味的逞强斗狠有显著不同,倒是跟官场上那些老官很实相似。

    如此算下来,倒不枉谭纵相助一场了——至少帮的这人总算不是太蠢,还能上得了台面。

    只是谭纵这边想的虽然是好,但他却忘记了一条,他又未明说,这林阎王又如何能知道他的苦心。不过,以林阎王这会儿的情形来看,怕是谭纵说了也是无用,反而会让这林阎王更加恼怒异常。

    因此他方一张口,甚至还来不及说话,那边已然蓄势到了极致的林阎王忽地就抢先爆喝出声,那黄生好顿时就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竟是被这林阎王一下直接掀飞到了天上去。

    目瞪口呆的谭纵抬着头,仰着脖子,就看见那瘦的跟皮包骨似的黄生好放佛是一个被孩童扔上天的沙包,竟然直接往天上飞了三米有余!随即,又是呼地一声从天上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这黄生好原本就已经伤势不轻,若是再这般摔下来,怕是这条命都要没了!

    “哼!”林阎王却不似谭纵这般还要仰头去看,他对于自己的这身神力极有自信,因此刚一掀飞黄生好便低下头去要将那黄*瑶抱起来走人。

    只是还不待林独有将手搭上黄*瑶的身子,却是又有一只手搭在了林独有的手上。

第一九零章 这人我要了

    摁住林独有的手仍然来自于那个浑身打摆子的黄生好,只是这一次在黄生好的背后,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作管家打扮的大内侍卫谢衍。

    帮助黄生好安全落地的正是听从了谭纵的吩咐而出手的谢衍!

    在林独有将黄生好抛向天空的时候,谭纵就已经预见到了,若是放任黄生好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下来,不管黄生好是用什么着落,以他这样的身体状态而言,绝对都难逃一死,基本上内脏破裂那是肯定的了。

    所以,为了能暂时保住黄生好的这条性命,谭纵只得让一直紧随在侧的谢衍出手,将黄生好接了下来。

    而这一切,只想着将黄*瑶带走,好结束今天这个糟糕早晨的林独有却并未看见,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去阻止。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黄生好的执念竟然如此之深,他不过是刚刚被谢衍放下地,就一步一挪地走到了林独有的身边,然后再度义无反顾地用自己所有的力气阻止了这林阎王带走自己妹妹的企图。

    黄生好此时似乎稍微恢复了一丁点的神智,嘴角终于不流诞了,但额头上的汗水却是流个不停。只是黄生好似乎毫无所觉,只是任那汗水从脸颊不停地滑下,半睁着的眼睛只是盯在了林独有碰着黄*瑶的手上:“不……不许动!你没有给彩礼,幺儿不是你的,不能给你。”

    林独有这个时候却是懒得再管黄生好了,只是阴着一张脸斜睨着谭纵:“这位公子爷,你这管家好像有些多事了吧?”林独有并不蠢,眼睛也没瞎,即便不用脑子去想,也能用眼睛看见扶持着黄生好的正是谭纵身边的那个管家。

    虽然对于谢衍的出手林阎王很实愤怒,甚至已然在心里想好了要找机会好好收拾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外乡人一顿,但出于对谭纵身份的顾忌,林阎王仍然做出了一副先礼后兵的架势。林阎王能得林青云看重,自然不仅仅是靠着那么点稀薄的血缘关系,其中自然有林独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

    而行事相对稳重,喜欢谋定而后动就是林青云喜欢林独有的原因。

    谭纵这个时候却是不怎么想搭理这个林阎王了。

    刚才黄生好说出的话,已经全盘推翻了谭纵对于整件事情的判断——这林阎王既然连彩礼都没出,那这黄*瑶自然还算不得是他林家的人,又如何能让他将人带走。更何况黄*瑶身体状况如此之差,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若是等她醒来发觉自己兄长死了,自己又落入了林阎王的手里,只怕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找个地方自尽。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考虑,这黄*瑶都不能交给这林阎王!

    谭纵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有些意气用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所谓的年轻人的莽撞,远远不像是一个身居官场的人应该做出的选择。

    但谭纵在这个时候的确不想再去考虑什么大局了,黄*瑶的以死明志,黄生好的拼死护妹都给谭纵带来了极大的冲击。若是先前谭纵还能以黄*瑶已经是林家人来说服自己,放任事态继续发展还不出手的话,这一刻,黄生好的这一句话却是将谭纵唯一的借口也彻底击成了碎片,让谭纵那句骗自己的所谓的“大局为重”的遮羞布,彻底地被掀了开来。

    “让大局为重见鬼去!老子就是个愤青怎么了,老子就是个冲动怎么了,这事老子还真管定了!管他什么林阎王,管他什么林青云,管他什么京城大佬,老子今儿个要是不管一管这档子事,不把这个以死明志的贞洁烈妇救下来,老子就白活了这第二次!”谭纵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飞驰而过甚至已经超速的过山车,随着自己的心意被确定,谭纵的脸色也是起了变化,原来的一团和气顿时变成了一脸的峥嵘!

    侧着头,谭纵的视线从头到尾的将眼前这个被人称为林阎王的胖子身上扫过,心中难以抑制地就对这个身材完全超标的家伙起了无尽的怨恨之心。谭纵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所谓的大局为重能让自己在前面竟然无视了眼前这个胖子那让人忿恨到极致的长相和身材!

    谭纵的脸上闪过一份痛快的讥笑,这林阎王虽然在这无锡县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一旦他决意介入此事,他这个小小的无锡县公人即便是有官有品在身,不过也就是一触即溃的土鸡瓦狗,根本不值得他重视。故此,谭纵说话时就没有了先前的礼数,反而满是轻蔑:“我这老管家向来都有一副热心肠,最见不得有人枉死,也见不得有人仗势欺人。”

    虽然仅仅是一句话,但只要是老于世故的,又如何会听不懂谭纵话里的意思。再加上谭纵前后态度迥然有异,林独有即便已经将自己的一对牛眼瞪到了最大,但却仍然不得不暂时隐忍,只是阴恻恻道:“小公子,你这话是在说我仗势欺人了?”

    冷笑几声,见谭纵脸上做出一副“本就如此”的表情,林独有的心里当真是既惊且怒。林独有相信,眼前这个人虽然衣服算不得华丽,但身边既然能有管家亦或者是化妆的保镖跟随,必然不会是普通热,

    而这等人物,除非是那种自大到极点的白痴,否则哪一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即便是再纨绔的人物,在分辨局势上也不会差劲到哪里去。故此,林独有有理由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表情,已经足够告诉眼前这个年轻人自己的身份,自己在这无锡县的地位。

    可即便是如此,眼前这个年轻人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身边他身后的那个管家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这个公子哥究竟是个什么人?难道当真是过路的神仙?”林独有心里这个时候却是有些七上八下了。他做事向来喜欢谋定而动,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绝不愿意轻易出手,以免惹到什么不能惹的祸事。

    别人或许认为他深的那位林县尊的赏识,更与这位县尊老爷有亲族关系,是县尊老爷绝对的嫡系。但是他自己清楚,自己那位同族压根就看不起自己,之所以提携自己,不过是因为这位县尊老爷手里暂时无人可用,而自己又恰好比其他人要稳重,不容易沾染是非。

    早在随这位同族同来上任的时候,他便已经得了族中长辈的吩咐,这无锡县只不过是自己这位同族中的骄子熬资历的地方,迟早都是要走的。自己要做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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